《D BOY》薛定鄂猫

9、第八章 苏醒

　　细长的，宛如鞭子般的古怪物事从自己原先所站位置一闪而过，又随即掠过爷爷的肩膀。
　　那是怪物伸缩自如的舌头。

　　然后，眼睁睁地，爷爷的整只右臂，就从肩膀开始，

　　坠下。

　　然而正是那只揽住阿人的手，在片刻之前把他拉离那死亡的轨迹。

　　“嘎嘎嘎~~~~~受伤……又怎样？”依旧是那诡异的声音。“杀了他们……又怎样……？教训……我？”

　　爷爷的手臂还没掉到地上，便在下一瞬间被怪物的舌头倒卷而回，稳稳地叼在怪物那张阔嘴里。“你看……我又杀了……一个……你能……如何……”

　　眼前，血雾如雨。

　　头上，脸上，温热的，爷爷的血，模糊了阿人的视线。

　　“嘶……”没有惨叫声，只有重重的吸气。“快跑，阿人！跑得越远越好！”虽然身体已经因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而缓缓蹲下，但爷爷的口中竟然仍只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

　　“爷爷……”阿人呆呆地站在这里，骤然发生的一切让他完全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傻孩子，走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双拳已然握紧，男孩好像终于想到了什么，“等等！爷爷，我要去把你的手臂拿回来！如果不赶快接上的话，你的手就再也不能复原了啊！”

　　背后，一只大手“温柔”地滑到了阿人的头上，还顺着脖子肩背上下抚摸着。

　　那是爷爷的手臂。

　　是那个怪物在肆意玩弄着的，

　　爷爷的手臂。

　　“拿回来……接上……你是……傻瓜么……”

　　下一刻，怪物眼前的小小身影在暴怒中瞬间高高跃起，一个后空翻便来到怪物的正上方。左手化拳为掌，直击那尚存着人类毛发的怪物头顶。紧跟着一个拧腰侧旋身，右拳重重挥下，将那张恶心的脸狠揍过九十度以上。

　　如果是之前城里那些废物的话，阿人的这串攻击早已经奏效。但在力道上并没有半点留手的阿人赫然发现，自己的右腕居然已经被怪物轻松握住。

　　“嘎嘎嘎……一点也不痛……”

　　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大力自腕上传来，臂骨居然都已不堪重负地发出咯咯的声音。这种感觉，就是疼痛么？阿人的脸色变了，然而身体本能地接上一击后踢，再次正中怪物的面门，然后，第二脚……

　　依然，无效。

　　“完……全……”怪物的低吼在耳边响起，然后阿人的身体便高高飞了起来，向村中自己家木屋的方向坠了过去。

　　“不痛啊~~~~~！！”

　　阿人预计中的碰撞还未降临，细长的轨迹便在身边骤显，先是如同钢鞭抽打般的巨力一击，紧接着就是一块半米长的空心水泥砖便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背上。最后才是与厚木屋顶的剧烈摩擦。

　　“有趣。”怪物转身面向阿人那边，脚下却没有移动，因为一只青筋暴起的左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或者，应该说包裹在裤腿里的后肢。“你这么想死么？”

　　他脚下的，是右肩依然狂涌鲜血的爷爷。“别伤害……那个孩子！”

　　“哼哼哼……不要搞错了！”没见怪物怎么动作，爷爷的手便再也握不住目标。“一个快要死掉的老废物，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倒是那个小鬼，居然没被我切开？这么有趣的玩具……我要玩个痛快！”话音未落，怪物便以青蛙般的姿势四足并用地飞速跃出。

　　“呜……”伤口处传来的剧痛正一阵阵消磨着爷爷的意志，尚还完好的左手不自觉地伸向右肩。然而，爷爷的双眼猛然圆睁，一片古怪的黏液正在他左手蜿蜒着。“这是……看来……只要能拖延时间……一定可以……”

　　“呦~~~~”此刻的怪物几个起落，已经轻松地跳至木屋顶上。而面前的阿人还没有完全起身。“这是我第一次的……完全苏醒。小鬼，陪我好好玩玩吧！”

　　爷爷并没有看到那边发生的一切，因为他正挣扎着站了起来，冲向依旧在柴堆中被火焰包围的汽油桶。猛然咬住自己的左臂，毅然将右肩伤口冲着火热的黑桶贴了上去。“喔哦哦哦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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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氏集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内，静静地停着那辆豪华轿车。上次出现过的保镖夹着一个文件袋快步走近，然后打开车门坐进去，老董事长已经等在里面了。“资料，查到了么。”

　　“李拭博士似乎为了掩饰自己身份费了不少功夫。”将手中的文件袋递交过去，伴着一声冷笑。“足足追踪了十几个警局才搜集到的。”

　　“嘿嘿嘿嘿，没办法。我原本只想找他的儿子。不过……总算接近了。”拿出袋内那叠纸，最上面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短发工作照，然后是张复印的表格“李拭他……藏在哪里？”他的声音猛地顿住了——

　　再下一张，是足有十二寸的巨大照片。

　　那上面，是阿人的哑巴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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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击声不断自空中传来，中间夹杂着阿人不自觉的痛呼声。而在他的嘴角，居然已经有鲜血在空中飘散。

　　“呦嗬~~~~”在男孩的上空，是怪物得意忘形的身躯。并且正瞄准着阿人再度狠狠踩下。

　　“该死！”只来得及交叉双臂作出半个防御动作。敌人的脚就已经踏了上来。

　　轰然巨响中，阿人的身体穿过屋顶直落而下。

　　在下一秒，那小身体又从屋内破门而出，重重落到地上。

　　整栋木屋四散崩塌。

　　然而，这次怪物并没有再度追击而出，因为阿人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手握半截木板，怒火自眼中汹涌而出。

　　“你！再动他一下……试试！”

　　一滴鲜血滴落在阿人脸颊之上，温温的，暖暖的……阿人尽力地想挪动自己的身体，却只能将头略微抬起一点而已。这怪物的强大超过了他之前所有敌手的总和，此刻的男孩，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