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ner Thoughts》Platypus

5、晚餐

　　吉尔伯特在克劳斯的住宅打扫，克劳斯深红色的头发在地毯床单上都十分显眼。吉尔伯特目睹过无数次他最疼爱的少爷痛苦不堪地蜷在角落，神志不清，不知不觉薅下大撮大撮头发。他还没老到忘记以前发生在克劳斯身上的事，遗憾地，他也没年轻到可以帮助他分担。

　　“吉尔伯特，我好饿……”克劳斯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推门而入。从他会说话开始，回家第一句话总说“好饿”。不同的是，二十年前吉尔伯特要帮他擦掉溅在身上的泥巴，现如今擦掉的是他自己的和敌人的血。今天克劳斯的白衬衫又沾着血迹，最近半个多月他累坏了。

　　“今晚给您准备的是小牛肝脏馅饼和烟熏猪腿肉，苹果酥再过十分钟就出炉。奥布莱恩先生乘坐的航班预计一小时以后抵达HL。我稍后去接他。”

　　“辛苦你了，吉尔伯特。你是莱布拉重要的支柱。”

　　“少爷，这是我的职责。我出门以后您务必把沙拉吃完。”

　　“可以不吃苦菊吗？”

　　“强烈建议您不那么做。”世界上绝找不出比吉尔伯特更贴心的管家，进能直捣敌人老巢，退又做得一手好菜。他还能做到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逼迫克劳斯吃蔬菜。

　　“对了，刚才那个新成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内罗。她的意识似乎开始恢复正常，不再一味把我认作主人了。”

　　“可喜可贺。”吉尔伯特想提醒一下自家少爷，在教育捡回来的那位新成员时，不能说“莱布拉没有主人和仆人的关系”，不然自己算什么呢？老夫辛辛苦苦二十几年把您拉扯成人啊，您换的第一颗牙，还是老夫发现的呢。克劳斯掉第一颗门牙的时候六岁，不小心把松动的牙齿拽掉了，弄得满手是血，抱着吉尔伯特哭了好一会儿。

　　沉浸在回忆里的管家差点忘记取出烤箱里的苹果酥。

　　“我想等她完全清醒之后再确认一次，是否愿意加入莱布拉。”

　　“您不用太自责，正如您说，她是个有思考能力的独立个体，某种程度上和奥布莱恩先生是一样的。往事只是契机，促使各种各样的人来到莱布拉，汇聚在您身边。大家并不是迫不得已才追随您的。”

　　把脸埋在肝脏馅饼里的克劳斯，眼皮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