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后》奈菲尔

3、第三章：犹如一夜桃花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真上头版。
　　夏桑桑冲进陆知行办公室时已哭化了妆。

　　陆知行不说话，待她哭累了，很绅士地给她纸巾。
　　夏桑桑抽着泪说：“我看到报纸了，爸爸很生气。”
　　陆知行皱眉，他纠正过很多次，她就是不改口。
　　他：“没什么可生气的。”

　　夏桑桑误会他的意思。而且她妈妈也说，男人婚前难免有几个关系密切的。夏桑桑还是很难接受。她不明白，如果在乎一个人，怎么还能容得下别人。
　　她说：“晚上回家吃饭吗。”
　　“桑桑，我要结婚了。”
　　夏桑桑脑袋嗡嗡一响，一下子就慌了：“结婚……跟谁啊。”
　　“林桐。”
　　“那个小明星？”
　　“是。”

　　夏桑桑摇着头，不肯接受：“不可能，你怎么能和她结婚，你是我未婚夫呀。”
　　陆知行皱眉：“我没承认过。”
　　“你也没否认呀。”
　　“我以为我做得够明显。”
　　“你不要和她结婚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你不喜欢我缠着你，我就不缠了。陆知行，你不要娶她。”夏桑桑哭着求他。

　　他们一起长大，陆知行大她几岁。看她伤心也是不忍。他叹气：“我已经向她求婚。”
　　“为什么？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你才不要我。”
　　“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不，我不相信。”
　　“你必须得相信。夏桑桑，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可是……”

　　她却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不爱他，从来没有。为什么这样？一路追随他的步伐。当初出了那件事，家里人要她断了，她也不肯，执意追他去国外。即便他对自己不冷不热，他身边没出现别人不是吗。他总要结婚生子。这些年，她以他未婚妻自居。到头来，只是她一个人的笑话。
　　他不爱她……

　　陆知行也清楚他欠她的还不起，他不打算用感情去还。他说：“对不起。”
　　夏桑桑哭道：“我不要你的对不起，陆知行，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
　　然后，夏桑桑晕倒了。

　　这一下惊动了陆家和夏家。
　　夏老板说：“知行，这次你过分了。”
　　陆太太陪着笑道歉，说孩子们闹着玩呢。

　　陆知行本不想在这个混乱的早上坦白，更不想看他们演戏。于是，他说：“事情如你们看到的。”
　　陆太太气得发抖：“胡闹。”
　　陆父说：“你们立马结婚。”
　　他不为所动：“迟早也是要告诉你们的，既然你们提起，我也不想拖延时间，我要娶林桐。”

　　这如晴天霹雳。如果晨间的消息只是调料，那么这一个重磅炸弹，绝对的够分量。两家长辈登时变脸。
　　陆父：“你再给我说一遍。”
　　陆知行毫无畏惧：“我要娶林桐。”
　　夏老板气得要揍人，好在被拉住：“好啊，如今过河拆桥了。老陆，这就是你们家回报桑桑的谢礼吗。”
　　陆父：“老夏，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和桑桑一个交代，绝不委屈她。”

　　夏老板甩手而去，陆父说：“还不快去认个错？”
　　陆太太：“回家去说。”
　　“我没什么可以说的。这是我的决定。我不爱她。”
　　陆父皱眉，他对那个圈实在没好印象，那个圈的女人更没好感了。今天事发突然，他还不知道事情详情
　　陆太太尖锐的质问：“她勾引你对不对？”
　　陆知行不意外，却冷笑：“你当你儿子是谁？”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我明明是□□犯，摇身一变成了受害人。妈，你还记得夏初心吗。那一年她才十九岁。”
　　“不要说了，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选择。”陆太太脸色泛青：“要怪就怪她遇人不淑。你也不要想着赎罪，我绝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

　　赎罪？
　　他若还有机会赎罪……
　　可惜，夏初心不在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陆太太压抑而又颤抖，她甚至告诉自己，她没错。作为母亲，她没错。夏初心千不该万不该起诉，她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对她下狠手。还是太嫩了，竟妄想毁掉陆知行。
　　陆太太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当初你想用后半生陪进入，我是不许的。她是罪魁祸首，毁掉她，我义不容辞。”
　　“所以，你让她不知不觉消失？”
　　“我还让你等她出来补偿她？你以为你愿意赔上你的后半生事情就能了结？没那么简单。”
　　陆父听不下去，争下去还不知捅出什么篓子。他出声：“吵什么吵，当务之急是桑桑没事，她若有事，老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高级病房里，夏桑桑面如死灰。她真的想不明白，陆知行为什么不要她。
　　夏老板气未消，夏桑桑又这副表情，只恨其不成器：“你敢糟蹋自己，你也别认我这个爸爸了。”
　　夏桑桑哇一声哭出声来：“爸，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呀……”
　　“他敢伤你，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夏老板阴狠得表情叫夏桑桑打了个寒颤：“爸你要做什么？”
　　“开记者会，公布你们的婚事。”
　　夏桑桑本能抗拒：“不，我不要。我要他心甘情愿。”
　　“要他心甘情愿，你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
　　夏桑桑却了解陆知行，她太清楚，逼他只会适得其反，不如表现得柔弱可怜。

　　陆知行一意孤行，陆太太急坏了。
　　陆父还算淡定：“你急有什么用，当初我就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有能耐，反咬人家姑娘一口。”
　　“你也没反对啊。”
　　“我反对就能阻止你吗。”
　　陆太太心烦意乱：“如今再提这些有什么意思？就算事情重新来过，我还是做出同样的选择。”
　　陆父皱眉道：“孩子的事你就别管了。”

　　陆太太大为恼火，敢情儿子不是他的一样。她恼怒道：“我不管他还指望你管？”
　　“他不喜欢，你非得撮合他们有意思吗。孩子们长大了有他们的思想。你也歇歇吧。”
　　她的言论没得到支持，陆太太气得发抖，指责陆父：“先前你不也反对，我看你虚伪得可以。外人前一套，我跟前又一套。还是说你压根就忘不了你床前的那缕明月光。”

　　陆太太借题发挥，陆父扶额：“你不可理喻。”
　　陆太太冷笑一声：“我看是被我说中心思了吧。这些年，你压根儿就没忘记过她。可惜呀，人家不领你的情。”
　　“你不要太过分了。”
　　陆太太提高嗓子尖锐地问道：“我过分？你梦里叫她的名字，到底谁过分？”
　　陆父呼地站起来，背着手：“懒得理你。”

　　陆父走了，陆太太憋着一股脑儿的邪火，见女儿陆晴川下楼来，枪头立马指向了她。
　　陆晴川笑嘻嘻地：“妈，你找我茬能不能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啊，这我真担不起。”
　　“那你说说，你和那个怎么回事？好好的日子不肯过，闹什么离婚。”
　　陆晴川嘀咕：“你不是不管我的吗。”
　　“我不管你，还由着你们胡来？”
　　陆晴川不敢老虎尾巴上拔毛，挽着陆太太的手转移话题：“是不是为了知行的事儿？”
　　“你们姐弟除了会气我，也没别的本事。”

　　这话，陆晴川不爱听了。介于陆太太在家里的地位，她心想，陆知行好样的。嘴上却说：“妈，我觉得那个林桐挺不错的呀，长得好，人也低调。”
　　“不就靠着一张脸？那个圈子的女人有几个好货。”
　　陆太太气恼的模样，陆晴川不知该笑还是气。说起林桐，她还挺喜欢的，歌唱的好听，也没闹过什么绯闻。

　　陆晴川忍不住为林桐辩解：“她是人又不是货。”
　　“能是什么正经的。”
　　陆晴川揉眉，也不知道这小太太中了什么邪，自从陆知行出事后，凡出现在陆知行身边的异性，小太太都没给好脸色。当然，她那弟弟，这些年可以说不近女色，她都要怀疑他性取向有问题。

　　陆太太嘱咐她：“你和知行感情好，去劝劝他。”
　　陆晴川后悔招惹小太太了，道重任远啊。
　　“行，但你也知道，知行决定的事，我们几时拦得住？”
　　陆太太更头疼了。别人养儿防老，她呢，操心没完没了。

　　下午，陆晴川就去见陆知行。见他意气风发，陆晴川就知道他的春天来了。
　　她笑着问：“看来我是得准备红包了。”
　　“记得把我送的份还够本儿。”
　　看看，这就是商人本色。她笑道：“把弟媳妇带回家，你们那份少不了你的。”
　　“还没谱的事。”
　　“妈都急坏了，你还没谱呢。别说没把人姑娘没搞定？”
　　陆知行微微皱眉：“别说得这么难听。”

　　陆晴川算是知道了，敢情她弟弟还没把人搞到手。她不禁同情陆知行来，对林桐更加好奇。在她眼中，陆知行接近完美，全民男神的典范。这个林桐，就是不知道她特别呢还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过没关系，日久见人心。是真是假，来日方长。
　　她也相信陆知行的眼力，再说了，感情的事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的。

　　她问：“认真的？”
　　“我没那么多闲时间去应酬感情上的事，我觉得她挺合适我。结婚也不赖。”
　　“原来只因为合适，她真可怜。”
　　陆知行反问：“你希望什么？我爱她？我记得你说过，我们都活在爱自己胜过爱爱情的年代。所以……”
　　陆知行的状态，陆晴川有点担心。她说：“也有例外不是？你就不担心她爱你胜过她自己？”
　　“不会的。”

　　陆知行坚定的语气，陆晴川微微一愣。随即叹气：“也亏得咱妈不知道，被她知道了，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儿。”
　　陆知行沉默了数秒方才缓缓道：“她不会。”
　　虽然预料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较量过了，她猜这个回合小太太没占优势才派她上阵的。很显然小太太并不了解她这对儿女。

　　提起家庭战争，陆晴川无奈的揉眉：“你们就不能好好谈吗。”
　　陆知行同样无奈：“她总有本事把事情搞得鸡飞狗跳。”
　　“有你这种形容自己母亲的？”
　　陆知行淡淡道：“我实事求是。”

　　陆晴川托着下巴沉思：“一直以来，有个疑惑盘旋在我脑海。你不是放纵自己的那一类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酒后乱/性。”陆知行皱了一下眉。显然那事已经过去，但那天对他或者夏初心来说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不信。那天夏桑桑也在场。”

　　陆知行揉着眉，淡淡问道：“你想说什么？”
　　“那天晚上喝的东西有问题？”陆晴川实在想不出别的了，陆知行的朋友非富即贵。所以那件事摆平地轻而易举。
　　“什么都没有，你就别乱想了。”
　　陆晴川不甘心：“那是你的污点。”当然也是他们家的污点，小太太为此唉声叹气，恨不得剥了对方的皮喝下对方的血解恨。这也可以理解的，她优秀的引以为傲的儿子，忽然发生这种事，论谁也接受无能。
　　“我无所谓了。”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夏初心绝望的面容就扑面而来。
　　那段时间，他整夜整夜的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