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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干冷的天,无雪。郁结了厚厚的低沉,压在头顶。

      银在院子里看天,那一道惊天的虚闪便爆炸在他眼前。葛力姆乔飞扬的蓝发从虚闪后出现,轻蔑又有些不耐。

      “来杀你,快,拔刀。”

      银后退两步,并没有回答。黯蓝的天宇,依旧高高在上。他知道,那个他最爱的人,终于开始真正动杀心了。

      两年,很短暂对不对?我和你的一切,只能兑出这短短两年光阴的磋磨么?葛力姆乔会来,那么一刃二刃也会来,你最后的一丝耐心,终于湮没了。其实从我当年踏出虚夜宫的那一刻起,你对我的感情就灰飞烟灭吧?

      那么我苟活那么长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我没有斩魂刀。”

      “哈啊?”故意不用斩魂刀,葛力姆乔认为这是银在鄙视自己。“不要以为我会手下留情,现在已经没有蓝染大人像当年那样护你了,我要让你为你的话而付出代价!”

      虚闪,鬼道同时在树林里轰然而起,两个人的身影射入林子深处,破叶纷纷碎落。旅店里倒是很平静,岚音在独自休息,似乎再大的动静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老板有些担心,单直觉来说,葛力姆乔的实力已属高深,这样打下去会很危险。

      “阿树,你把这个斩魂刀给阿不送去。”

      短小而闪亮,正是神枪。

      冬天的树枝本就脆硬,光影驳乱中转眼成灰。银影跳丸般在树林间穿梭,蓝影边追边放声讥讽:“哈哈哈…你要逃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能逃的掉吗!”葛力姆乔龇牙一笑,霍的挡在银影面前,尖指反手抓上。

      银大惊猛的后翻,葛力姆乔的灵压便擦着他的耳根划过,几乎不曾把银的面纱撕破。银以手撑地,另一只手猛然挥下,双莲苍火坠平空腾起,向着葛力姆乔扑去。葛力姆乔已然不耐,跳开躲过,银趁机得以喘息。

      “阿不!”阿树出现在树上,甩手丢给银一样东西。银慌乱接住,竟是自己的神枪。葛力姆乔顿时兴奋起来:“这才对嘛,一开始认真来不就好了?”

      银看了看神枪,却涌起一种难言的感觉。温婉的笑容,化为那一夜腻人的血腥,永世挥之不去的噩梦让自己再有什么勇气来握起这一把斩断自己所有羁绊的刀呢?他是捧着它的,小心翼翼,因为他很清楚,这把刀再无法停留在指间。

      “阿不小心!”

      愣神间,葛力姆乔已经冲到了银的眼前,虚光暴射:“虚闪!”

      仿佛有万雷同降,树林瞬间被炸开,煌煌光影笼罩了整个天空。巨大的冲击波翻散开来,传出远远几公里,浓浓的烟尘填塞了众人的视线。

      感受到波动,旅店里的老板微微担心,看了看不闻不问的岚音,由于身份他绝不会插手这桩闲事,老板闪身跳入了树林。林中沙尘淡去,退出一个纤细的、喘息的身影。银大口大口喘着气,神枪垂在手中,散发被风吹乱。

      咣当。神枪掉在了地上,银的手颤抖不已。阿树盯着银,脸色很不好看,这一点倒是他没有想过的,阿不——居然没法用刀。

      果然……还是不行呐。银颤抖的伸开手指,满目淡凉。

      “雷吼炮?你还是用鬼道硬挡而不肯用斩魂刀么!”葛力姆乔真的发怒了,眼前这个银发男子如何也不用斩魂刀,实在是把他贬低到了极限。他开始下杀手了。

      阿树一咬牙冲了上去,“去死吧!混球!”原本平凡无奇的树枝忽的漫上金光,砰然炸开,露出一把金色的华丽的斩魂刀。葛力姆乔看了他一眼,身形一晃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两束白影从阴影里跃出,齐亮长刀一同拦住了阿树的攻击——是破面——葛力姆乔并不是一个人独身前来的。

      他不和自己交手,就是说——他的目的一开始就是阿不!

      银是大意了,愤怒的葛力姆乔瞬间完成了攻击——“王虚的闪光!”王虚的闪光,只十刃才拥有的力量,被蓝染所赋予的力量。强光穿透银的衣衫,转眼把他吞噬。在同一瞬间,一股热流充斥上银的身体,开始笼罩他的意识。

      这就是…死的感觉吗…

      这一刹那,银想到了蓝染。他固执的认为,这种暖意就像是从前蓝染拥抱他的感觉。那自然没错,那自然是蓝染的感觉——王虚的闪光。

      树林,再一次盛光。

      殷红的茶水,在指间凝聚成滴。滴答,落上桌面,铺开一小片红湖。

      蓝染轻轻合上眼,似不愿去看。

      又一串红茶垂下指间,稍一停顿顺次落下。

      微有茶星溅起,脆弱的。

      如血,如荼。

      “清虫二式,红飞蝗!”

      东仙从天而降,灵压叠波似的横腰砍向王闪。东仙很清楚,自己这全力一击根本无法破坏王虚的闪光,但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可以为市丸赢得足够的生路。王虚的闪光受到冲击发出轻震,以毫厘之差偏离银的要害,擦着他的身体飒飒冲过。

      王虚的闪光撩起充沛的气流,银纤细的身子被气流刮起重重摔在了树上,烟尘四起。东仙顾不得看葛力姆乔,急忙跑到银身边查看。

      一把清冷若冰的薄刃架上葛力姆乔,浓浓的酒气传来,是老板。葛力姆乔不甘心的承认,身后的这个老酒鬼不仅压住了他的灵压,还压住了他的气势。

      “有些事,不能做的那么绝啊,年轻人。”

      “东仙…”银看着出手相救的来人,心里复杂的不知道是苦是酸。蓝染终究没有来,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出现。来的是东仙,不是蓝染。

      那种酸苦交融的感觉,是叫做绝望吧,还是近乎于绝望的悲伤。

      东仙有些吃惊,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市丸你怎么样?”

      “没有受什么伤,谢谢。”

      东仙愣了愣,脸色奇异的变换。先是惊讶,又是醒悟,后是欣喜,竟不知笑了出来。葛力姆乔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东仙?”

      “没什么,市丸你赶快逃,我再这儿拖住他,葛力姆乔没有命令不敢杀我的。”

      “可是…”

      “快逃!”

      银微微一惊,点点头转身跑入树林,不时回首。阿树,老板,东仙现在以三足鼎立之势制住葛力姆乔,冷冷对峙。

      “你也该收手了吧,葛力姆乔。”东仙收回刀。是的,直到那一刻,东仙看到了,所谓的真相。

      刚才东仙的救招,实际上晚了一步,王虚的闪光已经覆上银的的身体。可是再加上那么强烈的后续冲击,银居然毫发无伤,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东仙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不经意的一瞬,有什么东西护住了银的身体。一点也不陌生,他曾经见过的,在银身上微微泛光的灵压。

      是结界,当年蓝染在银身上所设下的保护结界。(详见《那年虚夜宫二三事》第一弹)

      那么多年,始终都没有消退,日日夜夜隐藏在他的身上,愈发深刻。当他的生命真正受到威胁的时候,结界就会自动张开保护着他,一如那个人温暖的怀抱,坚实而让人迷恋。

      东仙又有些迷茫,银不知道结界的事也就罢了,那蓝染大人呢?难道他也没注意到吗?是蓝染大人亲手下的结界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早就知道,又为什么还一次次派人暗杀,明知是徒劳却一次次不放弃的逼迫着市丸。

      答案只有一个,蓝染是清楚的,也是故意的。

      他从来没有想要伤过他,更没有想要杀他。这么多年的追杀,他只是在逼他,逼他能放弃逃亡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亲口告诉自己事情的缘由与始末。

      他始终都是爱他的,那么深,那么宽容,不顾他是否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而东仙知道,银根本就没有背叛过蓝染,自始至终都是命运在讥讽的玩弄。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又浅显的理由。

      遗留在虚夜宫的苏提米拉,是银在离别之夜为他而做。终究蓝染尝不透其中苦涩的内涵,却也知道里面杂糅的是谁的吐息。撒曼尔突然之间贴心的服侍,也是在他的指点下才会有的点点滴滴。那种熟悉,不是模仿所可以取代的。

      他的好他的伤害,他的残影他的空白,这终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我等不及你耐心的煎熬,终是出手相逼,有些话从何开口。

      回来吧。

      虚夜宫寥然的星空外,是谁凝就了叹息。

      树林,依是战场。

      结界以蓝染的力量作为基础,当蓝染力量减弱后结界便会消失,这就是为什么当年那一晚东仙能毁伤银的原因。而同样的,当蓝染的力量恢复后,结界又重新出现,无人可破。东仙还是有些担心,蓝染不想让市丸知道他在保护他,那个结界只有市丸在受到致命伤害时才会有反应,如果不致命,结界根本就等同虚设。

      希望,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银在树林里发足狂奔,呼吸粗重的甩落一路,银发雪线般飘摇。蓦的,他停住了,前面的路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修兵,东仙曾经的副队。另一个银便不认识了,但是远比修兵更糟糕——因为这个人穿着队长的织羽。

      队长散散笑起来:“我们是初次见面吧,我叫次坊五郎。只是和修兵偶然出来处理破面,没想到似乎见到了更有意义的人,请多指教。”

      银没有回答,紧紧盯着他,冷汗顺下鬓角。

      次坊讨了个没趣,挠挠头:“别这么冷淡,今后我们可有机会常打交道呢,前静灵庭十三番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大群的乌鸦从林子里飞出,渲染了大半的光景。

      旅店的后面依然是树林,但树林前还有一片荒地,短短的长着几丛灌木,早已被老板荒弃了许久。有几个客房的窗户正对着这片荒地,窗户大开着,却没有人。

      这会儿大家都还在树林里,没人回旅店,更没人来过这片荒地。

      但这会儿,桧佐木修兵和次坊队长来到了这里,手里拎着已然毫无还手之力的银。废弃的荒地寂静一片,次坊很满意自己的推断。

      嘭。银被撂到地上,身上隐隐作痛。刚才和葛力姆乔一战让他消耗了大半的灵力,这会儿面对两位队长级的根本无法挣脱。修兵看了看银道:“次坊队长,您不先把他压回静灵庭,拉到这儿做什么?”

      “再拷问拷问。”

      “可使我们刚才用了那么多方法都没能让他开口。”

      “交给我啦,”次坊摆摆手,“你再外面守着,顺便设上无声结界。”修兵点点头,一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黄帝上空余他们两个人,冷风呼啸。

      银狠狠瞪着他,次坊抱歉道:“我知道我暗算你不对,但那毕竟是最快捷的方法了。”一根精细的,约有半米长的银针被次坊从手中抽出。

      “我不想再把这针往你骨头里插,我再说最后一遍:把蓝染和虚圈的资料告诉我。”

      银没有动口,手指微微屈伸,隐隐凝结着什么。次坊一惊,上手抓住银的手腕拉到面前。银手中刚凝结的灵压砰然破碎。

      次坊倒吸口冷气,冷笑道:“想自杀啊,宁愿自杀也不背叛蓝染吗?我真不明白蓝染究竟有什么好,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对他死心塌地。你是,那个小丫头也是。”

      银有些崩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的用刑,再这样下去……

      “没办法,我不会再问了。”次坊放开银,笑对着银惊异无比的目光。“接下来你不要乱动哦,很快就结束了。”

      还没等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次坊的手便已探入他的衣缝,摸上了他纤细的腰肢。

      “你…”

      “这可不是静灵庭的命令,而是我自己的意愿呢。”次坊伸出另一只手开始解他的衣带。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支起身子就想推开。次坊轻笑,紧紧攥住银的手腕,把衣袖往上退去。一根,两根,三根,细小的银针从银的衣袖里掉出。

      “看到了吗?你逃不了的,一开始就中了我的毒针呢。”毒性顿时发作,银还来不及张口,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次坊并不着急,修兵还在树林里望风。他也不摘银的面纱,而是对着银的身体端凝许久,仿佛在欣赏一件极为完美的艺术品。风拉着房间里的窗帘呼啦呼啦作响,却更显寂寞。那样完美的身躯,那样诱人的皮肤,不是艺术品又是什么。

      次坊的目光渐渐灼热起来,手指沿下银的脖颈,滑入衣领后猛一下用力撕开,露出银苍白的胸膛。被撕碎的衣领无力的垂落下来,恍若颓败的百合。

      “我会很小心的,小心到——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发现。”

      风过。织羽覆盖上两个人,空气中依稀有了醉人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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