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Cyclone

1、弃儿

　　自序
　　酝酿了几年的时间，或许只需要一次的暴发。文字是用直觉写出来的符号，是真正属于自己
　　的东西。好的文字是只需要让自己看的东西，只要你愿意。那末。你就一定要读懂它，而不
　　是在亵渎它的同时妄加评论。
　　非常喜欢水的感觉。所以。很多的灵感都是在下雨的时候产生。在我看来，文字需要的只
　　是思想，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文字只需要有自己的灵魂在里面。而不需要有其它的灵魂。
　　安排。宿命的安排。文中，主人公寻求的或许就是宿命的安排。

　　安排
　　宿命有时是逃避不掉的，所以，我们只能服从宿命的安排。命运选择自己，而不是自己去选
　　择命运——矛盾，选择和深陷。
　　—— 题记
　　逃避
　　纷华的雪花飘落着
　　听到的
　　却只有模糊的迷惘
　　或许
　　是心灵的摧残
　　孤独的心也只有随纷化飘荡
　　喧哗中的气泡
　　是沉寂中的摧残
　　是摧残中的回忆
　　也是回忆中的痛苦
　　一个个的轮回
　　昼夜的梦回
　　可能
　　是在梦回中的熔化
　　最终
　　熔化成一潭死水
　　暗淡的水中
　　没有了沉寂和摧残
　　也没有了回忆痛苦和轮回……
　　外面正下着雪，我写下了这些文字。感觉到的只有矛盾。我苦笑着扯下了这张纸。
　　盯着卷子上不怎么样的分数。或许。对这样的分数已经麻木。或许。也不需要老师的夸夸其
　　谈。也或许。只需要用心去想想自己的事情。
　　在这个教室里，我就好像一个无人知晓的气泡，每天沉浸在自己的空间，体味自己的生活。
　　不需要有人来干扰。有些人觉得沉默是一种回避，可能我就是在回避。但,沉默也是一种自由
　　。回避世事。回避喧闹。同时也可以自由。
　　在这个郁闷的空间里，大脑好象在做无氧呼吸。眼前的一切总是那末恍惚，就像被太多的酒
　　精刺激了一样。
　　虚无而又缥缈的桔黄色光芒正在包容着一切耳边冥想着一片摧枯拉朽的声音。一天之中，黄
　　昏是最容易让人幻想的时间。思想中，麻木而又虚无的东西正在瓦解着灵魂，让我无力思考
　　。东边的天空在夕阳柔和的光芒下，反射出梦幻的七色光芒，缥缈地环绕在云雾之中，慢慢
　　消失。
　　黄昏过后，黑暗来临。摧枯拉朽的声音渐渐的消逝。这样的巨变总让我无力承受，但是，得
　　到后失去总比从来没有得到过好。因为，我体验过得到时的快乐与失去后的失落。

　　过完了恍惚的一整天。我看到了我的鱼。一只眼中充满了浑浊的白，反射出绝望的光芒，它
　　静静漂浮在水面上——他已经失去灵魂，其它的拥在一个角落里，不知道它们的世界是不是
　　很复杂，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离开我。那些生命已经进入我的生活，它们是最好的倾诉对
　　象，它们是否也有宿命，漂泊，自由，束缚和信仰。
　　打开了电脑。
　　可能只有在网络上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每天生活在虚幻的世界里已无人可信。因为，在
　　这个社会中有很多的虚伪和人性中的渣子，逃避不掉。在网络里或许可以找到知己。可能是
　　虚幻中的真实，也可能是虚幻中的虚幻??今天没有一个上线的网友。
　　我关掉了机子。
　　有时候很想逃避整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黑白的。所有的物品，所
　　有的人都是陌生的。很想找个幽静的地方隐居，静静的生活。可能。我在这个世界是多余的
　　或许。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我的归宿。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路边漂来了咖啡的浓香。我喜欢cappuccino,喜欢它的香气。喜欢它
　　的泡沫在嘴角一点点爆破泯灭的感觉。好像灵魂的一次次破碎。只有用心才听得到。
　　寒风吹过，一片枯黄的树叶被雨滴从树上打落。
　　雨停了，人们都拥上大街。我别着耳机走在拥挤的大街上，周围的喧嚣淹没了耳机中传来的
　　声音，我没有管它。
　　站在雨后落寞的街头，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看着一个个从我身边走过的陌生人，看着
　　一辆辆从我身边开过的车辆和那些被行人和车辆溅起的肮脏的水花。或许，我们都是寂寞的
　　，在寂寞的城市里，寂寞的街道上，寂寞的天空下。有的人，天天遇见却形如陌路；有的人
　　，没有见过一面却一见如故，这是宿命。

　　穿梭在大街上，周围是一张张匆匆走过的麻木的脸。这个现实残酷而又充满竞争的社会将人
　　们变得日益陌生。
　　我走进一辆空旷的大巴士，没有目的。
　　汽车经过一个又一个人，开过一段又一段街区，开过一片又一片天空。我们的一生就是一段
　　一段的路和一个一个的站。我们在一个站送走一群人，各自奔上各自的列车，然后奔向另一
　　个车站。总有一群又一群的人从我们身边匆匆走过。
　　汽车将我载到火车站。我看着里面匆匆奔走的人群。他们都有自己的方向。而我呢？像一个
　　迷路的孩子，在众多的十字路口彷徨，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渐渐离我而去，而我却无能为力
　　。

　　街上一张张麻木的脸。他们想到的可能也只有名利和金钱。他们早已退化成兽。
　　在路边，看到了一个行乞的孩子。披着一块破布。眼睛里是空洞的。看不到任何的渴望。可
　　能，这个世界让他失望太多。让他失去信心?个被上帝抛弃的人，他一无所有。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切突然变得那么冷。路边的专卖店放着嘈杂的音乐，但是没有可以撕裂
　　我的声音。
　　我的无奈，我的痛，我的爱，我的伤和我的泪都散落在这个孤独，寂寞而又陌生的城市，可
　　是却来不及去拾回，因为时间不允许我在其间沉沦，只让我在其间急速飞奔，不管累不累。

　　在寂寞的时候，我总爱想我的梦——那些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社会是现实的，而梦是虚幻
　　的。有梦存在的那个世界，何时才能出现？我不去奢望一辈子的幸福，也不去奢望有所回报
　　。社会亦虚亦实，虚幻与现实在我的世界来回徘徊；我抓不住，我无力决定虚和实，就像我
　　无力决定下一站在那里一样。

　　有时。我感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的理解。所以，不喜欢自己身边的嘈杂。寂静地发泄。

　　学校旧楼的窗口，是我最喜欢的座位。窗外，是在夏天长得很茂盛的杨树。炎热的季节，闪
　　着光泽的树叶，给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带来不多的阴凉。躲藏在这个角落，可以不理世事得望
　　着窗外，毫无顾忌。
　　在多雨的季节，树干被染成玫瑰色。我久久地看着，想要把它们保存在记忆里。搬到新的教
　　学楼之后，我才发现我是不适合生活在记忆里的。我有不现实的梦，但我存活在现实的世界
　　里，在这里梦与虚幻被驱除，剩下的只有没有灵魂的躯壳，已无能为力。下雨的那些日子，
　　已接近深秋。雨水活泼着，跳荡着。肆无忌惮地洗刷着那些使人们日益疏远的钢铁，洗刷着
　　土地上斑驳的苔藓。
　　树叶已经泛黄。它们带着我寄托的思想飘落。它们已经得到解脱，对我来说，唯一的解脱就
　　是死亡。八年前，外公已经得到了解脱。只是依稀记得，不太认识的人在一起哭泣，屋子里
　　，充满檀香的香气。在一面墙上的正中，挂着外公的照片，照片上，保留着外公的微笑——
　　外公一直是幸福的。现在我已明白那些哭声的含义，外公的照片还在墙上挂着，我相信外公
　　现在一定在笑着。

　　站在窗边，看着枯黄的落叶一片片飘落。耳边，是恩雅虚无缥缈的声音。她的声音是存在于
　　虚幻与现实中的，是一个在幻世中的天使。一个残酷社会中的精灵。黄昏已慢慢笼罩着这个
　　陌路般的城市。残留的树叶反射出柔和的光线。

　　喜欢在夜晚失眠的时候听《命运交响曲》。听着它震撼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命运。有时。我
　　觉得。是命运在决定自己，而不是自己在决定命运。这就是宿命。一切都会顺其自然??服
　　从宿命。
　　打开电脑。发现一个闪得很固执的陌生人，下面写着Cyclone。我冷笑着点开了。
　　“你好。”
　　“你好，本来想找一个人说话的。现在有点晚了。明天我还会来的。”
　　他下线了??奇怪的人。
　　我把他拖进好友名单。

　　我突然想看看双鱼座。可能。是因为它跟我都是矛盾的吧。
　　西边，月亮将它天鹅绒般的淡蓝色幽光流射到最深的黑暗之中。然而。东边已泛出了金色的
　　亮光。光明皇后把从西方带来的忧郁光芒泼散下来。她时而宁静的继续她金色的驰骋；时而
　　像在千年白雪的山颠上憩息。此时。星辰已失去了流光异彩。在这人类聚集的地方。即使。
　　这样的美丽也得不到任何体味??今天看不到双鱼座了。
　　我对着电脑。外面正下着雨。我喜欢雨。或许。是喜欢雨的温柔；细腻；平和；缠绵而又略
　　带几分喧哗与忧伤；或许是雨声使我感觉活泼；跳荡；滋润带着分天真与粗犷。这种感觉中
　　，是对心灵的洗礼与滋润。因为。雨滴夹杂着寒气，可以渗入皮肤。溅起的雨点打在皮肤上
　　。突然很想随着雨水流走。消失。雨滴落在手上。画出水印，划去了那一块皮肤的邪恶。
　　“你为什么总是满腔热血。有时候。我觉得只能让命运决定自己。”
　　在那个小得可怜的显示屏上，我揉着酸痛的眼睛打下了这段话。耳边依旧是《命运交响曲》
　　。
　　“有梦才有成就。我的一个个梦就是一个个目标。它们逼迫我不得不去追逐。”
　　“你不累吗？你难道就没有梦落空的时候吗?有时侯我好像被稀释，被稀释得无影无踪。忽然
　　又掉到一个黑暗的空间。我恐惧黑暗。因此。我只得拼命的奔跑。希望可以见到一丝可以透
　　气的曙光。那时候我真得很累黑累。只剩下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而且，梦只是梦，不管怎
　　样追，都不可能追悼，能追到的就只有理想而已。”
　　“看来，我们是存活于两个世纪的人，人人都会恐惧黑暗。即使梦追不到。我还有理想，你
　　呢？”
　　“我只有梦。”
　　“你叫什么名字。”
　　“Memory。”
　　“真名。”
　　“冷森。”
　　“你真的很冷。再见。”
　　“再见。”
　　我煮了一杯cappuccino。因为。今天晚上不想睡觉。
　　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陌路般的城市。
　　明天，全家将迁到一个南方的海滨城市。
　　我喜欢海。
　　它没有呼唤；没有语言；没有预备；没有思想，只因混沌而生。
　　它可以孤自沸腾；孤自汹涌；孤自安静。因为。它没有陪伴，孤自流泪。
　　它。沸腾得累了。汹涌得累了。就孤自喷吐着白色的泡沫。
　　Cyclone说他一月底就要离开他所在的城市，到一个我陌生他也陌生的城市。以前想来总是那
　　么的遥远的事情，现在看来又那么的近。我有些不敢去面对，但又不得不去面对。我曾经问
　　过Cyclone：“你认为什么是永恒？”他说：“Nothing。”我无言。Enya的歌中有一句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se where the day flows——only time.是的only time。唯有
　　时光。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们在时间中沉沦，离别。这是宿命，不可逃避。时间是永恒的
　　。在我看来，一旦分离，就会破裂。
　　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se where the day flows only time. And who can say i
　　f your love grows as your heart chose only time Who can say why your heart sigh
　　s as your love files only time And who can say why your heart cries when you lov
　　e lies only time Who can say when the road meets that love might be in your hear
　　t And who can say when the day sleeps if the night keeps all your heart Night ke
　　eps all your heart Only time Who knows only time Who knows only time

　　很想离开，去走走不同的路，穿过不同的城市，尽管它们可能一样的寂寞；一样的孤独；一
　　样的陌生；一样的残忍；一样的冷酷；一样的寒冷；一样现实。

　　在现在这个陌路城市中，没有值得让我留恋的地方。朋友。快乐。回忆。唯一想再见一见的
　　只是那个在路边行乞的孩子。那个和我一样被上帝遗忘的人。
　　全身冰冷。流动着冰凉的需血液。独自走在草地上。旁边有流水。那草地突然破碎，被瓦解
　　，然后消失。草地底下是一个冰冷的，快要凝固的血潭。我掉了下去。被浸泡在那血潭中。
　　有被暗红色血液照得恐怖的树根。在慢慢下沉。此时。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沉了下去
　　……
　　好像真实的无法呼吸，我醒了。回想着那个梦。
　　家。在一个在海边的楼上。屋子里有一个大窗台。我喜欢坐在上面，吹着海风，静静的品味
　　一本自己喜欢的书。可以看看窗外的海。
　　但在做了这个梦以后，我发现我讨厌风。因为。那里好像充满地狱的使者。它们会绑走一切
　　生命的灵魂。只是为了献给死神。它们没有思想，是兽，它们只会吞噬纯洁的灵魂。在那个
　　梦中。似乎快要碰触到它冰冷的皮肤它是永远都不会有感情的确。
　　我还是向往海洋的。虽然。它不能解开我尘封的心
　　以后。我在一条很少有人涉足的公园小路，寻找一个寂静的角落。品味。
　　在这个角落的灵魂都是没有通向天堂。只有一具堕落的躯体。所以。灵魂也只能到处游荡。
　　或许已经无所畏惧。因为它们经历了太多；束缚的太多。因而让这个孤独的灵魂破碎了；熔
　　化了；消失了，一切的一切，也已经破灭了。
　　今天夜里，冲了一杯很浓的绿茶。在那里。在窗户旁边，我发现了那个悬挂在天际的大“L”
　　。那个代表了两个极端矛盾的双鱼座。在它的旁边，是很深的天空。没想到，它也是那样的
　　孤独——一个被尘封的星座。
　　被莫名的寂寞围绕着，我离开了窗前。

　　回到桌前。凝视这那幅《在杜芳的露天咖啡屋》。我想到了梵高的一生——漂泊；痛苦；压
　　力；贫穷；自杀并被人们忽视；母亲看不起他；画作被破坏。他的宿命。逃避不了。这个社
　　会的虚伪与兽性，在他的身上全部反映了出来，毫无保留。
　　我冷笑。
　　笑这个世界的虚伪与兽性；笑双鱼座和我的孤独；笑混沌的黑暗；笑因为恐惧逃避一切的人
　　们；笑像一个木偶没有想法而被人操纵的人们……
　　我依然服从我的宿命……
　　幻想着在蔚蓝的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慢慢地下沉，离开这个世界。

　　游魂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是雪白冰冷的墙壁。头昏昏沉沉，又一次出现了幻像。
　　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我和妈妈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身后一辆汽车飞快地开过，伴随着
　　一生划破长空的尖叫。随后一声沉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隐约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我
　　回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躺在血泊里的女人，眼睛睁着，眼神涣散。她身下的血像一朵冷艳
　　美丽的花朵慢慢绽放，然后流成一条红色的河流一个生命已经在这朵慢慢绽放的花朵中凋谢
　　。然后一切都在不停地旋转，直到我睁开眼睛，满身汗水。幻象还在像一部老电影一样在脑
　　海中不断地播放。我感到很累，慢慢地闭上眼睛，就这样安静地睡去。
　　冷森，死于2004年3月14日，死因：癌症，并患有重度抑郁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