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谣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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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想起了郭奕。
他也曾像周瑜对周循那样，满心期待着郭奕的降生；他也曾想过从此对郭奕很好。可是自那次见面之后，他似乎一直过得不算匆忙，却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没法陪伴在郭奕身旁。
这次也是一样。
他必须留下来等一个人。他说不准那个人会不会来，但如果这个时候还等不到，恐怕再也不会等到了。
说是这么说，郭嘉心里多少还是有数。而这个人也确实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来到了许都。
当时郭嘉正在和贾诩商讨如何对付刘备、公孙瓒、赵云乃至袁术，忽然有人来传信，说一个男人正在城门口等着，扬言要见他。
郭嘉沉吟着打量了来人一眼——鼻青脸肿的。他不禁失笑道：“你们有几个人？”
“……十几个。”那人很不好意思地回答……虽然他们是被打得比较难看，但问这个干什么？
贾诩却看出了端倪：“莫非是江东小霸王孙伯符？”
“不愧是文和。”郭嘉笑道。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贾诩神色不明地看着他，“虽说孙策想待在江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说服他来许都的难度也不小。”
郭嘉反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贾诩低头想了片刻，忽而恍然冲郭嘉一笑：“原来如此。”
郭嘉还是当初在皖县与孙策分别的时候，和他提的来许都的事情。但那时走得匆忙，因而郭嘉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劝服了孙策，只不过不来也不见得会滑向什么悲惨的局面。
更何况，郭嘉赌赢了。
如今孙策也不是一个人来许都的。他身侧还带着一个年幼的书童打扮的少年，看见他俩的时候眼睛提溜提溜地转，一副很不安分的模样。郭嘉虽有些疑惑，却没问什么，不料少年抢在孙策前，张口就问：“刘皇叔呢？”
郭嘉慢条斯理地朝他拱拱手，正打算说些“失敬失敬”“久仰久仰”之类的客套话，却被那少年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郭嘉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说：“我不知道。”
“那还把我骗来许都呢！”
少年看向郭嘉的眸中原本还充满了期待，现在只剩下气恼了。但一个人显然不够他泄气，于是他瞪完郭嘉，又去瞪孙策。孙策却难得脾气极好地安抚他：“之前确实是在许都的，你不是向公瑾证实过了？皇叔长了腿自然是会跑的，这会儿去了别处也很正常。你不要着急，我们再问问，总能追上去的。”
然而他一边说着却一边朝郭嘉使了个眼神。郭嘉心领神会，微笑附和道：“是啊，有消息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那就是说，现在奉孝你也不知道？”少年失望地撅起了嘴，“我就说周公瑾最靠不住，就知道忽悠大哥你。看吧，来了许都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个称呼孙策为“大哥”的少年自然就是孙尚香。
郭嘉依然是第一次见孙尚香。尽管他早就知道孙尚香性情刚烈，好舞刀弄枪，举止与男儿无异……也不是像现在这样活脱脱就是个男子吧！但想想周瑜和小乔，又想想刘备，郭嘉实在忍不住猜测：孙尚香真的变成了男子。
这对孙尚香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也或许不是。
“……我想让他一辈子都见不到刘备。”安置好孙尚香之后，孙策开门见山地对郭嘉说，“如果当初我还在的话，也绝对不会让他嫁给刘备。”
这点郭嘉当然是懂的，否则他也没法轻易将孙策哄骗过来——谁让孙策在乎的太多，而世事偏偏与他所期望的截然相反呢。但他仍有一点好奇：“你不是受重伤了么，怎么看着什么事儿也没有？”
“哈哈哈奉孝你也被骗了！”孙策得意地大笑，“我让仲谋传出去的谣言而已。”
郭嘉：“……转发超过500你会被抓的。”
孙策哪里想得到郭嘉会在这个时候跟他幽默一把，不禁愣了愣。好在郭嘉继续问：“你已经和仲谋商量好了？”
“嗯，商量好了。”孙策点点头，“仲谋会代替我的，他有经验，再说有公瑾在他身边我很放心。所以，估计要麻烦奉孝你一阵子了。”
“一辈子都没关系。”郭嘉笑道。
孙策也跟着笑。但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不过是各怀鬼胎——哪怕郭嘉是个好人而他们也能够成为朋友。那瞬间他忽然想起离开之前，还未临产的周瑜捧着大肚子颇为难受却坚持陪他坐了一晚。也许她知道以后他们可能不会再相见了。那晚孙策难得喝了很多酒，到最后眼前只是一片朦胧，一如那晚模糊的记忆。可他还记得周瑜忧伤却温柔地问他：“伯符，你会后悔么？”
后悔么？大乔也曾经这么问过他，可惜他连真相都不敢跟大乔说。
“后悔……又能怎么办啊。”孙策默默在心里回答。
虽说孙策来许都的事情理应保密，郭嘉怎么瞒也不可能瞒过曹操——这个他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人。
果不其然，见到孙策的时候曹操那个高兴啊，眼睛都在冒光，郭嘉真怕她会控制不住扑上去亲一口。
主公可能是寂寞太久了。郭嘉这么劝自己。
“……上次公瑾来接二乔的时候，伯符竟然没有跟着一起来，实在让我遗憾了很久。”曹操对着孙策大发感慨，“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幸和伯符见一面，喜大普奔有木有。”
可这话简直像在往孙策心窝里戳刀子。他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下来。
曹操却笑得更开心了：“哎呀，正好，伯符把大乔一起带许都来玩嘛，你不是最喜欢乔乔了怎么忍心和她分开。对了我听说尚香也来了是不是？”
孙策再也顾不上难过。他来许都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求曹公给我家小妹指一门好亲事。”
——他咬着牙，郑重地说。
“……陛下要给我指亲事吗？可我喜欢的人是陛下啊。”
与此同时，曹节抱着刘协的大腿，扁着嘴一副“你敢说是我就哭给你看”的模样。刘协虽然已经见惯不惯，仍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抱进怀里好好哄着：“你才几岁，瞎说什么呢？谁告诉你我要把你指出去了。”
“姐姐。”曹节抽抽搭搭地说着，不忘指了指曹宪。
曹宪倒也不慌，直挺挺地望着这边，冷静地说：“我只是吓唬吓唬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望陛下明鉴。”
却吓得偷偷打量她的曹节赶紧把小脑袋缩回了刘协怀里，更加坚定地状告说：“陛下你看她！就知道欺负妹妹！”
刘协真心怀疑，日后他的后宫究竟是如何相处的。他一直以为，他的皇后乖巧体贴，他的贵人矜持懂事，姐妹俩相处得非常融洽。谁知道小时候会是这样，一天不掐不顺心，三天不打简直上房揭瓦。还是说曹操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连伏皇后或者其他的妃子私下里都会问他，这几个小姑娘整日闹腾的不行，为何他始终不厌其烦地带着玩儿。她们虽喜欢小孩子，却对曹操的千金敬而远之，难免以为他是在刻意讨好，或者一味地夸赞他脾气好——谁知道这几个小姑娘以后都要嫁给他的呢？有时候刘协想跟伏皇后说实话，却觉得实在荒谬，也尴尬得很，最终只得作罢。
有时候刘协也会想，以后的他会怎么样，难道注定要变成他最不喜欢的人么？
他似乎没有办法拒绝。
刚好这日曹植也被拉着来玩了。曹植比她们大不了几岁，看着却要成熟太多，刘协估计是因为曹植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
他禁不住打探道：“子建，听说子龙救下公孙瓒，已经投靠刘皇叔去了？”
曹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回以善意的一笑。
“回陛下，并不是这样，”曹植回答说，“我听说刘皇叔投了袁绍后，与子龙一起劝说袁绍与公孙瓒合作……双方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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