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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缘起(2) ...

  •   昔日,大禹治水有功,曾有飞菟神马自南方飞来,自愿成为禹之坐骑。如今南方汶城南郊有一白驹山庄,素以养马闻名于天下,并在多处设有分庄,各分庄直属汶城总庄所管辖。相传飞菟便生于此,自此江湖中便有“千金难买山庄驹”的传言,但这传言却丝毫也不夸张,一匹白驹山庄一等的良马,可连日行万里,速比乌骓,勇赛的卢,似天马降临,即使千金也不轻易卖予他人。
      白驹山庄庄主是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乃名震江湖的“白驹王”严斯干。长子式微为其与正室所生,刚及弱冠之年,为人温和宽厚,善良忍让,知书达礼,风度翩翩,已与庭燎夫人之长女永夜定亲。次子其艨年方二九,重情重义,自幼便喜爱与大哥式微一同作息,年幼时式微曾身中芒草之毒,生命垂危,其艨便割肉予式微疗毒。其艨为严斯干与侧室所生,妾红颜薄命,很早便去世了,其艨痛哭三年,母子情深可见一斑。小子销愁之母为严斯干正室,与其艨同年而生,只是晚了半年。适时恰逢家中大难,因而其父为其取名为“销愁”。销愁自幼饱读诗书,但少言寡语,郁郁寡欢,鲜有笑容。
      近年来,严斯干携其正室常年在外云游,隐迹于山林,山庄各大小事宜皆交由长子式微管理。
      “大哥,你听说了这些日子江湖中的传言吗?”一日,其艨闲来无事,便闯进式微的书房神秘兮兮地问。
      式微翻阅着帐本,心不在焉地摇摇头:“不知。”
      “听说冰风谷的杨府被人一夜之间抄了个满门,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呢!”其艨抢下帐本说,“大哥,你不要天天盯着那几匹破马瞧了,不但伤神,而且你这个白驹山庄的少庄主,也该关心关心江湖上的事情嘛。”
      式微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坐下来说:“好吧。杨府的事,愿闻其详?”
      其艨道:“我听近日来买马的江湖中人说,在江湖上名声赫赫的冰风谷杨府,半个月前突然惨遭灭门,一个活口也没留下!然后又被放了一把火,把那么多的人都烧得面目全非,一点也分不出来谁是谁了。”
      式微笑笑道:“是么?既然如此,有可能会有逃跑的人。竟然放火,这凶手实在是不聪明。”
      其艨不解,式微未及解释,一个声音便从门外传来:“杨府上下数十口人,被这火烧得面目全非,那么即使有人逃脱,凶手以后检查尸体的时候也不会知道是谁,是不是?”
      话音未落,一名女子推门走了进来。
      “萋斐?怎么是你?”其艨回头看去,吃了一惊。
      被唤做萋斐的女子走到式微与其艨面前,单膝跪下道:“萋斐见过二位少庄主!”
      式微道:“此间没有外人,不必拘泥于繁文缛节。但总庄并未相召,你为何不请自来?骐骥庄中现由何人坐镇?”
      “骐骥庄现由桑柔代为管理,少庄主大可放心。然萋斐此番前来……实乃万般无奈之举。”至此,萋斐停了一下,式微与其艨没有接话,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萋斐继续道:“前些日子,在下遇到一名老人,自称是……是严庄主……。”
      “爹?!”式微与其艨一同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爹常年在外,不理江湖世事,怎会突然现迹于骐骥庄?萋斐,你这话可当真?”式微问道。
      “在下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二位少庄主。那名老人还让在下将此物带来给二位少庄主看。”说完,萋斐捧出一块飞马玉佩。此玉佩乃白驹山庄的信物,由上好藻玉所为,一看便知真假。此玉只有总庄才有,用于号令各个分庄,从不曾轻易落入他人手中。
      “难道真的是爹?”看了玉佩后,其艨不禁有些相信了,“那位老人可有过什么交待吗?”
      萋斐道:“除此玉佩,再无其他吩咐,只是想在骐骥庄中小住一段时间。”
      式微沉吟了一下,点点头:“此事多少有些蹊跷,你先回去,让那老人且先安居于骐骥庄中,待我忙完了这段时日,再去见他。另外,萋斐,刚刚听你所言,似是也知晓杨府被灭门一事?”
      “只是有所耳闻……”萋斐道,“在下认为,那火并非是凶手所放。否则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其艨点头:“话是没错,可是传言说,那火是在人都死后的三日才烧起来的,极有可能是凶手清点人数后才起的火。不过还有人说,起火那日曾在杨府的墙头上见到了一只青羽红斑的毕方鸟。书上写了,有这毕方鸟出现的地方,都会引起怪火。你说这火究竟是因为毕方鸟的关系,还是人为?”
      式微又拿起帐本对起帐目来:“毕方鸟一说仅为传言,此事必是人为。而这个中隐情,就非你我所知了。”
      “是啊是啊,但是据说杨府被焚的当天,远在千里之外的庭燎山也失窃啦!”
      “哦?”式微侥有兴趣地抬起头来。见大哥放下了帐本,其艨满意地继续说:“听说那东西是放在庭燎夫人的闺房里的,不知怎么的,东西就丢了,悄无声息,就连个脚印也没有。”
      “那究竟丢了什么?”式微问道。
      “有的说啊,是丢了把弓,有的又说,这丢的东西和杨家有关。”其艨越说越起劲,“人家说,庭燎夫人和杨老爷有私情,被偷的东西是庭燎夫人与杨老爷来往的书信。那杀杨府全家,从庭燎夫人房中偷东西的人是庭燎夫人的丈夫,永夜的亲爹!”
      “荒唐!”式微怒道,“简直是胡说八道,空穴来风!庭燎夫人与杨老爷根本素不相识!白驹山庄与庭燎山、杨府都是故交,他们的为人品行你我都清楚,怎可能会有此见不得人的事!而且庭燎山主也已去世多年,难道鬼魂还能杀人窃物不成!”
      其艨正了正脸色,说:“大哥,我当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但怪就怪在这‘鬼魂’两字上。杨府被杀,整个府里没有打斗的迹象,也没有脚印,而杨府的人总不可能集体自杀吧!”
      式微思忖着,低低叹道:“也许这其中,另有玄机……对了,永夜最近如何?”
      “江湖上的人说,事发□□燎夫人让永夜带着她妹妹未央去思齐山寻找三位地仙避祸。但据我所知,永夜早在事发前就已经起身前往思齐山,而未央并没有随她同去,却是在她动身那晚神秘失踪了。”其艨说完,笑了笑。
      “听你说来,这庭燎夫人到像是提早就知道些什么,特地把两个女儿派出去躲避一样。”式微道。
      其艨放低了声音,神秘地说:“大哥,萋斐,你们知道月筑轩吗?那是一个在南海小虞山上的帮派,专门培养杀手的地方!你说这些事,会不会是他们做的?”
      式微不假思索道:“即使是他们做的,那么幕后主使又是谁?”
      “此话有理……嗨,算了,说不定这两件事之间根本就没有联系,只是巧合罢了。如果真要弄清楚状况,杨府是去不了了,到不如亲自到庭燎夫人那里走一趟,去问个明白。”其艨道。
      “也好。我们很久都没有去探望庭燎夫人了。那你就帮我跑一趟庭燎山,但切记,与庭燎夫人谈话间万万不可提及杨府。庭燎夫人想必也听到了江湖上的这些流言蜚语,不要让她误会了。”式微叹气道,“看来我也得动身去思齐山找一趟永夜了。山庄的事只有交予销愁打理。萋斐,你去帮我把销愁找来,我有些事要吩咐予他。”
      是夜,式微与其艨提了剑,挑了两匹良马,一同连夜出发向西奔去,而萋斐也向北奔去,回了骐骥庄。
      星夜兼程,几个日夜后,式微与其艨终于到了庭燎山下。式微对其艨吩咐了几句,又继续向西奔去。
      其艨牵马上了庭燎山,只见山路两侧草木凋零,寒风凄凄,一片萧条,几只怪鸟在天空中盘旋,发出凄惨的鸣叫声。其艨叹了口气——想必庭燎夫人此时的心情也是如此吧。
      没走几步,便见眼前立着一面高大的石门,上面用镶金写着“庭燎山”三个大字。下面站着一位小小的女童。
      “来者何人?”
      “烦请仙童代为通报一下,就说白驹山庄少庄主严其艨求见。”
      女童进去后不久,便出来将其艨引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堂坐下。庭燎夫人坐在一面纱帐后。
      女童端来茶水,并说:“我们夫人说了,近日来身体有所不适,面容憔悴,不宜见客。就请少庄主隔着纱帐说话了,请多多包涵。”
      其艨啜了一口茶,点头应合着。
      “庭燎夫人,近日家兄在江湖上听到了些消息,由于山庄事务繁多无法脱身,所以特此派小侄前来探访。不知夫人最近可好?”
      纱帐后,庭燎夫人的影子摇了摇头道:“唉,难道贤侄也是听了江湖上的那些风言风语,前来向我这个老太婆问罪的么?”
      其艨忙道:“小侄岂敢……”一边思量着——风言风语?难道是指她与杨老爷的传闻?大哥叮咛嘱咐要我不要提杨府的事,如今庭燎夫人反而先问了——“小侄只是听说,夫人有重要的东西被贼人窃走,从此一蹶不振生命垂危,所以……所以特来慰问夫人的。”其艨尽量将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吹了一番,免得庭燎夫人又起疑心。“贤侄此话当真?”庭燎夫人问。“当然,小侄一听到夫人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前来庭燎山,生怕夫人真个出了什么事。不过今日见夫人身体安康,依然花容月貌,年轻如斯,小侄就放心了。如此甚好,甚好!”
      庭燎夫人一笑:“油嘴滑舌!隔着纱帐你如何见得我的容貌?好了,贤侄难得来我这山上一趟,不如就多留几天再走。阿芬,去为少庄主整理一个房间出来!”

      下泉,是黄河入海口以北的一个小小的村子,常年来过着与世无争的桃源生活,不曾有人出过这村子,也不曾有人来访。然而在一百年前,这村子遇到了大旱,水神共工突然降临,拿他那手指向地上一指,便又飞入云端。次日人们醒来,见那水神共工所指之处,竟一夜之间从地下涌出一股清澈的泉水,喷得一丈多高。从此,全村的人得以存活,所以改名称为“下泉村”。如今,这泉水早已消失,人们在原来的地方挖了一口名为“共工”的井,意欲纪念,但竟也得水,甘冽无比。
      这下泉村中仅有七八户人家,皆为同族,姓姬,相传是上古天帝黄帝的嫡传后代。
      在这村子的尽头有一座庙,是在发现泉水以前就有了的。这庙有些年久失修,砖瓦残破,一副对联已经被磨得光滑,书写的字完全看不清楚,这庙里仅有一间祠堂,由于前来拜祭的善男信女皆为下泉村中的村民,所以香火并不旺盛。
      祠堂里供奉着三尊雕像,村中年纪较长的人都称他们为“地仙”,年轻人们不知其所以然,也不知是否真的有这样的三位地仙。但这是常年来村中的习惯,便也这样跟着叫。
      村中的长老姬桑子,白眉长髯,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自称曾在南方思齐山灵台峰顶见过神祗,这才得以长寿。人们相信于否,自行定夺。
      一日清晨,村中打水的姑娘还未起身时,便有一名年方三五的少年远远走来。这少年眼神清澈明亮,嘴角上扬,细皮嫩肉,穿着宽袍大袖,滚金边的绣衣,走起路来衣袂飘飘,有如童子下凡。少年肩上还停着一只怪鸟,形似布口袋,毛色红似火,无眼无喙,却生得六只脚两双翅,人称“帝江神兽”。
      这样一个仙童般的少年,到这偏僻的小村子中来能做什么?若有什么人见到他,一定会这样想的。
      他走入村中,未做停留,径直向村尽头的神庙走去,仿佛早已熟悉了这里的地形。
      神庙的门开着,那三尊三人高的雕像便进入少年眼底。殷其雷居中,摽有梅与江有汜分别立于他左右。殷其雷佩剑,摽有梅手捧一个药葫芦,江有汜挽着拂尘。
      少年微微笑了一下,移步来到殷其雷身前,将他端详了一番。忽地,他又跳上祭台,三两步蹦到了神像的身侧,不看别处,只是死死地盯着殷其雷手中的剑。他看得很认真很专注,渐渐地,眼神中的光亮了起来,低低自语道:“一定就是它了!”然而话音刚落,少年突然又皱起了眉:“但是……”
      但是怎么和师父描绘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呢……?
      这时,只听得从庙门口传来一声高呼——“你是何人,竟敢亵渎神明!”
      少年没料到会遇到人,吃了一惊。抬头寻去,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白眉长髯,身着白衣的老人立在门口,眼中含着愠怒之色。
      原来是个白发老头啊,这个好对付!少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然而过不了多久,他便会为自己对这老头的轻视而后悔。
      那孩子般的人儿笑了笑,跳下祭台上前两步,满不在乎地对老人说:“他们才不是什么神明呢,他们是——”
      “狂生无知!这简直就是大不敬!”下泉村村民视三位地仙如先祖,绝不能使地仙受到半点不尊。老人见那至高无上的神像旁立着个少年,早已怒火上升,这会儿此少年又口出狂言,自然饶他不得!不等少年再走半步,老人便双掌运气,大呵一声,只见一个铁笼子“轰隆隆”地从房梁上落下,不偏不倚,正好将少年困在其中。帝江神兽“啊——啊”地离开少年飞去了。
      “啊——老人家这是做甚!”少年显然没料到一个老人会有这一手,又惊又急,拍着铁栏杆问道。
      老人轻哼一声,转身离开道:“待老朽召集村人,一同定夺你这亵渎神灵之罪!”
      少年又狠狠地晃了晃栏杆,无济于事,便垂头丧气地蹲坐在笼中,暗自思忖着,这可如何是好,师父交代的事没有办完,反而身陷虎牢。若这群不开化的村民们一怒之下,要将我……唉!那我岂不是太冤了吗。
      鸡刚叫了一声,七大户八大家的村民们就都聚集在了庙的门口。村民们对着少年指指点点,嘀嘀咕咕,不时投来鄙夷的目光。少年看了,唉声叹气,不断摇头,嘟囔着“没救了”,像是在说自己,也像是在说那群不开化的村民。
      刚刚那白衣老人——村里的长老姬桑子,背对着少年立在庙门口,抬起双手往下按了按,大声道:“各位!适才,老朽发现有一狂生私闯神庙,口出狂言,亵渎神灵,中伤神祗。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若三位地仙动怒,降天灾人祸于我村,这可如何是好?为了我下泉村的安逸,大家说,该如何处置此人!”说完,老人侧身让开一步,笼中少年便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人们的嘀咕声变成了吵嚷声,对着少年狠狠骂着,仿佛亵渎了神灵,就是亵渎了他们自己。可怜的少年坐在地上,双手捧着底垂的额头,嘴里不断嘟囔着。
      “火祭——”人群中,不知是哪位高喊了一声。顿时,附和声不断。
      “对!火祭!烧死他!烧死他!”
      白衣老人高声道:“老朽也正有此意!用火祭将他送到三位地仙面前,让三位地仙来判决他的罪行!事不宜迟,来呀!堆柴火!女祭,准备行刑!”
      笼中的少年大惊:“这,这这这!什么是火祭?为什么要火祭?你们太过分了!”
      老人转身对着少年,面露微笑:“所谓火祭,就是将罪人裸体火化,使其□□地呈现在神灵面前,以显出最大的赤诚。只有这样,神灵才不会降罪于吾村。”
      “什么!一、□□?不不不,这怎么能行!不能火祭,不能火祭啊!神灵会不高兴,会生气的!火祭不好,火祭不好,会招灾的!”
      老人微微动容:“为何不可?”
      少年低下头支吾道:“这火祭……这火祭么……啊,您瞧,自古以来,古人都以不衣不冠为不敬。试想当初,孔老夫子的弟子子路,宁死不得不冠。这说明什么?虽然小侠我还未及弱冠,但你们把我扒的精光献给神灵,这也是莫大的侮辱啊!这才是大不敬!神灵会生气,你们会遭殃的!”
      “胡言乱语!狂生休得再言!”姬桑子厉声呵斥道,“女祭!立即行刑!”
      火架子已经在庙门前的小广场高高地搭好了,下面堆满了柴火。一位衣着怪异,脸上涂得红红绿绿的娇小女子立于旁。两个大汉将少年反剪了手臂从笼中押出,继而紧紧地绑在了火架子上。
      人群的嗡嗡声像是在诵经。少年叫嚣着,但无人理会得。娇小的女祭从柴堆外走来,手中举着一把血红的匕首。少年将她细细端详来,这女祭最多也不过十三岁的模样,尚是一张娃娃脸,长得圆润。眉心的一点朱砂痔如红色的珍珠,十分好看。
      姑母曾说过,眉心长朱砂痔的女子,一生命运必定坎坷。少年一时忘了为自己担心,反而暗暗猜起了那女祭今后的命运。而那小小的人儿却闭着双目,高声念着祝词:“以火神祝融之名,取天火,洗汝罪。明神灵,护我民!”刹那间,像是得到了祝融的回应似地,火舌蹿涌了起来,将少年与女祭包围在火圈中。火焰喷得老高,阻隔了人群的视线,渐渐地,遮住了少年头顶的天空。那少年只觉眼前一片耀眼的火光,温度灼得人窒息,而女祭依旧闭着双目,面色逐渐惨白下去,口中念念有词,慢慢地在少年身上摸索起来,那小小的冰凉的手直摸到领口,顿时匕首如闪电般落下,割裂了少年的衣襟。
      “不!不要!别!这可是我的金边龙尾绣蝥衣啊!啊——!你竟然敢这样对它!”
      女祭刚要下第二刀,火圈外的人群突然一阵惊呼,少年在火中,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帝江神兽“啊——啊”的叫声由远即近地传来。
      而人群却看到了更多——凌空飞来一把拂尘,轻轻一挥,随着一声“且慢”,从半空中落下一阵无根之水,正将那包围少年的火焰熄灭。不知从何方飞来一花甲道人,在空中收了拂尘,落在火架子前。
      女祭见火突然熄灭,吃了一惊,忙回头看去。她看到了那道人后,骇得圆睁着双目,说不出一句话来,颤抖地退到一边。
      姬桑子瞪着眼将那道人看了一番,忽得跪了下去,张开双臂大声惊呼:“江有汜!这竟是大仙江有汜!啊!”
      众人不明原理,听到大仙的名讳,来不及多想,也赶忙一片片地跪下大呼:“无上至尊江有汜大君降临!”
      帝江神兽跟着那道人飞来,停到少年肩上。差点被烧死的少年又惊又喜:“干爹!竟是干爹来了!干爹救我啊!”
      道人不动声色,上前对女祭道:“将他解下。”
      女祭回过神来,双手颤抖着解开少年身上的粗麻绳,双腿一软,也那道人屈了膝。少年从火架子上跳下,当即单膝跪在道人面前抱拳道:“孩儿多谢干爹救命之恩!这些村民刚刚差点要将孩儿赤身裸体地烧死呢!孩儿的金边龙尾绣蝥衣都——”
      道人一手提着少年的衣领将他拎起,轻斥道:“蠢材,真是丢你师父的脸。还不随我回灵台峰去!”
      说罢道人挟了少年凌空而去,红色的布口袋鸟帝江神兽也跟着,“啊——啊”地离开了。
      就在此事发生后的第七日,下泉村又迎来了第二批“访客”。这群访客,屠了整个村子——任何有生命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狗,是草还是树,都被斩尽杀绝。村尽头的祠堂里,殷其雷的雕像被人从中间一劈为二——雕像中竟藏着一把剑!那些人将剑拿了去,离开了生灵涂炭的下泉村。
      自此,下泉村便从这片土地上永远地消失了——然而,它是那样的渺小。无论它兴旺也好,衰败也罢,江湖如此之大,又有谁会去关心它的存亡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缘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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