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我的米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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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纷纷落落下个不停，薄衣又得继续借住一晚。
睡觉前，她帮白玉换好了药，白玉头蒙在被子里，困得声音有有些含糊：“好了，我要睡了……你也快睡吧。”
薄衣答应了一声，便回到房里打了盆热水，洗洗就躺床上准备睡了。
刚躺下没一会儿，她又觉得有些口渴，叹了一声，便裹起棉衣，起身去厨间喝水。
夜晚的宾来寺十分静谧，因大雪覆盖的缘故，院中有种亮堂堂的感觉。薄衣拿了支蜡烛，一路顺利地找到了厨间。
离厨间还有一段距离时，她远远看去，似觉得厨间中有光亮。
待走近了一瞧，窗口是暗的。
薄衣感叹自己多想，便推开了门，摸索着找到了油灯，点亮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倚在案板旁，慢慢地喝着水，突然间闻到厨间里似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是血的腥气儿？
薄衣先是一愣。许是在这寺中，薄衣并不害怕。她循着气味走到一堆柴草旁。
背着光，她只能看到地上有一摊黑乎乎的东西。
薄衣回过身去，举着油灯，走了过来。
“啊……”待她看清地上，她不禁低声叫了一声，手中的灯座也“铛”地一声掉在地上。
不一会儿，再一便闻声而来。
“怎么了？”
他走近了几步，看到了柴草旁的地上有一滩鲜血，居然还冒着丝丝热气，还有……几段骨头。
“阿弥陀佛。”他双手合十，低头道。
薄衣愣了一会儿，便慢慢蹲下来看了看道：“好像是鸡骨头，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
再一道：“估计是附近的走兽进来了，真是惊吓了施主。”
薄衣想想也是，生吃鸡的估计也就是山中的走兽了，她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倒是惊动了师傅。”她又想起，再一毕竟是出家人，看到这样的画面也不太好，便道：“师傅您先回去吧，这里我收拾就好。”
“阿弥陀佛，不用劳烦薄衣施主了，我们就可以处理。施主早些去休息吧。”
一番推辞后，薄衣还是回去了。她和再一道了一声安，便拿着蜡烛回房去了。
她的背影刚一离开，再一便掀开面前的一堆柴草，在角落里蹲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书童打扮的小少年。
“四哥……”少年抬头道。
再一微微俯下身，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闯祸了吧，看三哥马上怎么治你。”
***
在寺里住的这两晚，薄衣觉得自己睡得还是挺好的。天刚蒙蒙亮，她便神清气爽地起了床。
从床上下来，刚在地上站直，薄衣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她连忙抓住了床边的杆子，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才觉得心慌感渐渐褪去。
难道因为自己昨晚吃的少，所以饿得有些晕？
薄衣摇摇头，缓缓走到镜子旁，开始梳头发。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脖子侧边起了两个红的包，她摸了摸，有些刺痛感。
“这么冷的天，还有虫子咬人……”她自言自语着，迅速地把头发梳好。
*
“施主早。”
“早。”
一路遇见几个小和尚，薄衣往厨间走去，没走几步，便看到白玉的小书童正从白玉屋子里出来。
他也看到了薄衣，却撇着嘴，装作没看见一般，从薄衣身边走过。
他走近了后，薄衣才看着他的脸道：
“你的头……怎么了？”
小书童的额头上有一个红通通的大包。
“哼。”小书童瞪了薄衣一眼，便直直走过去了。
薄衣：“……”这主仆俩人的脾气还真像。
早饭后，薄衣照例去给白玉换纱布。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白玉出了被窝，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衫，单脚站在床旁边的木柜门口，弯着腰在里面扒拉着什么。
薄衣把端药的托盘放在一边，走到了柜子边，好奇道：“你在找什么？”
“啊？”白玉闷闷的声音从柜子里传来，他突然挺起腰，却因仅一只脚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就要后仰。
薄衣连忙扶住他的胳膊，他单脚跳了几下，才扶着薄衣站稳，手中还抱着一堆衣袍。
“你在做什么？”薄衣问道。
“先扶我回去……”
白玉在薄衣的搀扶下蹦回了床边，把一堆衣服扔到床上，他先捡起一件青色的衫，在身上比划着，又面对薄衣道：“这件好看吗？”
薄衣：“……还可以。”
“哎呀，你坐下看。”白玉把薄衣摁坐在床边，自己站在他的面前，又问：“好看吗？”
薄衣仔细看了看，挠挠头道：“嗯，挺好看的。”
白玉却皱了眉道：“我觉得颜色太深了。”他又拿了一件蓝色的，问薄衣：“这件呢？”
薄衣看了一会儿道：“也挺好看的。”
“是吗？”白玉看了看，又换了件白色，“这个呢？”
“……”薄衣慢慢道，“挺好。”
白玉却一脸不高兴，看着衣服道：“上面都是褶皱，看起来好旧。”
薄衣：“那你以前都穿什么？”
白玉扯着身上的白衫道：“这件是我最喜欢的，但是今天早上我发现它被刮了个口子。”
薄衣探头去看，果然在腰部有一条长口子。
她用手捻了捻布料，掂量着道：“这缝补一下就可以了。”
白玉看她：“缝出来会不会留疤？”
“呃，我可以试试。尽量让它看不出来。”
薄衣给白玉换完腿上的药后，白玉让书童推他出去透透气，薄衣便托再一找了些针线，便坐在他屋子的窗口边缝补那件白衫。
她平时在家里闲着的时候也经常做些手上的活。戚老板开的是布庄，家里也不愁布，她就常常给弟弟做几件小衣服，经常也会给自己和娘亲打一些围脖、手套之类的。
但是，此时她看着手中的针线穿梭，感觉……好像与平时不太一样。心里既踏实又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像是土壤里冒出了两根须，摇摆着仿佛要冒出什么芽来。
薄衣小心地用牙断线、修补缝隙，完工后，举起对着窗户看了看。
好像，还是能看出痕迹。
薄衣想了想，又在再一找来的线中挑了半天，找了几种颜色很浅的线，又开始在衣服的缝补的地方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她终于用牙咬断了线头，把衣服抚了抚，拎起来一看，原先缝补的地方现在多了一朵指甲大的蓝色和金色相间的莲花。
薄衣的嘴角满意地勾了勾，顿觉心情大好。
书童还在推着白玉在外面溜达，薄衣便把白衫叠好，走到白玉的柜子边，弯腰，把衣衫放进去。
她刚放好衣衫，腰还未来得及直起，突然动作顿住。
地上那是？
薄衣蹲下身，捡起了衣柜旁的地上静静躺着的东西。
是一只翠绿色的珠玉耳坠，玉呈水滴形，尤显小巧玲珑。
这耳坠并非自己的，可是在这寺中，且在白玉住的这僧人的厢房里，又怎么会有女子的饰物。
薄衣想凑近看，突然闻到了上面带着的淡淡的女子脂粉味。很淡，然而可以判断，这耳坠掉在此也不会超过两天。
薄衣起身，将耳坠放在了柜子边的小桌上，合好柜子门，便抱着针线盒子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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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薄衣给白玉送小米粥，走过柜子时，目光微微扫向旁边的桌子，上面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
薄衣在床边坐下，把粥碗递给白玉道：“喏，专门放了好多糖。”
白玉端着碗，喝着正起劲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目光在自己脸上。
他突然端下碗，沿着目光看过去，薄衣目光立马撇到了另一边。
白玉端起碗继续喝，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放下碗，瞪着薄衣道：“你在看什么？”
薄衣被他这样直接说，脸上泛起微红，她目光闪躲道：“我……哦，我在看你喝东西的时候，耳朵还会微微地动，好有趣……”
白玉：“……”
无奈，薄衣实在是个说谎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老实孩子，白玉无语道：“别扯了，你刚才还看我的脸来着。”
薄衣支吾了两声道：“我，其实我是想问你……会在脸上擦脂粉么？”
白玉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他指着自己的脸激动道：“开玩笑，你看看，这脸需要擦吗？”
薄衣：“……”
白玉突然明白了，盯着薄衣道：“哦，我明白了，你刚才看我耳垂，是不是想看我有没有穿耳啊！”
“我……”
白玉一脸愤慨道：“我看起来很像个娘娘腔吗！”
薄衣百口莫辩，一把夺走白玉手中的碗，起身就走道：“你喝完了，那我拿走去刷碗了。”
“什么……我的粥……喂，你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我的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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