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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E.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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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觉寺之行的仪式已经完成,全队人马起驾回宫。
沈子扶也就按下心中思量暂且不提。
从哪儿来,打哪儿去,虽然是短短的二日车马劳顿,但是依然让沈子扶感慨万千,切身体会到古时女子的生活不易,再加上经历过那段偶遇,真正是让人想忘记也难。
皇帝当晚并没有招人侍寝,毕竟刚从皇觉寺归来。然而令瑶光殿众人甚至是阖宫上下感到诧异的是,第二日的掌灯时分,瑶光阁前传来春恩车铃铃的悦耳声。
尾鸢、束竹慌忙给才沐浴过准备等会就寝的沈美人梳妆。
虽然她们十分惊讶,但还是依旧觉得就应该是这样,她们家美人这么隽秀,肯定不会被圣上遗忘在角落,时间而已。
沈子扶有一点惊讶,但是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后山相遇之后,皇帝肯定会再找她谈谈,或警告或试探,都未可知,必不会像她们想得是侍寝那样简单。
她也有点好奇和紧张,不知道皇帝打得是什么主意。毕竟面对的是货真价实的国家领导人,生杀予夺皆由他。
春恩车缓缓驶近飞霜殿的东暖阁。
一般情况下,皇上招人侍寝多在东、西暖阁,但作为皇帝身边第一人,孙靖德还是十分清楚圣上的秉性的,没有将沈美人安排在平时招待其他娘娘的西暖阁,他有种感觉,皇上也不希望他那样做。
果然,孙靖德轻轻提醒正在看书的容煦:“陛下,时辰不早了,奴才已经安排妥当沈美人,请陛下移驾东暖阁。”
他看见自家皇上挑高一边龙眉,赞许地看了自己一眼。
孙靖德忙按下心下欢喜,上前侍候年轻的帝王起身。
沈子扶正在想等会怎么应对皇帝的时候,院外传来宫人的唱报声:“皇上驾到!”
沈子扶赶紧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福金安!”
“起。”伴随着这字的还有皇帝伸过来的修长的一只手。
沈子扶收到了一点点惊吓,感觉有点诡异。毕竟还是比较陌生的两个人,而她这人又有些慢热,行动上难免就有点表现出来,迟迟没有将自己的爪子放上去。
容煦装作没看到,收回手,独自走到榻旁坐下,指着隔着矮几的另一端:“坐。”
沈子扶依言坐下。
“你很紧张?”容煦问。
沈子扶抬头看他一眼,复又低头,没说话。
但是心中都腹诽开了,这要她怎么答,紧张(心中有鬼吗)和不紧张(没把皇帝当回事么)都不好说,少说少错,干脆不说。
容煦挥了挥手,孙靖德很有眼力见地带着其余闲杂人等轻声退下去了。
“呵,之前胆子不是挺大的么。”沈子扶不知道皇帝的意思,只觉得容煦的这句话中透出了调侃的意味。
“回皇上,”果然来了,沈子扶看向容煦道:“臣妾当时只是在凉亭里等臣妾的婢女,瞧着那石壁有点奇怪才会伸手触碰,并没想到其后会别有洞天,没想到会遇见您,更没想到会撞见……”沈子扶咽下“偷情”的字眼。
容煦明白沈子扶的意思,他在此之前也派暗卫调查过,确实如她所言。
容煦不是特别了解沈子扶的性格,虽然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但其实前世自己对她也没熟悉多少,只不过还是能感觉到现在的她和之前又有所不同。或许遭遇不同,会对性格有很大影响,她现在毕竟初入宫闱,不像印象中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人。不过,自己重生,有些事情发生变化也未尝不会,毕竟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变故。
“笃笃笃……”容煦轻敲桌面,室内一片寂静。
沈子扶知道他在思考,估计这是眼前这位帝王的习惯,她也就不再多言。
“沈美人,”静默片刻后,容煦问道:“周王赵肃的事情,你怎么看?”
沈子扶知道赵肃这人,那就是一个典型性被别人知道太多的悲剧。作为皇族,空有谋反的决心与毅力,却偏偏识人不清,宠爱妾姬氏,到所行大事皆与其相知的地步。哪想到,姬氏乃他人棋子,谋反之前被姬氏揭发,造成未成大业身先死的苦果。
沈子扶心下一沉,皇帝难道觉得她知道得太多了,想做点什么吗?
“臣妾不敢。”沈子扶俯身跪地,虽然心疼膝盖和尊严,但是跟生死攸关比起来,一切都是浮云。
容煦知道沈子扶不会像姬氏那样,背后给他捅刀子。上一世的事情仿佛还在眼前,沈子扶替他挨了一箭,在那个困顿的时候,何其珍贵。
但是,他上辈子被背叛地那样惨烈,万千疼爱的孩子,竟然是奸佞控制他的棋子,甚至……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一次也就足够。
容煦如今心硬如铁,不过他还是愿意给沈子扶一次机会,看在前世那一箭的份上。
片刻的沉默之后,容煦起身,将沈子扶扶起:“起吧。”
却也不再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
“时辰不早,安置吧。”容煦道,转身向屏风后行去。
沈子扶不知道皇帝什么意思,话题转变太快,臣妾真的适应不来。不过,此时此刻,她也终于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诺。”而后,紧随皇帝脚步,踏入内室。
拔步床旁的红烛,不甚刺眼,温柔地增添着一抹朦胧。
容煦站在不远处,伸展双臂,沈子扶见状,连忙帮他宽衣解带。
毕竟现代的演技不是白练的。如果连这都看不懂,她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虽然,沈子扶没有试过和才见第二面的男人一起龙凤合鸣,前世她和几任男朋友都是认真地谈恋爱后,才会做些水到渠成的事情,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对象虽然是个私生活丰富的(那么多妃嫔显然不是摆设的好么),要节操还是要命(显然沈子扶你想多了,皇帝其实没怎样逼你啊),傻子都会选。
渐渐地,容煦的衣服只剩下亵衣一身,他率先上踏,半坐于床头。
沈子扶心跳得有点快,尤其是可以感受到皇帝投注于她身上的目光,在这样的一个狭隘空间里,荷尔蒙铺天盖地迎面而来。
“还在楞什么?”沈子扶可以感受到皇帝揶揄的语气,也为自己的脸红难为情,不明白自己害羞个什么劲,听到此言,蓦然生出莫大的勇气,反正都要做,不如享受过程。
想通之后,她的本性便逐渐显露。
容煦只见沈子扶略抬起下巴,眉眼如水,仿佛千万碧波徜徉其中,惹人遐思。
沈子扶缓缓解下外衫,只见美人侧颜的脖颈与肩甲处的柔腻肌肤交相辉印,让人想一直往下看去。
随着轻纱的滑落,黑色的肚兜小衣慢慢展现在容煦的眼前,黑与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尤其是鲜艳的红色曼陀罗自肚挤的位置一直蔓延至雪峰处,不偏不倚,惊艳了满室光辉。
沈子扶双脚自落地的亵裤中踏出,只见修长匀称的雪白双腿,施施然向容煦走来,说不出的曼妙风姿,道不明的万种风情。
容煦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沈子扶横跨容煦的腰腹之间,慢慢坐下,男人的呼吸声沉重而剧烈,像是对女王的俯首称臣,心之所愿。
沈子扶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体会,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迎接着甘霖的到来。
还未待沈子扶再做什么,容煦搂着她的腰肢,将她翻转而下,柔软的嘴唇一相碰触,便再也难舍难分。
“香风薰翠幔,情浓灯花暗。
夜短宁不寐,骨酥魂悄然。”
在外听了一宿壁角的单身公公孙靖德表示,宝宝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嘤嘤嘤。
不过,孙靖德还是很为自家皇上自豪的,一夜七次郎什么的,那都不是传说的好么,咱家就是陛下最好的人证。
转眼间,又到了圣上该起的时辰了,想想屋内云雨初歇,孙靖德很体贴地为容煦保留最后一刻的小憩,掐着准时上朝的时点,进去喊忙碌了一夜的皇帝陛下晨浴梳妆。
“陛下,陛下,该起了。”孙靖德轻声细语地对皇帝说道。
容煦在孙靖德进来的时候就醒了,虽然没睡多久,但是感觉依然神采奕奕。有时候,睡眠的时间不在于多少,高效率的适当的放松就是最好的休憩。
虽然,腰有点酸,背也有点疼。想到这,容煦看了身旁熟睡的沈子扶一眼。只见沈美人背对着他,呼吸绵长,长长的睫毛在烛光的映照下,投射出一片青色的阴影。
想到沈子扶昨晚被自己折腾了这么久,容煦的心底莫名地涌现出一股心疼。
孙靖德只见皇上自己独自起身,而沈美人依旧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半点伺候的意思。正欲出声提醒这位小主,却被皇上挥挥手打断:“勿多言。”
声音轻柔。
容煦离开内室,去外盥洗室梳洗,上朝前留下口谕,免沈美人请淑妃安礼,待她醒后送回瑶光阁即可。
宫人们虽有点惊讶沈美人的荣宠,但能在飞霜殿当差的都不是蠢人,他们知道自己的定位,默默在外伺候,静等沈美人醒时叫人。
容煦起身离开后不久,沈子扶就醒了,可能是突然换了一个休息的环境,再加上之前的神经太过于紧绷,她睡得其实并不好,难得比平时早醒了好长时间。
不过,当她起身,服侍的內侍转达完皇帝陛下的意思之后,她又生出日子其实还不错的感慨。
毕竟也是一夜缠绵,虽然初承恩泽,累了一点,但是皇帝的吩咐还算体贴。
当沈子扶被送回瑶光阁后,整个皇宫几乎都炸开了锅。
宫闱生活其实是寂寞的。一群女子的美好芳华青春岁月都牵系在一个人的身上。她们是竞争者,也是同路人。
那些起早去淑妃处请安的妃嫔们,不论怀着怎样的心思,她们想要一见的沈美人终是没有来。
她们明白沈美人只是在走她们曾经走过的路罢了,可是究竟还是抵不过内心的好奇和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