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哈而乐

28、人这一辈子28

　　高中现在两年制、三年制并存，也就是说，你高二就可以参加高考。高考制度的恢复，让很多的年轻人充满了希望。而对于我们这些刚刚赶上的人来说，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反正就这么一路下去吧。
　　高中两年的学习生活，没有甚么值得回味的，两个字：平淡。而和老师关系的接近以及一帮子同学之间的友情倒是要说说。一上高中，老师们和学生之间，感觉就像朋友一样，言语中，大家都不太介意，上没上下没下的，透着轻松，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很好。有几个刚分来的老师，跟我们简直就打成了一片，上课以外，大家一起玩球，玩牌，上山，聊天，作为回报，他们的课，我们也很配合，日子过得轻松自在。看得出来，就连校长，看见我们也常常是面带微笑。
　　作为高考改革以后上来的这两届学生，学校是充满了期望的。这时候，升学率已经成为一个学校，特别是农村完中，能不能生存下去的重要因素。我知道的是，在我们这届往下两届之后，这所学校就不再设高中部了。一方面，不少的老师落实政策回了原籍，高水平的师资力量被削弱了；另一方面，接着上来的生源质量也不尽如人意。资源不值得再为极少数好生留一个高中部，现在我的母校已沦落为一间农村初级中学。
　　同学们之间，相处得相当好。大家在那两年里，同吃同住同学习，也一同打闹，但是闹得不是没有分寸，在一起，大家都很开心。这里面有一个原因不能不说，那就是，高中阶段的两年，女生的比重很小很小，就是有在的女生，也是让人见了就没劲的那种，处于发育成熟当口的一帮男生，没了方向，只能是一窝蜂的玩啊闹啊，以发泄多余的精力。再者，以家世论英雄的年代已经过去，管你是公社书记还是大队书记家的，你学习不行，就一边呆着去吧，没人搭理你。常常一帮人晚饭后能跑出老远，傍晚的山景让我们流连忘返，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明天应该也会好的，应该说大家都是这么个心态。
　　但是让我不爽的事还是来了，怎么了呢？我们的英文老师是个女孩子，比我大一岁，长的小模样还行，我心说得碰碰你。可是上届一个男孩好像更对她的味口，那男孩数学特好，在他们年级里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三，但长得并没我帅。嘿嘿，自卖自夸哦。
　　我有事没事会往那女老师单身宿舍跑，借着问问题想和她多接近，每次我去都能看见那男孩也在，看看俩人的面部表情，就觉得俩人有事。郁闷啊，但我不管，照样找机会去。心里其实在想着的是，哼，我就要老来转转，操操蛋总行吧。哎，还别说，我这转来转去，还真把俩人转的乱七八糟，好像俩人为了我的来来去去，吵起来了。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呢，我对那老师也没敢怎么着，随着他们吵起来了，我去的次数也就少多了。直到那男孩考上了N航，他们俩人的关系也没有再进一步。
　　而随着那男孩的离开，那老师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好，我常常在她宿舍一呆就呆到老晚才走，我们海阔天空乱聊一气，话题总有。当时，高考外语不是主课，考分也是打折计算的，因此，大家对外语都不是太感冒，学校也是这样。这个老师本身也是高中生，她的英语很不错，再加上关系，就来到了我们学校，一边教英语，一边上其他课，头年高考她也参加了，但没考得上，就接着复读。我们一起谈功课，聊聊别的，就这么的，在别的同学里传来传去，我和她好上了。
　　说实在的，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来电的感觉，也就是聊得来些。和她的关系一直就是那样不咸不淡，到了我离开那所学校，她还是没能考上大学，年复一年地复读，在我上中专的第二年，她总算是考上了S大外文系。那几年里，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在我去S大看过她以后，联系才渐渐地疏了许多，那是因为我在S大见到了她的男友，就此打住了。
　　此后联系也没中断，她男友被派到了联合国做同声翻译，接着是一起去了斯里兰卡使馆。再见到她时，男友已成了她的丈夫，在一年的年尾，他们俩人一起回家过年，在我所居城市停留了一晚，我做东请了他们一顿，并为他们订了房间。大家在一起谈起过去的事情，多少有点伤感。
　　她曾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那是在信中说的：彼此心里有对方是一件痛苦的事。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该怎么去理解这句话。
　　后来我生了孩子，她送来了贺仪，我去北京，也去她家小坐。现在的她，已不在外交部工作，好像是在一家叫做朗讯的跨国集团里，做中国分部首席代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应该是这样吧。
　　高二结束，我参加了当年的高考，报的是理科，考分相差了三十分，没戏。接着高三，再考，本科还是没戏，差了十六分，专科倒是赶上了，通知去填师专志愿，我妈不让，说当教师没前途。当时，教师的地位确实也很低，收入也很少。
　　县招办的人借着这个机会来我家，说是来帮我再看看还能上哪个学校，其实我知道明着是来为我的上学事，实际上来求那人的墨宝，平常八杆子也打不着啊。那时候，那人即将回京已是铁板钉钉，很多人都知道，这一走，再想套近乎求墨就很难了。你想啊，在那样一个农村，一名考生，那县招办犯得着上门来吗？
　　选来选去还是我妈帮我拿了主意，专不专科就不想了，选了一所外贸学校，是所谓大中专，按我妈的说法，这外贸不就是和外国人做生意吗，也就是洋行了，这个她很清楚了。这么的，我的职业决定了。招办的人也如愿以偿，得到了一幅寒梅傲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