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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童年第一个记忆 ...


  •   X家窑,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山村。在那里,我度过了自己也不清楚多久的童年时光,半年,还是一年,还是两年?真不知道。等空了问问我姐吧,她比我大八岁,她应该知道吧。
      带着大西北的风沙,我随我妈来到了这里。大西北,西宁,我的记忆里,一点也没有印象。
      这里是我生父的老家,位于Z江不远的一个山凹里,从村子出来,顺着铁轨走好远,才到一个叫高资的铁路小站,在那里,花两毛钱就能到Z江。现在不知怎么样了,那里有变化了吗?来来去去沪宁线,这么多年就没有再回到那个小村子。不想去,不愿去,可是听说那些堂哥堂姐们倒是常常问起我,看来也该回去看看了。村子就一个大姓,X。也有别姓,但很少就几家。我生父行大,还有二叔,三叔,还有没有了,记不得了。
      早年生父带着三叔去了上海,一个学鞋,一个学理发。学徒满了正好解放了,我的生父进了一家军工厂,三叔在公私合营后进了一家理发店,好像在龙华那一带。记得有一次,妈妈带着我到那里玩过一回,三叔在食堂还买了大排给我吃,就是那次我知道还有大排,很好吃的!
      在我的印象里,二叔和三婶总是一张臭脸,从没看见过他们笑,我很怕他们。对二婶,三叔,我倒是蛮喜欢的,因为他们对我很好,觉得他们有点喜欢我。
      和我们一起生活的,有生父前妻的儿子,属狗,大我十八岁。前妈到哪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妈对他很好,帮他做衣服,做饭给他吃。他对我妈也很尊重,但是我嫂春花进门后,情况就变了。
      上辈几户早就分家了,因我生父在上海成家,这里的祖业大都被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们分了。到了我们去的时候,就剩下两间半泥坯房。就这两间半泥坯房,好像也是闹得鸡飞狗叫。我妈和生父离婚的事,几个兄弟甚么的,都知道,他们就认为我妈是来抢家产的。虽然我很小,大人们之间的说话听不大懂,但表情还是能看出来点的,要是大人说话的声调再高点,那我还是被吓得半死的。
      我妈带着我来到这里,就变成了农业户。我就记得我妈老要带点桃酥啊,白糕甚么的往那个会计家跑。我就没吃过那玩艺,看得眼馋,但不敢动。好像是巴结那会计,为口粮甚么的事吧。
      在这里,我妈倒是逃过了□□一劫,因是大姓村落,真假她是项家大嫂,也就没受太多的冲击。至于被拉到项家祠堂外批斗,也还是有过那么几次。劳改犯啊,那时候身份你是没办法遮掩的。项家祠堂就在我们住的坡面上对面,妈妈被批斗,我也吓得直哭,好在二婶拉着我的手,她眼睛里也在流泪。总的来说,在那场政治浩劫里,我妈妈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
      说起X家祠堂,我就想起在祠堂顶上的红旗,一大早,很多人就来到祠堂,跳忠字舞吧应该。白天大人们上工,这里就成为我们小孩子的乐园,那时候好像麻雀也是受打击对象,那些大孩子就弄萝筐拉上一道线,等着麻雀下来吃稻,对了,这里还是打谷场。
      我住的那坡后面就是山了,山脚就连着我家那坡,在山脚有很多挖了的洞,好像是防空洞,那些洞也成为我那个年代较深的记忆。小孩子总是喜欢躲猫猫,那洞一个连着一个,那还不乐翻天?!村前是条铁路,时不时有火车通过,那里也是我和着小伙伴们常发了呆看的地方。
      玩伴有大有小,都姓项,我堂哥就有好几个,堂姐也有好几个。我最怕的就是二叔家的堂哥,他比我大六岁,老是欺负我,还打我,几个姐姐倒是蛮好的。
      小孩子的天性决定了我并不知道我妈妈的生存艰难,我也时常挨我妈打,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的原因。常常是带着泪花进入睡眠的,应该有很多次。也许打了我的妈妈,她流的泪比我要多上几倍,我不知道。
      应该是政治气候转暖吧,我妈妈可以回上海了,不是真的回啊,只是获准探探亲甚么的,还是黑五类呢。这样在我的童年印象里,坐火车就是家常便饭了。
      走一段山路,再沿着铁道在高资站上火车,就可以到上海了。
      在上海,我妈就到大姨家。
      我大姨生活得也不好,她结过二次婚,头一个是个小开,甩了大姨,有个儿子,我表哥叫龙龙,第二个好像是个码头工人,生了一个女儿,我表姐叫佩卿。大姨后来离了婚,带着表哥表姐嫁给了一个在甚么混凝土厂的工人。那人在厂里的伙房上班,小东小西在那个物质紧缺的年代还是有诱惑力的,有了这么一个能常常带点荤腥回家的男主人,这一家生活上还是好过多了。我大姨没甚么文化,也就只能是做个家庭妇女。
      表哥龙龙大我十二岁,我能记起的时候,他已上高中。后来上山下乡一片红,表哥去了安徽淮北,后来,在我的继父帮助下,以病退(眼睛一千二百度近视。)从淮北投亲靠友回到江苏JR再后来回到上海。表哥很聪明,理科学得很好,记得他中学老师常常上门,我就听到过那老师当面夸奖过,音乐方面也很有天赋,笛子吹得特好。就是听他吹笛子,我知道了有《春江花月夜》等曲子。我想要不是□□,我这表哥将会是另一番景象。现在的他也是知天命的人了,他的生活一路下来也是坎坎坷坷,好像也离过一次婚。我所知道的是他也和我妈我大姨一样,也是一名基督教徒,好像还在那个教堂唱诗班吧。多年没有联系了,表哥,你好吗?
      妈妈的回归,大舅也很高兴,我们在上海的时候,常常把我们带到常德路家中,大舅妈弄好多菜,小舅妈还带我出门玩,绕着静安寺走。我大舅纳过一房小的,不过小舅妈一生未育。多年前的不快好像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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