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展无

25、猫叫篇#

　　这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三年发生的事。

　　那一天展昭他们破了件大案子，队里给每个人放了一天假。不过头天晚上还是要聚在一起吃个庆功饭的。地点就定在警局附近的一家饭店，名字非常诗意，叫做【醉生梦死】。

　　饭店不太大，不过里面的东西好吃又便宜，特别实惠，所以每次队里众人吃饭都选了这家。不过店名虽然取得丧，透着一股蛋疼的青春文艺疼痛感，但老板却是个开朗爽快的人，每天都跟种了百万大奖似的乐呵，也是店里笑的最大声的人。
　　更重要的是，包局跟他是老熟人，称兄道弟的那种╮(╯▽╰)╭。

　　“出发！”
　　随着包局的发号施令，众人鸟兽散状冲向饭店。

　　“啧，这帮兔崽子，一听到吃饭跑得跟兔子似的，怎么抓犯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积极呢？”包局嘴上毫不客气地损着，眼里的宠溺笑意却是多得能溢出来了。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什么的╮(╯▽╰)╭。

　　摇了摇头，包局收回目光看向静静地站在自己身侧的展昭，习惯性地叮嘱一声：“小展呐，快去接他吧，不过两个人来的路上都要注意安全呐！我们在老地方等你们。”

　　展昭的爱人叫做白玉堂，性别男，大学学的计算机。早在入职的第一天，展昭就向包拯说明了一切。
　　那时候不像最近这两年，对同性关系有这么大的包容。那时候，两个男人走在一起，动作稍微亲密点儿，不客气的说，勾肩搭背的也能收到不少人的白眼，每个人都有自己自以为，谁还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兄弟。

　　包局惊讶他的果敢，却难免觉得觉得刚刚大学毕业的人果然有着那么几分天真。跟展昭不同，包局也是从小警察做起，一直到了现在的位置上，已经很多年了。这些年里，看到的，听到的事情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一些肮脏的事情，经历的事情也多了。所以说老实话，一开始展昭向他坦白的时候，包局的心里是有些不悦的。
　　展昭是以全项第一的成绩从警校毕业的，包局早就注意到他了，是个天生干JC的好苗子，为人又帅气，怎么就走上那么条路呢？包局想不通，更想不明白。

　　后来，展昭的确跟他料想的一样，做事果敢，而且有头脑，破了几个案子，队里决定开庆功宴那天，展昭找到他，提出能不能带“家属”一起来。
　　包局原先是愣住的，后来才想起来他的家属就是白玉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正好趁那个机会见见白玉堂，仔细看看他的为人怎么样。如果是个不着调的，端不上台面的，自己怎么着也得坐回恶人，不能让展昭继续这么“误入歧途”了。

　　那天的展昭特别的开心，比破案后获得表彰的时候还要开心。不夸张的说，在包局答应他之后，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起来，弯下的眼睛就没正常过。

　　之后包局终于见到了被展昭时时刻刻挂在嘴上的白玉堂，然后那一晚上他的脑袋里就被“卧槽，难怪展昭会喜欢一个男人”这句话所刷屏，以至于以后得聚餐里总少不了白玉堂在。久而久之，队友们隐约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从没人跟展昭打听过什么，甚至见到白玉堂的时候对他一样热情，特别的照顾他。

　　“收到！。”手指在脑袋上一触即碰，展昭跟个孩子似的调皮的眨了眨眼，动作极快地出了局子。

　　到了办公楼下，展昭才给白玉堂打了个电话。

　　“我到了。”

　　于是白玉堂匆匆下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站在大门口的展昭，身姿笔挺，没有一丝懈怠。

　　展昭笑着迎了上去，看见他微微喘着粗气，拨开他额间的碎发，宠溺地说道：“你走这么急干嘛，我就在这儿，见不到你不会走的。”
　　打开他的手，白玉堂绕到他身后，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了下去，这才回怼了他一句：“有时间废话还不如快走，难道要让包局他们一直等着吗？展sir？”
　　只是嘴上说着嫌弃的话，白玉堂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浓烈，好看得让人（→展昭）移不开眼。

　　“好。”
　　轻声应着，展昭迅速地坐回到驾驶座上。白玉堂也不多话，直接俯身扯过安全带替他系上，这才坐正了身体发号施令：“出发！”

　　两人到达【醉生梦死】后直接去了“老地方”。其实就是二楼靠右手边的第二间包厢，队里每回吃饭待得都是那地儿，久而久之，就成了众人口头上的“老地方。”

　　“哟！快看看都谁来了？！”
　　才走到包厢门口没有进去，赵虎那大嗓门儿就响了起来。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门口。

　　展昭自然而然地牵起白玉堂的手，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霎时，惹来一阵欷歔之声。

　　“嘘！嘘！嘘嘘——！”

　　马汉趁机嚷着：“展sir和小白迟到了，应该都要自罚三杯。”每个队伍里都有一个或几个搞事儿的人，比如马汉。话音未落立刻引来众人的点头附和。
　　王朝更是个行动派，立刻让服务员送来六只酒杯，依次倒满了白酒，推到桌前，然后笑嘻嘻地退到后线。

　　“展sir，小白，请吧！”

　　展昭挑了挑眉，对着带头的几个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伸出那只没有握在一起的手，端起一杯酒。
　　赵虎立刻上蹿下跳地高声喊着：“感情深，一口闷哟，展sir～”

　　于是展昭又多看了他两眼，端起酒杯，一口干下，然后又立马端起一杯，如法炮制。

　　一杯、两杯、三杯，端起第四杯的时候底下有人不干了，展昭翘起嘴角，冷冷地看着在坐的所有人，意有所指地说：“不是谁都跟你们一样要打车回去的。你们老大我可还指望着玉堂开车带我回去呢。是不是，玉堂～你会送我回去的吧？我可是你的小宝呀(ฅ>ω<*ฅ)！”

　　“好，一定送你回去，你放心喝吧。”说着，白玉堂伸手揉了把他的脑袋，笑容满面地看向众人。

　　众人：“……”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粮，心好痛_(:з」∠)_。

　　第六杯酒喝完的时候白玉堂借着替展昭拍拍后背的机会，手自然而然地滑倒他的腰间搂着他的腰，将他带到桌边坐下。吃饭的时候免不了又被灌了不少酒。后来在飘荡着“展sir酒量不凡，择日再战”的声音里，两人回到了车里。

　　展昭依言爬上副驾驶座，然后就不动弹了。白玉堂坐上车的时候，就看见他闭着眼睛，仿佛睡死了一般，连安全带都没法自己系上了。又一次替他系好后，白玉堂忍不住捉住他的脸，一顿搓揉。

　　“展蠢货，让你逞强，现在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活该，哼！╭(╯^╰)╮”

　　心情好了一些，白玉堂启动了车子。

　　外面早就已经黑了，五光十色的光芒投落到车窗上，有些迷离。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在梦里面一样。车子开出一段时间后，仿佛睡着的人忽然发出哼唧的声音。

　　“展昭？”

　　展昭就像听见了声音似的，滑向车窗边的脑袋忽然转向了驾驶座那里。白玉堂分身看去时，他的眼睛依旧闭着的，只是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皱起的。

　　他连忙两车停在路边，转身摸上展昭的脸，试图测量他的体温。体温有些偏高，但也只是因为喝了很多酒的缘故。白玉堂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展昭却一把捉住自己脸上的手，无力地握在掌心里。嘴里嘟囔着，犹如说着梦话：“白玉堂……”
　　“嗯？”
　　展昭：“……大宝。”
　　白玉堂：“我在！”

　　静默片刻。
　　展昭说：“我爱你呀……嗝！”话一出口，皱紧的眉头忽然平静如初，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做了一个特别美妙的梦，梦中有他的爱人。

　　良久，暗下的车子里传来另一道低低的声音。

　　“我也爱你啊……展傻子。”

　　不知在坐诸位有没有伺候醉鬼洗澡的经验，白玉堂有。人们总说喝醉酒的人，身子都是死沉死沉的，很明显，展昭就是。总之，白玉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从车上下来就缠着自己要抱抱，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的展昭拖进浴室，身上衣服剥了个干净，丢进浴池里匆匆忙忙涮了一遍。全程都跟打架似的。
　　好不容易将人擦干净了送进被子里，白玉堂已经浑身湿透了。瞥了眼在床上睡觉的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的样子，白玉堂立马冲进浴室，匆匆地冲了个澡。

　　推开浴室门，就看到刺激的一幕。展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会儿正站在客厅中间，浑身上下被脱的□□。

　　“卧/槽！”

　　见到白玉堂，展昭迷醉的双眼忽然眨了眨，下一秒打了个喷嚏。“阿嚏！”

　　白玉堂飞奔过去时，他仿佛被这个喷嚏打懵了，愣在原地。白玉堂气的吼他：“还不滚去床上，真想冻感冒吗？！”说着攥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到了床上，拉起被子将展昭裹得仔细，浑身上下就留出双眼睛。
　　“醒了不会躺床上吗？不穿衣服光脚踩地板，你可真是……”白玉堂气的不知道该数落什么。只能不停得在床边来回打着转。

　　展昭见状，不安分地探出手想要拥抱他，却被白玉堂的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不许动！”白玉堂奶凶奶凶的。

　　展昭眨了眨眼，闷闷地开口道：“头晕，要大宝。”

　　“……”

　　五分钟后，展昭头枕着他的肩膀，将人抱在了怀里，不肯撒手。

　　“哎。”余光瞥向展昭，白玉堂十分无奈。展昭这醉酒的架势可正印了那句话，有些人表面上威风凛凛，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忽然，脖子上一热，吓了白玉堂一跳，推了展昭一把。
　　“你在干什么？？？”反手摸了把脖子，白玉堂真切地摸到了一片湿润。

　　刚刚冲过澡，白玉堂的身上都是沐浴露的香味。虽然展昭和他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但是总觉得脑袋蹭着的那块脖颈处格外的香。于是他闭着眼，跟舔冰淇淋一样地舔了上去。没想到，还没舔两下就被白玉堂无情地推开了。

　　展昭睁开眼，醉眼朦胧地望着他，满脸的委屈。

　　白玉堂：“……你是猫吗？喜欢到处乱舔？”

　　没想到展昭跟他对视了两眼，忽然眨巴着眼睛。

　　“喵~”

　　“……”

　　卧/槽！！一脸茫然的学着猫叫声，简直要把白玉堂萌出一脸血。于是他果断又利索地回手掏到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打开录视频的按钮，兴致勃勃地说道：“大乖，快来再叫一个！”

　　展昭不为所动，茫然地看着他：“……”

　　白玉堂想了想，忽然将穿在身上的睡衣领口往下拉，露出一片白皙深邃的锁骨，诱惑到：“大乖。只要你叫了，这些都是你的。”

　　展昭：“喵～喵～喵～嗝！……”

　　不久之后，展昭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号码在手机里的备注居然由“展大乖”变成了“展大猫”，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