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缠夜缠，小鬼难缠》展无

34、前因后果（4）

　　下一刻，一只干净白皙的手掌挡在自己的眼前。白玉堂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倔强的不肯让自己落下第二滴泪。

　　“白玉堂！”展昭担忧地唤道。
　　白玉堂却转过了身，平静地说道：“你动手吧。”

　　树妖幻境，可以让人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所以面前的白金堂是假的。

　　真正的大哥十几年前早就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像自己记忆里那样年轻鲜活。

　　大哥已经不在了。
　　白玉堂无比痛恨自己心里到现在还是这样的平静。平静的接受了大哥的死，平静的连第二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活脱脱地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身后，假白金堂的惨叫声源源不断的传来。他在一遍又一遍的地唤着“小弟救我，小弟我疼”，直到没了声音。
　　白玉堂这才放下手转过身，就见展昭向着自己走来。

　　青衣长袍，长发飞扬。
　　君子如玉，世间无双。

　　这一刻的展昭仿佛传说中的仙人般，脚踏月光，走近。手上捏着一截枯萎的树枝，与他满身的绿意，云泥之别。

　　“白玉堂。”
　　声音轻轻泠泠，很是动听。尤其在唤着白玉堂的时候，仿佛动着情。

　　掠下心头一丝悸动，白玉堂问：“解决了？”

　　展昭既没点头也没有回头，他忽然回道：“白玉堂，对不起，我再也不让你求我了，你别生气，你一生气，我便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极轻，好似怕碰碎了白玉堂一样。

　　白玉堂：“……算了，你不必如此。”

　　“我现在带你回去。”说罢，在白玉堂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忽然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白玉堂。

　　“乖，闭上眼。”

　　被包裹在冷梅香中白玉堂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展昭为什么会说自己会生气了。可是听见他接下来的话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霎时，耳边恍惚有风疾驰而过。

　　待到风止息时，白玉堂在他的怀里睁开了眼，眼前出现的便是开封公寓独有的那株槐树。
　　自己这是回来了？
　　白玉堂怔怔地想。展昭却先一步放开了他。
　　“你快上去吧。”
　　白玉堂猛地看过去，却看到他目光清明，霎时无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心底的怪异便也没放在心上。
　　他“嗯”了一声，转身向着自己住着的地方跑去。

　　展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任由两行血泪从自己的眼底涌出。 “咳咳、咳咳、”低低的咳嗽着。

　　一旁本是安静的槐树忽然枝叶颤动起来。只听见一片“哗啦”声里，一根小孩儿胳膊般粗细的树枝忽然慢慢地伸了过来。
　　枝头的绿叶小心翼翼地碰触着展昭的肩膀。

　　“哗啦、哗啦”
　　“放心，我没事，只是人间的空气太过污浊，我一时难以适应而已。”展昭喘着气，这般解释道。
　　“哗啦、哗啦啦——”
　　“不必浪费你的修为，过些时日便能好。”展昭淡淡地拒绝道。
　　“哗——”槐树仿佛有些沮丧地撤回树枝。
　　“多谢你的好意。我最近会一直待在这里。若是你在修行上有什么问题的话，只管来找我就是。”
　　“哗哗哗！”槐树顿时欢欣鼓舞起来，满树的叶子都仿佛镀上一层白光似的，开心地发亮。

　　展昭看着不自觉笑了起来。只是还没笑过久忽然面色大变。下一瞬，他便出现在白302室的门口。
　　大门敞开着，令人心悸的血腥味从里面传了出来。

　　展昭闪身进门，就见白云生手中拿着一只明晃晃的水果刀，水果刀的刀尖儿上染着大片的殷红。

　　“云生，住手！”白玉堂痛楚的声音传来。
　　白云生仿佛入了魔障一般，举起水果刀从上往下此去。他的面前躺着的却是白玉堂。白玉堂的腹部血流如注，一片殷红。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爸爸！为什么！！去死吧！！！”

　　不远处，展昭看到那些血，忽然急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