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ise Seeker艾斯BG》此木柴

33、愿望

　　33.愿望

　　“哦……今年刚把这片大海搅得天翻地覆的新人，想要和我‘打声招呼’？”
　　红发香克斯此时单手放下酒碗，腰间西洋剑透出一缕寒光。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布兰卡身前的男人猛地摆手，并且飞快地摇头:”我是因为您救了我的弟弟，特别过来道谢的。”
　　在红发的中年人惊愕之际，斯沃达压低声音飞快地吐槽了一句“……原来你还会用敬语吗船长！？”
　　不过很快，这声来自忠实的剑士的吐槽就被淹没在红发惊讶的声线中：“路飞的——哥哥？”
　　其他红发海贼团的干部也纷纷露出欣喜的笑容。
　　“噢耶！开宴会啦！！”
　　“来来来，快坐快坐。”红发用仅存的右手拍了拍身边的泥地，“快和我讲讲，路飞这些年怎么样了。”
　　艾斯答应着坐了过去，开始侃大山一般聊着和路飞的事情。期间喝酒吃肉，倒是闹腾的很欢。
　　——海上的王者香克斯那魔性的笑声更是让人听着就想笑。
　　布兰卡挨着山洞中的石壁盘膝坐下，手中捧着温暖的酒碗，不自觉地看着谈得甚欢的二人出神。
　　艾斯举起酒碗仰脖吞咽着，清冽香醇的酒液顺着嘴角漏溢而出顺着脖颈处的曲线流下。喉结凸起的弧线危险而又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她不由得默默咽了口唾沫。
　　巨大的酒碗中的陈酿在几秒之后被艾斯解决干净，红发海贼团那边发出了一阵欢呼。
　　少年满足地笑着，将手中的酒碗放在地上。
　　“虽然很对不起路飞，但是要成为‘海贼王’的人是我。”
　　艾斯的黑眸盯着跃动的火光，嘴角缓慢地慢慢上翘：“首先要打倒这片大海上最强的男人。”

　　他的目光平静，声音和缓，不像是酒醉后的妄言。于是红发一笑，压低声线： “把‘白胡子’打倒？”
　　“这是第一步。”
　　红发的男人有一瞬间地愣神，他顿了一顿才接下去帮自己的酒碗满上。在他的耳中艾斯少年的声线忽而变得有些悠远，就好像几十年前他的船长哥尔D罗杰发出的音色：“……我会找到ONE PIECE。”

　　香克斯甩了甩头，却发觉是对方真的说了这句话，而不是自己的幻觉。

　　篝火噼噼啪啪地作响。醉醺醺的人们已经稀稀拉拉地东倒西歪，还清醒着的就已经因为喝酒喝得火热而出来吹海风了。

　　“ONE PIECE 是传说中的秘宝，具体是什么也没人知道。找到找不到又如何呢？”
　　女子一边吮着酒，一边面色已经泛了些红，凉凉地说道。
　　“这可说不准啊，布兰卡酱。”一边的艾斯就十分兴奋地放下酒碗转头和黑发灰瞳的少女说道：“说不定可以实现‘难以达成的愿望’什么的呢？”

　　“‘愿望’？”
　　“嗯，有的吧？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的。比如——”
　　“如果……”
　　她仰头望向远方，是一片熟悉到不行的蓝色：“如果真的可以实现愿望的话……”
　　女子慢慢低下头去，双拳攥紧，而声音却像是拼命压制着什么一样只剩下咬牙切齿的气声：“我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
　　“啊哈？”艾斯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碗，他侧过脸去，布兰卡阴郁的神色更甚，抿起的唇角微微颤抖，莫名其妙的复杂情感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女子的脸上。
　　——担心、不甘、愤怒？
　　就算是船员，他波特卡斯D艾斯也才认识她不过两日，而她又为什么有着这么复杂的情绪呢？
　　心中的疑惑慢慢凝结，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闪过了什么，却快得难以捕捉。
　　“我……没那么容易死的，布兰卡。”
　　看着对方咬紧下唇差点就要出血了，艾斯只得这样蹦出一句。虽然被人怀疑实力让人不爽，然而此时他尽量耐下心来，用着安慰一般的语气。
　　“因为我的人生不能留下遗憾。”
　　他说完拍拍她的肩：“好歹相信一下你的船长吧！好了，我现在要单独和‘红发’谈谈，先走一步。”
　　于是他转身，在没有人指引的情况下向着远处走去。反手扣上牛仔帽，壮实的背部线条在夜色中缓慢拉伸。
　　她慌张地回头，看着波特卡斯的背影感觉莫大对的恐慌从脚底开始蔓延全身，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
　　他和他是一个人。她应该完全知道的，从她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应当预测到他注定残酷的未来。
　　——如果真的有什么能满足这个愿望的话。
　　——那也只可能是你自己了，船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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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兴起而来兴尽而散的筵席不过持续了十几个小时，并不像红发海贼团常有的几天几夜的大宴会那样长。黑桃海贼团又在夜色中准备出航。
　　“艾斯船长那边希望现在就出海，就不在这里叨唠了。”布兰卡微微欠身，谢绝了香克斯留船过夜的提案。在对方无奈地告别后就登上了甲板。

　　“船长好着急啊，过个夜也是无所谓的嘛……”
　　往艾斯的卧房走去，总是就能听到诸如这般的抱怨声。不过抱怨归抱怨，这艘船上的船员还是口嫌体直地拔锚开船了。
　　昏暗的廊道里，油灯映出颤抖的影子。她抬手敲门，门却直接开了。
　　“你没有关门的习惯吗，船长？”
　　艾斯坐在床沿，看样子已经发了一会儿的呆：“叫我艾斯就好了。辛苦你了，果然这种方面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你，要是我自己去说的话估计今晚就出不了海了。”
　　“是呢，你的话肯定又会被拉着喝上一轮。”这间房有些狭窄，布兰卡走到角落里靠着墙，像是有些疲惫的道：“话说回来，今天你特意到红发这边，关系还如此融洽，船员们还以为你会加入‘红发’麾下呢。”
　　“‘红发’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呢？”少年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但我是不会加入的。”
　　天花板上简陋的吊顶灯摇摇晃晃，他眯起了眼。
　　“因为他是罗杰的船员？”
　　——！！！？
　　艾斯猛然坐起，惊愕地看向她。
　　“你……知道？”
　　他的惊恐无措一丝不落地映在她的灰瞳的虹膜上，她的牙关逐渐咬紧，却兀然一笑：“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难道船长您不就是这样想的吗——‘绝不走罗杰的老路’，看别人看过的风景不是您的风格吧？”
　　艾斯方才攥得死紧的拳慢慢松开：“啊、啊哈哈，是是是啊！我是绝对不会走别人走过的路的！”
　　虚汗流淌而下。
　　——原、原来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只觉心缓缓落地，跳动变得踏实。
　　在对方暗自觉得逃过一劫，注意力还没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布兰卡的眉渐渐蹙起，双眸透着阴狠一般眯成一线。

　　——正如已死的那个人一样。经不起试探，怀着对于出身的厌恶却事实上无限接近他的血亲。
　　“……布兰卡？”
　　——如果能够不像他父亲那样执着，如果能够不像他父亲那么勇敢。
　　“布兰卡？”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得极其难看，而且叫唤也没有反应，艾斯不得不抬高了声调，“你怎——”
　　“我没事！”她慌忙的回应一不小心变成了尖锐的疾呼，立马打断了他的话。看着对方呆愣的样子，布兰卡忽然又失落一般地静了下来。
　　“抱歉……我先回去了。”
　　“哦、哦……”

　　——莫名其妙啊，这人。
　　艾斯茫然地看着黑发的新船员走了出去，不得不开始思考对方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她反手将门阖上，新鲜的记忆不断地冲击着脑海。
　　青石板上每一滴鲜血的黏腻感都还记忆犹新。岩浆把火焰尽数吞噬的绝望感还在每夜的梦魇中无尽地哀嚎。
　　她闭上眼甩甩头，把脑袋中叫嚣着的杂音渐渐尽数驱散。她知道这个烦躁和愤怒由何而生。
　　——因为她曾倾尽一切，却没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