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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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坠落
“怎么回事？这家伙竟然不是能力者吗？！而且现在连包围网都……”战国在处刑高台之上，将整个战局的情状尽收眼底，不由得有些焦躁。他斜眼看了看跪在一侧的少年，背上白胡子的刺青很是扎眼。
他轻微的叹了口气，压下想要参战的烦躁，清了清嗓子，对电话虫所连接着的战场下令：“提前执行下一阶段的计划，派出‘和平主义者’。”
“了解。长官。”
从战场的一角传来机器轰鸣的响动，数十台的人形兵器倾巢而出。战国确认计划展开后则再次放眼全局，只见把守退路的白胡子伞下海贼团的船只纹丝未动，将出口的海军压制在小范围的湾边。
“挺能干的嘛，白胡子他。”
熟悉的男声在后方响起，战国谨慎地缓缓转头。
他皱起了眉，压了压嘴角，暗暗做好对同僚也施用能力的打算：“你来这里做什么，卡普。”
“老爷子？”
卡普目视远处的战火，一步步迈向前，明白少年和同僚的视线丝毫未曾离开自己。前者是因为疑惑，后者则是出于忌惮。
发色早已灰白的他顶着两人的视线大大咧咧的在处刑台上盘腿而坐。
“我就坐在这里。”
“什么。”
“我啊……”卡普并未转头，平视着战场，硝烟的味道刺激着嗅觉，“好歹也是个海军。”
战国眯了眯眼，身旁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任性的爷孙组合让他有些苦手，只得作罢道：“随你便，要是妨碍处刑，我就杀了你，卡普。”
他再次把心思放在了战场上。
那个以诡异的招式和剑法解决掉各路海军的身影果然是令人在意。
“高压水流、雷电、火焰……就算是恶魔果实也应该只能提供一种能力才对。”战国不自觉地喃喃出声，“这家伙真的是人类么？”
身旁传来一声单音节的轻笑。
“怎么了？波特卡斯D艾斯。”
只见他盯着战场上的某一点，勾起了唇角。
“布兰卡她原本就并不是人类啊。”那个少年转头，目光里虽然仍有着浓郁的悲伤，却在这时候有种骄傲一般的光亮在跳跃，“你不知道吗？战国…先生。”
——战国“先生”。
战国皱起眉头，这少年说“先生”还带着戏谑的重音令人火大。赤、裸裸的挑衅让他非常想提醒一下对方马上就应该人头落地的立场。
然而战国最终放弃了同一个二十出头的海贼贫嘴的想法，继续关注着战局。青雉黄猿已经分别和白胡子及那几个能力棘手的队长纠缠不清，既无法脱身又不能速战速决的胶着状态让战国把目光收回到了目前还坐镇后方的红色西装上。
草帽男孩一边和囚犯的组合也在偏西边的领域一边骚动一边缓慢前进。这边中路的“死神“又出手诡异。
——最后一枚大将的棋子，投入的时机和方向若有丝毫的差池，就是浪费。
而且……
战国的眼前似是闪过二十年前司法岛上的惨烈景象，居然无端地与现在的情况重合。他最终握紧了拳。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该你上场了，赤犬。”
正甩出一个剑花抖去血水，一边还飞奔着前进的凯瑟布兰卡突然被前方涌过大量的岩浆刹住了脚步。
她扭头，看见侧边不紧不慢地走来的身影，只感觉周围的温度因为刚才的岩浆在急剧升高。青石板被滴下来的诡异液体熔蚀，冒着青烟，散发出焦炭一般呛人的恶臭。
“啪哒。”
高大的男人全身通红，像是裹着岩浆一般，鞋踏在地上，身上的岩浆随之少部分地滴落，霎时将横在脚边的一个海贼的尸身变成焦炭。
“……”女子抬了抬手中的剑，“一上来就全身自然化了啊…干劲满满啊萨卡斯基大将君。”
对面的男人并不答话，只是让她感受到了越来越高的灵压。
“你这是在观察情况吗，‘死神’。”浑厚的男声一出，带着些许的傲慢，“这年头还真是出了些有脑子的海贼啊。”
瞬步逐一躲开岩浆的攻击，布兰卡一边忙于调整气息，一边观察着被击中的建筑的毁坏程度。岩浆块看似小团却能熔化焚毁大范围的建筑。水泥和钢筋在高温下要么汽化的灰飞烟灭，要么熔成泥浆瘫软在地。
“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
泛着黄光的圆盾正面承接下一波冲击，舍弃咏唱的鬼道却立马出现了崩裂的迹象，女子立马侧身后闪，几乎在一瞬间防御用的鬼道就像被砸破的玻璃窗，碎的连渣都不剩。
翻身着地，她发丝在余温掠过的同时由末梢开始燃烧起来。
——！！
一截带着火光的青丝缓慢着地。
布兰卡睁大了眼，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意识控制之前完成了切割头发的动作。
——刚才她的头发不过是接触了岩浆周围的空气而已。
喘气声，心脏跳动的声音在不断放大。一下下叩击在闷痛的颅腔内部。
“速度不及黄猿，力量范围却在其上……吗？”
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狼狈地拧身闪过迎着门面来的岩浆石块，脸颊却隔着空气感受到热辣辣的灼烧感。女子的额角淌了几滴汗。
她攥紧了手中的短刀，脑袋由于长时间的体力消耗有些钝痛。
“身手不错嘛，也是，能在波鲁萨尼诺那混蛋的攻势下逃脱，就应该有这种程度的‘霸气’才对，”灼热的流体渐渐缓慢归于人的形状，灵压却不见减弱。
“不过呢，”萨卡斯基嘴角向下一撇，“要是以为有了点本事海贼就能不被正法，那就大错特错了。”
周身的空气变得凝重而肃杀，死神感受灵压的本能在警告着危机的来临。
“好奇怪啊……明明都是火。为什么这边这个这么让人觉得恶心呢……”
女子凝眸握紧了短刀，估量了一下所剩无几的灵压：“用始解来对付人类虽说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无论怎么想都会被队长骂吧。”
“——流星火山！”
赤犬的话音刚落，原本惨白的天空就开始为黑色的浓云所笼罩，就好像战场上发黑的硝烟全部都凝结在了天际。大范围的陨块伴着岩浆从天而降。
铺天盖地的攻势裹挟着浓重的杀气涌来。
始解语的最后一个音节恰好发出。
由天上坠落的高温和由地面凭空冲出的水流在中途碰撞，发出呲呲的响声，一时间水雾弥漫。
失去了岩浆包裹的陨石按着原来的轨迹坠地碎裂，从地表凭空出现的水幕被高温蒸发之后成为了淅淅沥沥落下的热雨。
接近于沸水温度的热雨直接淋洒在女人身上，让她条件反射性地缩了缩手。
被热水浇到的皮肤开始发疼变红。方才斩魄刀的始解和大范围的施用能力消耗了大量的灵压，女子仿佛被收去了力气一般猛地跪倒在地开始喘气，湿透的头发黏在脸上、脖子上。原本苍白的面庞被烫的有些发红。
——若是没有水的中和，想必现在淋了布兰卡一身的就不是区区沸水了。
名为赤犬的男人蹙紧了眉。
“居然……”男人的拳猛然攥紧，比起吃惊更像是愤怒的情绪在他上了些年岁的脸上把细纹逐一加重，“你到底是——”
他的话骤然停止。
透过他一瞬间变得惊愕的神色，她猛然回头，处刑台在海军们枪炮扬起的黑烟下轰然倒塌。深黑的镣铐哐当坠地。
她不禁微笑起来。战场的热风撩起不长的青丝，将视野中忽然爆散开来的火光分割成几片明黄的色彩。
熟悉的灵压再次变得灵动起来，虽不强盛却充满着无可怀疑的生命力。
她回过头，看到赤犬气急败坏的那张脸，目光向下游移，是没有自然化的拳。
——原来如此。
“赌错了呢，你们的元帅。”
架刀格挡住对方裹着霸气的一拳，虽则所剩的灵力微乎其微，但她只不过是被力道掀飞了一段距离，在空中调整姿态后落地，意外地没有受到伤害。
“单纯地只是在用‘霸气’进行攻击呢，怎么？也和游戏一样需要技能冷却时间么？萨卡斯基大将？”
男人的眉皱的更紧了。
“喂——布兰卡！”
黑发少年从远方奔来，挥着手，带着刚刚死里逃生就张狂得不可一世的笑容。
少年笔直地准备经过这个处刑场的中路——方才布兰卡和萨卡斯基对峙的地方。
赤犬阴沉地转了视线，对焦到那个本应该被处死的恶魔的后裔上。他的拳攥紧，皮质的手套上泛着黏腻的油光。
——他还在等。
“嘿！快跑路了，布兰卡！”
女子胡乱地应了一声，和艾斯一起跑了起来，却一直回望着身后，那个犹如狼狗紧盯猎物的凶光。
老谋深算的猎犬。
“和白胡子这个时代的失败者一样夹着尾巴逃跑就行了吗？”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她身前奔跑的男子骤然停下脚步。女子差点撞上身前那个巨大的刺青。
“不要管他！艾斯！他是在拖延时间恢复自然化！”
女子的声音骤然变得有些嘶哑。
身体的各个部分功能都到达了极限，斩魄刀逐渐解除了始解，回归浅打的模样。
“别开玩笑了，这种程度的挑衅……难道到现在的努力都要白费吗，艾斯？！”
艾斯背对着她，似乎准备再次朝港口迈步。
“要我来说也许不合适，但罗杰才是赢家。”
原本抬起的后跟又踩回了地面
“不要听，跑起来啊，艾斯！”
“明明曾一度败给罗杰，还不肯乖乖地夹着尾巴在新世界消失吗？！白胡子他啊——”
少年转回了身。
“稍微……让开一下，布兰卡。”
细碎的发丝掩不住泛起了愤怒的眸光。少年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稍稍施力将她推得后退了几步。
“艾……斯？”
她被脚尖前燃起的火焰惊得下意识地退后，只此一瞬的空隙，火墙就已经将她隔断在外。烈焰的跳动是的眼前的人影变得虚虚实实难以分辨。
“我……不能允许有人侮辱老爹。”
岩浆滴落在地的声音再次响起，空气又变得灼热而黏腻。赤犬自然化的能力又再次显现了出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火焰的明亮显得单薄而又苍白。
无法再次始解的斩魄刀从手中滑出坠地，她脱力地跪坐了下来。
和数年以来的梦境里反复出现的场景，完全一样。
少年挥出了拳。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