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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迷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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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梅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皇帝一般不告诉其他人.
原本已经哄好的人,经果在第二天又得罪了.
为了满足她出宫的愿望,在第二天下午康华带她出了一趟宫,当然范围是局限的.
那时忠国公府内孙小姐的琴声又从庭院的传来,繁花的大树下她独坐,听到人声,抬头莞尔一笑,十五岁的女孩竟出落的芳华绝代.
她面若桃花,身似轻燕,花悄无声息的落下,她伸出俏生生的手接住,拈花一笑.
她调皮的弹走琴弦上的花瓣,重新勾出曲音,缠绵悱恻的故事在她的手里婉转传奇.
可意的良人难求,面前这么一个俊杰的男子,也是爷爷口中的贵客,孙小姐心底暗暗倾心,像她的倾城之姿,与他应能共谱出一段世间良缘.
闲杂人等悄悄散去,只余下他身边的太监侧站在旁.
在那个太监要伸出手去摘大丽花的时候.
皇帝慢慢开口道:“小金子你去摘的话,太埋汰花了.这艳压群芳的大丽花却须得孙小姐摘下才不负它的芳名.”
于是化名为小金子的秦梅怒了.
但美人早早得到隐匿一旁父亲要她答应的信息.很快用玉手摘下绝世名花亲自奉上.
可是皇帝不要了,他一边追着犯上的小金子一边叫道 “不要小气了.那大丽花虽然漂亮,但旁边却有青虫子爬行,所以朕才叫她摘给你啊!”
女人纵然不是最漂亮的,但也忌讳自家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夸奖另外一个女人.
所以秦梅很生气.
不过她生气很奇怪,除了不跟他说话以外,她的作息很正常,现在她正在他的面前大吃大喝,盐水鸭,很咸他是知道的.
她眼都不眨吃了半只,他刚夹起另外一只鸭腿,一阵筷子风吹过,已经被她咬在嘴里.
咸,确实很咸,她已开始喝水,不过她想喝豆浆,看着她恋恋不舍的嗅着外面的空气,他就是知道.
热腾腾的豆浆来了,她开始像牛喝水一样的喝,他是看着她的小肚子慢慢的鼓起来,直到她弯不下腰。
消食,她散步去了,很晚,他舍不得睡,等着自己的妻子回归.
听到她在床边磨蹭了几下,还是爬了上去,好,装作睡熟,不经意一条腿搭了上去,失败了被她嫌恶的推开,然后冲着墙睡.
秦梅第七次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去恭房,不该喝太多的水....以及豆浆,不过也好,让那个男人睡不了好觉,喵滴.
在外面散步的太久,喉咙在回来时已经干痛,她发誓下次决不吃鸭子,呼吸已经不顺畅,讨厌的臭男人腿还敢搭过来.
睡吧,睡吧,把他当作盐水鸭子,离他远点.
半夜,她裹成了个茧子,死睡的男人委委屈屈的只分到一个被角.
良心发现了,在他的鼻子下面探到气息很规律,秦梅知道他没有被冷醒,毫不客气的在他的头敲了两个包报仇,尔后把他推下床去.
喉咙很痛,不过不妨碍她的开心,把他重新拖上来的时候,感觉到他的手很冷,把被子重新分配,自觉那枕头不舒服,索性歪到他的胸膛去.
夫妻没有隔夜仇,怎能会记得那么多.
康华早上起来听政时,看着躲在他怀里熟睡的秦梅,心里直乐,这被子怎么能够比得上人的体温舒服.
他坐了起来,哎呀,背怎么会发痛,怕惊醒秦梅,他自己捶了两下,然后继续他的听政生涯.
昨晚秦梅起床了很多次,也连累他到了很晚才入睡,腰酸背疼应该是没有睡好的缘故,不知道她起床了没有.
没有,她很快乐的在睡.
下了朝,待理的政事又缠了身,等一切整理好康华信步走政事殿后,已是华灯初上时份,皎洁月色笼罩着整座皇城.
宫檐下燃起的宫灯,透过窗格渗进室内,暖暖的照在秦梅的身上.她此刻十分认真地挥笔泼墨,康华见了不禁失笑:“怎么用起功来了?”
秦梅头也不抬,道:“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害人的话,我写的字虽不像皇上写得好看,但好过那些有德的女人.”
“我看看.”
秦梅道,“还是不太好看.算了吧,别看.”
康华颔首,“好看便不是你写的字了.”
“说什么呢?”秦梅仰起了头,毛笔随即往他的脸上一画.
康华偏过头弹了弹她耳朵上戴着的耳环,顺手搂住她. 还待开口,忽听脚步响,内监隔着帘子唯唯诺诺道:“皇上,许嫔娘娘那边说皇长子身上不太舒服,想回皇上一声,请太医来请脉.”
嘿,皇长子病了可以直接叫太医去,许嫔分明是醉翁之意.
康华端起了案几上的枫露茶,轻轻啜了口,嘴角微扬,似乎在说:看吧!看你惹来的好事.
“那是我的茶.你干吗喝.”
“哦,味道一般啊.”他咂咂嘴,然后冲外道:“还要什么旨,病了当然要请太医.还不快去!”
秦梅闻言抬起头,康华站在她的跟前,拈着那碗茶,用一种“又要我善后”的眼神,有点怨念的盯着她.
她抿嘴一笑,转身----结果脚踝骨清脆地响起.
“哎呀!”秦梅痛叫出声!
“姐姐!姐姐!您没事儿吧?来人啊,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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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冬雪下的飞飞扬扬,天连着风,风连着雪,把皇宫覆的苍茫一片.
按例请安的宁妃慢慢地跨进太后宫,恭太后雍容地坐在榻上,看来心情大好.
殿内四周的炭炉时不时响起“劈啪” 的声音,浓浓旺得殿内犹如春日.
听宁妃进来,太后头也不抬地,问:“你可派人看清楚了?可是因为真的病了而要移出宫去?”
宁妃恭顺地答道:“臣妾也偷偷去看了,那位病得脸都青黄了,听太医院的人说,是一种怪病,所以脚伤才反反复复地好不起来.”
恭太后闻言一笑,待宁妃落座后,又道:“许嫔可是高兴坏了.这阵子皇长子跑宁心殿跑得越发勤了.”
随意地说来,仿似漫不经心.
她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仿佛渴了,轻啜茶水之后道:“是了,哀家几乎忘记了你的位份在许嫔之上,不过日后的事就难说了.”
心中被猛地一扯,然而宁妃清瓷般的脸上却不敢露出来,仍十分得体地承色陪笑.
“哀家总不能庇护你一辈子!看皇帝的痴情样子,宫中除了她,怕是不能再添其它人进宫,当下宫中只有两位妃嫔在位,日后不是东风压了西风,便是西风压了东风.”
宁妃听至此忍不住急促地一喘,一瞬间,面容变得苍白,像是有什么物体狠狠插入,插得很是疼痛,双手不由自主绞了起来.
恭太后只是看着她,分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但见宁妃久久无语,恭太后瞄了一眼放在前面案上的盛着几粒药丸的漆金小盘子.“自己看着办吧,趁哀家现在还能护着你.”
已升到了中天的月亮在殿内漾起了胧明的光晕,把宁妃的眼染得有几分迷离,却又盈满着笑意.
她恭顺地望了恭太后一眼,“谢谢太后的良药,臣妾日后自当粉身碎骨报答.”
说罢,福身一礼,退着离去.
恭太后望住她的背影,笑意难以遏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着.
贴身宫女秋月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道:“太后,您没事吧....”
话还没说完,便被恭太后摆手止住.她撑在榻几上,过了片刻,才止了笑意道:“没事.”
秋月闻言沉默,傀儡般定定站着侍立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