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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睡前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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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到底在哪?”
高架桥下,黑色的凯迪拉凯雷德龟速行驶,车上驾驶的男人不住的往副驾驶催促。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路口,严夏一直指着前面,嘴里说着就到了。
“就……”
严夏抿着嘴,余光所见的项尚已经让她不敢再说前面“就到了”。
从项伯竹病房出来,严夏没有直接回外婆的病房,而是坐了电梯下楼,直奔医院临街铁艺围挡内的石凳上。
呆坐着。
好在,这些日子外婆在项尚的安排下,情况特别好。
街上,人来人往,车往车来,想要把以后的事情想想,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想,于是胡乱着,也想的不差什么了。
自从那晚之后,除了对于外婆的治疗护理安排,项尚没再跟她多说什么,半点多余的联系都没有。刚才那样介绍,即使她心里有过什么小排演,到真的来了,还是觉得突然。
方才项老夫人的态度,严夏只撺出一个对策,能做哑巴做哑巴,能当透明当透明,看项尚那样,应该还好应付。
只是,只是项尚说这不是假结婚,那么究竟要真到什么程度?要那个吗?没事没事,现在项院长在医院,项尚基本上晚上在医院陪着,白天也就睡在旁边,自己又是三班倒还要照看外婆,应该碰不到!碰不到!
结婚,结婚,不知道项尚到底要怎么办,想到这,严夏发现自己想不下去了,同事领导该怎么解释?外婆该怎么解释?还有,严夏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手机,还有邮件那头的人,需不需要解释?
对着手机,在严夏刚准备熟练打开邮箱时,电话响了,来电是一串尾数吉利的号码,看上去不是广告推销。
“你好?”
严夏电话接的礼貌,带着某种预感。
“是我。”
男声自带熟稔,恰与严夏预感一致,正是项尚。
“项……”
“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
“你从哪里跑来的?”
看着从相反方向跑到车边的严夏,项尚皱眉问道。
“南门口。”
严夏气喘吁吁的答道。
“电话里怎么不说呢?”
项尚闻言,瞅着严夏含胸扶腰,眉心皱的更紧。
“……”
你也要给人机会说啊,严夏腹诽。
“上车!”
就这样,严夏不情不愿的乖巧上车,却被项尚通知目的地是她家,反对无效,她只能用消极指路表示不满。
……
“就在市政公园对面。”
心一狠,拳一攥,严夏终于从嘴里蹦出了个准确地址。
“早不说?”
项尚很快的偏了下头,给了严夏一个极致不满的表达,随即握紧方向盘,右脚有力,推背感来的很快。
市政公园位于N市的老城区正中,是十分繁华的地段。但是,除了几个新兴的大型商场,周边的民居大多是老旧的,单看你可能只会觉得自己身在某个县城,所以大多居民在早些年就已经选择了改善住房搬走了,还在住的就只有老人和租客。
严夏家就是那周边众多老旧小区的一个,甚至因为不封闭,不能被称之为小区。但是,和许许多多老旧小区一样,场区内道路狭窄,公共空间不足,停车、会车难,是现代居住的很大难题,项尚特地开的超大越野转上之路,就不能再肆意往前进一步。
“还怎么走?”
项尚扶着方向盘,侧着头,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及其不耐烦的状态,脸还是不耐烦的脸,语气却慢了许多。
“对不起,我没注意,里面车进不去了。”
严夏低着头,觉得有些对不住项尚。
“所以呢?”
项尚敏锐的发现严夏表情动作不太对劲,眉头轻拧,侧着的头一味低,想看清楚旁边女人此刻的表情。
“所以,”严夏以最慢的速度抬起眼睛,半缩着脖子,带着说不出的怯懦,对上项尚的,提起左手,食指向后,同样慢慢的,“得倒出去,停在路边上的停车位。”
“……”
他们现在所在的支路大概并不能叫路,也不过就是条宽度刚够两辆车擦过的小巷,而小巷的一侧几乎停满了车,他们就在巷末,离大路口两百多米的地方,这凯迪拉凯雷德再想倒出去……
“从这里到你家还有多远?”
项尚深呼一口气,眉心没有半点放松。
“不远了不远了,”严夏迅速首手并摇,指着右前方的某处,“就在这旁边这栋。”
“你下车,在这等我。”
啪嗒——
项尚说着解开门锁。
“我在旁边帮你看着……”
严夏想着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坐旁边都觉得这车随时后蹭到旁边的车门,现在……
“不用,你下车。”
项尚板着脸,态度坚硬,只能剩下严夏站在巷边看着此时显得无比蠢笨的越野,缓缓的、慢慢的、差不多厘米每秒的后退,等到项尚再走到严夏跟前,已经是十多分钟之后。
严夏带着项尚,拐进小巷,走到一个自行车棚门口,站定,侧首,伸左手穿过铁门,从内侧打开门插,径直往楼梯间里走。
楼道里很暗,踏步上、休息平台上摆放的不知是谁家的旧物,满是灰尘。
二楼,左侧,严夏拿着手上早已准备好的钥匙,开门。
屋子里昏暗暗的,客厅不大,餐桌后面摆着沙发和电视柜,就只剩下刚够人能通过的空间。
严夏进屋,走到方桌前,把包放下,复回门口换鞋,抬头,项尚还站在门外,看着她,和刚才一路走来跟在她身后一样,静静的。
“你……”
严夏一时有些语塞。
“不说请进吗?”
项尚勾着半边嘴角,往前,一小步,脚步紧落在门槛外侧。
“哦,请进。”
严夏有些慌乱的侧身。
项尚轻笑着,低头,迈步,进屋。
餐桌上摆着瓶瓶罐罐的小菜,都落着薄灰一层,沙发上推着叠好的和没叠好的衣服,足足占了半边沙发。
“哪个是你房间?”
项尚转身,对着南边两个打开着的房门,一个一眼看上去窗明几净,一个一眼扫过去就被床上窝作一团的蓝白色被子吸引。
“那间。”
严夏指着里面一间房门,手抬的不高,低着头,满是不情愿的样子。
“哦?”
项尚挂着打进门就没落下的笑脸,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又看了看严夏的。
“我家没有那么大的拖鞋。”
严夏的语速很快,像是被什么追着在跑。
“那你家有换洗的床单被套吗?”
项尚转头看了看严夏床上的被子,表情是严肃的嫌弃。
“那个,有。”
严夏答应着,眼里却是疑惑。
“你帮我换一下。”
项尚吩咐,轻飘飘的指着严夏的房间。
“啊?”
严夏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想睡一下。”
项尚的解释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要来我家,就是来睡觉的?”
严夏有些恼了,这一路上他只说问她家在哪,又不说来干什么。
“严夏,”项尚这声低沉,一步,又一步,走到严夏近前,压低了身子,逼近,单手撑在了严夏脑袋后面的墙壁上,“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什,什么状况?”
严夏眼神飘忽,左瞥右瞥,后脑勺紧紧的贴在墙壁上,那是她能保持的,离项尚最远的地方,却也觉得有气息交融,于是,眼神越发飘忽。
“你,那晚答应了我的提议,或者说,答应了我的求婚,”项尚一字一字吐的很慢,头压的更低,稍一停顿,见严夏只是把下巴收的更紧,他嘴角翘起的弧度显得诡异,“也就是说,不久后,最多明天,你就要和我住一起,并,睡一起。”
“最多明天?今天?”
严夏瞪着圆溜儿的眼睛抬头,他们还没有就结婚的事情做过进一步的探讨,当然,严夏知道她并没有什么和项尚讨价还价的资本。
“我知道你一定会觉得突然,所以,”项尚说话脸靠的严夏更近,“今天,我们来……”
“不行!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严夏的脸猛的侧开,眼睛闭得死死的。
“准备?”看着严夏的样子,项尚眼中笑意更甚,“你要准备什么?”
“我……”
严夏还是紧闭着双眼,紧急思考的样子,眉心紧拧,昏暗的光线里,右眉间的那颗痣都有些隐匿起来。
“呵,”项尚微直了上身,曲起撑在墙上的肘,把额枕在手上,抵在墙上,双唇紧抿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