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之不会说爱你》皓月无影

5、第五章

　　慕容宸留程家姐妹吃饭，但自己因为劳累就不陪同了，让慕容沣陪她们二人用餐。
　　“菡之小姐，电话。”不知是谁电话打到了慕容家。
　　谨之看她“谁啊，电话都打这里来了？”
　　“大概是阿初，肯定是急事。”菡之起身离席，到偏厅接电话。
　　是阿初打来的“小姐，徐少爷被沈家平派人抓了，他还没来得及出徐家，沈家平就派人抓人，因为没有你的意思我们不敢救人。”
　　“人现在呢？”
　　“在东城监狱，我已经派人打点了。”
　　“知道了。”菡之挂上电话，步出偏厅；她和徐友立关系很奇怪，徐友立是平常人眼中的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这个家伙吃喝玩乐五毒俱全，甚至连她交给他的西药他都敢私拿给叔叔徐治平；可饶是如此她也不能见死不救，理由很简单，他们的确是青梅竹马，那家伙小时候就是傻乎乎的护着自己，不准其他孩子欺负她一下，碰她个手指头都会被这呆霸王打的鼻青眼肿。长大了恶习也多了，自己也忙，二人交集的确是少了很多，在她看不到的时候这呆子胆子也肥了，敢私吞她的货，可还是有一点他不许别人欺负她！那个孟生扣过她的货，徐友立为此和这个孟生怎么都不对付，不知道在他叔叔面前说了他多少坏话，暗地里给孟生使了无数的绊子；这死胖子就是自己可以妄为却不许别人妄为的主。
　　回到座位，谨之便问“谁啊，什么事？”
　　“友立被抓了。”她看向慕容沣。
　　慕容沣放下筷子，喝汤“芙蓉你消息真是灵通，我刚让人去徐府抓人。”
　　谨之不在意“他胆子也太大了，该给他点教训，都被徐统制惯坏了。”
　　菡之继续吃饭，并不说话。
　　谨之给她夹菜“也别太担心了，沛林，那个徐胖子你关他几天就是了。”也知道菡之和他关系不错。
　　“他明目张胆贩运禁药，可不是关几天就能了事的事。”慕容沣一点不肯松口“这件事是我亲自在抓，绝不能徇私。”
　　“姐，哥有信来吗？”菡之并不回应慕容沣的强硬态度“他上次给我来信说打算回来了。”
　　“哪有信啊。”谨之见她绕开话题也接口“他上次来信是说要回来，后来就没消息了，你接到信了？”
　　菡之并未被什么影响似的，还是接电话之前的态度“没，他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慕容沣将她们也不纠结便换了态度“信之要回来了？他去留学也好几年了。”
　　“嗯，学医是久一点。”菡之点头“差不多快要五年了，他还算学的短的，我听说有些要学七年。”
　　“这么久？”慕容沣对这个不熟悉。
　　菡之吃了谨之给她剥的虾“姐，哥回来后可不能由他开什么诊所，让他先培训一些战地医生和护士，我想建立一个战地医院，这个医院每次都要随军出征；有伤兵就立刻诊治，战地医生要适应在艰苦的作战环境里治病开刀，护士们则要照料轻伤和救过来的士兵；听爹说有些人如果得到及时的救治根本不会死，如果我们承军能有效快速的救治那些伤兵，你说军心是不是会更稳？”
　　慕容沣听的有些诧异，只以为她不过是个会赚钱的小女子，却不料还有这样的考量“是，当然。”他自己亲眼见过那些痛苦的伤兵“还有在程司令麾下新组建的工兵也非常的好，遇水搭桥、遇路拓路，让坦克装甲旅能快速行进，必要的时候还能炸毁桥梁阻止敌人追击等等；听程司令说这都是你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还有多兵种协调作战的设想。”
　　“看书，有个学兄在德国慕尼黑一所军校读书，他托运到上海的书都放在我那儿，有空时候我也看了一些。”菡之轻描淡写“若你想看我让人拿来。”
　　“好啊。”慕容沣很想知道是什么西方军事书籍带来了很多不一样的思维方式“那些是德文书？”听起来应该像原版书。
　　菡之看看姐姐，谨之不语“嗯，我可以找人给你翻译。”
　　“他哪有空看啊。”谨之终于开口“现在也不是看书的时候，对吧，沛林。”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慕容沣有些不敢小觑眼前的小女子：这么说她并没有找人翻译，看的原版吧，她竟然会德文。这个小丫头到底还有多少让他吃惊的秘密？！
　　“姐，几点了？”菡之毫无头绪的问道。
　　谨之身上没表，这餐厅墙上也没挂“不知道，问这干嘛？”
　　“我有个老客户要见。”她自然有理由。
　　谨之不由看向慕容沣“沛林，几点了？”他身上有怀表的。
　　慕容沣也不知，他的怀表因感谢送给尹静琬了。
　　程家姐妹都看着他。
　　谨之蹙眉“那块督军送你的怀表呢？”
　　“我让家平去换个零件了”慕容沣脱口，不知为何他不愿意让程家姐妹知道他将自己的怀表送人了“王妈，现在几点了？”
　　慕容家的老佣人刚来送甜点“酉时一刻。”
　　菡之起身“我去和老爷子说一声，姐，先走了啊；姐（夫），少督军再见。”差点说露嘴。
　　谨之白了她一眼“早点回家啊，爹，今晚肯定要问你话的。”竟然敢回来不回家，反天的小孩要管教。
　　慕容沣见她们姐妹情深：谨之文武双全他是知道的，可这个菡之，看上去和尹静琬一样娇生惯养的，哪怕二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尹静琬是柔和温顺、大方得体的西化的东方女子，菡之则是纯粹的东方美人，吴侬细语、知书达理；可很奇怪，自己总觉得菡之比尹静琬更西化，尹静琬的西化在她的衣着发型上，但骨子里还是充满了东方女子的温柔，可程菡之却是表面的东方掩盖不住她骨子里浸透的西化，从她的与旁人截然不同、甚至是超前的思想就可以看出。上次谨之拿来的军事书籍里竟然还有一篇关于运用机械化兵团大纵深作战的一些构想，和论军队后勤保障在实战中所需发挥的作用等文章，从字迹看明显就是出自程菡之之手。
　　真的很难想像，这么一个娇弱无骨的小姐会写出这些极具军事专业知识的文章；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可多看了二眼，就她那小细胳膊，打打算盘珠子行，握枪可悬。
　　芙蓉，是她的字，犬菡’字之意；菡字解为荷，荷又有水中芙蓉之称，故取芙蓉二字；难道她真和那水中君子一样，只露出尖尖头，而将真实藏在了河水之中？！
　　荷花全身都是宝，花能食、叶能入药、藕更是人间佳品，那么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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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
　　菡之就拖着姐姐再去督军府。
　　“这个徐友立什么都做不好，你倒如此操心。”谨之对他可不在乎，和妹妹一起并肩往里走。
　　菡之没反驳。
　　没想到徐治平和常德贵也因为徐友立的事来找慕容沣说情。
　　姐们二人都没立刻进入。
　　“……好个留条活路，放着阳关道不走，偏要过那独木桥，是我不给他活路，还是他自寻死路！”只听见慕容沣激昂的声音。
　　因为有些距离，他们之间的对话不是听的很清楚。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就不要在口舌上浪费时间了……” 徐统制似乎在做最后的恳求“能不能看在我对督军忠心耿耿，唯四少马首是瞻的份上，放我侄子一马。”
　　慕容沣没有松口“我亲自抓这个案子，就是要以儆效尤，如果在这个案子上，网开一面，我拿什么威信去面对承军上下。”
　　常德贵的话里带着刺“我说四少啊，你这么六亲不认，威信是立了，江北六省的忠臣老将，这心TM都寒透了。”
　　慕容沣争锋以对“常统制，你不要危言耸听，江北六省的将领能如此明目张胆违抗禁令的，恐怕也没几个人吧。”果断驳回。
　　“四少，我最后再问一次，你真的不给我面子，放我侄子一马？”徐治平似乎快要失去耐心。
　　菡之不由偏头看向里面，只见慕容沣走了二步“西药一案，凡是牵连进来的人一律杀无赦！没有情面可讲，明日午时，刑场处决，军令已经下了！”
　　“哦，不不不。”常德贵可真是着急了“四少，四少，看在老督军的份上……”
　　“二位统制，我还要出外巡防，该说的，我已经说透了，请回。”慕容沣赶人了。
　　常德贵还想劝说“四少。”
　　“沈副官！”慕容沣没有看他们二人，送客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见程家姐妹入内。
　　谨之微笑“沛林，徐叔叔和常伯伯也在啊。”
　　“这大清早的，你们怎么来了？”慕容沣对女性自然没有刚才狠厉的表情。
　　程菡之看向徐治平一眼。
　　常德贵见她到来“大侄女，芙蓉侄女啊，你和友立从小一起长大，你说句话，求求情啊。”
　　“既然少督军都说要公事公办，小女何德何能。”菡之蹙了黛眉，低头“明日就要处决吗？这么快啊。”
　　“是。”慕容沣在此事上不会松口。
　　菡之抬头“那少督军可以答应芙蓉，待会儿去见友立最后一面？”
　　这？慕容沣没想到她和徐友立关系这么好“监狱重地，你就不要去了。”
　　菡之眨了下眼“人都快没了，就不能见一下亲朋故友最后一面？”侬语中含着无限悲伤，自喃“哪有这个道理。”
　　徐治平见她并没有帮忙，可态度……不能小觑了她，这个丫头是一付娇养闺秀外面，骨子里可不好惹，友立的西药到底是从哪里源源不断而来的，他虽未明说，但……说不定她能救友立“是啊，四少，既然你军令已下，我也不说什么了；我呢虽很想见友立，可也不合适去，就让芙蓉代我去吧，难道这个情面你都不给？”
　　“是啊，是啊。”常德贵自然是帮腔的“你要是连这个都不答应，我就去找养病的老督军了，他可不像你这么不近人情；芙蓉侄女一个娇滴滴的丫头，你还怕她劫狱不成？”
　　谨之在此事上偏帮不得，也不说话。
　　慕容沣想了下，又瞧瞧程菡之“好吧，我也是怕监狱里那些东西吓着你，不过你要见就去见一面吧。”
　　“多谢少督军！”菡之颔首“那若无事，我先去见老爷子了。”
　　慕容沣点头。
　　菡之拉着谨之就往上走。
　　徐治平给常德贵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也借故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