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之不会说爱你》皓月无影

42、第四十二章

　　慕容别院。
　　慕容沣喝了口茶，看着今日的报纸，其中有一条通告吸引了他的目光：程菡之小姐获得美国公民身份。
　　这是？！
　　“督军，菡之小姐来了。”沈家平入内。
　　慕容沣放下报纸。
　　“我又不是来看他。”菡之入内，将好大一包东西塞入沈家平怀里“沈大哥，身体好些了吗？这些都是长白山的人参灵芝。”
　　沈家平连忙抬手接住“菡之小姐，这？”
　　“家平身体不好吗？”慕容沣没听说。
　　菡之脱下大衣交给女仆，走入慕容沣所在的书房“你连这个都不知？沈大哥几天前还去医院拿药，沛林，你要是这样粗枝大叶，我可要担心的啊。”话语里充满了一种娇嗔之意“虽总听那些个太太们说军人是老粗，不过你也太不体贴了吧。”
　　沈家平拿着东西“现在都好了，不过一点是感冒。”江南江北的天气有些不同，他们这些北边的兵难免有些不适应的“东西就不用了。”
　　慕容沣起身迎上她“家平，她给就拿着。”
　　沈家平也不客气了“那就多谢菡之小姐了。”退出，关上门。
　　慕容沣就好像看不够她。
　　“呆子。”菡之轻咳一声，别开脸。
　　“你太忙了，我们已经有五六天都没见面了。”她竟然比自己都忙“那些美国客人都走了？”
　　“嗯。”菡之看见办公桌上还摆放着早点“你今天起晚了？”
　　慕容沣让她坐下，将那些点心和白粥端过来“一起吃点，昨儿和英国领事见面，谈了一些事；芙蓉，英国人说你的美国客人是美国X部的人。”
　　“准确的说是美国XX部陆军部的军人。”菡之纠正他“英国人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将白粥端起放在他手上“粥能养胃。”
　　慕容沣看着粥“英国人是希望我能说服你和他们合作。”
　　菡之剥开花卷，撕开放入嘴里些“不是没谈过是条件谈不拢，我要求他们在中国设立我需要的工厂，他们趾高气昂的一口拒绝，现在又来走美男计了；美国人也没有立刻答应我的要求，他们倒急了。”
　　“你现在拥有美国身份了？”慕容沣喝了一口粥“为何要登报？”
　　不在意“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要骂要说，随便。”
　　一个挑眉“连我也不说？”
　　“君若与我两心知，何必解释与掩饰？”一个反问。
　　菡之看着他神色无常“英国是老牌帝国，但没一个帝国能逃过衰败的命运；美国现在经济飞速发展，绝对不能小觑；我知道你很想得到英国人的支持，毕竟广州的那些民主主义闹的很凶；但你有没有想过，与其独木撑天让那些不可靠的外国人支持自己，不如我们改弦易张公开支持那些民主改革，免得坐以待毙等那些力量壮大然后伐之。”
　　慕容沣停住手“支持？”
　　“这是历史洪流走向，老爷子不喜欢也无法阻止。”菡之柔声“沛林，公开支持，甚至愿意加入他们并不是改变我们，你手上的军队还是你的；以你现在的力量必然成为其中不容忽视的一支，政治就是如此，不是它改变你，而是你改变它；你现在打孙敬仪不过是二个军阀之间争夺地盘，可若有了广州孙先生的名号，你再起兵就是名正言顺的平息军阀混战，结束中国分裂局面；变客为主！”
　　慕容沣沉默，继续吃白粥。
　　“不管老爷子的初衷是什么，现在你慕容家雄踞十二省的事实不能改变。”菡之沉声“要改变这个事实，你必须有所割舍；这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你的理想。”
　　“我想一下。”慕容沣放下空碗。
　　“你爱吃面，但有粥也会喝。”菡之看着空碗“能吃饱肚子的都是粮食，又何必在意下肚的是面还是米呢。”
　　慕容沣用手背抚摸她的脸颊“你不用牵挂这些。”
　　“我担心你，树大招风。”菡之握住他的手。
　　慕容沣将她头拉过来些，与自己靠住“别担心，芙蓉，你不用为了这种事牵肠挂肚；难得梅老板来乌池演出，我带你去看。”
　　“看戏是晚上的事，听说下午你要去靶场，怎么样，也带上我吧。”菡之假意奉承“让我瞧瞧督军大人的枪法如何，是不是百步穿杨的神枪手。”
　　“要考我？”对于这些他当然不惧“还想学一会穆桂英？”
　　菡之不由伸手捏了他胳膊一把“别胡说，你不忌讳我可是个小迷信。”
　　慕容沣假意夸大疼痛“芙蓉，战死不怕就怕疼死。”
　　“打是亲骂是爱，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不够喜欢你嘛，慕容沣，我会好好‘疼’你的。”学会过去的纨绔子弟，用手指抬了一把他光洁的下颚。
　　“好啊，上次听你赢了德国魔鬼的爱徒，也让我瞧瞧程三小姐的道行如何。”慕容沣握住她调戏的手，反用指背轻抚她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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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沣的枪法很不错，他用的是M1918式勃朗宁自动步枪，在没有光学和其它辅助瞄准器具帮助下精度也达400-600米，而慕容沣可以达到650米，今天的风不大，风向也好，当慕容沣将680米的旗杆打掉，众人忍不住欢呼。
　　菡之没有与他再比下去，而是让人拿出一个长型方盒，打开盒子拿出一柄更细长的步枪“单发、7.62毫米、重量6.6公斤，5发，可分离式弹仓、有效射程1300米。”
　　在场有些人也是懂枪的，1300米的数字出口很多人都盯住了她。
　　“1000米放旗，1300米再放。”慕容沣看着她，伸手。
　　菡之非常自信的交给他“先练练手，打不中可以当做是手生。”
　　慕容沣瞧着她自信自己枪支的笑意，
　　慕容沣试了六枪，在第七枪打中了1000米的旗子，打中之后他都忍不住从瞄准镜后面探头。不过1300的旗他始终没有打到。
　　“改了风向。”菡之宽慰他“1000米已经很厉害，这也不是能急于求成出来的。”
　　“这东西。”慕容沣想了一下形容词“真是不可思议。”
　　“所以美国人很想要。”菡之将长枪放回盒中“这不是我最精密射程最远的狙击枪。”轻声说“我最好的一支狙击枪可以在1.8公里外射杀敌人。”
　　慕容沣都惊的说不出话来，稍待片刻“所以才会有斩首计划。”
　　菡之赞许：慕容沣骨子里都透着军人该有的睿智。
　　“怪不得英美二国都想拉拢你。”慕容沣现在有些明白为何父亲都曾经说他可以不喜欢她，但绝对不要得罪她“这么好的武器你不能做？”
　　“硬件实力不行，老实说做这些都花了很多心思，有些零部件我必须要国外订购。”菡之忍不住叹息“为了不让那些鼻子比狗都灵的外国军火商知道这些，可是难为死我了。”找了全国最好的铁器师傅，用了好几年才得到这些“不过还好总算做成了我想要的，只是东西不多。”
　　“虽说不多，不过送我一支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她肯定不是来显摆好东西的。
　　菡之弯嘴角“想要？不成问题，给我一块地，想要多少都给你。”
　　慕容沣倒好奇“想要哪儿？”哪块地是她求之不得的。
　　“嵇山的地。”那块地是慕容家的禁区，没两代督军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慕容沣没有一口拒绝“给我一个同意的理由。”
　　菡之踮脚，贴在他耳边“工厂，美国人一定会同意的，所以我要那块地。”
　　她的气息吹在耳边痒痒的，一种小得意的暧昧从轻柔声音中传达直挠人心。待慕容沣回神之时，她又已经抽身事外般，笑意盈盈等着自己的回答。
　　慕容沣佯装抱歉“那块地不是慕容家的人不能动，这是父亲定下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当然也有一个办法。”
　　“三年时间不会提早。”她也有自己的坚持“我看中那里是因为够安全隐蔽，你再考虑一下。”笑意里有让慕容沣又爱又有些恨的自信和笃定。
　　汽车开回城内。
　　慕容沣带她去吃河鲜，二人选了临窗的位置。
　　慕容沣已熟悉了她的习惯，将剥好的虾放在她碗里“这么喜欢看市井百态？”
　　“我本就是世间人。”她也不客气，蘸醋吃掉“总是高高在上很累的，你看那对卖菜的夫妻，虽然贫困，但看上去还是相互扶持的；人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谁能说高高在上富贵荣华的夫妻就没有哀凄之事？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才有钱，哼，说不上谁对谁错；可我看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怎么都好像是有钱夫妻呢？”
　　慕容沣又自动给她剥虾，喜欢吃虾的人又比较懒“看来这些都不能一概而论。”有钱无钱关键还是有无情义。
　　菡之是故意点了白灼虾，而不是虾仁“沛林，你觉得静琬如何？”
　　“没头没脑怎么想起她？”慕容沣还在和虾壳奋斗。
　　菡之趁着他两只手都在忙，用指尖抚触他耳垂“干嘛不能想，那么个娴静婉约又坚韧不拔的女子，好像你还和她接过吻吧。”
　　慕容沣将虾肉蘸上一些醋，递到她嘴边“吃醋。”
　　“嗯。”菡之张口故意轻咬住些他的指尖“有点酸。”
　　她从不轻易显露自己的感情，现在这样算是有些表明了；慕容沣心中喜甜扩散“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帮你那么多，收到的礼物还是送给过别的女人的。”菡之撇过头“那么轻易就送出老爷子给你怀表，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当时就看中她了。”
　　慕容沣突然拽过她。
　　菡之伸手拦住他欲吻下的唇“吃饭呢。”轻推开他。
　　慕容沣笑逐颜开“那吃完饭。”伸筷又夹了一只虾搁入自己碗内替她剥“她是你朋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菡之也提筷夹了一块他讨厌的香菇搁到他碗里“我不反对的。”
　　慕容沣看了一眼黑亮的香菇，负气的将刚剥好的虾肉放入自己嘴巴。
　　菡之没有和他硬碰硬，只轻叹口气，自己剥虾了“还是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从小爹就教靠树树倒的道理，唉，干嘛要找个男人管着自己呢。”眼睛看向其他地方，说的万分无奈“大男人主义、脾气暴躁、又不体贴、还沾花惹草，连个漂亮闺蜜都不能有，不然整天提心吊胆……”说的真是十分委屈又憋屈。
　　还不等她说完，自己手里那只虾就被人抢了，包括还剩的半盆虾都搁到他面前。
　　菡之瞧着他像是吃毒药的嚼着那只香菇，手里则剥着虾，弯起嘴角。
　　沈家平站在稍远处，摸摸鼻子：四少，在她面前还是甘拜下风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