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之不会说爱你》皓月无影

3、第三章

　　慕容宸这次给了自己的重臣常德贵一个非常大的面子，借着女儿有喜常德贵请了亲朋好友来庆贺时，也前往常府听戏。
　　这让常德贵非常的有面子。
　　但也因为慕容家父子的到来，常府加强了进出的盘查。
　　今日门庭若市的常家大门口，汽车真是不少，倒不显得乱，有条不紊的进行检查放行。但这不算完，进入常家大宅还需要有一道检查。
　　“不行，今天督军在，生面孔一律不许进入！”
　　菡之下了车，就听见门口有人生硬的阻拦，因为就在她前面所以也避无可避“郑姨。”先打招呼。
　　正被卫兵阻拦而有些恼的余师长太太听闻有人唤她自然转头，非常吃惊“芙蓉？你何时回来的？”
　　“前二天。”程菡之依然是柔和的态度。
　　站在余太太身边的尹静琬也自然看见了她“程小姐？”
　　“你好，尹小姐。”菡之也颔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余太太看看二位妙龄女子“你们认识？”
　　菡之莞尔“见过一面。”
　　“三小姐。”说着话，就见慕容宸的副官吴峰从里面走了出来。
　　菡之目光盈盈“吴副官折煞小女，谁不知我们今日是来给三小姐贺喜的？”
　　吴峰也十分恭敬客气“三小姐也莫客气，督军正等您呢。”
　　“好。”菡之起步要走，但似乎也注意到了被阻拦而尴尬焦急不已的尹静琬“尹小姐，如若不弃，一起吧。”
　　尹静琬听闻这句话，心中不知多感激她“谢谢程小姐。”
　　“不客气，他们也是职责所在，若有无礼之处还请尹小姐见谅。”菡之也解脱了卫兵的责任。
　　尹静琬忙摇头又点头“我知道的。”
　　余太太见菡之帮忙，自然也就不说什么了，于是三人一起入内。
　　入到屋内后，菡之有礼有节“吴副官，请告知督军我给三姐道喜后立刻前往。”
　　吴峰点头“好。”今日慕容三小姐是主人，不和主人打个招呼是说不过去，于是他也走往另外一边。
　　正在花厅打牌的慕容姚转头看见向她走来的人，眼睛发光般的起身“哎呦大家看啊，这是谁啊，哪家的芙蓉仙子重返我的小院了？”
　　她一句话让那些沉溺牌局中的太太们都忍不住抬头、起身。
　　徐夫人也忍不住赞叹“这不是咱承州的芙蓉花，程三小姐吗？小时候就是干干净净的美人胚子，这几年不见真是漂亮的让人说不出话来了。”
　　“可不是，真是另外一位三小姐啊。”又有一位军长太太开口“呦，越来越漂亮，程司令真是好福气。”
　　徐统制的夫人抱怨自己无福“是啊，我们家那二个败家子真是不能匹配这娇滴滴的芙蓉花，不然我肯定就上门向你爹提亲了。”
　　慕容姚挽着菡之“她爹答应我爹也不答应啊，这美人花可不好养，非有一个大池子怎么养的好这娇艳能滴出水的水芙蓉啊。”
　　“三姐今日是你大喜，怎么话题都往我身上引？”菡之依然只是从容的莞尔笑着“三姐，这位是乌池来的尹静琬小姐。”
　　慕容姚看向尹静琬，倒是有些好奇菡之为何要将这么一位陌生的小姐介绍给自己。
　　“三小姐，你好，我姓尹，名静琬，听闻三小姐大喜，一点心意还请笑纳。”尹静琬拿出了礼物。
　　慕容姚挽着菡之，是她身边的丫头接过的，但她还是很客气“你好，尹小姐，你和芙蓉认识？”
　　“在南边见过一面。”菡之和慕容姚说话自然随意的多。
　　慕容姚从小就见过很多人，所以一眼就察觉到她是有意图而来，听菡之的话意更确定了，也不算特别热情“尹小姐，你随意，余太太，去摸二把，我和芙蓉说说话。”
　　尹静琬见慕容姚有些疏远也是无法，但好在自己已经见过这位慕容三小姐了。
　　菡之似真似假的玩笑“三姐，别对她这么冷淡，说不定以后你还有缘叫她一声‘弟妹’。”
　　“说什么呢。”慕容姚挽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喜欢谁，就算不是你还有谨之，怎么轮的到她。”
　　菡之摆手“少督军人品贵胄，我不过一个铜臭满身的商贾，高攀不起。”
　　慕容姚白她一眼“你这话一点不过心，什么人品贵胄，真贵胄你会看不上嘛？我就不明白了，沛林到底哪里不好还是哪里得罪过你了，你对那个徐友立都比对沛林好。”
　　“对他好的人又不缺我一个。”菡之柔声“少督军哪有不好，他就是得罪我，我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友立是浪荡子，可那也不是他没爹没娘，就那个叔叔……真是怪可怜的，我学识不多，但也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哦，对了，我姐在哪儿？”
　　慕容姚知道她“你不会又是回来几天没回家吧。”
　　“生意场上的事忙。”这也是借口“待会儿看见我姐，三姐可得给我打圆场。”
　　“又拿我当借口啊，谨之信你才怪，去，老爷子是不是还等着你呢。”慕容姚放开了手“我去找谨之，你去见老爷子，待会儿啊你可要好好陪我打八圈。”
　　“多谢三姐。”菡之也没有推辞。
　　花厅。
　　余太太和尹静琬一起打牌“没想到你会认识这位三小姐，说起那事啊，你可要好好把握，比起三小姐，说不定少督军更卖她一个面子。”余太太轻声叮嘱。
　　尹静琬疑色“她这么，厉害？”
　　“厉害？！”余太太看看周围“可不是厉害，听我家老余说，慕容家的买卖十之八九她都有参与，你看看承军上下多少人马，每年大笔的军费哪里来啊。”目光不由瞄了瞄，更压低了一些声音“在承州啊，说枪法好大概一抓一大把，可说到赚钱，谁都比不上那位主；她是慕容老爷子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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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依然咿咿呀呀的唱着。
　　菡之悄声步入，走到程勇身边。
　　程勇这戏也听的不是很专心，身边多了一个人便看了一眼，这一瞧差点站起身。
　　菡之这回子脸上的坏笑可是真的，对着被她成功惊吓的父亲吐吐舌，也许在亲人面前她才会有18岁的活泼娇俏。
　　程勇见其他人都没有如何，便想起身拉着女儿出去。
　　常德贵眼睛一抬，那个粗嗓门不禁敞开了，故作不知的“呦这不是芙蓉侄女嘛，什么时候回来的？督军啊，这丫头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慕容宸怎么会没注意到呢“和三儿说过贴己话了？”说话却没回头。
　　慕容沣也不由回头：芙蓉？程菡之！
　　二人目光交撞在一起。
　　菡之微微谦逊颔首。
　　慕容沣也颔首回礼。
　　慕容家和程家关系很好，他和信之是好友，谨之和菡之也是经常出入慕容家，但他和眼前这妙龄如玉的女子交际的真不多，也不知她是什么原因虽不曾与他交恶，但也没有他和谨之那般亲近，就好像总有一层薄纱隔在二人之间。
　　记忆里她就是一个皮肤白净，五官清晰的小女孩，笑起来有二个可爱酒窝；不喜欢那些洋娃娃，反而对琴棋书画更多偏好，还记得她习古筝把十个指头都磨出血，可还是倔强的要练曲；那一手颜体的毛笔字更是日久勤练出的优秀。
　　那位火车上的小姐黑发烫卷，她三千青丝笔直顺滑，油亮乌黑。那位小姐是一副洋派打扮、活泼明丽，她是象牙白的旗袍，优雅娇美……
　　不知为何慕容沣很自然将她与那位救他的小姐相较。
　　“和三儿说了贴己话，就打算不理我这个老头子了？”慕容宸一指慕容沣身边的空位“来，坐我身边，你和你爹啊有话回去说，今天陪我看戏。”
　　“好。”菡之没有推辞，大方的走向那个空位，坐下。
　　程勇见女儿如此，便也重新坐下。
　　常德贵为了凸显慕容家的地位，将慕容宸父子安排在前二排，慕容宸因坐着轮椅所以他那一排没有空位，第二排这是慕容沣的位置，他身边有一个空位。
　　戏依然唱着，唱念做打都是最好。
　　慕容沣看着戏，目光微微移向身边“何时到的？”交集不多也不是真的什么话都不说，面上的客套还是要的。
　　菡之也是如此“有几天了。”
　　“你也难得回来，回来就多住些日子。”慕容宸看着戏对她说“让沛林多陪你到处走走。”
　　菡之客气“少督军公务繁忙，芙蓉不敢叨扰。”
　　“你救了他老子和他的命，他烦谁也不敢烦你的。”慕容宸态度淡然的丢了一句。
　　慕容沣听了此话不由转头：父亲的命听说的确是她的人所救，可何时救过自己的命？
　　慕容宸冷嗤“没有她的人引开孙老二的追兵，你拖着一个弱女子能顺利跑掉吗？还有埋伏准备要你性命的那些黑枪。”
　　慕容沣看向身边手不能提的女子：自己也的确奇怪刚回到承军地界埋伏的那些黑枪究竟是谁解决的，竟然是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程菡之目光只在戏台上。
　　台上的戏演的精彩，博得一阵掌声，慕容家父子看上去都很高兴。
　　此时徐统制不由朝慕容沣这边说了几句话，果然是关于宁昌到桂安的铁路驻防。
　　慕容宸现在不管军务，大小事务都是慕容沣代管。
　　程菡之仿若没听见。
　　“那你准备调哪三个旅去？”慕容宸却开了口。
　　徐统制将老督军开口，立刻回答“黄焕忠、杨得喜，还有孟生的三个旅。”
　　慕容宸不咸不淡“这可是你的看家老底啊。”
　　“为了保证铁路的安全，当然要用最好的部队。”徐治平表忠心的时候又到了。
　　慕容宸撇了程菡之一眼“芙蓉，这个孟生你还记得不？”
　　菡之声音轻柔温婉“不记得，芙蓉对军事上的事不甚熟悉。”
　　徐治平不明白慕容宸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他生性多疑不由心中多生出些戒备。
　　慕容宸的手打着拍子“你忘了我倒还记得，就是孟生吧，你有一批毛货从他那里过，被扣了一半，那单买卖你可是赔了不少；这要是让他调防到桂安的铁路，看来你是不打算从桂安那边运货了。”
　　“孟旅长是徐叔叔的猛虎爱将，他要后辈孝敬也只能孝敬了。”菡之目光落在台上“哪有小辈和长辈计较身外之物的，自古都是长辈能无礼、小辈不可失礼。”
　　徐统制听罢这话“怎么此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侄女啊，真有此事？”
　　菡之但笑不语。
　　慕容宸目光一横“小辈不计较那是给长辈面子，别自己失了里子又丢面子。”
　　徐统制被老督军戳痛“这，我是真不知，侄女啊，别的我不敢保证，你损失多少徐叔叔都给你补齐了，以后肯定不会发生类似的事，若有啊，你找我……”
　　“徐叔言重了，都多久的事啊，老爷子不提我都忘了。”菡之不介意的摇头“既然已经都过了就揭过，不过倒是老爷子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桂安那里的商贾也不少，这事发生在我身上倒也罢了，全当是侄女孝敬叔叔的；可若发生在旁人身上……会不会让少督军落个治军不严、纵容部下掠货的名声？侄女不懂什么治国安邦的大道理，可想着似乎这六省不管哪一处不稳都对大局不好，这算不算是后院起火……侄女不懂的，徐叔只当芙蓉是说着玩的。”程菡之略遮唇，娇憨吴侬软语说的人完全没了脾气。
　　徐统制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慕容沣目光转动“调防的事再说吧。”轻而易举阻止了徐统制想要侵占交通要道的念头。
　　慕容宸看着戏，弯起嘴角。
　　“尹小姐也到了，少督军不想见见吗？”菡之拿起茶杯，手遮喝了一小口。
　　慕容沣蹙眉“什么尹小姐？”
　　“老爷子还让您陪我到处逛逛，看起来真是被我言中了。”菡之搁下茶杯，倒有些怨色“您怎么连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姓名都不知？尹小姐，尹静琬小姐啊，就是在火车搭救您的那位乌池小姐啊？”
　　“她姓尹？你认识？”慕容沣根本不知那人的名字，逃命匆忙真没顾得上问；难道她也是程芙蓉的人？！
　　菡之点点头“倒也不算是认识，她家是乌池的富商，虽如今与我没有生意往来，但也有过一面之缘；她就在花厅打牌，待会儿您可以见见。”
　　慕容沣心中疑色：她是怎么知道火车上的事，并且派人接应他的？！尹静琬，她又是怎么会来常府的？！
　　慕容宸则用眼角一瞟“既然是小四的救命恩人待会儿啊我也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