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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菡之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必须和慕容宸谈谈。
      所以隔天便前往督军府。
      她在督军府养伤的时候那个花池还在挖,可现在已经引入水,而且在江北这寒冷的天气中,这水池竟然没有丝毫结冰的迹象。她本无意关心这水池,南方建筑中通常都会有个池塘,不管大小,但在这里水池真的太惹眼,且还是在大冬天不结冰的水池。
      “为了这池不结冰的水他真是劳民伤财,我都开口骂了,他却执意为之。”慕容宸坐着轮椅被人推来。
      菡之正身“老爷子。”
      “沛林有什么不好?”慕容宸很直截了当“怎么就比不过你身边那个人了?”
      “不是他不好,是我不够好。”菡之颔首致礼,不卑不亢,不骄不媚“四少值得更好的。”
      “更好?好哪里有头?”慕容宸也并不喜欢儿子这么执迷“若是在过去,你这样的女子该是如何的下场?”
      “死。”红颜祸水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不要过分拿乔了。”慕容宸警告道“你是很重要,但没人是不可取代了,离了谁都能活。”
      “是四少不能放弃,不过也许有一种方法能断他念头。”菡之站立在池塘边。
      “哦?有办法就说。”
      “杀父之仇。”
      短短四个字却让慕容宸这样的男人都心颤。
      慕容宸没有动怒,反而大笑起来“程菡之,你果然是个狠角色。”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老爷子肯为芙蓉说句公道话了吗?”菡之眼眉弯弯。
      “我已经老了,不中用了,一个池子都阻止不了。”慕容宸抬手让人推自己回去“你自己想办法吧。”笃定她不敢对自己或者沛林下黑手,因为她是那种会说就不会做、要做就不会说的性情,这丫头最乐意打人一个措手不及,对方没有防备相对她付出的损失也会少。
      “您不怕我会用李代桃僵之计。”别以为她做不出。
      慕容宸微微斜视后方的她“你的对手不是我,而是慕容沣!”
      “把感情当成交易,婚姻看成掠夺,那是您,不是我。”什么对手!?从未想过要将慕容沣当成对手,哪怕此时此刻她也是希望回归最初的位置。她是爱慕慕容沣的程谨之之妹,然后有个不得了的姐夫,就此而已“老爷子,娶妻该娶贤。”
      “谨之贤吗?”慕容宸的轮椅停下了“芙蓉,你最了解你姐姐,觉得她会是小四的贤内助吗?”
      “四少拿出真心,姐姐也会改变。”菡之则站在原地。
      慕容宸的笑声响起“你姐姐会送鹦鹉,会为小四偷父亲的枪;芙蓉,以后说谨之送来醒酒汤时最好把谨之一起送来。”
      轮椅又被推动。
      菡之抚抚眉心:没错,姐姐做任何事都带着很清晰的目的性,如果她要送醒酒汤肯定会亲自喂给慕容沣喝。
      不过不要紧,只要慕容沣不知道就可以了,慕容宸不是多嘴多舌的三姑六婆。
      如同过去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就要离开。
      就那么一眼。
      慕容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池塘的另一边。
      二人目光就隔着这个池塘隔空凝视。
      慕容沣紧紧注视着黑色皮衣包裹的利落干练的她,这种打扮他没见过,一直以旗袍示人的菡之穿上皮衣皮裤有种难以言喻的肃杀气息,暗色皮衣裹显着她的身体,比穿旗袍更显曲线轮廓;慕容沣拿下肩头披着的军大衣,大步过去将她裹住。
      温暖的大衣带着他的气息笼罩住菡之。
      “别穿成这样,我也不喜欢。”慕容沣口吻冷硬,收回手往另一边走去。
      ◇◇◇◇◇◇◇◇◇◇◇◇ ◇◇◇◇◇◇◇◇◇◇◇◇ ◇◇◇◇◇◇◇◇◇◇◇◇
      过了二日。
      程勇带着儿女前往督军府赴宴。慕容沣和三姐一起迎接了他们,彼此都熟,所以先去楼上看慕容宸。
      慕容宸对他们还是像过去一样和蔼,还留下程勇陪他下棋。
      出了慕容宸房间,慕容姚拉住了谨之“谨之啊,陪我说说话。”
      “我陪三姐说话吧。”菡之比谨之先开口“我做错了什么吗?三姐只拉着姐说话。”
      慕容姚没好气撇她“你做错什么自己还不知道吗?走,谨之,我这些日子都不打算理她。”
      谨之本不善于和三姐打交道,但被她拉着实在无法脱身。
      菡之颇为无奈。
      又留下他们二人。
      “我有话要和你说,可以移步吗?”慕容沣态度郑重。
      菡之听出了这种凝重“好。”
      慕容沣带着她走过花园,走向了前楼,带她走过铺着六省地图的地板,进入他的办公指挥所;这里的守卫森严,并且在慕容宸时候一直是后宅女子的禁地,也只有慕容沣的母亲偶尔可以来。
      墙上桌上都有不少地图,一排靠墙的书柜上摆了不少书,倒不都是军事的;屋内十分西化,办公桌上都装饰了西式的军马和武器,二根柱子上也是西式壁灯。
      菡之没有东张西望“可以坐吗?”
      沈家平替他们关上了玻璃的门。
      慕容沣知道女子好奇心最胜,偏是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谢谢你上次的情报让姜双喜对承军有了几分信任。”
      “那也是你运作得当。”她给了种子,至于开什么花就看种植人的用心维护了“你偷袭郑家屯成功,孙敬仪非常恼火;小心他全力反扑。”
      慕容沣抿唇笑起“偷袭不成反被打,他也是自作自受。”现在他真的感受到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的含义。
      菡之端坐“那你也要小心,自作自受!”
      慕容沣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你是说张其云?”
      “我姐提醒过你,虽然方式方法有些欠妥。”当众驳慕容沣的面子,她若醒着是绝对不会让谨之这么做的“谢谢你对谨之失礼的宽容。”她也是后来知道的,谨之一定要他杀了常家人为她报仇,而慕容沣坚持了和她达成的约定不肯那么做,谨之便有些赌气“但她的确是出于好意,我这里有他写给孙敬仪的信。”
      慕容沣未语。
      “以最平常的方式做掉他,虽然阴狠不过这也是最不伤大局的方法。”菡之说起这些不带丝毫感情“总比灭掉徐治平的三个师要好的多。”
      “他已经快被架空了。”三个师长都是他的人了。
      菡之轻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是徐治平的足;如果只是一个小小士兵放了也就放了,可他不是。”张其云知道太多承军的事了,无论他投奔谁对承军都不是好事。
      慕容沣沉吟下“嗯。”
      菡之不再多言。
      慕容沣看了她几眼,未说话。
      “上次你泡的茶很好喝,我也弄到一套茶具,还有上好的铁观音,可否能请你再泡一回?”
      “好吧。”泡茶能让她身心放松,以茶洗心。
      慕容沣立刻让沈家平将东西搬进来。
      “沈副官,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口不择言。”菡之趁着沈家平进来,找了个机会向他道歉。
      沈家平一怔,随即“没事,东西都在这里了,那我出去了。”
      “多谢你的大度。”菡之再次向他致歉。
      沈家平退出。
      菡之落座“吃饭前最好莫喝太多的茶。”动手先洗杯。
      慕容沣将茶叶还封存在罐子里,沈家平虽然弄到了他吩咐的东西,但细节方面还是欠缺了一点“我来打开。”
      菡之瞅了眼“好。”
      慕容沣不甚熟练的开罐“你向家平道歉,是不是也欠我一个歉意?”
      “所以用情报还了。”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右手拿起茶斗把茶叶装入,左手拿起茶匙把名茶铁观音装入,提起旁边烧热的水壶,对准瓯杯,先低后高冲入,使茶叶随着水流旋转而充分舒展。
      慕容沣看过一次,可再见依然觉得她动作如行云流水“这么说你对我还是有歉意。”
      菡之不答,左手提起瓯盖,轻轻地在瓯面上绕一圈把浮在瓯面上的泡沫刮起,然后右手提起水壶把瓯盖冲净“这茶道有四大之说,贵族、雅士、禅宗、世俗;虽满手血腥,但觉得禅宗茶道是我最喜欢的,禅茶一味,苦、静、凡、放。” 说话等着时间到,这茶不能泡短了,不然香味显示不出来,而太久又会熟汤失味。时间的掌握是最重要的。
      “我不懂茶道。”慕容沣平静说“就算喝,我大概也是世俗茶道。”
      菡之右手的拇指、中指夹住瓯杯的边沿,食指按在瓯盖的顶端,提起盖瓯,把茶水倒出;提起盖瓯,沿托盘上边绕一圈,把瓯底的水刮掉,这样可防止瓯外的水滴入杯中,似乎全身心投入茶道中。
      “戎马倥偬本是男人的事,可我就想要你参与。”慕容沣伸手握住了她提起的倒茶的手“菡之,给我一个机会,也是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我会让你得到世间女子都仰望的幸福。”
      “我拥有的财富不仅是世间女子更有很多男人都仰望。”菡之停止了动作“四少,我的天下一直都是我自己打的。”不需要人捧到面前。
      “钱对你来说就是幸福吗?”慕容沣不认为这是她的真心话“你若真是将它视为幸福就不会为百姓一掷千金。”这次乾平之战还是她的商行出面妥善安置了好些难民。
      “因为我要博个好名声。”菡之推开他的手,把茶水依次巡回均匀地斟入各茶杯里,斟葮到最后瓯底最浓部分需要均匀地一点一点滴到各茶杯里,达到浓淡均匀,香醇一致;用双手捧茶盏送到慕容沣面前。
      慕容沣未接“用的却是我的名?”商行是以慕容沣的名义安抚难民的。
      “你我是同盟。”他顾及不到的事都需要同伴弥补,毕竟征战沙场浴血奋战的是他“更何况你赢得民心根基稳固,我才更加如鱼得水;为此做些小事不算什么。”
      “小事,可也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直接或者间接解决了我很多棘手的大问题。”慕容沣不掩饰“你不让我喜欢你,却又让我日渐的离不开你;芙蓉,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安德烈回上海前交待的事你一定让人做好。”菡之没有正面回答他“老爷子在外都是一个震慑,另外孙敬仪麾下有一员猛将马瑞生,此人你可了解?”
      “除了这些你就不能对我说些其他的了?”慕容沣突然很恨她对时局的透彻。
      菡之暗中使坏,将烧着的水壶倒翻。
      “小心。”慕容沣立刻起身将拉她往反方向。
      门外的沈家平也立刻推门入内。
      菡之立定“没事,我太不小心了;多谢四少搭救。”退了一步挺直腰身“看起来这间办公室并不欢迎我的到来,若无他事,容我告退。”显露端庄的闺秀之态。
      慕容沣也突然明白她是故意弄撒了滚烫的水壶,转头疾步追上,伸臂不由分说从后面抱住了她。
      但在下一秒沈家平惊呆了。
      菡之抓住慕容沣伸来的手臂,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来自背后的人摔抛了出去;不过也是慕容沣身手极好,他处于败处立刻反应,最终没有落个被背摔的凄惨局面。
      菡之居高临下俯瞰单腿半跪的慕容沣“如果阿初在,你现在已经死了。”敢从后面偷袭她!真以为自己会再三容忍“别再如此,我也不喜欢。”
      ◇◇◇◇◇◇◇◇◇◇◇◇ ◇◇◇◇◇◇◇◇◇◇◇◇ ◇◇◇◇◇◇◇◇◇◇◇◇
      饭桌上的气氛万分奇怪,慕容沣阴沉着脸,菡之坐在谨之身边只低头吃饭。说话的都是慕容宸、程勇,还有就是慕容姚。
      “今儿怎么了?能言善道的芙蓉一句话都没有?”慕容姚给她夹菜“真这么饿,只顾着吃。”
      “在外面巧言令色不过是因为应酬,四少和三姐视芙蓉犹如为亲妹,自然不会累我再虚以周旋。”菡之眼观鼻“今日菜很好吃。”
      “喜欢吃啊就天天来。”慕容姚的肚腹已经凸显了,不过她还是很像过去一样神采奕奕的“或者啊……”笑的极为暧昧。
      菡之手边有酒,提杯看向慕容宸父子,起身“老爷子。”
      众人目光都看向她。
      “老爷子,我刚才失手与四少有了肢体冲突,总觉得不能就这样原谅自己,那就用这杯酒向您和四少道歉。”菡之一口饮尽最好的茅台酒。
      慕容沣盯着她:这是当着众人落他面子,她是故意要让在场人知道堂堂承军统帅慕容沣竟然和一个女子动手。本来就不好的脸色现在是绷的更难看了。
      慕容姚诧异“四弟,怎么和芙蓉动手了呢?芙蓉伤哪里了没有?”
      “三姐不用担心我。”她满怀歉意的目光中闪烁着奸恶“芙蓉无事,四少也无事吗?”
      程勇这次是有些生气了,轻拍桌子“芙蓉,怎么可以对四少动手?你眼里还有尊长吗?!”
      “是,芙蓉错了!”菡之将头低下“请老爷子和爹原谅。”
      信之和谨之目光转向慕容沣,谨之将还站着低头认错的菡之拉下“沛林对不起,芙蓉绝对不是有意的,她一人出门在外接触的人多,难免提防的多些。”
      “是啊,肯定是误会,四弟……”慕容姚打圆场。
      慕容沣腾地起身“我如你所愿。”再不纠缠!愤然离席。
      本来就冷的场面就更冷了,众人都没有胃口吃了,可菡之拿起了筷子,有条不紊将自己碗里的东西吃完,那份冷静让人真是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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