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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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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日,谨之果然遵守所言寸步不离的照顾在菡之身边,慕容沣几次派人请她去休息都被她拒绝了,外人只道她们是姐妹情深;可慕容沣是多聪明的人,明白这是程菡之刻意撇清二人的关系;但他并不着急。
过了二十多天后,菡之终于得到信之允许可以起床散步透气了。
“姐。”她很习惯的叫谨之“我那条黑色的披肩在哪儿?”明明看见她带来的。
披肩被递了过来。
菡之却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息,回头,果然是满脸笑意的慕容沣,不等她退步,他就亲自给她披上。
慕容沣穿着军装,英姿勃发“你商行里有电话找她,她去接电话了。”
“谢谢。”菡之拉紧了一下披肩“这不当不正的,督军怎么会来我这里?”
“你这里?”慕容沣点出她的病句,揶揄道“这里应该还是我的房间吧。”他顺着她的撇清计划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终于让他等到了。
菡之语噎“好吧就算我用词不当,是我的病房,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慕容沣反问“你看上去好多了。”
“是,我姐和三姐悉心照顾,特别是我姐衣不解带的照顾我,真感觉亏欠她的。”菡之也不是那种忸怩的女子“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答她。”
“我陪你出去走左,你闷在屋里好几天了。”慕容沣转移话题。
菡之看看外面“好。”
二人就去往有暖房的地方。
“我病了这么日子,许建璋的事怎么说?”谨之不关心,她也没空管,于是今日拿来当做一个话题。
慕容沣与她并肩“他们已经回乌池了,你出事后的第三天我就让人放了他,徐友立也去了上海;等你身体完全好了,爹要为你庆功。”
“其实对于舞会庆功什么的我完全没有兴趣。”平日里这些免不了的应酬“真想感谢我就对我姐好点,她也老大不小了,你是风华正茂,三十男人一枝花,可女人三十就豆腐渣了,你不会真要我姐姐等成豆腐渣吧。”菡之首先迈步走入暖房,说的很是有那么一回事。
慕容沣看着她的背影“尹小姐走之前来见过我,希望我代她对你说声谢谢。”
“举手之劳罢了。”对于尹静琬,菡之是有些愧疚,是自己一手毁了她和慕容沣之间惊天动地的爱情篇章,走到暖房前往下望去,只看见庭院里在忙,似乎在改动格局,可能是他有什么东西需要建设。
“我要在庭院里挖一个大的水池,养上一池荷花。”慕容沣从后面走上来“我引温泉水,定然能让六月水君子在这寒冷的江北怒放。”
“劳民伤财,养在缸里也一样。”她可不是那个看见一屋子兰花就感动的娇小姐“有些东西不属于你,难求未必得;不是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嘛。”
“日久见人心,我相信用我的诚意一定能感动。”慕容沣看向她的眼睛。
菡之不置可否,动动嘴角“在商场上诚意不是最重要的,诚信才是立人之本,有些事虽然没有文字但所有人都知道便成了约定俗成,违背了就是失信,君子失命不失信。”
“世上的事也不能都用约定俗成来说。”慕容沣单手后负。
“你刚立稳脚,却未扎住根,以我对孙敬仪的了解他肯定会试探你一下。”菡之拉住披肩,她知道慕容沣不喜欢和女人讨论这些“乾平是军事要地,那里守军因为老督军之事调防了一部分,而张其云的第十师驻守在不远处,不过他和孙老虎一直勾勾搭搭的,你要多注意一些。”
慕容沣笑起“你和孙老虎很熟?”
“他有很大一部分资产由我运作,不光是他,还有李重年,姜双喜。”菡之很自豪“现在的中国有钱不就是这么主嘛。”
“你真是厉害。”能将这几人的钱运作自己的事业。
菡之凝眸远处“运作他们的钱不是难事,可真要运作他们的人就不是我能办到的了,看看日本维新之后短短数十年就完全改变了气象,可中华大地很多百姓还在战火中哀叹这个穷兵黩武的乱世;何时才能有人登高一呼,一呼百应结束这种被诅咒的乱世,带领中华儿女共建家园。”
“一直以为你只是个钱味重的商客,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心系百姓的。”慕容沣赞许“的确,这很难。”
“刘备的宽仁,朱元璋的狡诈。”菡之又提起这二位性格迥异的君主“在残酷的战争中我秉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但现在和我爹作战的都是中华同胞,当然我完全不希望我爹出事,但设身处地同样对方失去父亲也一定悲痛欲绝。”
她的字字句句直入慕容沣心中,说中他的心事。“我上次和你大哥交谈,他说我变了,其实他不知道我为何会变。”慕容沣不由想与她说出心中想法“的确,我想保这六省安稳,但不止这六省,更大疆土上的百姓难道就不需要这种安稳日子吗?”
“要做到不容易。”菡之侧眸“但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是四少有这个决心,芙蓉愿意鼎力相助,早日结束这种动荡的局面。”
“真的吗?你愿意帮助我?”慕容沣一下就重新笑了出来“可是真心话?!”
菡之郑重点头“其实我也不瞒你,黑龙会是日本军方支持的组织,阿初去上海寻找的十年计划从各方面的情报来看极有可能是针对侵略中国而制定的一系列方案,我不遗余力想要拿到它就是为了早做准备,如果不行我就向全世界公布这个计划打乱日本的部署,因为各国在中国势力不均,他们是不会希望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来独占这块大蛋糕的。”
“原来如此。”慕容沣对她很是钦佩“难为一个女孩子做这些。”
“保家卫国哪里分男女。”菡之很坦然“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奸商,但我首先是个中国人!我不会容忍任何侵略者践踏我的国家。”
慕容沣弯着嘴角“那我们约定,你帮助我结束这种动荡,若一天日本真敢出兵来犯,我慕容沣义不容辞就让他有来无回。”
“好!”菡之伸出手掌。
慕容沣与之击掌,但击掌之后他没放开“菡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更不会辜负你,救命之恩。”
“但前提是你必须在你死我活的局部战争中存活下来。”菡之淡淡的看着他握住的手“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慕容沣紧紧握住那只手“当然,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实现我们二个的愿望。”
菡之抽手“你握疼我了。”有时候拒绝是很简单的。
慕容沣微有些失望“抱歉。”
正当慕容沣尴尬时,谨之推开暖房的玻璃门,急道“芙蓉,我接到电话,杭州,阿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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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死了。
这四个字就好像平地响起的一声炸雷。
“程菡之,就你这样的身体还想坐飞机去杭州。”高空缺氧和压力等诸多原因很可能使她的伤口崩裂,信之拉住她就不松手“我不能看着你冒险。”
“松开。”菡之的声音阴寒透骨,眼锐如刀。
谨之也明白阿初在菡之心中地位超群“事情都这样了,你去了杭州他也活不过来!”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抽干西湖的水都要找到他的尸首,不然谁说我都不会相信。”现在接到的消息是阿初中枪掉落西湖,捞了三天都不见他的踪影,而这并不代表他死了。
谨之伸手拉住她“我不准你冒险,阿初不是我的亲人,可你是我的亲妹妹……”
“阿初就是慕容沣,你的慕容沣,我的阿初。”菡之整理了些东西“你能为了去救慕容沣在爹的面前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我也敢这么做!”
什么!?
信之一直在欧洲几国求学自然不知此事,谨之也是被这句话惊到“芙蓉,你们?”
“发乎情止乎礼,但我本打算来年开春和爹说此事的,他是个孤儿,但我不在乎。”菡之饶过他们打开门,没想到门口慕容沣脸色阴沉能滴出水来。
菡之也不怵他“乾平都快丢了,你不去开会部署,倒有兴趣给我站岗。”推开他就往走,孙敬仪果然出兵攻打重镇乾平了。
“和你预料的一样,孙敬仪出手了。”慕容沣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伸抓向她。
菡之反手一打,将他的手打开“那又如何,我是能随意进出孙老虎大帅府的程菡之。”就算孙敬仪和他真的火拼,她也能随意出入南边“谁敢阻止我寻找阿初,我就敢杀了他!”
“程菡之,你的理智呢!”慕容沣怒吼“你的聪明狡猾呢?我马上要开赴前线,我会活下来完成答应你的事,你却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一个阿初在你心中重过你的理想吗?”
“你注定是要站在巅峰的男人,身边必定女人无数,而我在纷乱过后之希望有个人与我岁月静好。”菡之侧头“你我理想一样却是二个世界的人,别试图阻止我,因为谨之很清楚没人能阻止我!”
谨之拉住慕容沣“你让她去,从小她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沛林,菡之绝对不是你看见的娇弱的女子,救老督军的那些人都是她亲自训练的,只要她愿意一出手就能伤人。”
慕容沣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其他男人拿性命去赌。
“正事要紧啊!”谨之拦不住菡之,定然要拦住他。
慕容沣长这么大头一次品尝到了爱情的苦果,她绝情而去,拒他于千里之外;可是现在的局面不容他多想,必须要稳定内部打退孙敬仪的这次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