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之不会说爱你》皓月无影

11、第十一章

　　菡之看着疲惫的静琬，现在没有人给她做免费的人肉靠枕了。
　　记得那时候偷偷看到这段时，同寝的战友都说好美，自己却在想：尹静琬醒来后要怎么化解这种尴尬？！没办法，自己从来不是什么浪漫主义者。
　　“今天玩的很愉快。”慕容沣下了车，对三位女士示意“谢谢。”
　　谨之玩的的确很高兴，她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和他在一起了。
　　“芙蓉，后天把时间空出来，我中午来接你。”他不容人拒绝的说，不等菡之说话就摆手，重新坐回车里“再见。”
　　谨之想不通，和妹妹交换了眼色。
　　不等菡之多想，有人从里面急冲冲的走来“小姐。”
　　阿初一看竟然是肖军“何事？”
　　肖军看了一眼菡之，菡之走向旁边，肖军附耳低语。
　　“姐，我出去一次。”菡之不由分说的离开。
　　阿初和肖军都对谨之立正然后颔首告辞，二人也上了车，都坐在前排。
　　谨之和静琬目送她很快离开。
　　“尹小姐，这就是我的妹妹，看似柔弱的需要别人保护。”谨之微笑“说起来菡之也是沛林的救命恩人之一，尹小姐手里的金怀表也有芙蓉的一半；不觊觎别人之物，但原该属于我程家的……”看了下尹静琬“太晚了，尹小姐早点休息。”转过身，先走入程家大宅。
　　尹静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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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慕容沣并没有在程府接到菡之。
　　慕容沣听到消息后赶回督军府安德烈大夫的那里“被杀？”
　　谨之点头“是的，她托朋友从日本到了什么东西回来，那位朋友现在被杀了，东西也不知下落；那天你送完我们回来后，她就出去，然后，就这样……”
　　安德烈大夫很熟练的给菡之处理伤口，阿初反倒不在“芙蓉，这次的伤口很深，你要小心，千万别让伤口沾水发炎了。”
　　“只是皮外伤。”似乎对这种伤口习以为常“还好我左手一样能用。”
　　她的平淡倒让慕容沣觉得特别，一直以为女子是柔弱需要保护的，菡之的外表也是如此，不管是骄傲还是谦逊或者是低调不语，她都绝对给人需要保护的感觉；如果说尹静琬如兰花般坚定，她就是六月花神，哪怕深陷淤泥也能处变不惊展示出最美的姿态，突然有种感觉如果当时是她在火车上，或许她会更镇定的应付突发的一切。
　　慕容沣很不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在承州城内动手“那清楚是谁下的手？”
　　菡之和谨之姐妹灵犀相通，谨之扶过菡之“沛林，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因为她回来时候的样子我今天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我想菡之也需要补充一些。”
　　慕容沣当然同意。
　　还好不是很冷，三人坐在天台上。
　　“安德烈应该只是一位医生。”慕容沣发现了二人的小动作，当然是因为他和她们认识太久了。
　　菡之右手吊着绑带，不过好在她左手和右手一样好用“当然，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医生，优秀的日耳曼医生，但同样的他也是非常优秀的德国军医，他来中国是以外交医官的身份。”
　　慕容沣和德国大使见过一次，德国人给他的印象很好，守时严谨，虽然有些刻板不过修养很好“希望不是安德烈的同国人……”
　　“是日本黑龙会。”菡之微笑起来“是一位对中国极其友好的日本友人弄到的一份很重要的日本军事动向，据说是关于针对中国的一个十年计划，而很显然日本政府并不想让这份计划书落于中国人手中。”
　　慕容沣将杯子放下“那么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份极为重要的文件？有线索吗？”
　　“我的人查出东西可能在上海，阿初已经去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所以阿初才不在。
　　慕容沣了解“慕容家在上海也有些人脉，他们会全力协助阿初。”
　　“谢谢。”
　　慕容沣一直觉得军事上的事和女人无关，可菡之的态度让他觉得国之兴亡国民皆有责，此时她流露出的神情很清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但首先是一个中国人。
　　“就是要做一些事也要注意安全。”谨之做为姐姐还是希望她以安全为先“日本人现在真太过分，敢在承州地界上伤你。”
　　菡之低头看看自己的伤手“更过分的事我也见过，但不可以忽视日本在1867年幕府垮台之后通过这些年的努力不管在经济还是民生，特别是军事上都不容小觑，特别是日本自从甲午战争之后的海军力量，而中国的海岸线自鸭绿江口至北仑河口，长达1.8万多千米，但是，很泄气的说，如果发生战争，日本将想打哪儿就能打哪儿；当然，我是说如果，因为做为商人我还是希望局势能日趋稳定，这对百姓很重要，在长久混乱之后谁都希望有个安定的国家。”
　　慕容沣对她能精确说出日本、海岸线数字的事印象非常深刻，虽然是小事，不过这个富商女知识面之广让人刮目。
　　“很累吧。”谨之很是心疼“回去好好休息。”
　　菡之微笑“不碍事。”
　　慕容沣见她面容苍白“就让三姐安排一下，你在府里好好休息。”
　　谨之也不反对，他们小时候曾经流离失所，芙蓉在路上还差点病死虽然是救回来了，但身体总给人感觉很弱“这次就听沛林的。”
　　他们二人都强势，菡之也是忙了一晚便也不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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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沣从书房出来时几乎已经是金乌西坠。
　　沈家平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二人转回后宅，还不等慕容沣问，沈家平就轻声告知程三小姐应该还在暖房看书，惹得慕容沣扔去一个白眼。
　　慕容沣换了一件长衫，走向暖房。
　　承州秋冬时分虽天气寒冷但日照充足，现在虽近黄昏暖房内倒还不算冷。慕容沣走入时，程菡之披了件披肩斜卧在贵妃椅中似是熟睡着。
　　慕容沣坐到她面前，看着如花美眷那般静怡美好的睡着；菡之的美夺目却也安静，如同水中君子，怒放时可以让人爱不释手，静时却也内敛婉约。
　　近观就见她的肌肤吹弹可破，哪怕睡熟嘴唇也紧抿不曾放松，青丝三千如丝缎散在肩头；就是这么一个娇小的女子却掌握着承州的经济，父亲已将很多过去他不过问的事告知了，任谁都不会想到她会是承州商场上说一不二的女子。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也许不会是所爱的，从父亲的意思看程家这二位女儿必定有一位要嫁给自己，而从程勇的地位来看他的女儿做妾是不可能的。过去自己很抗拒父亲这种意思，但现在……
　　见她梦中都紧蹙了双眉，不由伸手想抚开黛眉间的皱褶。
　　轻抚着她眉宇中的皱褶。
　　菡之微动了下，微启红唇“阿初……”
　　慕容沣的手指因为这二个字停住了，瞧着她的眼眸阴晴不定。
　　“阿初——”菡之突然醒来，面色略带惊恐。
　　慕容沣趁着她半醒之时收回了手。
　　菡之看清自己身在何处“慕容？”
　　“做噩梦了？”慕容沣从未见她如此过。
　　菡之稳下心神，但梦中阿初中枪落水的记忆让她还是神魂未定“嗯。”
　　慕容沣不着痕迹的看着她“他跟了你很多年？”
　　“七八年了。”菡之坐直身体。
　　慕容沣点头“看得出他很忠心。”
　　菡之反视他“想说什么？”
　　慕容沣没想到她反客为主倒让自己无法开口。
　　“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说起来是你慕容家的私事。”他无话说但菡之有话“但我一直觉得无情未必真豪杰。”
　　“这可不太像你，有话直说。”慕容沣见她犹疑反想听听她究竟想说什么。
　　菡之起身关起了暖房的门，这个暖房是单独所在，都是用厚实玻璃搭建所以可以很清楚看清周围是否有人；确定无人后，她坐回原位“徐常二人的结局毋庸置疑，可其家人该如何是好？其实徐家人的生死你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但不能不顾忌三姐……”
　　慕容沣紧盯着她芙蓉玉面“芙蓉有什么打算？”
　　“是你有什么打算！”
　　慕容沣明白她是要看他的决定提供相应的意见“我还没真考虑过。”
　　菡之豁然起身。
　　慕容沣伸手“芙蓉，话还没说（完）。”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不信我，我又何必操心他人之事，说到底她是你的亲姐姐。”而不是我的。
　　慕容沣起身“谨之的意思是——”
　　“我要问的是你的意思，谨之和我的意思都不重要。”菡之不给他留余地“你现在是承军的主心骨！”
　　慕容沣真觉得她的对手估计也是如此被她逼入绝境的“徐常二家留不得。”谨之所说也是他所虑。
　　“徐家人一个都不能留，必须斩草除根。”菡之微笑，得到了他的态度便也知道了“但常家人不仅要留，而且要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并且用常德贵的死聚拢人心。”
　　“哦？芙蓉有何妙策？”
　　“事成后你要通晓承州各界和三军上下，标题我都想好了。”菡之弯起嘴角“徐治平谋逆罪无可恕、常德贵护主忠心可嘉。”
　　慕容沣深呼吸了一下“芙蓉果然冰雪聪明，但你认为徐常二人之事，常家人肯定不知？”
　　“肯定，常德贵刚愎自用，旧时观念极强，他在家中说一不二就连三姐也不得不听他的。”关于这点她很自信“所以他肯定不会对家人说出这些事，因为没必要，他自己能做主的事何必告诉别人。”且容易泄露消息。
　　慕容沣赞同她所说，常德贵的确是如此跋扈性格。随即一笑：让常家人对他感恩戴德，这个丫头虽有情谊，但也真是毒辣。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菡之似乎看出他所想，不咸不淡的瞥眼“督军大人不这么认为吗？”
　　慕容沣不由笑起“怎么会呢，芙蓉所言极是。”
　　菡之走动二步“那个许建璋你要关多久？人家未婚妻可是你救命恩人，你若恩将仇报可会寒了尹小姐的心哦。”
　　“你不喜欢尹静琬为何要对她如此热忱？”慕容沣看得出她淡淡的敌意。
　　“怎么？你又喜欢上这位江南小姐了？”菡之不屑“你坏了许建璋的生意，又要抢人爱妻？督军大人这么做可会被人记恨一辈子的。”
　　慕容沣转身到她身后，探头“吃醋？”
　　菡之白白眼：话不投机半句多，本想好心提醒他，好人果然做不得。
　　慕容沣没有阻拦她“芙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刚离开的菡之听闻背后此言，微微停顿，回头看依然在暖房里的他。
　　二人目光相视。
　　——
　　电话通话中
　　阿初听完她所说的“决定了？”
　　菡之点头“是。”
　　他那头沉默。
　　“该有的距离和尺度，我都会注意。”菡之还是想说服他“我需要慕容沣。”
　　“你姐姐更需要。”阿初声音传来，有些闷。
　　拒绝他为自己开脱“不，是我需要。”
　　“记得保持距离。”他不能阻止，只能说这么一句。
　　菡之坏心眼的戏谑“以男友还是同伴身份说这话？”
　　“让肖军跟着。”这是他的底线，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她的安危。
　　菡之补上一句“你也不许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