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er]米啊内》宽窄包子

3、一般未来时

　　权至龙、崔胜贤、东永裴、姜大成以及李胜贤。
　　他们坐到了同一辆火车上，车厢空空荡荡，李胜贤看着眼色，把姜大成拉去了某个角落。

　　“这次回去之后，你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权至龙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似乎很是欢快的样子，对着东永裴微笑。
　　“我……”
　　东永裴还想说些什么。

　　“我没有想要让你做的事情了，你也不欠我什么了。”
　　权至龙还在敲打着，节奏明快而随意，俏皮地调戏着听众的耳膜。

　　一直冷着脸不说话的崔胜贤转过了头来。
　　“我给你钱，你帮我打他一顿。”
　　转过来的脸上还有未消的青肿，夹杂着怒气，以及愤恨不平。

　　“虽然我看着很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东永裴举起双手，撇了撇嘴。
　　“但我不是。”

　　躲在座椅背面偷听的李胜贤忍不住了，探出头来指责道：
　　“不是也抢过别人的钱么？这也还说不是？”
　　姜大成坐在旁边，焦急地拉着李胜贤的衣角。
　　他们那一伙人是老抢他的钱来着，但东永裴偶尔在偶尔不在，打他的时候倒是有的，有没有抢过他的钱，他是真的不确定的。

　　“他们两为什么跟来？”
　　崔胜贤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不爽，非常不爽。
　　“他们自己买了票，我管不着。”
　　权至龙开始用手旁的餐巾纸叠玫瑰花，看着崔胜贤不爽，他就爽了。

　　刚被指责过的东永裴站起来，捏了捏拳头，指关节之间咔擦直响。
　　姜大成低着头，拉着李胜贤又坐回更远的角落，问道：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跟着来呢？”

　　“你不是说，他们两是因为女人闹翻么？我就想看看，看看他们想干些什么。”
　　李胜贤神色认真，但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只是那么地想要逃离首尔，他甚至于连俞娜到底去了谁的身边，都不想要再查。

　　因为女人而结成仇怨，因为女人而变成行尸走肉。
　　这样的男人，天下岂止他权至龙和崔胜贤两个。

　　他无聊，他好奇。
　　他想要知道，两个似乎比他还陷得更深的人，要怎么从泥沼中爬出来。
　　所以莫名其妙地，就坐在了这里。

　　“这次回去之后，你也不要再跟我联系了，不要再找我。”
　　崔胜贤眼看着窗外的风景，迅速地后退，消失不见，心中突然也空了许多。

　　被东永裴狠狠地揍一顿，揍两顿，揍三顿。
　　可以让他奔赴一场不那么想去的旅行么？
　　不能。

　　他是个薄情的人，冷心，冷血。
　　所以M是他的女人，但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是没想到她会自杀啊。
　　雪白的床单上，全是大片大片的雪花，像是罂粟，又像是生长在地狱里的彼岸花。
　　这红色太过浓烈，刺伤了他的双眼。
　　让他开始执着于绝对的干净，他讨厌出现在他生命中的那些……
　　肮脏的意外。

　　M不脏，但她的死，是肮脏的。
　　他那么恨她，却又忘不了她。
　　有个叫权至龙的傻X，还为了她，一遍又一遍地来找他的茬。

　　够了，真是够了。
　　那个叫做“M”的破地方，他也曾从M的口中听过。
　　不知道权至龙是如何确定地址的，也不知道权至龙要去的地方到底是不是那个地方。
　　但要去就去吧。
　　只此一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一切的忍耐和烦躁他都受够了，去某个地方，把这些东西统统扔掉。
　　忘掉这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然后，他还是他，依旧是那个不奢望爱情的崔胜贤。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火车在一个小站里停了许久。
　　姜大成嗫嚅着有些不安。
　　“我晚上还要去便利店上班……”

　　没人理他，但崔胜贤第一个跳下了车窗。
　　“你去哪儿？”
　　李胜贤探出头来问他。

　　崔胜贤没有回话，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权至龙抿禁了双唇，一言不发地也跟着跳下了车，向着那个高瘦的身影追了过去。

　　“都已经快到了！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
　　权至龙一个拳头砸了过去。
　　崔胜贤一点没客气，转身就是一脚。
　　“我TMD不爱她！她的死也跟我没一点关系！”

　　东永裴也静静地下了车，李胜贤也拉着姜大成跟在后面。

　　权至龙爆发出身体中所有的力气，铁青着脸，向着崔胜贤连连冲去。
　　崔胜贤的怒气值似乎也冲破了顶，把外套拖下来往旁边一扔，再也不顾忌地上的尘土，和墙角的垃圾。
　　两个人打成了一团，像两只斗犬。

　　很久很久以后，李胜贤对自己的女朋友讲故事时，问道：
　　“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女朋友摇摇头：“我不知道。”

　　后来，打了几十分钟后，两个人都累了。
　　东永裴出去叫了辆车，把五个人都拉上，回到了首尔。

　　崔胜贤与权志龙再也没有联系过。
　　权志龙与东永裴再也没有见过面。
　　李胜贤参加了姜大成的婚礼。
　　东永裴成为了李胜贤公司里的职员。

　　“那个M呢？权志龙没有再去吗？”
　　女朋友很是八卦地问。

　　“谁知道呢~”
　　李胜贤耸肩。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个M，到底爱的是两个人里面的谁。不过都不重要了啊，权志龙不是还在电视里好好的么，崔胜贤听说去了国外。”
　　“无论怎样，我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为了别人折腾自己真TMD不值得。”

　　李胜贤摇头晃脑，端着红酒杯喝了一口。

　　女友趴在他的胸前咯咯咯地笑，随后缠着他的脖子吻上来，用娇憨的语气轻轻道：
　　“人家最近都没有新衣服穿了……”
　　李胜贤笑着拍了拍她的臀部。
　　“欧巴都给你买。”

　　然后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窗外的风依旧在吹，窗口的布帘依旧在摆。
　　当年的李胜贤不知道的是，人是永远不会停止折腾自己的。
　　但凡经历过LOSER岁月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完全爬出来的。
　　但这，不重要。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