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er]米啊内》宽窄包子

1、现在进行时

　　又一次，权志龙从梦中惊醒。
　　落地窗与窗框间漏了道缝隙，风从外面挤进来，把长曳在地的白色窗帘吹得左右飘荡。
　　权志龙来到窗前，他伸出的手纤细而光滑，比月光还要惨白。
　　拉窗，落锁。
　　权志龙坐回浴缸里，和棒球杆一起。
　　已经没有风了，把双眼再闭紧一些，记忆就可以重归混沌和昏暗。
　　可是，有些喘不过气。
　　权志龙垂着头，抱紧自己的双臂。

　　“说说，是谁先动的手？”
　　警察局的值班人自顾自地转笔，头也不抬地盘问着。
　　不过又是一起酒后闹事罢了，原因不过是抢女人、喝高了，或是就想打架了之类的。

　　“我。”
　　李胜贤右半边脸都是青肿的，闷闷地开了口。

　　或许是警察看他认得爽快，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另一位当事人。
　　“你呢？！赶紧交代。”
　　这位当事人正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裤腿上的一滩污渍。
　　这是在夜店门口打架时沾上的，他都不愿细想这一团的东西的成分会是些什么。

　　“说你呢！”
　　警察在桌子上使劲敲了两下，崔胜贤这才抬起头，表情冷冷的。
　　“等我的人来了再说。”

　　“蹬蹬蹬……”
　　高跟鞋扣地的声音响起，崔胜贤等的人来了。

　　“俞娜……你对她好一点。”
　　警察局的门口，李胜贤抓住崔胜贤的胳膊，低着头请求。
　　崔胜贤回过身来，用两根手指拎起贴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腕，甩开。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女人。”

　　崔胜贤说得认真，李胜贤瞪大了眼，逐渐开始认清，自己或许找错了人的事实。
　　“那你跟我打架时不说明白？”
　　李胜贤有些委屈，虽然先动手是他不对，但过程中他被虐得太狠。
　　“只是正当防卫。”
　　崔胜贤淡淡地陈述两句，没有了继续解释下去的兴趣。
　　来接他的女人站在两三米前的车旁边，靠着侧门静等。

　　“我确实不知道俞娜是谁……”
　　崔胜贤又回头看李胜贤，对方又松口气的样子让他笑出了声。
　　“我睡过的女人多了去了，不是每一个，都能让我记住名字。”

　　崔胜贤微笑着，好看的剑眉配着好看的眼眸。
　　而下一秒，眼眸的前方迎来了一只拳头。崔胜贤没躲，只是握紧拳头又揍了回去。
　　“OMO！”
　　靠在车边的女人捂着唇惊呼。

　　而警局门口，李胜贤骑在崔胜贤的胸口，右手一拳一拳地往下落，质问也一声一声地往他砸。
　　“就是你对不对！我今天看到的就是你对不对！”
　　“你混蛋！你人渣！”
　　“俞娜……俞娜她那么好……你骗了她，你骗了她！”

　　午夜，崔胜贤和李胜贤都被押回了警局，他们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崔胜贤靠着座椅，李胜贤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远的。

　　“呀！别推我！”
　　喧闹声在警局门口响起，李胜贤与崔胜贤都抬头看去。
　　又是，一桩斗殴么。
　　首尔的夜，真是不太平。

　　“说，是谁先动的手？”
　　又是同样的开场白，警察局的人很没有创意。
　　“我……”
　　姜大成呆呆地举起了手，他看起来比旁边一群人惨多了，头发和衣服都凌乱着，还鼻青脸肿的。

　　没有创意的警官这次倒是有些意外，坐在姜大成旁边的这群人他见过很多次了，他以为，这帮人又在欺凌弱小来着。
　　“恶性斗殴事件，都在警局里呆够24小时，晚安。”
　　警官把电脑一关，伸个懒腰就趴回桌上了。
　　没营养的事情处理了一晚上了，他心累。

　　“警官。”
　　有人在叫他。
　　犯困的某人抬起头来看，说话的是那一群中的某人，穿着红皮夹克，嘴上套了三个环。
　　似乎，是叫东永裴。

　　“我跟这件事情没关系，放我走。”
　　东永裴面无表情，很是光棍。

　　“他跟这群人是不是一伙的？”
　　警官没理东永裴，只是转过头来，问姜大成。

　　姜大成有些迟疑，他知道他们都是一伙的，但东永裴却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并没有打过姜大成太多次。
　　东永裴只是偶尔，在姜大成被其他人打得如老鼠般乱窜时，伸出脚将佝偻着腰的他，踢回拳头与嘲笑的密林。

　　姜大成这样一犹豫，警官就直接下了命令。
　　“所有人，24小时，房间你们都熟悉。”
　　头又埋了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实习警官把姜大成领去了崔胜贤与李胜贤的房间，这是为了他的人生安全考虑。
　　吊儿郎当的东永裴在路过房间时看了一眼，于是抓住快要关上的门，笑道：
　　“我有哮喘，请让我呆在人少的房间。”

　　实习警官对这群人还不太熟悉，犹豫了两秒，东永裴就也进了房间。
　　还回过头来对着实习警官笑，很是感激的样子。

　　房间里的四人各自占据了一角，只有呼吸的声音。
　　东永裴把其他三个人都打量了一遍，才来到崔胜贤的身边，戳他。
　　“喂，你知道么，有人想买通我杀你。”
　　崔胜贤正闭着眼睛假寐，闻言连眉毛尖都没动，只是声音冷冷地问道：
　　“谁？”

　　“权志龙，那个明星，你认识么？”
　　东永裴饶有兴趣地看着崔胜贤，虽然这张俊朗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不认识。”
　　崔胜贤的声音还是那么冷。
　　“我有洁癖，请你离我远一些。”

　　李胜贤与崔胜贤两人，出去得比东永裴等人要早一些。
　　东永裴对着崔胜贤的背影吹口哨：
　　“小心一些~BRO~”
　　崔胜贤没理他，自顾自地走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
　　警局门口，李胜贤咬牙启齿地说。
　　“如果不想继续在这儿待下去的话，就不要拦我。”
　　崔胜贤绕开李胜贤，往前走了几步。

　　一辆漂亮的保时捷滴滴两声，从里面钻出来个美女，对着崔胜贤挥手。
　　被落在后面的李胜贤握拳，该死的，和昨天的又不一样。

　　“你说你找到了崔胜贤？”
　　权志龙趿着拖鞋，邀请东永裴在昏暗的客厅里坐下。
　　“嗯，你还要我去杀他吗？”
　　东永裴问，语气很是认真。
　　仿佛……如果权志龙说杀，他就真的把这件事接下。

　　“不用了。”权志龙摇摇头，神情有些恍惚。
　　“你帮我去问问，’M’是什么地方。”

　　“M……”
　　东永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起身，出门，一秒钟都不多呆。

　　“喂，你怎么那么不会打架。”
　　李胜贤把车停在路边，他看到那天在警局遇见的呆瓜，又被打了。
　　姜大成佝偻着腰，没有回话。他的脚被木棍狠狠敲了一下，正走得一瘸一拐的。

　　“呀！问你呢傻蛋！”
　　李胜贤心情也不是很好，被无视后就更不好了，举起烟头就向姜大成扔过去，快要熄灭的火光在空中滑出微弱的弧线，然后在姜大成的背上轻弹一下，坠落在地。

　　“连躲都不会么？你个LOSER。”
　　李胜贤嘲讽技能全开，还有空自娱自乐。
　　“对了，你知道LOSER怎么拼么？傻蛋、呆瓜、可怜虫！”

　　姜大成沉默着，沉默着，还是忍不住了。
　　他回过头来，对着李胜贤说：
　　“你不是也被人揍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李胜贤愣了，他没想到这个闷闷的男人也会张牙舞爪，会这样突然地回攻他，还让他无言以对。
　　警局的那一晚，他的模样比崔胜贤惨得多。
　　他不甘心这一点，所以才会在又看到姜大成被揍时，觉得这一幕格外碍眼。

　　“你上车！”
　　李胜贤不由分说地把车开到了姜大成旁边。
　　“MO？”
　　姜大成不明就里，没动。

　　“让你上你就上！”
　　李胜贤怒了，姜大成犹豫两秒，还是坐了上去。

　　“去哪儿……”
　　车子启动后，姜大成还是忍不住问了。
　　“去学打架。”
　　李胜贤如是说。

　　“喂，M在哪儿？”
　　东永裴等在崔胜贤的门前，把抽到一半的烟扔到地上，用脚后跟踩碎。

　　“我们这个小区的保安，可能需要被投诉一下了。”
　　崔胜贤搂着某个醉成一滩烂泥的女人，拨通电话叫人来抓小偷。

　　“M是什么地方？不告诉我的话，我会一直来找你的。”
　　东永裴又点了根烟，把烟头的火光吹亮后，往崔胜贤家的大门上一按，左右碾了碾。

　　“想知道的话，让他自己来。”
　　崔胜贤怀里的女人已经快要挂到他身上了，崔胜贤把人往旁边一搂，给赶过来的保安留出空隙，让他们能把这个半夜找上门来的疯子带走。

　　“问到了吗？”
　　权志龙坐在自家客厅的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他说让你自己去问他。”
　　东永裴揉了揉额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昏暗的空间里清晰地传出布料凹陷的声音。

　　“要不，我还是帮你去杀了他吧。”
　　东永裴狠抓着头皮，双手用力的样子，像是要把自己都抓出血迹。
　　“不用。”权志龙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像是很多个顶尖歌手那样，优雅而好听。
　　“陪我去夜店玩吧，永裴。”

　　东永裴愣了愣，点头说好。

　　权志龙说的不是当晚，而是第二天。
　　他带着东永裴去了崔胜贤常去的夜店，让东永裴帮忙把旁边的女人轰走。
　　然后自己在崔胜贤的对面坐下，问他：
　　“M是什么地方？”
　　执拗而迷茫。

　　“我不知道。”
　　崔胜贤自顾自地喝酒，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问你，”权志龙加重了语气，“M是什么地方？”
　　崔胜贤也回过头，一字一顿。
　　“我、不、知、道。”

　　东永裴刚从舞池的另一边转回来，就看到权志龙把崔胜贤按在卡座上打。
　　还没等他走近，又换成了权志龙被崔胜贤按在桌子上打。

　　“要打出去再打。”
　　东永裴晃晃悠悠地坐上卡座里的桌面，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洋酒。

　　权志龙和崔胜贤果然就晃出去打了。
　　权志龙是大明星，这些年对于自己的形象也算小心经营，所以东永裴提醒后，顿觉夜店外才是个更好的场地。
　　而崔胜贤，只是想要一个更宽、更广，能更好地方便他把权志龙打得满地爪牙的，场地。

　　“哟~人在这儿呢~”
　　东永裴跟在某两人后面，慢慢地晃出去。
　　迎面就看到某个很熟悉的人，不对，某两个很熟悉的人。

　　李胜贤，和姜大成。
　　两个人似乎都喝高了一点。

　　“崔胜贤！老子来收拾你了！”
　　李胜贤脚下还在左摇右晃，却突然冷了脸，向崔胜贤冲了过去。
　　“你走开。”
　　权志龙一脚把李胜贤蹬开，然后几步跨到旁边的小巷子里，回身对崔胜贤招手。
　　“这里来。”

　　崔胜贤往权志龙的方向走了几步，李胜贤又扑了过来。
　　“你TM的是谁啊？！”
　　然后转头，对着崔胜贤就出了拳。

　　“你TM、D给我起开！”
　　权志龙又是一脚把他蹬开，然后把崔胜贤拖进阴影里，正式开战。

　　“不用阻止一下他们么？”
　　姜大成问完，旁边没有声音。
　　他这才回想起来，旁边这位面无表情的杀神，也曾踹得他满地找牙。

　　首尔的夜里，某三个人打成了一团，某两个人围观。
　　最后，警察局又来人了。
　　“LOSER。”
　　把他们押上车的小警官骂得一脸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