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舞动棋迹》初生小虎

43、第三十九章 研修会和真柴充

　　所谓活动就是日本棋院举办的围棋研修会，棋士云集，更多的是大小棋迷，挤满一个会场。
　　“研修会为期两天，主要是服务各地棋迷，同时加深新入段棋士对棋院各项活动的了解，也让年轻的职业棋士学习在社会上处事的一些必要的基础知识。”
　　为期两天？“你说我露个脸就好了？”
　　“你肯呆两天吗？就是露个脸。至于棋院介绍、说话技巧、围棋启蒙教育基础、对局礼节这些研修内容，我以后会教你。”
　　鼻哼一声，扭头对着佐为撅起嘴巴。
　　“真麻烦！当个职业棋士还这么多讲究！”
　　佐为的目光游移出去，有点幸灾乐祸的口吻：“学会礼节，对于社会生活缺失的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有胆看着我说话！
　　“你们来啦！”
　　轻快嗓音伴着快步逼近的脚步，转身看见塔矢门下的芦原直奔过来。
　　“怎么还呆在这儿呢？快进去！啊啊啊小光，恭喜你入段，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一定的！”
　　亢奋模式预热完毕，准备启动，被塔矢亮一勺冰水浇灭。
　　“我父亲来了吗？”
　　欢快的表情迅速耷拉下来，往会场内瞥了一眼。“来了。记者预约了采访，这会儿没空，你要跟塔矢老师……”
　　塔矢亮微笑，“就是跟父亲打个招呼。”
　　把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进去吧。”
　　行了，都到这儿了，还怕我跑了？
　　进了会场之后，那份喧嚣扑面而来。
　　台上正在进行挂盘讲解的棋局，台下上百观众专注地看着，场边还有棋士跟棋迷进行一对多的棋局。
　　在大盘讲解的高分贝声音中，夹杂细细的落子声、密集的交谈声，跟错落纷乱的人影一起，融合成一幅繁嚣而宏大的动态图。
　　如此直观地感觉到，围棋世界，不是杂志上的彩图和文字，也不是口耳相传的名词。
　　是真实存在的，能让佐为热泪盈眶、声带哽咽的现实。
　　“真的太棒了，光，好久没有见过如此多人的场面，让我想起以前的围棋道场。你能来这里，真的太棒了！”
　　一路上的别扭，因佐为的感动顷刻烟消云散。
　　“父亲的采访在哪里？”塔矢亮问。
　　芦原指着会场的一边，“在嘉宾室。”
　　“进藤，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
　　塔矢亮像顺毛一样在我背上抚了两下，留下一个安慰的眼神，跟着芦原走向嘉宾室。
　　一个人被留下来，顿觉无聊，却见一个老头向我走来，亲切道：“你和塔矢老师一起来了啊。”
　　在围棋会所跟塔矢亮下棋那段时间见过几次，是会所的常客。
　　我中规中矩地点个头，并回以微笑。
　　“听说你当上职业棋士一点不惊奇，能赢塔矢老师的人肯定有职业水准的。”
　　说罢递给我一个板子，“请进藤老师给我签个名吧。”
　　接过签名板，一声“进藤老师”让我愣了一下。
　　在特殊学院被叫“老师”也有几年，但是被老头子恭恭敬敬地叫是头一遭。
　　与我并肩站立的佐为，沉静说道：“在围棋世界，不会再有人把你当做一个少年来看待了。”
　　围棋世界……
　　再一次环顾熙攘的会场，忽然有种独立长成的感觉。
　　跟从小被迫着独立的自我标榜不同，这份独立，是来自所处世界对我的定位。
　　一个真实的，即将，或者已经把我容纳进去的世界。

　　“好丑的签名。”
　　佐为一脸的嫌弃，我恼羞成怒，“就难看！你管我！”
　　老头子拿了签名板心满意足地走了，走前嘱咐我要常去会所。
　　“你没去会所那段时间，塔矢老师一直拒绝跟别人对局，等你等得我们都看下去了。”
　　我含糊应答着。
　　那段时间应该是我接了广告片玩失踪的时候。
　　塔矢亮就这么死心眼地吊死一棵树上。
　　“哟，这不是舞蹈教练进藤光嘛？来这儿准备是给大家跳舞的吗？”
　　一个穿着浅色西装的家伙，双手插在裤袋里，半哈着腰走过来。
　　揶揄的声音刻意放大，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注目，开始交头接耳。
　　“哎，是进藤光。”
　　“真是广告里那个跳舞的。”
　　“是有点像。”
　　“不是像，是本人！”
　　“胡说，是刚通过入段考试的棋士，怎么去跳舞？”
　　“你都不看电视的吗？”
　　……
　　比起新入段棋士的身份，貌似舞蹈教练的身份更深入人心。
　　我眼尾扫过走近的那家伙，扭头无视。
　　“无礼的家伙。”佐为冲他鬼脸。
　　不止无礼，还表演欲强。
　　看大家都注意着，他绕着我走了半圈，夸张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大声道：“啧啧，真人比广告还漂亮啊，难怪塔矢亮都被你迷住了。”
　　漂亮，对男性不一定是褒义词，再扯上跟同性的暧昧……
　　窃窃私语四下响起。
　　“……那个传闻是真的吗？”
　　“塔矢七段跟他是好朋友，澄清过了的！”
　　“塔矢亮是塔矢名人的儿子，应该不会吧……”
　　“你看其他棋士都这么说了……”
　　“什么传闻？说清楚！”
　　“你都不看杂志的吗？”
　　……
　　闲言碎语什么的，早就练就了免疫的功能——如果没有扯到塔矢亮的话！
　　缓缓吸气，攥紧了五指。
　　“光，别冲动！”佐为察觉异动，忙挡在我和那家伙面前，焦急道：“不用管他胡说八道的！”无奈地对着周围嚷嚷：“大叔们拜托别说话了！”
　　手臂肌肉绷紧，只等那张狗嘴再多吐一个字！一个字！
　　“真柴充！”
　　一只手横空过来，将那家伙推得往后踉跄了一步。
　　深棕发色，跟我年纪相当的少年堵在叫真柴充的家伙面前，周身张扬着怒气。
　　“和谷！又是你！关你什么事儿！”
　　“你是忘了老子拳头什么滋味了吧！”
　　真柴充还想发难，在少年作状举起拳头之后，悻悻走掉。
　　围观群众见状也纷纷缩了脑袋，该干嘛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