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舞动棋迹》初生小虎

42、第三十八章 隔阂和拥抱

　　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更早一点遇到佐为，像虎次郎那样的年幼时，或者在遭遇重大变故的13岁前。
　　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会不会到现在已在职业棋坛里，能凭借自身棋力，挣得一席地位？
　　会不会跟必然能遇到的塔矢亮一起，亦敌亦友，并称“棋坛双星”？
　　没有如果。
　　千年幽灵没有来得更早一点，让我心无旁骛在围棋世界里义无反顾。
　　也没有更晚一点，让我对围棋嗤之以鼻，毫无兴致。
　　不早不晚，在我还能被寂寞牵引的时候。
　　结果，一心二用，且行且踟蹰。
　　“你又变厉害了。”
　　我满嘴苦涩。
　　我们之间难以跨越的真实距离，变得更加遥不可及。
　　“可是你还是赢了。”
　　他的语气里连一丝不甘都没有。
　　修长的指尖撩拨着棋子，像鉴赏艺术珍品，如此满足这次交锋。
　　我咬住下唇，比佐为无数次将我绞杀的失落更难受。
　　站起来，却被他抓住手。
　　“为什么不高兴？”
　　我知道他正仰头困惑地看着我，可我不想看他。
　　用力甩动，却无法甩开。
　　“放开！”
　　塔矢亮站起来，“告诉我你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佐为也蹙起眉头，“小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都给我闭嘴！”
　　无视佐为的满脸委屈，用力掰着塔矢亮的手，指甲用力抓挠。
　　塔矢亮吃痛，一把甩开，又迅雷不及掩耳将我两只手腕擒住，反扣在身后。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他在我耳边狺狺低吼，“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总是怎样？我要你怎样？
　　我自己都不了解的事情别来烦我！
　　僵持着，塔矢亮最终轻叹一声，将我拢进怀里。
　　没有言语，只是不轻不重的让两个身躯紧贴。
　　像是乞求身体的亲密，消除心灵无形的隔阂。
　　我忍不住回拥了他。
　　如果这样，能让我和他都好受点的话。
　　拥抱真是一件奇秒的事，明明如此亲密，却看不见彼此的表情。
　　我只看见佐为。
　　他看着我们相拥，看着我看他，澄澈的眸子渐渐幽深，了悟了什么。
　　更浓稠的苦涩在心底蔓延。
　　纵使你知道我心中所苦又能怎样，佐为。
　　你，我，都无能为力。

　　“不去不行吗？”
　　拉扯着脖子上的束缚，一点不喜欢这种正经八百的装扮。
　　“就说有事儿耽搁，干脆就说出车祸了怎样？”
　　塔矢亮差点就翻了个白眼。
　　“虽然是跟新入段棋士没什么关系的活动，毕竟对你们发出了邀请，故意缺席还是会被视为对围棋界的藐视。”
　　“不差这一桩了。”我嘀咕着。
　　先前的所作所为早就被扣上藐视围棋界的大帽子了。
　　“别耽误时间了，我还要回家换衣服的。”
　　塔矢亮把我拽出房间，只看了一眼我的领带，立刻伸手解开重打。
　　“正式的新入段棋士证书颁发仪式会在明年3月，今晚只要到场亮个相就好了。”
　　之前听他在电话里跟芦原说“晚上”，以为晚上回去，结果是晚上的活动，而我也在被邀之列。
　　如果不是塔矢亮的提醒，我压根没想到邮箱里会有这么一份棋院的通知。
　　塔矢亮死皮赖脸呆到现在，也是早打算好要押我到活动现场的。
　　刚通过入段考试呢，就被当成职业棋士一份子了，该不该受宠若惊？
　　“我不去也没人注意吧？”
　　“有点自觉吧，你的棋力早就造成骚动了，更别提后面乱七八糟的事儿，不可能没人注意。”
　　我撇嘴，“还不是托你的福。”
　　他瞪我一眼，“彼此彼此。”
　　“好了。”他的唇角向上弯起一个满意的弧度，拉着我走向玄关。
　　看着一步之遥的背影，心头忽被什么东西锢住。
　　不久之前的沉默相拥，以落在唇瓣的吻结束。
　　没有浅尝辄止，也没有贸然深入，只是厮摩着，相濡以沫。
　　情动之下，心里的苦涩缓缓淡去，只余下脸红耳热的羞臊。
　　塔矢亮懂得了如何安抚我，牵引我。
　　而这正是我放任的结果。
　　究竟是好事，还是……
　　“光，别想太多。”佐为柔声道。
　　叫我如何不去想？
　　“你没有再甩开手塔矢亮的手不是吗？”
　　我看着塔矢亮紧紧握着的我的手。
　　从第一次他拉着我要下棋，到之后的每一次，无论目的，都是这样紧。
　　没有一刻犹豫过，松懈过，对我的追逐和掌握。
　　佐为的嗓音揉入了恳求，“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光……”
　　塔矢亮也曾这样恳求过，给他一次机会，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