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律师追爱记》久公主

1、遇到难缠客户（1）

　　“今晚的聚会，你也来参加吧！”
　　快下班的时候，部门主任范文生先生扭过头对着正在复印机前埋头工作的许诺说道。
　　可能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又或者说期待以久因此当它来时有些不敢相信，许诺捏着纸，怔怔地呆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但眼睛里已经有一团浓得快炸开的笑意盘旋在那里。有一瞬间，她甚至激动得想扑过去给范先生一个拥抱，但女人最后的矜持让她定在了那里。
　　“八点钟，黄金海岸春宵厅，记得哦。”说完，他拎起包包走出门去，脸上还浮起莫可名状的笑意。
　　“YES！”待所有人离去，整个办公室只剩下自己，许诺终于忍不住弹跳了起来，然后像疯子一样围着办公室又跑又跳，兴奋让她控制不住地晃动着双手，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站着的那个人。
　　“青青，主任邀我参加部门的聚会了——”
　　“参加个聚会，你喊什么嘛。”电话那头郭青青的声音无奈地响起，她这个朋友就爱小提大作，虽然这是她入职以来参加的第一次集体活动，但如果每个人都要这样兴奋，估计世界早就大乱了，因为就郭青青个人来讲，她们部门这个月都聚了好几次了，但她也没得瑟成这样啊。
　　“哎呀，你听我说嘛。夏林也许会去哦。”想到这里，许诺更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心情。要知道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能够私底下与他单独相处——哪怕中间还隔着好几个人。
　　“那个永远不会笑的面瘫男啊，真不知道他哪点好，你偏偏喜欢那种类型的。”这世上，也只有郭青青敢在许诺面前这样说到夏林，因为上一个这样说的人，已经躺在了许诺的好友黑名单里，而且永世不能再恢复，期限估计是一万年。
　　“毒蛇青——”果然，郭青青一说完，这边许诺的声贝就提高到人类几乎不能忍受的地步，尽管有耳机的音量调节，但郭青青为了保全自己的耳朵还是下意识的将手机拿到离耳朵远一些的地方去。当然，这世上，她最讨厌的外号，也只有许诺一个人敢喊，她们算扯平了。
　　“好了，你自己不也说他可能会去嘛，说不定人家不会去呢？！”郭青青真想不出像夏林那种书呆子加工作狂会在那种娱乐场所出现。但自己的好友偏偏是那种有一点火就膨胀起来快炸掉的类型，因此降火的光荣任务便落在她的身上，她总要适时地往上面浇点水才行。
　　“我不管嘛。你说说看我晚上穿什么才好呢？我好像没有什么衣服，你说现在去买会不会来不及，你帮我看看你那里有没有适合我穿的？还有鞋子。”许诺早把刚才与郭青青斗嘴的事忘光了，要是平日郭敢说“面瘫男”一个字，她便会跟她没完没了的算账，但现在，她脑子里只有晚上的聚会，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又或者能去参加聚会的幸福感已经把其他一切自动覆盖掉了。
　　“好吧，我应该能早一点回家，到时帮你看了。平常我让你多备一点衣服，后备无患，你偏不肯，现在知道急了吧？！”青青忍不住碎碎嘴了一下，不过许诺知道，青青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然骂她，但其实对朋友是很仗义的。
　　“嗯。我的好青青，你对我最好了，你真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好人。”许诺对着听筒肉麻地说道。
　　“好啦，这些话你就留着去感化那个面瘫男吧。我鸡皮都快掉光了。我还有事，先挂了。一会过来取。”
　　挂下郭青青的电话，许诺忍不住在原地又转了一个圈，然后以最快地速度冲到复印机前，她一定要赶在七点前把东西全部复印好。入职以来的三个月时间，她终日与复印机为伍，虽然有着初任律师的身份，但干的活却像是个办公室人人可以叫唤的小妹，甚至可以简称为“冲茶妹”、“复印妹”、“接线妹”，唯独与律师这个她心之神往的工作相去甚远。可是，今晚，她却突然爱上了这复印的工作，她甚至天真地以为或许是上午自己有如神助般多复印了一份主任急需的资料，帮他挽回了一项损失，因此才幸运地得到了今晚这个重要的邀约的，想到这里她激动得差点没有亲吻这个平日没少为难她的笨重大机器。
　　“哦，你是个厉害的小蜜蜂，小蜜蜂——”兴奋过头，许诺忍不住哼起不知哪里听来的儿歌，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五音不全会不会吓到谁。
　　听到她那奇特地歌声，立在窗口的人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手里捏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又折返了办公室，好像刚才只是走错路刚好经过似的。

　　“真的要穿高跟鞋吗？”穿着白色礼服的许诺望着青青递过来的那双准恨天高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对她来说，真的比登天还难呀。
　　“难道你穿着这么漂亮的礼服，然后下面要配一双运动鞋吗？”青青双手插着腰，露出一副教育小学生的凶模样。
　　“可是——”许诺依然记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穿高跟鞋的情景，如今想来双腿还在发颤，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次穿上它，而且出现在夏林的面前。她还记得大二那一年她报名参加了系里组织的文化节走秀表演，若不是学生会主席夏林正好是负责人，她估计一辈子也没有勇气上台表演的。那时的情景跟现在差不多，她穿着一双六厘米的高跟鞋上台，尽管已经在家练了一个星期，但是上台的时候意外还是从天而降。也许是自己太过倒霉，过后她想，那么完美的一个舞台，背景布置就像一个城堡，舞台上空挂着五彩缤纷的彩球，音乐和雾同时起来，走在上面，就像做梦一般。试想，能像公主一样慢慢走向对面的王子，那是多么梦幻、浪漫的一幕，许诺每当想到那一刻，心情都激动得睡不着觉。可是，当她穿着漂亮的公主一样的服装当着几乎全校师生的面摔倒在舞台上，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面前闪着爱恶作剧者抢拍照片的闪光灯，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跑下台的。总之，那一期的校刊，她摔倒的图片占据的篇幅比院长致辞的图片还要大，她连续请了两星期的“生水痘”假才有勇气再踏进校门。所以当郭青青再把那双恨天高放到她面前时，她真的像见到一条蛇一般，吓得面色铁青。
　　高跟鞋就是横亘在她与夏林之间的天敌，她想。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这双鞋子是同事从法国带回来的，绝对稳当，站一天也不累的，是我所有鞋子里最贵的，我自己平常都不舍得穿，是担心你没了夏林嫁不出去的份子上才借给你，要不要穿，你自己决定吧。”
　　许诺望了望镜子中经过郭青青一双化腐朽为神奇之手的一番打扮后焕然一新的自己，再望一望她手中的高跟鞋，心里鼓起了勇气。
　　为了给他留个好印象，她决定豁出去了。
　　“好吧。我再试一试，不过，我还是把它带到那里再穿。”许诺小心翼翼地接过鞋子放到身旁的袋子，看着她好像怕鞋子突然张开大口吃掉她的可怜样，郭青青知道说太多也没用了，也只好无奈地任由她。
　　“好吧。看在你这么爱惜我鞋子的份上，我再拿出我今天刚到货的口红给你用一下。首先声明哦，只能在这里涂一下，不可以带走的，它可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说着，从包里翻出了一支口红，果然还没有拆封的。
　　“谢谢你！”许诺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熊抱。
　　“不过，我做这些是有要求的。”郭青青边帮她涂口红边说道。
　　“什么要求？”许诺正身问道。
　　“别动，都涂歪了。”
　　“快说嘛。”
　　“今晚无论如何把初吻献出去了。”
　　“你说什么？”许诺一个坐不稳，差点跌倒在地，她这个朋友也太——脑中闪过夏林的脸，许诺的脸瞬间红透透。
　　“喂，你以为你还小吗？女人过了25岁就开始步入妇女的行列了，再说你跟夏林认识到现在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初吻都献不出去，你觉得很光荣吗？”郭青青一个不小心，声音又高了上去。听到她这样说，许诺则像个小学生一样露出愧疚的表情。
　　“哎呀，你总不能每次都躲在暗处，这样他几时才会发现你的存在啊。你要争取主动，知道吗？主动。主动的扑上去。”郭青青边说边做出一个恶狼扑羊的动作，许诺虽然知道她说得在理，但还是看得有些惊心胆颤。她其实并不是生性害羞之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夏林，她便仿佛变成了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似的，既想靠他更近但同时又想逃得更远。这种矛盾，让她左右为难。就像今天，知道能够与他私底下碰见很开心，但同时内心也十分紧张，像打鼓一样。
　　“你倒底想没想啊？要狠一点，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想想看的。”为了阻止郭青青更离谱的解释，许诺急切地想封住她的嘴巴。
　　“不要每次都说想啦，要实际行动，要采取实际的行动，知道吗？！”郭青青有些悲壮地举起拳头。
　　“好的。行动！”
　　两人互相碰了碰拳约定。
　　“不过，你也不要太紧张，今天涂了我这个魔力之吻，你一定能够心想事成的。”郭青青拿过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的成果。果然，这个口红色彩十分好，既不显得老气，同时也不太轻挑，自然地展示了唇的轻巧以及柔嫩，就连向来不化妆的许诺都想占为已有了。
　　“不过你说的魔力之吻是什么啊？”许诺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外表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特别的口红。
　　“听说怀春的少女，只要涂上这款口红与自己心意相通的恋人在一起，便能够把初吻送出去。”
　　“真的假的？是不是广告商忽悠人的啊？”许诺将口红往灯光处又看了一遍，对于郭青青所说颇为怀疑。
　　“这在欧洲传得很神的，网上都有一些成功视频的。信不信由你。不过呢，在接吻前，你一定要不停地默念，强化自己的心愿，这样才更容易实现。好了，一切准备就绪，我们的许公主可以出发了。”
　　许诺站起来，心里仍在咀嚼这个魔力之吻，郭青青将她转了好几个圈，就像欣赏一件自己刚刚弄好的艺术品一样，大为满意。
　　在青青检阅合格后，许诺终于出门了。

　　提着裙子出了地铁站，许诺看了看手表，离主任说的八点没有多少时间了，好在当她转身时，黄金海岸那几个烫金大字便在不远处闪闪发光，俨然一个灯塔，召唤她过去。她一路小跑过去，同时暗暗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穿了运动鞋过来，要不然踩着高跟鞋的话，估计赶不及八点到的。
　　说起来，许诺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娱乐场所，一进到大厅，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灯红酒绿”，舞台上那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彩色玻璃球不停地旋转着，同时还不停地散射着颜色各异的光，射得人眼睛快睁不开。大批穿着夸张的男女挤成一团，疯狂的扭动着，如果不是来之前郭青青给她普及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来到了异世界。
　　“春宵厅，照刚才那个引导员说应该是往那个方向。”许诺费力地想从人群中间挤过去，看到她，几个在舞池中央跳得起劲地男人突然扭步过来朝向她做着粗野的摆臀的动作，直吓得她顾不上想便冲了过去，好容易才暂时脱离开了疯狂的人群，朝另一端的包间走去。
　　“小姐，春宵厅应该是在这边走廊尽头的右手边。”一个引导员见她走到另一边去，赶快叫住她。
　　“哦，我先去一趟厕所。”许诺有些尴尬地猫着腰点点头。她的高跟鞋还在包里呢，得去厕所换才行，她可不能像青青数落的那样，穿着礼服配运动鞋，这样明天她就成为部门的冷笑话的主题了。
　　“好了。这样应该可以了，你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许诺露出了一个微笑，忍不住念了这个可以给她增强勇气的“咒语”，只有内心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她才有勇气靠近夏林一步，因为在她心中，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气的男人。整理装扮完毕，她忍不住将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唇，脑中再一次划过青青临走前的劝告，她的脸瞬间又红透了。
　　正当她转身要出门时，一个一身黑色装束，头发膨松的女人突然冲进厕所来，差点跟她撞了个满怀，只见她急切地冲到厕所隔间里，很快里面便传来惊天动地地呕吐声。
　　真的好险呀！许诺不敢想象刚才如果那个女孩把东西全吐在自己身上会怎样。看来今晚千万不能喝酒——原本她还想象青青说的趁酒醉做那些清醒时不敢做的事，比如偷吻他（呵呵），但如果像这个女孩子一样当众呕吐，那还不如一滴也不要喝。因为，许诺知道她绝对是滴酒不能沾的人，因为她可是连喝可乐都要醉的，更别提是酒了。
　　好的，就这么办，不管是谁叫喝酒，都不许喝。
　　从厕所出来，许诺小心翼翼地朝包厢走去，那颗小心脏好像自己长了脚一样，随着耳边的音乐声翩翩起舞，几度想从她的胸腔里挣脱出来，吓得她停下来不住地安抚才有勇气继续向前。
　　推开那扇厚重的门，别有洞天的包厢出现在眼前，如果说外面是一个大舞台，那么包厢里则是一个相对私密的小舞台了。因为光线较暗，因此有些近视的她并未能将穿着各式休闲衣着的人与平日西装革履的人一一对应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眼便将隐没在人群中的夏林“挑”了出来，他仍旧穿着白天在律所里的白衬衣，只是将西装外套褪了去，在灰暗的空间里，射灯扫过的瞬间，他定格在她的眼中，于是，她剧烈跳动的心某一刻好像停止了一样，她的脚也动弹不得。
　　原来，他真的会来！那个传说中鲜少出席娱乐场所的夏林居然也出现在他们部门的聚会上。尽管从知道能参加聚会那一刻起，许诺便期盼能见到他，但这次真的美梦成真，她却又开始恢复了胆小鬼的模样，想逃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
　　只是，当灯光再一次扫过她时，眼尖的部门主任范先生发现了她，而且亲自过来将她领到座位上。这时，一个女孩恰好起身去唱歌，于是她便填补了那个座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没错。这次她是挨着他坐的，坐得这样近，她仿佛能够感觉到他手臂传来的温热气息，尽管她知道或许这不过是自己心脏剧烈跳动产生的多余热量。但能够这样近的与他相处，却是她从未想过的。她差点想掏出手机向青青报告这个绝好消息。
　　这一次，她是挨着他坐的，中间没有隔着别人！
　　“第一次参加部门聚会？”
　　也许是见到她的拘谨，他很温柔地将旁边的一杯橘子汁推到她面前，然后问道。
　　许诺一惊，扭头目光正好与他的相接，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没错，他在向她微笑。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给予的微笑这样纯净而又充满力量。她几乎要在里面融化掉了。仿佛他这不经意的微笑，让她多年来如影子般在他周围存在的委屈全部都有了深深的意义。
　　“呃，是的。呃，谢谢！”她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曾经设想过他们第一次单独见面的对白，但一旦真的面对面交谈，她却像个忘词的演员一样尴尬。她很想装得更自然一些，但却没办法像平时一样弄出无所谓的神情来。
　　“新同事，要不要唱首歌？”手里拿着酒杯，刚一曲终了的范先生再度走过来，朝她问道。
　　听清他的邀请，许诺赶紧招手推脱。
　　自从幼儿园参加歌唱比赛时唱哭了一个小孩子以后，许诺便没有在人前展示过歌喉了。她知道这不是她能掌控的领域，因此都很巧妙的推托过去了。大凡有聚会的场合，她也只是拼命喝饮料跑厕所当隐形人，因此一次也没穿帮过。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没关系，唱一下吧。跟大家娱乐一下。”夏林再次转过头来，朝她说道。好像是想给她一点信心。
　　“我真的不会唱，主任，要不你再来一首吧？！”
　　“既然你不唱，那就请夏总来一曲吧。夏总可是我们精睿律师事务所的情歌王子哦。”范主任突然将话筒塞到了夏林的手中。许诺以为他会拒绝，因为在学校里，她并未见过他在舞台上表演过节目，更不知道他会唱歌。他辩论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唱歌如何。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夏林很大方地站起来，接过话筒朝正中间的小舞台走去。知道他要唱歌，原本跳舞和交头接耳的人都停了下来很专注的准备聆听。
　　“夏总如此难得来参加我们的聚会，而且亲自为大家献歌，那我也要跟他一起唱。”部门里漂亮高挑的张曼一把跳过去，有些撒娇地说道。
　　夏林也没有拒绝，而是很绅士地弯下腰与她商量要唱哪一首。
　　看着他们并排站在舞台上，许诺居然有些微的嫉妒。但同时又沮丧地想：如若自己也会唱歌就好了，那么说不准这次跟他一起合唱的人便是自己。她甚至有些后悔刚才推托得太急，如若不是，跟他合唱一首，哪怕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唱也好啊。
　　你真是太傻了，许诺，生生错过了一次日后可以共同回忆的往事。
　　音乐响起来了，他们终于开唱了，想不到夏林的声音唱歌也如此动听，才开始唱第一句，下面便响起热烈的掌声，想必大家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听来十分畅快，舒适，充满韵味。张曼也是歌场的老手了，刚才未开场之前，她便已经独唱过好几首，但一跟夏林合唱，声音似乎却有故意的扭捏，总之不太自然。两人唱到高潮处，她还深情地与他对望，那含情脉脉的样子，外人也能看出她内心所想的。
　　如果今晚青青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吐出来的吧。许诺想，同时，手不自觉地拿起放在一边的一杯啤酒灌了下去。或许是心里有别的思绪，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难喝。冰冰的啤酒恰好解了她胸中那团无法熄灭的火。
　　一曲唱毕，夏林正要下来，但却被张曼一把拉住。
　　“夏总，再来一首嘛，我们还没有听够呢，是不是？！”张曼紧紧拉住他的手臂，朝台下的观众做鼓动状。
　　“是啊，夏总，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这时，夏林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看他拿起电话，张曼才有些不情愿的松开他的手。
　　不知不觉，许诺已经把面前的三杯酒全部喝光了。
　　她的眼中似乎冒出火花来。
　　只见到阳台一角接过电话的夏林走回屋内，将范先生拉过去，两人耳语了一番之后，他复又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范先生则朝着部门同事梁山走去，两人说了一会，范先生又拉住正要刚好经过的程涵。
　　许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舞台上的电视仍在播放着背景乐，因此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显然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范先生忽然朝她走来，面带微笑。
　　“许诺，是这样，我们有个客户现在在拘留所，需要我们派个人去把他保出来。但你也看到了，今天大家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你看能不能就由你去？”
　　“我？”许诺用手指了指自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你来我们所已经几个月了，也跟了一些案子，照理说，可以试着独立办案了，那就从今天开始吧。你认为如何？”
　　许诺再看了一眼主任，仿佛不相信他所说似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事实上，她刚才也不知不觉喝了几杯酒的，只是，被主任的话这一说，自己脑子却异常清醒起来，早已忘记了这回事。
　　“可是，主任，我——”她刚想推托，但很快便被主任的话填了回去。
　　“这个事情很容易的，你不用把它想得那么难，还有你可以打车去，所需费用回来所里一律给你报销，加班费也一并给。”范文生相当豪爽的承诺道，这一点许诺倒是不担心的。精睿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名牌大所，断然不针克扣她的那点加班费，她不安地是自己从来没有单独出过任务，自己则在忐忑。
　　“不用担心，拘留所那边我们都很熟悉的，你只需报上所的名字，他们都会按程序给你办的。有什么来电话。”范文生不愧是所里的元老了，她还未开口说话，他早已把她那点小心思看得通通透透，连后路都给她想好了，看来，她此行是非去不可了。
　　许诺啊许诺，你不就是想着有一天也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被所爱的人看到吗？为什么现在机会来了，你又要退缩？
　　“好吧。主任，我试试看。”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看到夏林正朝他们走过来，许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很坚定地答应道。于是，范文生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笑容。
　　“就知道你是好样的。我相信你能行的，许诺。”范先生将手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只觉得像被个棒子敲打一样疼，但比这更疼的是她的心。
　　“夏总，这事就交由许诺去办吧。她虽然新来，但办事能力挺不错。我相信她能办好。”
　　“好吧。我有事也要走，要不，我送她一程吧。”
　　许诺这次没有听错，夏林说要送她一程。是的，夏林自己提出要送她一程。
　　当她终于坐到夏林车子的副驾，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如此明智，或许这是她二十五年来做过最明智、最大胆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