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曾来过》日照

4、甜宠主母

　　主角：侯奡，小米

　　我遇到了一位少年郎，在我一生中最绚烂的时候。

　　那天，天边飘着雪花，可我却穿着一身红，如火焰般，着得我脸红彤彤的。丫鬟们说我是害羞，我哪里肯承认，只说着这外面天气冷，将脸给冻着了。

　　她们给我梳好了发髻，带上了凤冠，披上了霞帔。

　　“米姑娘，你真美。”她们夸我漂亮，重新又在我脸上描了下眼线，又是笑着称赞了我一番。

　　“三少爷要是看到你这般，一定高兴的不得了。”

　　他看到我，真的会高兴吗？我站在镜子前，细细的端详着自己。这一身红衣的确很合我，腰际那块处理的很好，将我的身材展示到了极致。我摸摸头上的流苏，从两边的发簪上很自然的垂下来。整个人面如桃花，笑似芙蓉。

　　侯奡，这个爱我，将我疼惜至深的人，便是我今后与此相伴一生的人。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小米，你嫁我为妻如何？我侯奡保证，今后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是你想要的……”

　　“小米，你要去江南吗？我陪你去……”

　　“小米，我有点怕，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小米，我眼睛看不见了，你走吧。或者觉得我们还有点情分，就给我雇辆马车，送我回扬州。”

　　“还有什么比失明更可怕的？我以前觉得包子铺的伙计都不怎么样，现在我也当了，感觉很不错。”

　　“如果，我的眼睛还有救，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

　　我坐在花轿里回想着过往，眼泪竟夺眶而出。直到他踢了轿门，从门缝递进来一段红绸，我才意识到，我们的亲事才刚开始。

　　成亲难免会紧张万分，当我刚跨出轿门时，便一不小心脚滑了下，我以为会出大错，落得一个笑话。不想他却上前一步，紧紧的揽住了我，并小声的对我说：“小心。”

　　红烛闪烁，新房正中贴了一个大大的喜字。他掀开我的盖头，与我相视一笑。我俩合卺交杯，让本是寒冷的冬天瞬间暖意洋洋。

　　“紧张吗？”他问。

　　我摇头，但却在不经意间抿了抿嘴。我看到他也有些慌张，我以前却从未见过他这样。只是当时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想这些。

　　我瞧见他的手渐渐向我伸来，用手摸摸我的脸，然后，两唇相触，柔情似火。

　　我的发簪被他取下，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他的手揉进发中，好让我更靠近他一些。

　　“我怕……”一吻结束，我们俩终于分开，这时我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上衣凌乱，我小脸通红，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他在我脸上轻吻，然后握着我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对我说：“别怕，还有我。”

　　我不再拒绝，任由他在我身上肆虐。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田野间抓到泥鳅，滑滑的，一直抓不到；然后是妈妈在我睡觉前抓痒，老是挠不到一个地方；最后，我似乎看到了那双绝望的眼神，我紧紧的抱住他，想帮着他分担：傻瓜，在你的快知道自己要失明的时候，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告诉我，你不要我？你以为你不要我，我就会离开？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哭着大喊起来。

　　没想到他却停了下来，焦急的问：“还是怕么？”

　　我睁开眼，这才发现我们待的是我们的新房，而眼前的他，眼睛闪闪发亮，里头有个我，正面色潮红。

　　“放松点。”他亲亲我的额头，然后火烫的吻从我的耳后温柔的往下，我抱着他，泪又流了下来。

　　……

　　我的夫君，侯奡，从小就被父亲忽略，活了十几年，在人们心里一直都是个花花公子。可我却不这么觉得。如今他为了这个家，发展了江南这一带的布料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和他谈事的人也越来越多。可他却仍是每晚准时回家。

　　有天，我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肚子里有了个小小奡。

　　他高兴的将我拥入了怀里，对我说以后我的任务就是享受享受再享受。

　　我笑着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猪，难道有了宝宝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吗？”

　　他摸摸我的头，点头说：“那也得有其他人跟着，不然我不放心。”

　　……

　　孩子出世，侯奡停下了眼下的一切事物在家带孩子。我放任了他几天，便对他使了个性子让他回了店铺。

　　日子一天天的过，眼看着孩子到了快走路的年纪。

　　有天，家里来了位先生，侯奡将他迎到了书房，我抱着孩子在晒太阳，也悄悄看了看他。那位先生名墨竹，几年前见过一面。以前见他尚有些肚子，但今日他消瘦如骨，脸色苍白的很。我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当天晚上，侯奡便在房内收拾行李。

　　我忙过去问道：“墨竹先生的事吗？”

　　“嗯，我得出去几日，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侯奡关切的望着我。

　　我点头：“你去吧，宝宝和我等你回来。”

　　……

　　侯奡这一去便是大半月，期间我收到过他的一封平安信，只知道他在离家不远的地方。

　　他不在，我便一直待房里，偶尔带着小宝出去晒太阳。这一日，四小姐安璇带来一个人，我知她是名女子，只是一身黑色，且戴着面纱，我猜不出她是谁。

　　“三嫂，她是小初，你还记得她吗？”安璇也穿着身素静的衣服，她挽着发髻，跟个出嫁了的女人一样。从我与她再见面时起，就一直有着个疑问，她的夫婿是谁，人在哪里？为什么让她一人回了扬州？

　　对面的女人对我行了行礼，她低着头，让我更看不到她。

　　“你们这是？”我问。

　　安璇说：“三嫂，我们有一事相求。”

　　……

　　次日，我将小宝送到了二嫂郭沫手里，她许诺会带好宝宝。

　　接着，我、安璇、小初便雇了辆马车，因着我不会赶车，而她们也说不能对外人说，只好由安璇扮了身男儿样子在前头驱车。我和小初坐在里面。

　　她瘦弱无比，脸色也不行。

　　我几次想和她说话，都会见到她呼吸困难，差点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先是有墨竹先生，后是小初。我记得当年他们俩是结伴离开的，会不会……我不敢想。

　　安璇知道侯奡在哪儿，因为下了马车，我就看到了来接我们的侯奡。

　　因为久别所以难掩心中的喜悦与激动。我们紧紧的相拥，然后他又在我耳边喃喃了几句，直到安璇叫了一声，这才发现小初已经晕了过去，倒在了安璇怀里。

　　之后，侯奡抱起小初来到了一间小屋子里，他起初怕我误会，特意用眼神示意我。我瞪他，都这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小初被放在床上，她猛咳了两声，才渐渐睁开眼，她说：“他呢？”

　　“在隔壁屋里。”侯奡说，“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带你去看他。”

　　……

　　终于听到小初平稳的呼吸声之后，我们才走出屋子。侯奡领着我们去到了对面的那间房。一打开门，便被刺鼻的药味熏得我想吐。

　　侯奡扶着我，询问我的状况。我调试了之后就点了点头对他说没事。

　　“墨竹先生？”我抬头，在这个屋子里，我看到了一个大缸，里面坐着一个赤身之人，那人正是墨竹。他紧闭着双眼，整个人被满缸的药水泡着。水是墨绿色，让人看着恶心，我不忍的撇过了头去，侯奡见状，立马让我们退了出来。

　　“这样子还能让小初看到吗？”说话的是安璇，我这时已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我能料想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我看着侯奡，他也看着我，说：“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小初，恐怕是活不了几日了，她让你们千辛万苦的带她来这里，难道就不能让他们俩见一面？”

　　“哥！”安璇气急。

　　侯奡摇头：“你们将小米也喊来，无非也是想说服我让小初见墨竹一面，可你们没想到的是，墨竹也是这个样子。他们俩现在都命悬一线，你说，怎么办？”

　　我们慌了，对于这样事，侯奡不知道，安璇也不知道，我，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晚上，小初醒了来，听安璇说，她来找她的几日便一直很少睡觉，可能是太疼，或者是因为太思念墨竹。这次却睡的极好。

　　“我能去看他了吗？”小初问。

　　“他来看过你，见你仍睡着便说明天再来，你再继续睡会儿好么？”安璇抚摸着小初的额头，她虽遮着面纱，但眼角处的疤痕仍是清晰可见，安璇的眼一下子便红了，说，“还疼吗？当年，真……”

　　“早就没事了，你何必一直记在心上。”小初强忍着痛笑着对安璇说，“小安，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在巴蜀的日子吗？那时候，有你，有我，有他，那真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嗯，我记得。”安璇说，“你睡吧，醒了就能看到他了。”

　　……

　　他们是怎么了？

　　似乎每个人都发生了很多事，夜晚，我睡在侯奡怀里，一抬头也看到了他睁着的眼睛。

　　“以后我死了，你怎么办？”我问。

　　侯奡没看我，他看着前面，然后低下来吻了吻我的额头：“这样的话，我以前是最不愿说的，因为我怕。”

　　“可是事实并不是因为你怕就不会发生的。”我听着他的心跳，真好，比起世上的一些人，我是幸运的。至少，我可以躺在心爱人的怀里，心安的睡着。

　　“嗯，所以，我想好了，在我死前，一定好好安排好你的事，然后再让你烦我厌我，对我不再有什么依恋。那么，我走了也就对你没多大伤害了……”

　　“傻瓜。”我狠狠捏了他胳膊一下，抬头贴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