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是神医》岑岑

9、第九章 收我做丫鬟吧

　　神医心经第二页：淤泥、雪芙丹

　　“我们——迷路了吗？”步青姗扯着越泷的长衣下摆，不解地问道。
　　这条路不是通向柳叶门的？她散步加上梦游经过的次数应该不下数百了吧。才冷落了它半个月，怎么就面目全非了？
　　“应该，没走错吧。”越泷肯定道。山路还是那条山路，山景还是那个山景。只是多了一个蘑菇状的建筑物。
　　一条人，不是，是一个瘦长的人，正用乌黑的泥巴往一头七色的动物身上涂抹。
　　她没看错吧？七色的动物？！
　　破猪！又蹭得他满头满脸的泥！余小零挥舞着刷子，往紫色的猪屁股上拍去。猪尾巴来回的扰动抽得他直生疼。
　　罪魁祸首不用说，当然是柳书儿了！
　　大夏天的，又不是过年，把他的猪猪弄得这般“喜庆”！害他自那天以来便掉到了地下十八层。白天要给猪做美白，晚上还要给猪弹琴。当初入行的时候，他怎么不知道神医原来是个体力活儿？
　　“你在做什么？它是猪吗？”低侬的女声自背后来。
　　余小零没有回头。事实上，他回不回头都一样，对方看不清自己，因为满脸的泥，自己也看不清对方，还是因为满脸的泥。
　　“美白。是。”他的回答很简练，亦很有针对性。
　　基本上，他是一个懒人。一个懒人要伺候一头猪已经是破天荒，让他再多理会一个人？不可能！
　　好在女子的理解能力不弱。“你为什么要给猪美白？”七色很好看啊。
　　“废物利用。”再养一头猪明显是来不及了，不采取点补救措施怎么行？
　　妈的！早就知道开口没好事！前后加起来才往外蹦了七个字，就把泥团迎进嘴里了。“呸呸”，余小零奋力排污，同时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他不要再理身后的“问题女子”了。
　　真是妈的！跟柳书儿才混了几天，连骂脏话的习惯都日渐成熟了！
　　废物利用？指得是这些泥巴？步青姗对眼前的男人顿生好感。反差阿！真是太明显了！帮里的那些个除了拆房子，就是捅娄子，总算让她遇见一个朴实节俭的雄性人类了。
　　“涂泥巴可以美白吗？”步青姗饶有兴趣地追问。
　　不理！
　　“这些只是普通的泥巴？”步青姗又问。
　　又不理！
　　“你有没有听见我在问你话？”步青姗再问。
　　再不理！
　　“为什么不回答？”步青姗棉织般轻柔的语气不改，小掌却聚集了三分功力凌厉地向余小零肩上劈去。她无意伤他，只是——女人也是要面子的。
　　一阵风荡过，三两片树叶摇曳了一番，并没有落下。
　　她落空了！怎么可能？！步青姗瞪视着自己的掌面，没来由地心慌。以她的掌法，尽管保藏了七分的功力，可突如其来、无预警的攻势鲜少有人更够避得过！除非——是世上顶尖的高手！
　　此时，余小零脸上的淤泥掩盖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他想要以手抚胸，好压压惊，无奈，手上乌黑一片，只好作罢。
　　果真是：人不可“声”相！这小姑娘的声音是骗人的法宝！余小零暗叹道，若不是他躲得快，只怕这会儿已是掌印加身了。他不动声色，顺势低了腰，转战猪腹。
　　是巧合？难道，他只是刚好要更换姿势？步青姗的目光在余小零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她一定要弄清楚！事关名誉！
　　“步姑娘，我们是不是——”汉子不认为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耗时间给一个猪倌，尽管这人的身形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闭嘴！”步青姗少有的厌烦语气。
　　毕竟，大多数时候，人是受好奇心支配的动物。
　　她绕到余小零身前，因为正规的攻击不同于由背后突袭的阴招。
　　又是一阵风贯过，这一次，步青姗用了十成的功力！
　　猪被她的掌风带到了几米开外，身上的泥巴散落满地，七彩的毛色在阳光下绚烂夺目。
　　那么，余小零？人呢？
　　“你究竟在做什么？！”狂暴吼声的源头发自步青姗的身后！他花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成果阿！毁了，全毁了！
　　他生气！是非常生气！这个女人有问题吗？声音像棉花，相貌像荷花，怎么行事却像霸王花？余小零脸上的泥巴被适才的掌风抚净了，眼界变得清晰。
　　她失手了！在她感觉到身后闪电般乍现的气息时，她便意识到自己是彻底的失手了！合该没有人能躲过的，可是，难道，莫非，他就是传说中勾栏派的主人——江湖排名第一的那个奇葩？
　　“神医！”汉子的声音。
　　“神医？”步青姗咀嚼着这两个字，一时间反应停顿。
　　“是你？那个——汉子？”余小零意识到自己似乎还不知道汉子的姓名。
　　“你们认识？”步青姗道，不再有任何动作。
　　“他是神医。是他治好帮主的。”许是重复的次数多了，汉子现在几乎已经忘了柳书儿赐药一事的存在。
　　“噢。”步青姗冷淡地应了一声。她的心思在别处。
　　“你的武功和谁学的？”步青姗问神医。
　　“我不会武功。”余小零答。这个女人又想干什么了？
　　“胡说！那你刚才使的什么？”步青姗脸如关公。太污辱人了！她都不怕承认自己的败笔，他竟然还装蒜！
　　“轻功。”
　　“那你还说不会？”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能让她的音频变调升华？
　　“武功可以伤人，轻功不能。我只会轻功。”汉子的存在让他稍稍平息一些了。
　　“那点穴的功夫呢？”
　　直到步青姗问起的那一刻，在场的人、猪才赫然领悟，步青姗不动——竟是因为被点了穴！
　　“我是神医。没有大夫不认得穴位的。”理所当然，不是吗？
　　“你——”步青姗只能用眼睛控诉。
　　“神医，你看能不能——”汉子在求情。
　　余小零手形一个变化，若有似无的气流冲撞着步青姗的腰腹。
　　她可以动了。
　　“哎。神医，你叫余小零对不对？”步青姗隐约忆起越泷曾向她提起过的名字，音调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收我做丫鬟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