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怪学校历险记》何清澄

8、8．他们之间的XXX

　　夜。学生会的灯光依然亮着，
　　灯光下，湛斟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一路顺风。”上霖的声音出现在门边。
　　湛斟只是微微抿唇：“谢了。”
　　客套完毕，上霖走了进来，用脚勾过椅子坐在湛斟的对面：“都准备好了？”
　　由于是夜，整个学生会显得极为冷清安静。湛斟环顾着四周，这样的学生会感觉有些陌生。窗台边少了花扉望天的身影，少了上霖打字工作的声音，更少了桃纵以之吵架拌嘴的声音，或者算上予默，新加出来的电脑桌也空荡荡的，就连平时喜欢呆在这间屋子里面的小鬼们也都出去游荡了。
　　拿好背包，湛斟站了起来，将椅子归回原来位置。“以后就靠你了。”
　　“我明白。”
　　月在窗影下勾罗出两人的轮廓，他们一动不动的面对面站着。灯光返照，更托出那么的身影。圆形的窗，从外面看起来如月亮，那么的身影就如同月亮上面的那憧憧影象一般，真实吗？或者，他们的存在都只是童话。
　　“为什么这么多年一到这个时候你就要离开呢？其实你不需要离开的，如果怕被别人看到，呆在家里，或者学生会，都没有关系的。”湛斟究竟在干什么？每到这个时候，上霖都觉得湛斟距离他们在很远的位置。
　　湛斟微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每年我走的时候你都会来，然后问我这个同样的问题。”
　　“你真的从没想过要放弃吗？”就算放弃，大不了只是一死，可是……在上霖眼中，湛斟所经历的比死还要痛苦。为什么？
　　“你不懂我背负的是什么。”他的人生是注定好了的，原本就是没有选择的。但是，很清醒，这个是他自己选择要走的路，就算再渺茫，他也要一试。
　　“那就说给我听！”为什么年年的对话都是相同的。
　　湛斟敛言：“我有我不能说的原因。”
　　呼——对恃良久，上霖用力的吐出一口气来，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全部吐干净为止。
　　“算了，说说予默吧。”见还有时间，湛斟靠在花扉惯在的窗口，换了个话题：“校长已经审批予默正式成为学生会会员，下星期一别忘了把那个贴在学校的公告拦。”
　　“什么？！真的让予默进来？”上霖瞠目以对。
　　“你们谁都没有赶走她，不是么。”对付上霖的疑问，湛斟游刃有余。
　　“可是，予默的底细我们还都不知道。”上霖想到。
　　“这个，我已经向予默了解清楚了。”湛斟转诉给上霖听。
　　第一次见到校长的时候是在街上，予默刚打工完准备回家。结果校长就扑过来抓住予默说个不停，而原因是校长看到予默扶一个老太太过马路，而他们刚离开的地方突然发生交通事故。校长说个不停，无论予默说什么校长都在不停的说，直到被关在门外，且在予默家门外念了一个小时才作罢，这就是第一次的相遇。
　　再后来，予默买东西，结果校长跟在后面，硬是帮予默付了钱，然后就非常坚持的告诉予默，说予默欠她一个人情，坚持要她以进入学生会为条件来偿还。至于后来，经过软磨硬泡，更是拉出湛斟作为鱼饵，总之就是让予默进入了学生会。
　　“但是，校长为什么这样非要让予默进来不可呢。”故事听完了，其中的故事内容都是上霖所熟悉的，毕竟那些都是校长的惯用手法。只是上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校长会心血来潮的找个陌生的普通人进来。
　　“唉！校长做事需要原因么。”
　　“说的也是。”上霖笑笑，摇摇头。当初他被捡回去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大人”。
　　“……跟你说哦！不许叫我阿姨。我还很年轻，你要叫我姐姐，来！叫叫看？……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可爱的姐姐我会好好的抚养你的，至于以前的事情，在你见到这么美丽的我之后应该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吧。反正记不记都无所谓，也没什么了啦。既然住在这里，我们就要分工。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都归你来做。”
　　记得那时他问：“那你做什么？”
　　他还记得校长一脸陶醉的说：“做姐姐的当然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的了！那就是——穿你洗好的衣服，吃你做的饭，弄乱屋子让你来打扫……”
　　没办法啊……
　　上霖无奈的摇头。是校长收容了他们，带他们进入学生会，给他们一个可以安顿的地方。
　　“在想以前的事吗？”湛斟问。
　　没什么好想的。上霖摇摇头：“以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可是湛斟却似乎不打算让这些记忆模糊，外面的月色兜照在湛斟的身上，湛斟幽幽开口：“厉鬼让残暴臣服足下；水鬼在雨中消失隐去；怨鬼在月夜对天哭泣；色鬼日日沉浸于美色中沦落；吸血鬼化为僵尸噬血而生……我们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每天，他都要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记住这些，而他必须要对这一切做出结束。
　　简单么？难道就因为这样的一句预言，而注定了他们的一生？
　　上霖怕水，水会让他的身体失去知觉直到僵死。以前就是这样的，就那么突然间，身体变得透明起来，当时他的家人都吓坏了，带他去看医生，却差点被医院留下当作白老鼠被观察。
　　“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是……上霖愣怔的注视着湛斟。
　　“我走了。”湛斟轻道，跨过窗台向远处走去，消失在树与树之间。他的面容，已渐渐不同……
　　总觉得，一直在努力的只有湛斟一个。虽然他不曾放弃这种想法，但是，却只是这样呆在这间学生会里抱着期待奇迹的憧憬。
　　真的会有转机么？那会是怎样的转机？可以回到以前？他可以回家么？家啊……
　　那一双双手推挤在他身上的感觉其实不曾淡忘，当时的心情到现在依旧崭新如旧。
　　当时哭了吗？似乎没有。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眼泪，就连血都是干枯的。
　　最近最亲的手却是将他推开的人，那种惟恐不及的态度将他赶出门外，咯啦！铁门落锁的声音一直回荡着。
　　很简单的，他被丢弃了。
　　他不肯走，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要他，为什么他必须要离开。几日里，一直死守在距离大门最近的地方，一直一直的等。想着，他们会不会就在下一秒出现在门的那边，然后带他回去？
　　但渐渐的，希望一点点的消失，让他再也无法死死的盯住大门，大门在他的面前越渐越远，让他无法看清楚。
　　再醒来，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没有再提以前的事情，也没有要求要再回去。不是因为校长一直再说话而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他自己……其实在心里已经清楚的明白，回不去的。

　　***

　　虽说没有了谁地球还是一样的每天旋转，但是有些地方缺少了某些人，一切都将不一样。
　　予默站在学生会的门口，几乎傻掉，她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学生会。
　　“你们在做什么？”只可惜她的声音盖不过大家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菜市场一样！
　　桃纵又和以之吵架连动手，学生会的东西满天飞，连电脑显示器都被砸得稀巴烂。上霖满头大汗的跟他们抢东西兼劝架，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他，桃纵和以之两人打得开心。而花扉居然坐在桌子上笑咪咪的看他们打架，时不时的加上一句挑拨的话把气氛推到高点。
　　“到底怎么了？”反差太大，让予默无法接受。前几天他们多严肃，每个人都埋头苦干，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闹成这样。而且这满天遍地的彩带雪花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花扉要去爱琴海拍广告，不能在这里过圣诞节，所以我们给他提前庆祝。”桃纵丢了瓶喷花给予默。
　　“这不是庆祝！”上霖气的抢过以之手里的玻璃杯：“看看你们毁了多少东西。你们让我怎么上报？”
　　花扉笑咪咪的，把予默拉过来参加：“可是我很喜欢呢。”声音如轻纱软缎般的，让心都柔了起来。
　　“对呀。”桃纵很大方的说：“坏了东西不用学校，让死小鬼去买就好，反正他钱多得花不完。”
　　“哼。”以之冷哼，算是同意了。
　　“吼吼！”桃纵站在桌子上跳，把桌上的所有东西踢到地上去。
　　“桃纵！”上霖大吼。
　　“拜托嘛，上霖，你也放松一下。就这一次，等湛斟回来就没有机会这么玩了。”
　　“湛斟回不回来都一样，你给我下来！”
　　桃纵无趣的从桌上跳下来。
　　上霖缓了口气，然后说：“好，现在我们把这里收拾好，虽然湛斟走了，但我们也一样要工作，别总是闹到湛斟回来再恶补。”
　　“湛斟走了？”予默疑惑的重复。
　　“哎呀，我有事！”桃纵一听说要出卖体力马上收拾东西准备逃亡，还边分神对予默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湛斟走了，短时间会不来的……拜拜！”
　　“桃纵！”上霖大叫，却叫不回他。“以之，你也走？！”
　　“哼。”以之一脸酷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上霖。”花扉拿着电话站在后面，愧疚的说：“公司现在找我……怎么办。”
　　上霖没有语言的挥挥手。要走就走吧。唉！这些人呀。湛斟一不在，全部都撒欢似的，可以预见学生会又要荒废好一阵子了。
　　“湛斟去哪了？”予默问。
　　上霖转过身，没好气的说：“走啦！”
　　走了？学校没有放假湛斟为什么走了？而且从桃纵他们的反应来看，似乎没什么大不了似的。湛斟到底干什么去了？予默想不通。
　　为什么他们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隐隐的，心中有些别扭。
　　“湛斟为什么会走？”
　　上霖斜睨着予默，没好气的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哼！”甩上门，也走掉。虽然予默是进了学生会，但是这个并不就意味着他们一定要接受她吧！路还长得很！
　　予默一个人站在满是狼藉的屋子中央，微微用力按下喷花的按钮，直到整瓶喷花全部喷净。
　　丢掉瓶子，踩过满地的狼藉，也走掉。
　　反正只是短时间的离开，总有一天能回来，她烦个什么？她可是不允许自己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