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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婚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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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一身传统纹付羽织袴的烛台切光忠和她对视了几秒钟,抬起没拿太刀的那只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她微微侧头,张嘴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尖,接着后退了一步:“别摸,上妆可麻烦了!”
“是吗?”他笑了笑,独眼里流露出非常温柔的神色。
“嗯,你这一身……很帅气。”她将在他身上显得无比合适的衣服上下看了一遍,夸赞脱口而出。他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她有些期待地等着,可最终话语还是没有出口。有些不满地轻轻捶了一下自己近侍的胸膛,审神者鼓起了脸颊:“喂!我们马上都要结婚了,结婚!你怎么都不哄哄我啊?至少说点好听的话吧!”
“我很难想到现在该说些什么,”他目光游移,并不看她,“如果是指打扮的话……你今天非常漂亮。”
看到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动,她哭笑不得,但很快又理解了他的紧张。从早上开始起她自己就有些迷糊,还伴随间歇发作的亢奋和傻笑。她不确定烛台切光忠的脸上是不是浮起了一层淡粉色,但是,她的脸确实开始发烫了。无人接话的尴尬时间过去了三秒钟,她想到了早上鹤丸国永送来贺礼的事,指着自己的发簪让烛台切光忠看:“这个是鹤丸国永和大俱利伽罗送给的,我很喜欢,仪式举行完后我们也回赠一份礼物吧?”
“确实,让他们费心了。”他的面部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依旧是那副不变的、让她迷恋不已的英俊容貌。她有些拘谨地上前一步到他面前,昂起了脸;烛台切光忠非常熟练地微微弯腰,好让个子比自己矮的她能亲到自己的脸颊。
“诶嘿,我忘记了,有唇印……”她一边笑,一边用手指擦去了他脸上的红色。烛台切光忠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她感到他将重量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她发出了“啊”的一声。
“怎么了?”她脑子里预先转过许多个回答,却又猜不到他要提哪一方面的。
布置得喜庆漂亮的房间里装饰着新鲜的花卉和提前晒制好的干花,按照她爱好制作的捧花也在小几上放着,幽幽的花香和脂粉的清香萦绕在他们四周。拥抱着他的男人的力道渐渐加大,她只是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背脊。
“你用对待人的礼仪对待一把刀,甚至要与我结下婚约,”他顿了顿,“我问过你那么多次‘合不合适’,你都说,没关系。”
“所以这次也一样,‘没关系哟’,”她乐观极了,“喂,都这个时候了,你不会是想要悔婚吧?我们说好了不神隐的。还有,离职的事情我会确保延期,你完全不用担心。”
“不是这样,”他放开了她,“不是——”
“——那是什么,不善于表达感情?可以慢慢学习如何去传递和体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眨了眨眼睛,用一连串话将他堵死,“我也是第一次嫁给一把刀,你怎么不想想我的心情呢?不要再说什么‘一定会伤害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不是说过么,会一直保护我的。”
烛台切光忠凝视着他的审神者的脸,她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装作整理鬓发避开了他的目光。往昔的回忆涌入脑海,她还记得那次打败历史修正主义者后拾取到他的事。时光荏苒,转眼间他们已经从初识走到了这一步。
有欢笑,有悲伤,有平和,有争吵,在本丸的日子每一天她都是如此干劲十足地度过。指定他为近侍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决定了,那一刻她肯定不知道在某一天她会决定和面前的人缔结婚姻。彼此喜欢到无法割舍的程度后,她很自然而然地想到这种事,这也不是一时兴起。
谁都无法预料未来的走向,过好当下每一天的生活就足够了——她忍不住咬住了嘴唇,若是那一天击败历史修正主义者后,她没有在四周侦查而是直接回来的话……
就在这时,烛台切光忠提醒道:“喂,你把口红吃进去了。”
“哎呀!”她急忙用手去摸。手抬到一半被他一把捉住:“不要乱碰,真会花的。”
她急急忙忙地抽出手,转过身去对着镜子验看。还好没有完全漾开,不过有一块已经淡了不少。懊恼起自己对习惯性小动作的疏忽,她的第一反应是在见人前补一下色。刚想让他去把次郎太刀再请过来,已然被他握住了双臂。烛台切光忠凑近了她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她能感受到唇瓣上传来的温热柔软的触感,在反应过来口红正在被一点点舔掉后,她的双腿忽然就没了力气。
这个亲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她在烛台切光忠离开后才睁开眼睛。他很小心地没有触碰到她脸颊或鼻翼上的一层薄粉,双方的呼吸都有些凌乱。
“现在可以了。”他望着她低声说道。她的心在胸腔里咚咚地跳着,尽管不是第一次接吻,这样突如其来的袭击着实有些犯规。
身上的礼服并不如平常的装束那么轻便,站久了便觉得身子有些沉。她咳了一声:“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确实是的。”烛台切光忠的脸色比来的时候好上许多,见他这样她便放下了心。
她想让他在赴宴前将刀放下,这只是很轻松的走个形式的集体聚会,应该用不到它。可是一想到烛台切光忠的身份,她忍住了提醒的念头。不管怎样,她做好了接纳他一切的准备,包括确认过很久的、他是依附在刀上的付丧神的事实。
“走吧。”烛台切光忠牵着她的手。于是她拿起捧花踏出房门,与他并肩同行。
用作结婚仪式的大厅是将好几个连在一起的空闲房间联合改造出来的,不仅打扫一新,而且也安置好了供付丧神们宴饮的小桌。虽说大家都是宾客,也都自觉担任了这场婚礼的发起人和得力帮手。
来宾们都穿着较为随意的便装,也没有佩刀,正如她之前所想。好在大家都是付丧神,也没有人在意烛台切光忠带着太刀。
一期一振作为宴席的总指挥,正在安排付丧神们端菜摆酒。没任务的其他人按照写好的座次找到了位置,日本号和次郎太刀都已经坐在一边开心地喝上了。人陆陆续续来了一半,见烛台切光忠和审神者进门,他们都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你们别这样,还没开始呢。”她示意他们坐下。和烛台切光忠走到为他俩设置的坐垫处后,她按照太郎太刀教的坐姿跪坐下来。烛台切光忠将太刀放到两人中间,一言不发地替她整理起礼服后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更多的还是甜蜜。
“喂,很多人在看着呢,”她小声地说道,“你今天可是主角啊。”
“那我也是你的近侍。”他将褶子理齐后坐回到自己的垫子上,与她一起等候大家来齐。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新婚夫妇这个时间露面是合适的。
两人坐定后,御手杵提着一个小巧木箱侧身饶过小桌,走到她身前放下,伏在地上行了一礼,“这是我与蜻蛉切、日本号他们同贺的礼物,不成敬意。”
“谢谢!”她有些惊喜地道谢,烛台切光忠也点头致谢。虽然很好奇里面是什么,她还是忍住了没打开。
这时,乱藤四郎将一盆盆栽搬了进来,交给等候在御手杵身边的一期一振。他接过后上前几步,将它轻轻放到二人面前:“这株花同心同蒂,想必不久就会盛开,谨祝二位婚后幸福平安。”
“大家找了好久呢!”乱藤四郎吐了一下舌头,笑着冲审神者和烛台切光忠说道。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开心地看了身侧的他一眼。察觉到她目光的烛台切光忠微微侧过身子,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一只手。
审神者的刀们或是诵读了正式的祝词,或是送上了新婚的贺礼。等到主持仪式的石切丸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二人身前致意时,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正当博多藤四郎清点人数准备开始时,却发现独独少了鲶尾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两兄弟。
在所有人心平气和地等了一阵后,混合着焦躁的压力慢慢弥漫了开来。压切长谷部赫然离席,奏请审神者发令让他去寻找。
“他们也不像是会忘记这等要事的人,我去催一下,”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今天是主人与烛台切光忠的大喜之日,耽误了可不好。”
“没关系的,”她笑了一笑,“我们哪里有那么多规矩?他们可能有些事情没处理好,等过来了各罚三杯,再等等吧。”
烛台切光忠没有等她使眼色就斟了一杯酒,举起了杯子:“我先敬诸位一杯。”
一杯酒下肚后气氛活跃了些许,然而骚动却并没有平息。片刻过后,最靠近门边的岩融忽然站了起来,以很大的嗓门说道:“有血腥味!”
“什么——”审神者愕然。而紧接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捂着胳膊满手鲜血的骨喰藤四郎,连银发上也蘸了点点鲜红,鲶尾藤四郎托着他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真是……可恶,这样就……进来了……失礼之极……”他紧缩眉头,脸色苍白。鲶尾藤四郎替他说出了余下的话:“我们在本丸外侦察到了敌人,审神者,请您快下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