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爱女皇心理健康》金榜白兰帝

5、脚伤

　　舜华转过头：“你不就是忘了我吗？若不是我让奴才去找你，你恐怕还记不得我。我已习惯了，你且放心吧，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下人去烦你了。”

　　摄政王眉头微微一皱：“像什么样子，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舜华只哼一声，眼眶却是红了，看起来无比惹人怜爱。

　　摄政王见到这一幕，也不忍再说什么重话，只道：“的确是本王的错，这些日子都没有去看你，以后不会了。”

　　舜华仍不满意：“那你以后会日日过来看我吗？”

　　摄政王自然不能答应她：“朝政事忙，日日是不行的。”

　　“那就两天，两天你就得过来陪我吃饭。”

　　摄政王声音冷淡地道：“本王倒成了你的陪侍了？”

　　虽然他声音冷淡，舜华却品出另外一层意思：“皇叔答应了？”她说完，立刻抱住摄政王的胳膊晃了两下，“我就知道皇叔最疼我了，以前是，现在也是。”

　　睫毛上还凝着泪珠，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摄政王想起与她初见时的情形，也忍不住心软了。他如今坐在这个位子，四下环顾，却无人能说一句话。也就是舜华，不怕他，还能与他耍小性子。

　　到底还是个小孩啊。

　　摄政王面上还是端着：“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你再饿着自己，知道吗？”

　　舜华哦了一声，狐狸似得狡黠：“皇叔如果不放心，那就每日来看着我吃饭吧。”

　　摄政王伸手轻轻敲一下她的头，怕她疼，又给她揉一揉：“本王哪来那么多时间陪你胡闹。”

　　舜华刚要说话，外面却传来采青的声音：“太医来了。”

　　摄政王立刻说：“让太医进来。”

　　说完，他站起身，将帷幔放下，只让舜华露出一只手。

　　来的是个老太医，颤颤巍巍的，倒让人提了一口气，恐怕他下一刻就栽到地上。

　　老太医把了舜华的脉，说：“公主并无大碍，只是体虚气弱，须得好好养着。”

　　摄政王道：“你带了创伤药没？”

　　这个自然是必备的，老太医给了摄政王创伤药，又留下一副调养的方子就走了。

　　摄政王让采青烧了热水备下一坛酒，再拿一把剪子和干净鞋袜进来。

　　这些宫里时刻备着，不消片刻，便准备妥当了。

　　准备好之后，摄政王让舜华把脚伸出来。

　　舜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摄政王，又看看采青：“要干什么？”

　　摄政王见她迟迟不动，直接抓住她的脚腕，说：“当然是给你治你脚上的伤，再不治，真打算让这一双脚废了不成？”

　　舜华有点儿害怕：“那岂不是会很疼。”

　　摄政王道：“疼你也受着，现在不疼，以后会更疼。”

　　说完，摄政王命采青烫了剪子，将舜华脚上的袜子剪掉。

　　时间太久，袜子和皮肉凝在了一起，稍动一下，舜华就叫疼。

　　采青心疼她，剪的小心翼翼，将其他没有凝住的袜子给剪开了，脚底下的那块，却是怎么也不敢动。

　　摄政王不耐烦了，皱着眉道：“手脚伶俐些，你这样，是怎么伺候你主子的？”

　　舜华理直气壮地说：“采青那是心疼我，你不许骂她。”

　　“心疼你？”摄政王把剪子夺了过去，扯开采青，自己在床边坐下，将舜华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

　　舜华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摄政王淡淡地道：“让你疼。”说着，他抓起那一坛酒，就往舜华脚上倒了下去。

　　酒液将鲜血冲成了极淡的颜色，浸湿了的袜子，有了点想与舜华脚底分开的意思。

　　他毫不迟疑，从中剪开，接着撕了下去。

　　舜华尖叫一声，想去拉开他的手。采青见机扑上去，抱住舜华，轻声哄她：“公主，只一会就好了，就疼一会。”

　　摄政王没听见舜华的哭喊声似得，下手利落，撕了袜底，再冲一次酒，然后上创伤药，再给她穿上新的袜子。

　　两只脚如法炮制，比刚刚采青给她剪袜子还快一些。

　　舜华嗓子都快哭哑了，抱着采青一抽一抽地哭，眼睛通红，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摄政王将舜华的脚放回床上，再给她盖上被子，接着交代采青：“以后一天要上三次药，一定记着。公主耍脾气也要上药，如果她的脚伤十天还没好，本王拿你问罪。”

　　舜华沙着嗓子道：“不许你拿采青问罪，采青又没有做错什么，怎么就要问她的罪了？”

　　摄政王哼了一声：“你的脚受伤，本来就该问她的罪，没伺候好主子就是大罪。你要是不想我问她的罪，就乖乖的治你脚上的伤，省得她为难。”

　　舜华哼了一声：“疼的人又不是你，你自然不在乎了。”

　　“那你倒是跟本王说说，你的脚是怎么弄的？”

　　舜华不吭声了。

　　采青给她弄了枕头，让她靠着坐好，然后出门去打热水。

　　摄政王见她一脸的冷汗热泪，便用袖子去给她擦。舜华却不领情，转了头避开。

　　摄政王无奈地说：“本王记得你以前不这样的。”

　　舜华哼了一声：“我以前也这样的，你没见过罢了。”

　　“先皇也惯着你？”

　　“他若惯着我，还会把我扔在宣平宫吗？”舜华身子伏低下去，靠在摄政王胳膊上，喃喃地说，“我困了，皇叔。”

　　听见她这么说，摄政王也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十分不明白，舜华一个公主，怎么会被废弃，且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去。

　　公主能犯什么大错，便是娇气一些，脾气大些又如何，皇宫总归不缺养个公主的银子。更何况他初见舜华的时候，是舜华最受宠的时候。

　　那时候舜华生辰，先皇特建明珠宫，在皇宫设宴，文武百官都去宴上贺她生辰。

　　这样的待遇在这么多公主里面，还是头一个。

　　舜华折腾了一天，不一会就睡的熟了，摄政王将她脸上的碎发勾到耳后，又将她抱起来，让她平睡在床上。

　　采青也端了热水进来，见了她，摄政王开口道：“明日你去御膳房要一些温润嗓子的药膳，她哭了一天，嗓子该不舒服了。”

　　待采青回答过了，摄政王才离开栖凤宫。

　　采青愣神片刻，才回过神来，细细地给舜华擦干净身子。

　　以采青如今的地位，是不用守夜的了，她随手点了两个宫女，细细嘱咐过，然后就去太监房里寻刘福。

　　摄政王都来了 ，刘福却没回来，她一直在外面等着，却没见刘福的影子。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宁。

　　但太监房也没有刘福，去问小太监，个个都说自己不知道。

　　采青就站在太监房门口等，一等等了大半夜，才见刘福瘸着一条腿走过来。

　　采青吓了一跳，连忙迎上去，就着宫灯看见刘福一脸的血，她心慌的不得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

　　刘福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采青会来这里等自己回来，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见你不回来，就来这里等着了。你脸上的上，是莫大人打的？”

　　刘福抓住她的手腕，摆摆手说：“走，先进屋。”

　　进了屋里，点上灯，他脸上的伤就看的更清楚。

　　他头上的伤应当是磕头磕出来的，太监宫女们对这样的伤痕很熟悉，在额头那块，正重要，青一下紫一下是常有的事儿。

　　只是刘福的太狠了，不像是磕头，倒像是被人从正中间拿什么给砸了一下。

　　仔细看他脸上虽然都是血，但其实也就头上的显眼一些，其余倒没什么大伤。

　　只是刘福坐在床上，捂着肚子，过了一会也说不出话来，采青才明白，伤在他身上。

　　他们受罚总是这样，脸上要看不出，手脚要都能用，其他地方便没什么顾忌了。

　　像是刘福这样脸上也伤身上也伤的，采青也没见过几回。

　　“要不要我去叫太医？”

　　刘福摆摆手：“咱们贱命一条，哪用得着太医。”

　　采青眼眶默默地红了：“我去与公主说，公主会答应了。”

　　“别了，这么晚，公主怕是睡了。你也回去吧……太晚了……怕看不清路。”刘福说的艰难，说完了大喘一口气。

　　他被在肚子上压了一个铁球，要躺在地上，谁想坐就坐，顶了一天，刚刚来的路上吐了一会，全是血块。

　　采青摇头：“我不走，我留下来照顾你。”

　　刘福实在受不住了，躺在床上，轻声说：“采青姐姐，帮我擦擦脸吧，这血腥气太重了，怕熏着你。”

　　采青哎了一声，忙去打水，这么晚了，也没有热水，只能就着冷水胡乱擦擦。

　　收拾完了，也差不多天亮。

　　刘福昏过去又醒过来，到底是熬过去了。

　　命贱的，总活的长久些。

　　采青匆匆赶去栖凤宫，舜华还没醒，她就先将自己梳洗干净了。

　　等到舜华醒来，采青伺候她洗漱穿衣。

　　舜华看见采青眼底下遮不住的青黑，和通红的眼睛：“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采青知道舜华会问，索性全讲了出来。

　　舜华是不在乎刘福的，只是看了一眼采青脸色，还是说道：“你想请太医就去请吧。”

　　说着，舜华伸手摸了摸采青的脸：“这么烫？也让太医瞧一瞧你。你今天就不必伺候了，去休息一下，病好了再过来。”

　　采青摇摇头：“奴婢不碍事的。”她自成为舜华贴身侍女那天，便再也没有离开过舜华。以前舜华身边没有旁人，她不愿意离开舜华一天，如今舜华身边不缺了她这个伺候的，她还是不愿意离开舜华一天。

　　舜华却不高兴了：“本宫的命令你也不听了？”

　　采青忙道：“自然不敢。”

　　“那就去休息吧。”

　　“……是，公主。”

　　采青寻了两个看起来伶俐顺眼的宫女，事无巨细，一一交代，直到舜华不耐烦了，催了一声，才不舍地离开。

　　走的远远的了，采青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她看见那两个宫女在服侍舜华穿衣洗漱，舜华也没发脾气，心情甚好。

　　她心里咯噔一声，莫名觉得这个画面，刺眼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