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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知晓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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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同微微一笑道:“公主不妨去问王爷,微臣可不敢胡乱开口。”
她便看向摄政王,摄政王伸手取下她手中酒杯,却不说话。
舜华身子后倾,几乎窝进他的怀中,在他耳旁说道:“你现在不说便不说吧,等会没人了,我再问你,到时候你可不许糊弄过去。”
摄政王含笑望入她的眼:“你呀,别闹了。”
“才不,我就要闹。”
舜华直起身子,接着道:“诸位大人不用担心,待这事过去了,便是北平王的死期。他老实点倒好,他若不老实,摄政王必带人踏平关北。将北平王项上人头拿来,给诸位大人们当酒杯!”
舜华这一番话带着身居高位的凛人傲气,更是霸气到让人忍不住俯首。
杭向平抢先站了出来,躬身道:“公主所言极是,天佑我大启,公主佑我大启,摄政王佑我大启!”
满座大臣与他一同躬身,齐声而颂,声如响雷。
“诸位大人之功,我舜华铭记在心,日后定不负诸位大人的恩情!”舜华满意地勾起唇角,“大人们回座吧,只管当我不在,想怎样便怎样,若大人们还是放不开,那本宫只能先行离开,今日,没有公主,只有功臣。”
“多谢公主!”
这一下,气愤总算是放松下来。
舜华便顺势靠在摄政王身上,撒娇道:“皇叔如何奖励我。”
摄政王哦了一声,尾音上挑:“还要怎么奖你?不是已经奖励过了吗?”
舜华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一向所求不多,不然也不会住在昌平宫那么久。如今她所求只一个摄政王而已。
偏偏他是摄政王,他权倾朝野,又心如止水,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却没有王妃。
他究竟爱什么样的人?
“怎么了?”
舜华被摄政王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来,看见近在咫尺的摄政王才心安一些:“皇叔,你只问舜华要什么,怎么不说你愿意给舜华什么?”
摄政王看一眼她的手,淡淡地说:“本王能给你皇位,还不够吗?”
他一边说,一边拿了银箸,看一眼桌子上的菜,夹了一块杏酪:“你尝尝,这个甜,你应当会喜欢。”
舜华惊喜极了,他刚刚明明说在大臣面前不会喂她的,如今却又喂她。
她张开嘴,看摄政王小心喂她吃东西的样子,只觉得心满意足。
将杏酪囫囵咽了,品不出什么滋味来,就是甜,甜到了心底。
舜华下巴点了点桃花荡,半透明的一个小团子,里面封入了去年的桃花,看起来十分可爱。
这是摄政王特意为她要的,小女孩儿,不都爱吃这种东西吗?他早嘱咐了庄志宇多上些甜品,他不爱吃这些,只留给舜华的。
桃花荡拿在可爱极了,小巧精致,便是女子,也能一口一个。
摄政王将它递到舜华嘴边,舜华瞥着他,微微张嘴,将他手指一并含了去,接着轻咬一下,舌头细微地覆上他手指,将那粒桃花荡卷了去。
摄政王只觉得自己手指微微麻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去看舜华的表情。
往日里摄政王只还当她是七年前的小丫头那般哄着,现在却发现小丫头已经变成了大丫头,明珠公主也已经变成了舜华。
只是她神情还是天真烂漫,一脸依恋地看着自己,如同七年前那般。
这可是明珠公主,是舜华啊!
他怎么能生出这种禽兽心思?往日里他从未这样的,他不好女色,已经有半年没有踏入侍妾的院子。
定是憋了太久,心神乱了吧。
摄政王这么开解着自己,收回手,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然后道:“让你的宫女过来照顾你吧,本王还要去跟几位大人聊聊天。”
舜华此时已经心满意足了,自然笑着答应。
待他走了,舜华倚在桌子上,与陈书同聊天:“陈书同,你说要送本宫的小狗呢?”
陈书同苦笑道:“公主怎么要的那么急?”
“本宫想看看你有没有欺瞒本宫,你若敢欺瞒我,本宫就能要你的脑袋了。”
“看来公主要的是微臣的脑袋,不是小狗啊。”
舜华笑眯眯地道:“是啊,怎么样,你怕不怕?”
陈书同也笑:“微臣项上这颗人头是为王爷备着的,若是王爷的命令,那微臣不怕。”
舜华嗤笑一声,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她摆出微恼的表情,道:“陈书同,你欺骗本宫,这笔账本宫还没有同你算呢。”
她话音刚落,旁边忽然传来擂鼓的声音,两人往旁边一瞧,发现是那柔瑾夫人,学前人在做鼓上舞。她舞姿当真不凡,摔袖折腰,倾国倾城。
可两人却同时收回目光。
陈书同装作惶恐的样子,道:“不知微臣何时欺瞒公主了?”
“今天在理事殿,那卖官的法子,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还骗我是我想出来的?倒骗我为你搭桥!”舜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后来一想,才想通其中关节。
这事若是她想出来的,既然能用,以摄政王忧国忧民的性格,怎么也不会那样一口回绝。殿上之事,如今倒像是一出早就排好了的戏,演给那些大臣们看的罢了。
陈书同笑赞了舜华一句:“公主绝顶聪明,微臣愚不可及。”
舜华哼了一声:“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杭向平终于忍不住插嘴:“陈大人,您再如何也不能欺骗公主啊,这可是大罪,幸好公主仁心仁德,才不追究。”
陈书同轻飘飘地看了杭向平一眼,心中给了他一句评语,色令智昏。以前还觉得他年轻有为,是个栋梁之才,如今一看,倒没必要再培养下去。
他的目光回到舜华身上,说:“公主误会微臣了,此计是微臣跟王爷一同商议出来的,可公主一人便在极短时间内想出来,可见公主之智,甚于微臣与王爷二人也。”
“你夸本宫也没用,这笔账,本宫记下来了。”
陈书同苦笑一声:“这笔账明明应该王爷还才是,怎么偏记到微臣头上了。”
舜华心情好的很,也不说什么,自斟了一杯酒喝。
杭向平苦于没有机会跟舜华搭话,见她目光落在柔瑾夫人身上,便殷切地道:“这鼓上舞源于……”
“莫说那些废话,太吵了,本宫不想听。”
杭向平也是乖觉:“那公主想听什么?”
舜华本想让他闭嘴,一想他毕竟也是大臣,这样一说,教其他大臣听见了,未免生出事端,只好咽下去。
她生平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每次却偏偏因为摄政王而不顺心,心思电转,已拟定了好几种让摄政王赔偿的办法。
抬眼一看,却看那柔瑾夫人一双眼睛黏在了摄政王身上,手中拂袖几次略过他的发冠。舜华心中不喜,沉了脸道:“你同本宫说说,那跳舞的柔瑾夫人,是什么来头。”
舜华不许别人靠近他,他身上每一处都是她的,连头发丝也是。
旁人,不得染指。
陈书同心中暗叫不好,他跟杭向平不同,一早看出来这两人有些异样。早在摄政王提出来要立这位公主为帝的时候,他们这些心腹一并将此事压了下去,可摄政王态度强硬,不是他们拦的了的。
旁人都只当摄政王沽名钓誉,不肯亲生登上帝位,落一个奸臣贼子的名声。只陈书同出身修撰,见多了野史正戏,心中有个想法,在理事殿上,在这晚宴中,便更是落实了。
摄政王怕不是沽名钓誉,是瞧上了这位明珠公主。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今李氏皇族将覆,摄政王一揽大权,瞧上个公主,养在宫里也没什么。索性他瞧上的是位公主,不是太妃,已然万幸。
可这位公主,脾气着实大了些。
理事殿外为了进殿,伤了那么些小太监,刚刚更是不管跪下的一地大臣,只顾与摄政王说话。要是教她知道了这柔瑾夫人是何人,怕是立时便要闹起来的。
可杭向平哪里想的了那么多,陈书同还来不及给他暗示,杭向平便迫不及待地献媚:“这柔瑾夫人,是王爷的第四名侍妾,才纳入府中三年,极是得宠的。她出身断肠谷,是卖艺不卖身的,后来得王爷垂怜相救,才教王爷赎了身,纳入府中。”
舜华的一颗心往下沉了沉,杭向平说的那些话她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他的第一句话,柔瑾夫人是他的第四名侍妾。
是了,他也是个男人,便是王妃,怎么会没有侍妾呢?!
是她傻了,还去问清莲夫人她们夫人是个什么位子,还能有什么位子?
“她是王爷的侍妾?”
“是呀,柔瑾夫人与王爷的事情可是……”
杭向平话还没说完,舜华忽然伸手,拂去满桌的碗碟。
哗啦啦一大声,吓得座上没了声音,都转过头去看她。
柔瑾夫人本是按乐声跳舞的,这一下惊了,脚下一滑,登时从鼓上摔下来。摄政王就在旁边,当即飞身而起,接住了掉下来的柔瑾夫人。
柔瑾夫人那双手臂,便如水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脖子。
看见这一幕,舜华都快要站不住了,她盯着两人,想说话,却发不出来声音。
这时候有人去拽她的衣袖,舜华转头一看,是清莲夫人。她脸上表情十分担忧,是真心实意的担忧:“公主,你怎么了?”
舜华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红着眼问:“你也是他的侍妾?”
清莲夫人暗叫一声遭,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刚点完头她却看舜华抬起头,清莲夫人下意识地侧过脸。
但舜华只是甩了一下袖子,如迷路的孩童一般委屈道:“采青呢?我要回宫!我要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