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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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斑如何失望，他还是陪在柱间身边，勉强容忍着和扉间共处一室。新生儿的到来也让管家和侍者们变得忙碌，等候消息的人们纷纷祝贺，宇智波大宅里热热闹闹的。
没人注意到出现在厨房的入侵者。
那是一个遍体漆黑、如影子般的东西，似人非人，如鬼似魅。趁厨房中的人离开的几分钟，它自厨房的阴影中浮出，谨慎地靠近炉灶。炉火上正熬着一碗补药，这玩意抬起手，把一撮奇怪的粉末撒进其中，随即阴森一笑，潜回地底。
阴谋透过五脏六腑潜伏于血液，暗暗孕育着恶之花。
次日起来，柱间只觉得身子发虚，头昏眼花。看来生子对女人来说果然是个大槛，强悍如她也有些吃不消呢。
斑一眼看出柱间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柱间怕斑担心，安抚道：“没事，躺躺就好。”
正说着，孩子哇哇哭了起来，柱间忙抱起孩子，敞开衣襟喂奶。虽然孩子红扑扑皱巴巴像只猴子，可在柱间眼里，她握着小拳头吧嗒嘴的样子简直千娇百媚，身体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斑在一旁默默看着，只见柱间一袭月白色的浴衣端坐在榻榻米上，披散着如墨的秀发，红唇含笑。她丰满的胸_部饱含汁水，正哺育着他们共同的孩子。
斑心中一动，俯身抬起柱间的下巴缠绵一吻：“辛苦了。你身子快点好，我还想再要个儿子。”
柱间瞪了他一眼：“当着女儿的面你都说些什么呢。”
斑笑道：“管她，一天不到的小丫头能听懂什么！”
他话音刚落，孩子就哇哇哭了起来，不停呕奶，把围兜都弄湿了。柱间忙托起孩子的脑袋防止呛着，嘴里笑着尴尬的斑：“瞧瞧，不许小看她哦。”
斑哼了一声：“碰巧而已！”
虽然这样说，斑盯着自家挥舞着嫩胳膊的小家伙，心想莫非女儿是个天才？
柱间没哄几下，就累的不行，重新坐下了。斑见此忙高声喊乳母，柱间阻止道：“等过两天恢复后事情就会很多，我现在难得一直在家里陪陪孩子，你就别管了。”
听柱间这么说，斑只好作罢。此时有人上门通报，说泷之国的使者求见，斑整整衣服便出门去了。
柱间独自留在家中，总算安抚住孩子，换了件干净衣服。看着睡在摇篮中的女儿，她身体很疲乏，心中却一阵甜蜜。
杀气！
柱间猛然一惊，抬手一个木遁挡下了飞过来的什么，定睛一看，居然是把泛着绿光的苦无！
“谁！”柱间喝道，双手合十，连同摇篮一起将孩子用木遁重重保护起来，随即快步走到门外。这时小腹隐隐坠痛，柱间皱了皱眉头，只能先压下不管。
站在墙壁上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带着泷忍村的护额和黑色面罩，绿色的眼睛如饿狼一般，毫不掩饰杀意。
“你就是柱间夫人吧，虽说对刚生产的女人动手有些过分，不过我的任务如此，也无可奈何。”
柱间怒道：“如今好不容易才迎来的和平，泷忍村想做什么，不怕引发战火吗！”
对方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我的任务就是杀了你。管家什么的我都杀光了，所以不用担心有人来打扰，尽兴地战斗吧！”
考虑到孩子和木叶，柱间没使用大范围的强力木遁，用技巧和经验和对方磨，动作幅度很大。随着越来越强烈的腹痛以及源源不断从下-体流出的鲜血，柱间头昏目眩，不过就算这样，她也并没有落在下风。
“真不愧是‘忍者之神’般的女人，哪怕产后大出血了也这么强。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放心，我也不会！”
狠狠一根木刺从背后穿透男人的胸口，他的动作凝滞了，吐了口鲜血，笑道：“果然，厉害，不过，我也不会就这么死掉！”
随即他咬牙往前一冲，硬生生脱离了木刺，血花四溅，纵身逃走了。
倒是条硬汉。柱间也无心去追，她捂住小腹，竭尽全力恢复着破损的子宫，让她诧异的是自己弱了很多的细胞修复力和凝血力，失血越来越多，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头晕了过去。
那个心怀高远、百战百胜的柱间，终于倒在肮脏的阴谋之下。
恶之花妖冶地盛放，肆意大笑。
整整七天，就在几乎所有人都死心的时候，柱间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曾经黝黑的眼睛变得枯黄。
“斑……”
一直守在床边不眠不休的斑立刻答应着，他双眼熬出血丝，声音也十分沙哑，依旧掩不住狂喜。
“柱间！你感觉怎么样！”
“孩子……”
“孩子很好，水户正在照顾她！”斑连声高喊，很快有人急急忙忙跑进来，小心地扶起柱间，喂水喂药。就算帮不上什么忙，斑也坚决不愿离开，寸步不离地呆在柱间身边。
得知柱间醒来，百忙之中的扉间忙赶过来看望。
见到他，柱间虚弱地问：“泷忍村，怎么回事？”
扉间的脸阴了下来，咬牙切齿讲出了原因。
泷忍村的高层想得到大国的承认，当他们得知柱间怀孕的消息，便起了心思。如果能杀了柱间，不仅可以向诸国展示自己的力量，还说不定能趁乱抢到尾兽。于是他们派出角都，那个绿眼忍者，村子里最厉害的精英。
然而暗杀却失败了，害怕木叶惩罚的高层们决定撇清关系，反泼污水，将角都作为替罪羊献给木叶。极度失望下，愤怒的角都杀光高层，偷出秘术叛逃了。
贪婪且愚昧的人们最终用自己的头颅支付了代价。
面对木叶的雷霆之怒，惴惴不安的泷忍村立刻派出最德高望重的上忍，带来前任高层们的脑袋和深深的歉意，以及忠于木叶的承诺。
“泷之国易守难攻，不管哪个大国都没能攻下，如果能控制住他们，倒也不错。”
柱间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大国小国都不让人省心……”
斑冷声说道：“好了扉间，不要用这些事情烦她，你才是火影，那些事情自去处理！”
“斑……”柱间虚弱地向他一笑，“你别担心，我能好的……”
“那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专心养病，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半年来，斑日夜操劳，宇智波一族传下来的书籍都被他翻了遍。狂傲如他甚至舍下面子，一家一家讯问有没有良方，五大国稍微有些名气的家族都收到过斑的求助信。
回函一封封到来，斑带着期望迫不及待撕开，然而不管来的是是谦逊、惋惜、狂妄、尊敬还是谈判，都没有用，只是一点点加深了斑的绝望。
确实有不少家族研究过长生不老和复活术，但是，在死亡面前终究是人人平等。强大如六道仙人，也逃不出老死的结局。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
孰能幸免？
不管说过怎样的豪言壮语，不管曾经多么叱咤风云、位高权重，柱间和斑都只也不过区区凡人。
斑忍受着无能为力的痛苦，比眼睁睁看着弟弟死去还要憎恨与悲伤。
明明石板的内容已经解读了！
明明准备慢慢劝服柱间和他携手！
明明终极和平就在眼前！
明明……他等了两年，才等到柱间爱上自己，等到她身心都成为自己的……
为什么她现在却要死？
不管斑如何通宵达旦地实验长生术，不管让柱间吃下多么昂贵的滋补药品，她还是一天比一天衰竭，身体所有器官都渐渐失去活力。
再好的医生对此也毫无办法。
柱间常常陷入沉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她呼唤着斑，斑正坐在矮榻旁秉烛夜读，听见动静立即走了过来。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就算勉强在微笑，也遮挡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颓唐和灰暗。
“怎么了，想喝水吗？”
柱间摇了摇头，挣扎着要坐起，结果才撑起几公分就无力地摔回。斑忙扶起她，柱间靠在他怀里，喘了几口气，柔声说道：“斑，我刚才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梦里，你我一直幸福地生活着，看着彼此老去，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孩子们在木叶健康地长大，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是吗，真好呢……”斑笑着回应，心里发苦。
“斑，能带我去个地方吗……”
“哪里？”
柱间苍白的脸上难得带上一丝微红：“我们初次见面的那条河边……”
斑一愣，很快点头：“好！”
他扯过一条毯子裹起柱间，然后抱起轻了很多的她走出门。
夜很深，万物沉眠，斑抱着柱间穿过薄薄的雾气，穿过影影绰绰的树林，四周一切都很安静，偶尔能听见两人轻声低语。
“冷吗？”
“不冷，你怀里很暖和。你累不累？”
“怎么会。”
潺潺的流水声接近了，洁白的鹅卵石河滩反射出淡淡的天光。斑坐下来，让柱间靠在自己的怀里，掖了掖毯子。
斑环顾四周，陷入回忆：“这里没怎么变呢。”
看着熟悉的风景，旧日的场景一幅幅闪过柱间心头，就是在这里，她和斑第一次相见。
“是啊。”
“人倒是变了。”
“怎么说？”
“哼，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变成了女孩，可吓人了。”
“哪里啊，我本来就是女人好吗，虽说那时候确实有点……”
“已经不是‘有点’，而是‘非常’吧，西瓜头平胸土气男人婆。”
“居然这样说……太打击人了……不过就算这样某人还是迷得我要死呢。”
“笨蛋，谁迷得你要死啊。明明是你爱我爱到不可自拔。”
柱间轻轻笑了，听着斑有力的心跳，闻着斑的气息，她只觉得心满意足。
“斑，我走后，木叶和女儿，就交给你了。”
夜风拂起斑的额发，他遥望着远处略显阴森的林子，良久，才开口。
“你走了，我会离开木叶。”
“真是的，别和将死之人讲这么不给面子的话嘛。”虽然这么说着，柱间并不觉得意外或者失望，她抬起手，慢慢抚摸着斑的脸，示意他看向自己，她的双眸在夜色中闪着温和的光。
“斑，我也不想用遗言束缚你。我说过，会成为你的家人，永远支持你，你有想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反正你再怎么胡来，我也看不见了。”
斑怔怔地看着柱间，想说什么，被柱间轻轻按住嘴唇。
“别告诉我，我一定会反对的，那还不如不知道呢。这里多美啊，我才不想死前和心爱的人吵架。”
斑突然紧紧抱住柱间，他极力压抑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声音暗哑。
“我也……从很久以前起，我就……”
十四岁的柱间高高站在木龙上，神情坚定，秀发飞扬，耀眼的太阳都成了背景。
十四岁的斑抬头看着，只觉得她真美。多年来，这个想法埋在内心深处，一点点发芽长大。
“别走，好吗……求你了……”
斑发自内心恳求着，神佛也好，天命也好，求你们，让她恢复吧……
那么美丽、那么强大的人，不应该在这种时候陨落！
感受到脖颈处的湿润，柱间悠悠叹气，她的呼吸跟着淡了下来。
“抱歉了……看样子我要先走一步……”
“柱间！”斑捧着柱间的脸，像是对待易碎的宝物般惊慌无措，“别死！我有法子让世界永远和平了，你不想看看吗？”
柱间瞳孔逐渐放大，仿佛在望着远方：“和平吗……真是如梦似幻啊……”
此话如冷水泼面，斑顿时呆住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温柔地抱好柱间，让她以最舒适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
“没错呢，柱间。”
斑握着柱间的手，静静地说：“和平也好，人生也好，想要完美是不可能的，世界本身就是如梦似幻啊……你好生去吧，我会活下去，直到完成梦想，再来找你。”
柱间露出微笑，安心地闭上眼睛，渐渐陷入最后的长眠。
斑就这么坐着，很久，鹅卵石很凉，柱间的身体一点点冷了下去，再也捂不暖。
东方升起启明星，一闪一闪的，逐渐亮起的霞光洒在河水上，刺得干涩的眼睛生痛。
斑抱起柱间，逆着天光，在夜色彻底消失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终生，斑都再也没来这里。
后注：
《忍界风云传其一》
柱间夫人，本名千手柱间，木遁无双，仁而威，惠而信，修身而千手服，率一族威天下。时大乱，诸族相侵伐，为大义计，柱间辞族长，下嫁宇智波斑，时年二十六。两族干戈遂止，共建忍村，是为木叶。叹为女子，无缘火影，其弟扉间立，是为初代。
后诸族或畏而求和，或自立忍村，一国一忍村制乃立。局势渐定，柱间请之，遂开五影大会。柱间德服诸影，分尾兽，定契约，五国相睦。次年柱间生女泉理，遭袭应战，不幸血崩，缠绵病榻半载后亡，时年三十。木叶悲痛，三年莫举乐，以思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