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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缘怨 ...

  •   琉璃虽醒,可是既答应灵子机要将琉璃带到嵩山与之见上一面,欧寒剑等人又不得不启程向嵩山赶去。怎奈嵩山与天山相隔甚远,回嵩山没有了灵子机的帮助可谓是跋山涉水。
      历时整整五天欧寒剑等人才从天山之巅下到山脚,到山脚后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受那极寒之气便是极好的。
      来到天山脚下,看见一家挂着一家挂着酒旗的客店后几人才发现自从昨日早上干粮吃完之后便滴水未进了,饥肠辘辘的他们相视一笑后便匆匆进了客店。
      “小二!”刚刚坐下陈青生便冲柜台旁端着茶水的伙计这样喊道。
      “哎,客观要点点什么菜啊?”匆匆走来的伙计对陈青生毕恭毕敬地问着。
      “琉璃姑娘要吃些什么呢?”待伙计问完话后陈青生笑着对琉璃轻声问道。
      “耶,什么叫做琉璃姑娘要吃什么啊,小二把你们店里的好菜都端上来。”楚诗蓉瞪了一眼陈青生后掏出一定银子冲伙计喊道。
      “好好,姑娘你们稍等。”说毕小二掸掸肩上的巾帕便转身向厨房走去。
      “把店里上好的菜给爷上来!”闻声望去刚刚说此话的大汉正从门口进来,此人虎背熊腰,皮肤黝黑,背上背了一个大大的铁锤。
      “哎哎,张虎那恶霸又来了,我们还是早点走吧。”
      “我看也是。”在那个大汉越走越近柜台的时候在柜台旁正在饮酒的两个人小声的谈论到。
      “好、好勒,小的这就上菜。”刚刚从厨房出来的伙计结巴得半天答不上话来。
      半个时辰后,大汉已经吃得直打嗝,欧寒剑等人的菜还不见上,一向养尊处优的楚诗蓉实在忍不下去了,便猛一拍桌子后骂到“小二你是干嘛,我们在那大汉先来,为何他都吃得直打嗝了你们还要拼命地给他上菜,而我们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你们却不见给我们上菜?”
      “诗蓉别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欧寒剑拉拉楚诗蓉的衣袖后示意她坐下。
      “嘘~这位姑娘小点声,不要让张虎听见才好。”楚诗蓉的举动另一旁的伙计哭笑不得,他连忙跑过来对她这样说道,殊不知此时已晚。
      “呀,丫头骗子你好大的胆子啊!”说着大汉便向欧寒剑一干人等处走来。
      “你是谁?这般霸道!”见状楚诗蓉又是一句大吼。
      “我是谁?张爷我你都不知道,是外地人吧?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这便随爷回府做爷的第23个姨太太吧。”说话间大汉已把楚诗蓉揽到怀里令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说完楚诗蓉就向大汉的手臂咬去,这一咬着实用力,咬得大汉手臂都出了血。这举动着实惹怒了大汉,大汉抬起手便要向楚诗蓉打去,见状陈青生拔剑向大汉冲去。一旁的欧寒剑急得直跺脚却不知如何是好。琉璃大概看出了欧寒剑的心思,便开口说道“主人,你只要提剑而去那大汉便不是你的对手。”
      “我?琉璃你开玩笑的吧!”听到琉璃的话欧寒剑满是质疑,自嘲着问道。
      “琉璃并没有说笑,公子可知湛卢乃列国名将所持之剑,不论是谁只要能将琉璃唤醒者皆会平添集所有名将武艺于一身的盖世神功。”
      “当真如此?”欧寒剑还是似信非信地问道。
      “嗯。主人去试试吧,琉璃虽有灵力但在这天山地界不便出手相救。”见琉璃无比信任地点头回答后,欧寒剑便拔剑向大汉冲去。
      说来也甚是奇怪,此刻的欧寒剑仿佛是修了好几年道的高人一般,恍然不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剑一出鞘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就弥散在了欧寒剑周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打得大汉落荒而逃,此情景着实惊呆了楚诗蓉和陈青生二人。
      “表哥,你?”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楚诗蓉目不转睛地盯着欧寒剑满腹疑问疑惑地问道。
      “我、、、是琉璃告诉我我有这般能耐的。”
      “因为主人是欧冶子的后人,相传欧冶子后人只要能唤醒琉璃者皆有此异能,日子久了主人还可能会御剑术。”应着楚陈二人的疑虑琉璃这样说道。
      “哈哈,原来如此。”陈青生应完声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婉约典雅的琉璃,迎来的是欧寒剑冷冷的目光。楚诗蓉仿佛看出了些许端倪,便说道“小二,赶紧上菜!”
      “哎,来了。”目睹了刚刚一场拼杀的伙计怯怯的应声答道。
      嵩山客店。
      所谓女子,便是容易悄然间就暗生情愫,接着便开始对一个男子心心念念的一个物种。
      这天,天空灰暗不清,雨点大滴大滴地冲刷着地面的泥土,桃树下已经被冲刷得露出了石子,一粒粒干干净净地静躺在地下。心秀手中一紧便硬生生将长得正盛的叶子拽了下来,心里默默地念到:陈大哥一定要和小姐她们一道回来才是。
      有时候,如果在等一个人,一个你心心念念的人的时候,人总是坐立不安的。从早上灵机子告诉心秀他掐指一算欧寒剑等人今天便会回客栈之后心秀便一直在屋内转悠、等待,以至于树上的桃叶都所剩无几了。
      “哎哟,丫头啊,你不可怜可怜那桃树,你也该可怜可怜我老头子啊,从早上到现在你就一直在我眼前晃啊晃啊的,晃得我眼睛都花喽。”
      “老伯,我担心,你不是说他们今天到的吗?可是再半个时辰太阳都要下山了啊。”
      “吱呀~”一声悠长的开门声突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只见门外欧寒剑一干人等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个婉约女子,女子略带娇羞,修长的身子在欧寒剑身后半掩着,长长的头发垂到了腰肢,走路间尽显深闺女子的仪态,有一种叫世间男子见了无不心动的庸雅,比起走在前面的楚诗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等了几天的心秀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欧寒剑旁边的陈青生便低下头淡淡地笑了、、、
      “前辈。”欧寒剑进了内堂便这样叫了一声灵机子。身后的琉璃却突然感觉一股寒气在逼向自己,便轻轻地向后退了几步。
      “嗯,你果真守信。”灵机子望了望琉璃后点点头对欧寒剑说道。
      “我表哥能不守信吗?那我们可以带心秀走了吗?“楚诗蓉说完便一把拉住心秀欲出门去。
      “慢着。”灵机子突然提高声调吐出的两个字另在场的人几乎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唯有镇定自若的琉璃和嘴角轻笑的陈青生才没有被他这一声定住一样,放佛他们俩知道灵机子会这样说一般。
      “为何?!“半晌才回过神来的欧寒剑问道。
      对于欧寒剑的问题灵机子并没有给出回答,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和顺拾了一个碗向琉璃缓缓地走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知情的人根本猜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姑娘,你知道该怎样做吧?”说完话灵机子便把布满青花图案的碗放在了琉璃身前的桌上,然后把匕首顺手递给了琉璃。
      见状欧寒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欲跨步将琉璃挡在身后,不料却被陈青生一把紧紧拉住。
      “陈兄,你这是为何?”此刻,陈青生也没有对欧寒剑的问题做出回答,只是对琉璃淡淡一笑后便不了了之了。
      “主人,没有事的。”说完,琉璃便拿起刚刚从灵机子的手中接过来的匕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随后血便滴滴答答从她手中划落到了瓷碗中。
      此情此景让一旁的心秀和楚诗蓉更是看傻了眼,挣开陈青生束缚的欧寒剑急忙护住琉璃,顺手撕扯下一块衣襟抱在了琉璃手腕上,脸上满副生怕她再受一点伤的表情,一旁的楚诗蓉看了硬生生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陈青生不慌不忙地对灵机子问道。
      “可以可以!”说完,灵机子便捧着碗里那刚刚从琉璃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欣喜若狂地向自己的屋内奔去,留下一脸惊愕的欧寒剑等人愣在屋内。
      “这?!”楚诗蓉一脸不解地看着琉璃说道。
      “我的血和着千年桃树的桃花一起给被千年寒冰冰封的人吃了可以让吃的人醒过来。”
      “刚好前辈的发妻也在30年前因为前辈练功走火入魔而误伤了她去世了,现在一直被冰封在前年寒冰之内放于他屋内。”琉璃刚刚说完,陈青生便很快接着说道。
      “喂,姓陈的你怎么知道?”
      “楚姑娘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师父和他老人家是世交。”
      “原来如此,那琉璃姑娘我们这就走吧。”说完,欧寒剑便扶起琉璃向屋外走去。见状,楚诗蓉又不高兴了,便说道“表哥你至于吗,什么叫琉璃姑娘我们这就走吧!我们不是人吗?心秀我们走!”于是,楚诗蓉便一把拉起心秀就出门去。
      “陈公子,我们走吧。”被楚诗蓉硬拽着的心秀硬生生地回头叫了一声陈青生。
      “嗯。”答完心秀的话陈青生又对欧寒剑说道“秀才啊秀才,你不去追你表妹?琉璃姑娘我会扶着去的。”
      “是啊,主人,你去吧,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呢。”听见连琉璃都这样说欧寒剑便不得不放开琉璃的手向屋外奔去,此时,一旁的陈青生心底甚是高兴了许久。
      有种关系就像深埋在地下的老酒,你不扒开厚厚的泥土、揭开厚厚的盖酒布,便永远不知道里面的是不是女儿红。可是,当你揭开了,你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喝了它吧你又舍不得,不喝?你又在闻过它的那一刹那便恋上了它、、、
      也许,是因为一行人种每个人都多了那么地一小丝情愫吧,行走于路上总是会有那么几刻钟的气氛是怪怪的。
      走了好久、好久,欧寒剑等一行人终于在路旁寻见一凉棚,凉棚内小二在熟练地烧着炉火,时不时打开蒸笼看一下里面蒸着的白面馒头,灶台上摆着好多小的铜质茶壶,壶里是一些还没有放水泡开的干茶叶。
      “小二,来壶茶来笼包子!”陈青生刚刚坐稳便冲刚刚把柴添进燥炉的小二喊道。
      “琉璃姑娘啊,你是不吃东西的吧,是吧表哥?”楚诗蓉的这一问没有等琉璃开口便有人替她做出了回答。
      “楚大小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琉璃姑娘虽不是凡体却也是识人间烟火的,不像有些人自命不凡也不是成天吃的像猪一样。”
      听完陈青生的话楚诗蓉瞬间就不高兴了,只听“啪”!一声,欧寒剑放在桌上的湛卢便掉到了桌上,接着是楚诗蓉的一通高音调的话语“陈青生你今天是不是找茬啊?!”
      见状,欧寒剑连忙站起,一把抓住楚诗蓉紧握剑柄的手说道“表妹,你这是干嘛,你刚刚那样问琉璃着实不对啊。”
      “楚姑娘,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突然开口的琉璃更是让楚诗蓉的怒气多了些。可是看看陈青生那轻蔑的神情和心秀那仿佛在说“小姐,你快坐下吧”的眼神,不得不尴尬地瞬间挪开欧寒剑紧握着自己的手迅速坐下。
      看刚刚那幕看得正欢的小二半晌才回过神来,端着热腾腾的包子向欧寒剑等人走去。
      “客观,包子来勒!“
      这顿饭,几人吃得甚是安静,没有人说一句话,吃完都很有默契地继续赶路,路上也一直没有说话,直至一个白发老尼的突然出现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为何,几人本在树林歇息,突然一个红色影子闪过,一个满头白发像老尼一样的老者出现在了几人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欧寒剑手中的剑,看得欧寒剑直打寒颤。
      “大娘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实在奈不住老者凌厉地眼神,欧寒剑便开口问道。
      “大娘!我红姑有那么老吗?“
      “红姑?不好!琉璃我们快走。”听完老婆婆的话陈青生拉着琉璃就跑。
      “陈大哥,我们干嘛要跑?”
      “因为你是剑灵啊。”
      “剑灵”一词似乎又激起了老者的哪根神经,恍然间她便瞬移到了琉璃面前,一把抓住琉璃的手,仔细打量起来。
      “啊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本想夺了湛卢去,没成想却遇到这千年难遇的剑灵了,今天这小妮子我就带走了。”说完老者便一把将琉璃从陈青生那边夺入自己的怀里。说来也奇怪,陈青生师承秋机子武功也不差为何对方竟能一招就叫自己手足无措呢,莫非这老婆婆真的是自己从未谋面地师叔。陈青生这样想着。
      见状,欧寒剑和楚诗蓉、心秀三人便齐齐拔剑直奔老婆婆而去。可是即使欧寒剑的武功源于湛卢,十几招下来三人仍旧处于下枫。
      “啪”!一掌突然打在了心秀的胸口上,一口鲜血便从心秀口中喷涌而出,洒在了老婆婆的脸上,霎时间老婆婆的脸开始溃烂了起来。
      “封剑师?!“嘶吼完,老婆婆便掩着面狂奔着离去,一边走一边喊着”我的脸,我的脸,,,“
      “看来封剑师的血可以伤到修为深者50年以上的传闻是真的。“见状,陈青生说道。
      “心秀,心秀你怎么样啊?“经过刚刚那场恶斗,楚诗蓉瞬间不知如何是好,除了一边不停的这样问着,一边不停地用自己衣袖为心秀擦着胸口的血而外她似乎什么都不会做了。
      “表妹不要急,心秀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你放心。“看着已经晕厥过去了的心秀和一脸忧虑的表妹欧寒剑只能无奈地这样安慰道。
      “楚姑娘,让我看看吧,我是剑灵,说不定我可以试试。“刚刚被老婆婆推到在地的琉璃站起来走到心秀跟前说道。
      “好,你试试,要是心秀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楚诗蓉近乎咆哮地说完后将心秀从怀中放了下来。
      琉璃蹲下身来仍旧像一个仪态万千的女子那样为心秀输进了自己的内力,让心秀喝了自己刚刚割破手腕流出来的血,只见琉璃在心秀额头轻轻一点,心秀便醒了。
      “她是醒了,可是她被封的封剑师灵性好像又被谁打开了,这样一来,即使她醒过来了也活不过半月。“
      “妖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姑娘,你听我慢慢说。心秀姑娘她是被落花玄冰掌打伤的,要是她封剑师灵性被封住了她只要调理调理就无大碍,可是偏偏她灵性被解除了。“
      听完琉璃的说答欧寒剑一头雾水,疑惑地对心秀问道“心秀,你的灵性不是被封住了吗?怎么又解除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表少爷,是灵机子前辈帮我解封的,我如若不解封便活不到今天了。“
      “表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妖女,难道心秀就没有救了吗?“
      “也不是没有,这世上还是有一个人可以救他的。“不待琉璃回答,陈青生便开了口。
      “姓陈的你又知道了?快说,是谁?“楚诗蓉突然拔出剑架到陈青生脖劲上问道。
      “是我师父秋机子,因为这落花玄冰掌是我师父和他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创建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刚那人正是我师叔。“
      “那就有劳陈兄了,我们这就一道去吧。“听完陈青生的话,欧寒剑这样说道。
      “不行,我师父已经隐居多年从不见生人,你们就不要一道去了,我带心秀姑娘去就行。“
      “好!姓陈的你赶紧去,要是心秀没有活着回来我要了你的命。”楚诗蓉说完便收回了架在陈青生脖颈上的剑。
      “楚大小姐你大可放心,那欧兄,琉璃姑娘我这便去了。”
      话罢,几人便分开了,开始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行径着。
      藏剑阁内悬挂着的名剑随屋外吹进的风摆动了起来,剑隙里风在“嗖嗖”作响,秋机子手中的茶杯被他玩于股掌之间,茶盖和茶壶身子时而摩擦在一起会发出“呲呲”的刺耳声,椅上的老者时不时竟会眉头紧皱,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屋外,枯黄的叶子在风中稀散地飘落着,树洞里的松鼠会时不时地探出头来,好像落叶的细小声音可以惊到它一般。
      “嘭!”陈青生来不及敲门就抱起娇小的心秀闯进了藏剑阁内,见此秋机子毫无反应,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半晌才缓缓道出一句“你差事没办成,还想为师我救她不成?你就不怕为师我一剑宰了她!”说完便把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站起身来走到心秀跟前仔细端详起来。看了半晌才说道“这丫头和你那死去的胞姐是有几分相像,难怪你会宁愿违背为师的意愿也要几次三番的搭救于她。”
      “望师父搭救。”说完陈青生便猛地跪在了地上。
      “哎!也罢,谁叫青林死于为师之手呢,抬到我屋内吧。”说完秋机子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
      琉璃被欧寒剑唤醒之后就认定了欧寒剑这个主人,欧寒剑生来便是一个见义勇为之人,见琉璃这般信任自己又无家可归,于是便为琉璃做了主。
      “琉璃姑娘就随我们回去吧,你一个隔世旷久的小女子,在这大争之世可谓是寸步难行啊。”听完此话,琉璃不知如何作答,温婉一笑不知道她是作何心思。见此情景,一旁的楚诗蓉急了,开口就是一句“表哥,你为了她能重生已经不远万里冒险到了天山,如今你又要将她带回家?”说话间楚诗蓉一把夺过了欧寒剑手中的湛卢。
      “怎会不妥?琉璃姑娘我们这就上路。”话罢,欧寒剑便一把抓过湛卢独自径直地向长安城走去。
      此刻,琉璃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可是,细想下她又不得不随欧寒剑而去。毕竟,自己现在的处境是能够令她惶急许久的,如今的她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道明自己的深深心语的。犹豫半晌,她也只得跟这欧寒剑的路劲而去。虽然她还不了解欧寒的为人,但是,这几天的相处至少可以让她确定———欧寒剑是一个真君子,是个好人。
      “你最好像你外表一样柔顺可亲。”突然靠近的楚诗蓉走近琉璃这样淡淡地提了一句,说得琉璃心里瞬间五味杂陈,终究她还是以微笑回应了楚诗蓉。也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女子脸颊的微笑,楚诗蓉变得越发不待见她了。
      自打陈青生抱着心秀进屋那一刻起,秋机子就料到了他这乖徒儿的来意,如若他瞎了没有看清那心秀丫头的脸,他是绝对可以狠下心来随意找一个理由推脱掉陈青生的恳求的。可是,他偏偏双目明朗,微光下都可视蚊虫。当那张与死去大徒弟青霞相像的脸时,他的心就软了。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他多不爱那个生她的娘亲,她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终究,他秋机子并不像外边人疯传的那样冷酷无情,只是,这个天大的秘密陈青生却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落花玄冰掌之毒是很挑剔的,要解了此毒当需要一个熟练此掌法之人。而当今世上,除了红姑就只剩秋机子了。即使爽口应下了此庄事,却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毕竟解落花玄冰掌之人必须要用自己的三十年修为才能勉强救回那中掌之人的性命,冒着终身不能下榻的风险。
      在屋内踱步许久,秋机子终于下定了冒险救心秀的决心。于是便将心秀放在了坐榻之上,左手一挥关上了所有桃木窗子,右手中的剑鞘一出便只见屋内被四十九根蜡烛照得通亮,那黄亮的光芒硬生生地透过窗户纸招到了院子里。看到这通黄的光亮陈青生悬在嗓子眼的忐忑总算是能踏实的落下去了。
      只见屋内烛明暗交替的瞬间,秋机子的掌落在了心秀的背上。突然,一口污血从心秀的嘴中奔涌而出,秋机子也赫然倒在了榻上,那盏点在案头被秋机子绊倒在地的烛火在落地之际发出了铁器碰砖瓦一样的响声。瞬时,屋外的陈青生放佛被针扎到一般,突然从石凳上站起,扔了被他捂得发热的石块像屋外走去。
      “师父,师父,心秀!”内那双双在地的景象,陈青生除了慌乱的将秋机子揽入怀中便只能不停地叫唤一下两人。
      半晌,秋机子终于醒了过来,但是醒来的他虚弱得说话都很吃力。
      “青、青生,这丫头为师我救下了,你将她带去西边的屋里调养七七四十九天她便可痊愈了。切记屋内一定要点上四十九盏烛火,不到四十九天千万不能给它熄了。”
      “师父,徒儿知道,那你?”
      “为师没事,你先将这丫头带出去吧。”说完秋机子便罢手示意陈青生出门去了。
      经过数月的长途跋涉,欧寒剑几人终于回到了长安。
      一进楚府,那上下通白的挽联和白头着实惊住了欧寒剑和楚诗蓉二人。突然间,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了二人的心头,一旁的琉璃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寒彻,可是,却不敢开口说出一句话来,生怕给二人带来更不好的氛感。
      “小姐,表少爷,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一个满面焦容,一脸憔悴的老仆见到几人便匆匆迎上来这样说了一句,另二人心里的不安更多了。
      “李伯,下人都去哪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这满院子的白是怎么回事?”楚诗蓉心慌着吐出了这一连串另自己战战兢兢地话语。
      “是啊,这是怎么了,姑父呢?”
      “小姐,表少爷,你们就不要问了,随我来吧,待会不用老奴说你们也会明白。”话罢,李伯便带着三人绕过那几条平时楚诗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走过的回廊,来到了那间楚刑从未肯她与表哥涉足一步的小屋里。
      屋内的布置很是雅致,帘子是素得出奇的古铜色,屋内所有的器具都是木头做的,连茶杯都是木头做出来的精巧玩意。这间楚刑捧在手心里的小屋虽然旁人从来未曾涉足却异常干净,像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一样,床头那盆开得正艳的杜鹃花格外养眼。
      一进门,李伯就拉开了那古铜色的帘子。其实,在楚诗蓉一进门生命都没有看见,却感觉那古铜色帘子后面藏着些许什么的那一刻起,她就在侥幸,侥幸自己的猜想是荒谬的,侥幸地认为那帘子后面藏着的只是一堵墙,一堵墙而已。
      帘子被拉开的那一刻,楚诗蓉真的绝望了。帘子背后真的藏了东西,藏着的是一口棺材,一个牌位,牌位上那个雕琢进木心的名字不是别人的,正是自己的亲爹楚刑的。此刻,哪怕眼前这个女子多么的面容姣好,怎么地柔中带刚,那颗娇强的心早已被伤得七零八碎了。
      “表哥,表哥这字是不是刻错了,是不是表哥?”楚诗蓉一把撕住刚刚搀扶起自己的欧寒剑,无助地这样问着,即使她知道自己怎么否定已经无济于事。
      “诗蓉,你还好吧?李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时的欧寒剑冷静得不像个书生,反倒是像个江湖游客,可是他那张看似冷静却面无表情的脸已经出卖了他那颗焦痛不已的心。
      “小姐,表少爷老爷是你们去天山的第二天走的,那天也不知道是怎的,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老者,说是叫什么秋拂的。”
      “然后呢?”楚诗蓉迫切地想知道爹爹究竟是因何而死,没等旁人开口她便紧接着又问上了。
      “他跟老爷说了什么以命续命的老爷第二天就在夫人房中自尽了,你们晌久不归,老奴便私自做主把老爷火化了。”听到这里欧寒剑更加疑惑了,姑父从来就是一个不信这些邪说的人,可这次为什么偏偏就信了,而且还是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个可争的事实。于是问到“什么以命续命?”
      “以命续命就是直系亲属间用命换命的说法。”此时,一旁的琉璃开了口。
      “妖女,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间楚诗蓉便抢过了欧寒剑的湛卢反手指向了琉璃。
      “表妹,别激动。琉璃姑娘你就一回说清楚吧。”当听到“秋拂”这三个字的时候,欧寒剑就猜想姑父的死可能与琉璃有些关系了。既然琉璃开口了,他也就顺水推舟地问了下去。
      “以命续命这个说法都是与我们剑灵有些许关系的。据战国史野史记载,我们剑灵若因铸剑师后代而得以重见天日的,那对铸剑师倾心的那个人世女子就将以命续命。倘若那女子有至亲愿意为她而死的话,那女子便仍能活于这大争之世、、、”琉璃其实还有很多话未说出,可是看到欧寒剑那近乎绝望的表情时,她忍住了后面的话。
      “呵?表哥,你救了这妖女等于害杀了我爹啊。”说完楚诗蓉又一次拔剑冲向琉璃。
      “表妹,不要这样!琉璃姑娘,当日你师父为何不道明?是怕我不答应还是怕我最终没有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说话间欧寒剑已经为琉璃挡下了那致命一击,小腹那流着的鲜血醒目地滴在了屋内古铜色的地砖上,一滴滴鲜血聚在一起溅出了一朵朵血花。
      “表哥、表哥!”瞬时楚诗蓉丢了自己手中的剑,一把将欧寒剑揽入怀中。
      “公子!”那个看似处事不惊的琉璃此刻竟也慌了神色。
      “妖女!”楚诗蓉本想再次站起杀了琉璃,可是却被欧寒剑紧紧地抓住了衣襟。
      “琉璃姑娘,这不怨你,怪就怪我,我做的事理应我来承担。”
      “我、、、不,公子、楚姑娘,是琉璃的错,琉璃一个尝惯世间寂寞哀愁的人本就不能奢求像世人一样立于这阳光下,月色中。”
      “妖女,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在楚诗蓉呵斥琉璃之时,欧寒剑突然昏厥了过去。“表哥、表哥!!!”
      “楚姑娘莫慌,琉璃有救公子之法。”
      “别废话,说!”
      “我是欧公子的先辈滴血融铜铸成的,我有不死之身,血更是与欧公子一脉相承,只要公子将我的血与艾草同饮,公子便无性命之忧。”
      “那你还费什么话!妖女。”
      “楚姑娘莫慌,琉璃这就为公子疗伤,劳烦李伯帮琉璃找一些艾草来可否?”说话间琉璃便走上前去拿起了欧寒剑身负的湛卢。
      “老奴这就去。”说完李伯便出门去了。
      只见琉璃拿起湛卢便撩起了自己左手的衣袖,然后右手一使劲便有血滴从她手上流出,透过她蓝色的衣袖直接滴在了古铜色的地砖上。瞬时,琉璃一晃剑。那刚刚溅到地下的血突然间像长了翅膀一样悬了起来,一旁的楚诗蓉看得傻了眼。可是,此时,琉璃却止住了她手里的动作,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见状,楚诗蓉急了,开口就是一句“妖女你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楚姑娘莫急,时机未到。”
      “时机?”
      突然“吱”的一声,只见李伯破门而入。
      “小姐、小姐艾草找来了。”李伯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艾草递到了琉璃手中。琉璃接过艾草便瞬间用湛卢将其斩碎悬在了半空,左手一挥又将血与艾草混在了一起,右手一松湛卢便顺势掉在了地下,在湛卢落地的那一瞬间,艾草与血便汇成了三颗药丸。在药丸要落地的瞬间琉璃伸手接住了那三颗药丸。当琉璃俯身将要把药丸给欧寒剑服下的时候,楚诗蓉开口了“妖女,你要是不能救回我表哥我杀了你!”
      “楚姑娘你放心,三天公子便可痊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可醒来。”说完琉璃便将药丸喂进了欧寒剑嘴里。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欧寒剑还未醒来,楚诗蓉很是焦急。“妖女,表哥怎么还不醒过来?!”
      “楚姑娘莫急,只需片刻功夫欧公子便会醒来。”
      又过了半晌,楚诗蓉还未见到表哥睁开的双眼,又急了起来。突然,一个打破屋内焦灼的声音响了起来———“水,水,喝水。”欧寒剑虚弱的叫喊让屋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表哥,你终于醒了,李伯给表哥倒杯水。”
      “且慢,欧公子不能喝水,只能喝温茶。”说着,琉璃便将自己早早凉好的茶水给欧寒剑端了过去。
      “公子喝茶。”
      “劳烦姑娘了。”接过茶的瞬间,欧寒剑冒出的这句话让屋内冷场了好久,死寂的气息在屋内蔓延开来。
      “表哥,你觉得劳烦她了?她受累了?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她,是她琉璃姑娘!”说这话时楚诗蓉的心放佛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把琉璃一把拉过来捏死。
      “表妹,你万不该这般说琉璃姑娘,我想要是没有琉璃姑娘,我不会这么早醒过来。”
      “欧公子严重了,琉璃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
      “妖女,这句话你是说对了。可我爹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如今你救了我表哥,我楚诗蓉不会做那些玩恩负义的事。那我也不会想着非要了你的性命不可了,也罢,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眼前便甚好。”说这话时楚诗蓉几乎是一气呵成,说完这话她心里也舒坦了好多,好像自打见琉璃那天起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恍然间轻了许多一样。
      “楚姑娘放心,欧公子已无大碍,琉璃这就走。公子保重。”说完,琉璃姑娘便转身欲离去。
      “琉璃姑娘,你这隔世旷久的女子,要是走出楚府,无依无靠的如何安立于这大争之世。表妹,就让琉璃姑娘留下吧,姑父的事也不能怪她,要怪理应怪表哥我。”
      “表哥,今天你若留下这妖女,我便死在你面前,当着爹爹的面。”其实,楚诗蓉根本没有那所谓寻死的冲动,可她又偏偏太了解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到大的表哥,于是,灵机一动,她便寻思出了一个这样的法子。于是,恍然间,楚诗蓉便将床头上那秀篮里的剪刀握在了手里。
      “表妹,别、别冲动!”说话间欧寒剑激动得从床上跌了下来。
      “楚姑娘,别!琉璃这就走。”
      “你走!你走!!!”话音未落,琉璃便向床旁的欧寒剑深深一鞠躬,鞠完躬便转身出门而去。
      “琉璃姑娘,琉璃。”虽然欧寒剑扯住嗓子叫喊着琉璃,可是琉璃仍旧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了。
      “表哥!”
      “表妹,琉璃姑娘已走,你该放下剪刀了吧?”其实欧寒剑也明白楚诗蓉只是做做戏,耍耍性子,可是,最终他还是对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服了软。
      有时候,缘分。不,说得更确切一点应该是定数,总是会在一些不恰当的时机里制造一些看似契机的偶遇。把偶遇设做燃点,然后让时间去鞭策,鞭策出一条条看似自然的光线,再让那些刺眼的光线去引领那些揪着人心的故事。
      “琉璃姑娘?”刚刚迈出楚府大门的琉璃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转身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带心秀去藏剑阁疗伤的陈青生。
      “陈公子?”本来还想继续问些什么的,当看到陈青生身旁的心秀时,她想也没有继续往下问的必要了。
      “琉璃姑娘,你这是上哪去?”陈青生的问话中带着些许担忧。
      “我如今也解封了,准备去寻寻家师。”
      “琉璃姑娘,可是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一旁的心秀听完琉璃的话也担忧了起来。
      “姑娘可愿青生陪同?”听到陈青生的这话,一旁的心秀急了,刚刚的担忧也好像瞬间消散了一般,于是冒出了一句“陈公子你不是说要送我进楚府的吗?琉璃姑娘一身灵异功夫,应该不用你陪同吧,况且琉璃姑娘还是去找她师父的,你去也不合适。你说是吧?琉璃姑娘。”
      “嗯,心秀姑娘说得对,陈公子琉璃自己去就可以了。琉璃再次拜别。”说完琉璃便转了身。
      眼看琉璃转身留下的背影,陈青生也不知哪根筋脉暴起,对心秀抛了一句“你瞧,都到楚府门口了,我就不进去了。”
      “琉璃姑娘,等等陈某。”
      看着陈青生与琉璃离去的渐行渐远的身影,心秀心里多了些许莫名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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