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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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暖暖的父母虽然常常拌嘴鲜少大打出手、砸锅摔碗的争吵也就出现过三四次，要离婚的口号挂在嘴上时不时的拿出来唬唬人，却没一次动真格去过民政局。爸没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妈身体健康没去世。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更没有血缘兄弟姐妹争宠夺爱的可能性。在物质方面从未缺吃断喝过，父母立志要把徐暖暖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的美少女，双份的工资一点不心疼地给她报各种各样的培训班、兴趣班。
她的原生家庭环境，健康、温馨、小康、有爱。
徐暖暖没有天生的疾病、后天积极注重营养，身体康健、四肢修长。徐暖暖样貌虽称不上是倾国倾城，倒也算是美女那一挂的，只是与传统意义上的清纯小家碧玉那个风格不同，她的美有股邪性，怎么说呢，就是长得像是随时会出轨一样，勾人得很，不过这也不能算毛病。
从这个层面来说，五官端正、四肢健全，徐暖暖是个正常人。
徐暖暖埋头苦读，三年高考正规途径考上的重点大学，至少能证明智力应该是在线的。今年二十六，有份听起来还算体面的工作，个人名下有几笔还算可观的存款。
就是这样方方面面都不算糟糕的徐暖暖，竟然嫁给了宫礼新。
应该，只有竟然这个词语，才能表达出来不可思议吧。
“你怎么就嫁给他了呢？”乐子喝多了，最常问徐暖暖的一句话，“宫礼新皮囊是还算不错，在追你的那些人中，他不算顶尖帅的吧，怎么就嫁给他了呢，为什么呢。”
“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徐暖暖被好友的问题，哭笑不得，“你喝多了能不能换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三年了，我回答过无数次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和宫礼新看起来明明就不是一路人。你应该就是要玩遍世界上所有的有趣的事情，累了倦了才会找个有趣的或者老实人结婚的啊。宫礼新应该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日子类型，枯燥的男人啊。”乐子可能是真的苦恼了，愁眉苦脸的，“年纪轻轻的，你怎么就愿意结婚了呢？是不是因为有了孩子？”
“……”徐暖暖心里一痛，她借着端酒杯掩饰住，低垂着的眼睛里还是有忧伤，“不是。”
嘴上无所谓地回击，“老实人是个褒义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备胎了。”就算对宫礼新有再多的抱怨，对外这人还是她老公的，该维护的时候还是要护着的，“宫礼新其实挺好的，你对他有成见。”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最后选了他。宫礼新结过婚还带着个孩子，你们结婚的时候他又是兜比脸干净，前妻就因为他穷才和他离婚的。瞧瞧人家的觉悟再看看你，人是巴不得从火坑里脱身，你倒好噗通一声利索地往里跳，说你是傻都是在夸你。”乐子执着得很，这对她来说，可能要排在十万个为什么的首位了。
“他现在有钱啊，看我眼光多好，选中了支潜力股。”徐暖暖严肃着脸，“他不是火坑。”
乐子用力拍了下她的肩膀，不满道，“别一问你这个问题，你就转移话题。看在我请你喝酒的份上，告诉我吧，好不好，你到底图他什么？发现了他什么闪光点，值得你放弃大好的单身时光。”
乐子一般不撒娇，撒起娇来是山崩海啸的感觉，晃得徐暖暖觉得自己要散架了，“因为看上他了，爱他呗。”
“噗。”对面的人笑喷了酒，又觉得这个时机不太礼貌，赶紧致歉，“呛着了。”
“想笑就笑呗，忍个屁啊。”乐子吼了朋友，撇了撇嘴，“不愿意说就算了，何必随便拿话挡我。”
“……”徐暖暖托着下巴，“我说的实话，爱信不信。”
“我傻了才会信你，他什么都没有你能看上他什么。”乐子挤眉弄眼的，“莫不是他有特殊功能？一夜几次？每次多长时间……”
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较真才是真的傻呢，徐暖暖胡乱点头，只想赶紧把她打发了，“对对，就是看中了宫礼新那方面的优势，这个答案满意了吗？你以后可别再问我了。”
“我宁愿相信你嫁给宫礼新，是因为他那方面优秀，也不会相信你是因为爱他才嫁给他的。”乐子和她碰杯，“你什么时候离婚啊？”
“……”这就是徐暖暖近几年不爱和乐子一起喝酒的原因，不是翻来覆去地问她为什么要嫁给宫礼新，就是问她什么时候离婚，非要徐暖暖扪心自问自忏悔一番才会放过她，“你就不能惦记着我点好，我非不离婚。”
“行，我们就等着看。”乐子邀众人举杯，“是酒不好喝，还是夜不好嗨了，才会想不开去接手别人的前夫、别人的孩子。提前祝你赶快离婚，赶紧脱离苦海。”
徐暖暖气哼哼地说，“我偏不和宫礼新离婚，就要和他过到七老八十，气死你。”
“你啊，现在就剩一张嘴在撑着了。”乐子长吁短叹，“真要过不去了就赶紧离，趁着年轻就你这姿色，绝对抢手。”
又喝了几巡，徐暖暖摁亮手机查看，还是没有电话和短信，连聊天软件上都干干净净的。以往宫礼新就算不会问她在哪里，也会问一句什么时候回家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难道是一样没回家？
徐暖暖心里不踏实，就跟逃课出来和同学偷玩了一样，对乐子说，“你们喝吧，我先回去了。”
“这才几点啊，喝完了还想带你去我们工作室看看呢。”乐子不肯让徐暖暖走，其他人一样说，“才八点多点，现在回去太早了吧。”
“明天公司有事儿，得早去。”徐暖暖随口说借口，穿上外套，“我先走了。”
乐子不乐意了，“走吧走吧，你这人结婚之后忒没劲了，净是扫兴。”
“改天请你去家里喝酒。”徐暖暖和众人挥手再见，她喝了酒只能打车回家。
等了十几分钟才来了一辆车，旁边站了对男女，男孩搀扶着女孩，男孩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能把车让给我们吗？”
“可以。”两人应该是学生模样，徐暖暖大方地说。
年轻男孩客气地连连道谢，“谢谢。”女孩依偎在他身上，甜蜜蜜地问，“我们别回学校了，好不好呀。”
也就是三年前吧，她也是没有门禁时间的，是能狐朋狗友一大堆，吃吃喝喝到半夜三更的，在哪里累了就在哪里睡一觉，有用不完的精力，醒了继续玩继续闹。哪像现在，变成了乖孩子，不是必要的应酬下了班就想回家。空闲的时间不用来睡觉、看剧、逛街，而是用来给家里做个彻底的大扫除。
乐子说她扫兴，是有一些吧，连她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无趣的人。
徐暖暖又想起乐子的话：你为什么要嫁给宫礼新？
这个问题，乐子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在她看来，徐暖暖各个方面都还算正常水平往上的，嫁给宫礼新是绰绰有余的，有个词语叫“下嫁”吧。
徐暖暖和宫礼新的父母是同事，住在一个小区里，小区里都是熟人。看着徐暖暖长大的叔叔阿姨们知道徐暖暖嫁给宫礼新之后，出了门说着恭喜，回到自己家关上门嘀嘀咕咕：女孩还是不能太娇养，暖暖不就是个例子，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就轻易被人给骗走了。
徐暖暖为什么嫁给宫礼新呢？
主动方面，寻找不到原因，外人只能从被动方面猜测：是不是因为那个意外的孩子，她才不得不嫁给宫礼新呢？
嫁给宫礼新是堕落的是错误的是不明智的，很多人这样说。徐暖暖嫁给宫礼新凭着的是一股莽撞劲和兴奋劲，是用了和全世界为敌的勇气，她有信心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是对的，我是嫁给了爱情。
她爱宫礼新，所有人不相信，多么可笑。
她用一颗炙热的心，满怀期待地做了宫礼新的妻子，这颗心渐渐变得冰冷。
连她自己都要怀疑：我是嫁给了爱情，还是想象呢？
不相信徐暖暖爱宫礼新的所有人中，包括徐暖暖的父母、宫礼新的父母，徐暖暖的朋友、宫礼新的朋友，还有宫礼新本人。
“比你小四岁啊。”
“还是没结过婚，宫礼新你可以啊，捡了个大便宜。”
“姑娘看着脑子好好的，怎么就嫁给你了。”
“宫礼新老夫少妻，可以啊，二婚还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
“老实说，是不是和裴一佳离婚前，你就和徐暖暖勾搭上了？要不她怎么就心甘情愿做了三年的后妈。”
……
这些话，宫礼新听得太多了。
这些话里，有称赞、有羡慕、有好奇、有八卦、有揶揄、有不屑还有嘲讽。
如果是现在的宫礼新，有房有车有存款有事业，带着孩子又娶到年轻漂亮的徐暖暖，对金钱的赞美声可能还会悦耳一些。可是事实是，功成名就的宫礼新已经和徐暖暖结婚了三年，在他娶她的时候，彩礼钱是找人借的，婚纱照是后来她自己掏钱补拍的，二婚比不上头婚，婚礼会大办，和徐暖暖的一切都是将就、凑合。
可是徐暖暖像是很高兴把自己嫁了，她把所有繁琐事情揽过去，忙进忙出，揣着结婚证傻呵呵地笑，她的行为让所有人觉得莫名其妙。
顺序是个神奇的存在。如果事情是按着大众能理解的次序发生，就觉得是顺其自然的自然而生，一旦打乱了次序，变得解释不通，就会生出猜忌、疑虑、怀疑，龌龊。
她是不是刚和男朋友分手，受刺激了，才想找个人嫁了的。
“徐暖暖走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姚老板问宫礼新。
宫礼新坐着没动，“再等等。”
如果他现在走，两个人可能会前后脚到家，会闻到彼此身上的酒味儿，她可能会问他和谁一起喝了酒，他可能会问她为什么喝了酒，他们可能会说谎、可能不想让对方知道，甚至他们可能会有一个人没到家，在路中拐弯去了别的地方……
所以干脆不问了，不如等一个人洗过澡，没了气味儿，当做什么都没察觉到。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
“在想什么？”
“她怎么就嫁给我了呢？”
“老何的话你别当真，他就是嫉妒你，上大学那会儿就开始，你有的他一样要有，可惜徐暖暖眼光独特，只选中了你。”姚老板说，“不管暖暖过去怎么瞎胡闹，现在是你的妻子，这点是最重要的。管她是为了什么要和你结婚，反正婚已经结了，就算是稀里糊涂的，就继续稀里糊涂吧。”
“嗯。”宫礼新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可能是在唱的歌曲的原因，姚老板跟着忆起往昔，“暖暖这几年变化挺大的，可刚才看她喝酒的劲头又像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个爱笑爱闹的小姑娘。”姚老板说，“那时候她总带着同学来我这里喝酒，要不是看在是你邻居家小妹妹的份上，又得了你的叮嘱，我也不会对她处处关照，替她隔开几次小男朋友的不怀好意的举动。”
姚老板可能是想起那些年轻男孩脸上懊恼的表情，他乐不可支，“真是作孽，防虎防狼，没想到到头来倒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谢谢。”
“和我客气什么，当初想着，如果她真在我这里被人欺负了，不止对你都没个交代。现在觉得，还好没出什么事情，不然你估计要提刀找我拼命了。”姚老板想起一件事儿，“当初你真只是把她当妹妹照顾？没其他心思？”
“小破孩儿，能有什么心思。”
姚老板想那时候宫礼新和裴一佳感情不错，应该是没想到徐暖暖会成了他的另一个老婆，“暖暖刚来上大学的时候，哥哥哥哥的喊你我看你挺受用的。她不就是个小孩儿，你别把管小宫那套拿出来对她，她是你老婆不是你女儿。”
“我试试。”
“现在能走了吗？”
“走。”
徐暖暖坐在车里不舒服提前下车了，她提着小包往家里走，这片房子，红顶白墙小城堡外形漂亮，这块土地的价格更是帅气。宫礼新当初为了讨好开发这片土地的房地产商，买了这栋二层小楼，后来徐暖暖虚荣心作祟赖着宫礼新搬来住。
隔了两条街是片中档住宅区，徐暖暖漫步走过，她没走过这条路就不知道这是条夜市街，有不少小摊小贩，更奇怪的是某个摊位前竟然站着一长溜儿的人，一色的女性。
人都是爱凑热闹，尤其是无聊的时候。
徐暖暖一时脑袋里犯空已经走过去，是家卖煎饼的小摊位，她不爱吃这样的食物，没怎么在意。眼皮一抬看到站在推车后的人，那人真白、真高，这是徐暖暖的第一感觉，徐暖暖潜意识里觉得宫礼新和席品鸥是帅的，可这两位又帅的太过正经，不像眼前这位，白里透红俊秀带着点无所谓的痞气，还有骨子怼天怼地的狂傲。
徐暖暖觉得脸颊发烫，看着那人的脸，一时挪不开眼，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