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靥》鄀翎

12、12.

　　12.
　　九点整。
　　欢呼声开始响起。是强有力并且十分有节奏的欢呼声。似乎已经成了一句标语，在场的人都必须懂得。
　　但是SHOU并不懂，甚至他都听不出来那些人在疯狂地喊着些什么。
　　于是看到聚光灯一下子打到了舞台上。原本小小的舞台一下子变得明亮。仔细一看，挺华丽的。
　　等一下，TORA就要站在上面了吧。
　　弹着他黑色的吉他。
　　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呢？SHOU想象不出来。高高瘦瘦的TORA会是以什么样的姿态站在这个舞台上呢？
　　不知道。无法想象，不能想象。

　　更大的欢呼声从SHOU耳边响起，把他从想象中拉回现实。看向舞台，主角们开始登场——
　　最先上场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键盘手。
　　然后是主唱悠。
　　最后是TORA。依旧是黑色的。身上背着黑色的吉他，高挑挺拔。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斑斓而破碎的。
　　SHOU突然想到了梦境。动物的亡灵。
　　五光十色的背景。透明、斑斓、支离破碎。
　　像极了现在TORA的样子。明明四周都是浓重的黑色，但是TORA整个人却苍白得像是要消失一样。
　　寂寞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引起了女人们的无数尖叫。

　　SHOU也笑了起来，却用手把耳朵捂住。

　　该怎么说呢。
　　由悠说了一句简单的开场白，TORA弹奏的音乐就响起了，随后键盘也发出了华丽的配乐。歌词从悠的嘴里唱出来。
　　一切都很协调，一切都自然而然。
　　气氛很好，很HIGH。音乐也好，歌声也好，都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个就是舞台吧。

　　SHOU突然觉得，自己的位置离舞台很远。离TORA很远。
　　随着音乐摆动的人们几乎是完全挡住了SHOU的视线。使原本就斑斓不清的TORA的脸变得更加隐约。
　　人们扭动的身体像一棵棵树，以五彩的聚光灯为背景，阻隔着。
　　两个亡灵。

　　SHOU干脆也站了起来，视线一下子变宽阔了。
　　他看见TORA认真的脸，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音乐里。看不出快乐也看不出悲伤。只是那么一个人，在音乐里弹奏，不停地弹奏。
　　TORA慢慢睁开眼，四周的灯光很混乱，看不清每个人的样子。
　　手指在琴弦之间拨动，视线不停地扫视。直到他看到了SHOU白净的脸。
　　那双大眼睛如同宝石一样镶嵌在纯白的脸上，黑色的校服使SHOU看起来像是刚从黑暗中走出来似的。
　　就是这么一个SHOU，让他在这种冗杂的环境中，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心脏，不知怎么的，有了一瞬间的抽动。
　　是疼痛的感觉。

　　而SHOU还是一直望着小小的舞台，还有上面的人们。
　　突然有了一种向往。
　　如果自己也能站在上面，如果自己能站在上面唱歌。那么应该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吧。
　　SHOU低下头，嘲笑自己的幼稚。他看到自己的手不自觉地蜷曲，像是和某个人约定的姿势。
　　上一秒，吉他声和歌声同时停止，只剩下键盘依旧华丽的伴乐。
　　这一秒，SHOU抬起头，看见主唱悠放下话筒向TORA身旁靠去，脸上带着暧昧而挑衅的微笑。
　　下一秒，女人暗红□□人的嘴唇轻轻覆盖上了TORA苍白的嘴唇上。

　　尖叫声、欢呼声、咒骂声，瞬间振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