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无欢歌》pipiro

9、第九章

　　笑语又问起雅心和白毅的事情，然而平时根本藏不住话的雅心却沉默了良久。笑语也不催她，反正她想好了，不问出结果她才不走，大不了她就跟她耗在这里，反正她现在也回不去家了。
　　“我是怕他出事……”雅心看了一眼笑语，“我在听他演讲的时候感觉很无聊，就随便替他算了算，结果挺不好的，那天晚上他如果开车一定会出事，所以我才抢走了他的车钥匙，我没想到他会去找你……”雅心有些歉然地看着笑语。
　　雅心的爷爷是占卜大师，雅心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自然耳濡目染，然而她平时很不用功，所以也只是学到了些皮毛。
　　笑语恍然，她就知道雅心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这个原因却没办法告诉白毅。以白毅那种性格，如果她直说的话，他恐怕会嗤之以鼻地讽刺一番。所以雅心这么做可能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但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把祸事转嫁了呢？”笑语曾经听雅心说过，如果要发生一件不好的事，它必定是要发生的，就算高人用手段避过去了，这个祸事也要降临在其他人头上才算完事。
　　雅心陷入了沉思，提起笔，在纸上开始写写画画，突然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笑笑……”雅心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笑语问到。
　　“如果当时白毅不去找你，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都怪我……”雅心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别哭啊，雅心，这怎么能怪你呢。”笑语急忙抱住雅心。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她才不会去责怪任何人。
　　“而且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后面好像还有后续，但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笑笑，我学艺不精算不出来……”雅心摇了摇头，把笔放下。她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好好跟着爷爷学艺，如果能够获得爷爷的真传，那她就能帮笑语趋吉避凶了。
　　“我一向不信这些的，你还是别费心了，小丫头。”笑语笑了笑，没太在意。笑语一向是无神论者，她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虽然从小和雅心玩到大，但是她很少让雅心为她推算。笑语觉得人生就像一本书，如果还没看完就翻到最后看结果是很无趣的一件事，她想要体验自己的人生，哪怕有苦有乐，亦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笑语现在最发愁的还是怎么向孙佳解释，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如果孙佳不能信任她的话，那她也无话可说。
　　孙佳回来后，果然第一时间来找笑语了。笑语的愿望落空了，孙佳看到了那条微博也看到那些照片。然而他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冲着笑语发火，而是很克制地问笑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笑语没有丝毫隐瞒地告诉了孙佳实情。孙佳似乎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才抬起头。
　　“笑语，你不觉得龙绯这个人有些问题吗？”孙佳皱眉。
　　“什么意思？”笑语不解，她从未怀疑过龙绯，因为他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之一。尽管这事对男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以我当警察这么多年的直觉，总感觉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你要小心点，不要被他骗了。”孙佳语重心长地说着。
　　“骗？他骗我做什么？”笑语摇头，骗人无非骗财骗色。龙绯是不可能骗财的，要是说骗色的话，可能性也很小。他们认识了不短的时间，如果龙绯真对她有什么想法的话，不可能一点表现都没有，笑语觉得孙佳是多虑了。
　　“笑语，你就不能有一点自知之明吗？”孙佳苦笑。笑语虽然很聪明，但是对于自己的魅力从来都毫无自觉。孙佳想，就算是龙绯那样身份显赫的男人，也不是不可能看上笑语的，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该怎么办……不，他不会放手，他不会让龙绯得逞的，笑语是他的女朋友，他不会让任何人把她抢走。
　　这么想着，孙佳拉住笑语的手愈发用力，几乎把笑语捏疼了。笑语皱眉，想要抽出手，然而努力了半天都没挣脱，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她多少明白孙佳的心思，只不过她并没有上心，她不相信龙绯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虽然她无法说服孙佳，但是她却不想在龙绯面前步步为营。
　　这件事的余波在几天之后也就平息了，这段时间笑语都没有去上班，她给郑世雄打了电话，被允许在家里办公。趁着有时间笑语一直在研究那天龙绯他们推荐的三只股票，最终选择了其中一只，价格适中，市盈率也不高，关键是图形走得十分漂亮，符合标准的可买入形态。她打算重仓买入。她相信龙绯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分析。
　　龙绯再次联系笑语已经是一周以后了。本来如果没发生微博事件的话，龙绯隔这么长时间才联系笑语也算是很正常的，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龙绯却一直没跟笑语联系，这让笑语多少感觉有些别扭。所以她索性也不和龙绯联络，随他去吧。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能出来一下吗？”龙绯这样说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笑语听不惯这样的口气，心里搓火。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到现在连公司都不敢去，凭什么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龙绯却跟没事人一样？！
　　“不去，你别再找我了！”笑语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她刚才那一瞬间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她忘记了龙绯是她最重要的大客户，而不是……笑语心口好像堵着什么，很难受。
　　而龙绯并没有生气，低沉悦耳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去接你。”然后他还没等笑语回答，便挂了电话。
　　笑语既期待又忐忑，既庆幸又发愁，她觉得自己从未这么矛盾过。她很想见龙绯，很想问他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她在心里却又有些害怕见到龙绯。至于怕什么，她也说不清。
　　当笑语穿着平时不常穿的洋装套裙出现在龙绯面前时，她觉得自己有些打扮过度了。龙绯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穿着一身休闲服，优雅而从容地站在车子旁边，等待着她。
　　“上车吧。”龙绯为笑语打开车门，一如既往地绅士。
　　笑语没有犹豫，坐在了副驾的位置。龙绯今天没有开之前的车子，不是法拉利也是不是劳斯莱斯，而是一辆吉普车。这辆车似乎是定制的，底盘很高，颜色也与众不同。
　　“去哪？”笑语忍不住问到。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龙绯故作神秘地说着，启动了车子。
　　笑语知道龙绯为什么要开这辆车了，他们翻山越岭的，开进了一片森林里，那路虽然也能算做是路，但是颠婆程度绝对不是一般车子能够承受的。龙绯开车的技术很好，尽量避开了一些坑洞，然而就算是这样，笑语还是被颠得东倒西歪，有一次差点跌到龙绯的身上。
　　大概开了近两个小时，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车子停在一间小木屋旁，木屋的旁边是一片湖泊。初夏的时节，微风吹来，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着银光。
　　很美的地方。笑语忍不住赞叹。她没想到，离市区并不算太远的地方，有这么一片净土。好像方圆几公里并没有其他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这时，从小木屋里走出一对中年夫妻，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很朴素的衣服，他们很高兴地冲着龙绯打招呼，并上下打量着笑语。
　　“笑笑，这是赵叔和周姨。”龙绯似乎对他们两人很尊重，这让笑语有些诧异。这两人和龙绯应该关系匪浅。
　　“赵叔周姨你们好，我叫秦笑语，你们也叫我笑笑就好。”笑语落落大方地冲着两人打着招呼，两个老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笑语，急忙拉着她东看西看的。最后还是在龙绯的坚持下，才把笑语拖了出去。
　　龙绯带着笑语在湖边溜达。
　　“我前几天出国了，昨天刚刚回来。”龙绯说到，算是对前几天不闻不问的解释。
　　“你不用告诉我这个。”笑语还没回过劲，语气很是别扭。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矫情的人，但是面对龙绯她似乎没办法变得大度。
　　“发生那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了。”龙绯停下脚步，很诚恳地向笑语道歉。
　　一句简单的道歉，就让笑语释怀了，其实她本来也不怪龙绯，她心里不高兴恐怕是因为龙绯一直都没有和她联系。所以听到龙绯这么说后，没关系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但是笑语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能看到龙绯低头认错的样子，不妨多看一会儿，她心里冉起一丝小小的成就感，于是就故意冷着脸，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还在生气吗？”龙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多变的脸色。
　　笑语知道自己要是再装下去就要得内伤了，她急忙转过身，不看龙绯。而龙绯却锲而不舍地围着她转，最后竟然直接按住了笑语的胳膊，把她固定在原地。
　　“我又不是不会道歉的人，有那么值得高兴吗？”龙绯看到笑语含笑的眸子，心中蓦然一动。他急忙松手，放开了笑语，防止自己做出突兀的事情，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什么都不会做的。他就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安排好了一个又一个陷阱，等着猎物走入圈套，最后，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