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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干物燥,流鼻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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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谦做梦都想娶田一一回家,所以,当工作人员把小红本本交到欧阳谦手里时,他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后边去了,顺手把早已准备好的巧克力糖果塞进工作人员的手里。
工作人员是位四十来岁的大姐,最爱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因而,她接过巧克力糖果后,笑得见牙不见眼。她一边向周围的同事分发巧克力,一边还不忘委屈自己的嘴。嘴里含着巧克力,却也没有影响她的语言功能,她开始大力夸赞他们天造地设的一对,男有潘安之貌,女有西施之美,直把俩人从头夸到脚。
这对新人成了整个婚姻登记处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俩人身上,有好奇的,有羡慕的,估计也有暗暗妒忌的……
欧阳谦笑眯眯地点着头,嗯,石岩那小子办事不错,这大姐演出还真给力,这些话句句都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再说田一一,被人当面夸得天花乱坠,她先是不自在,接着又觉着可笑——自己这身条、这脸蛋,虽然也能对得起人民大众,但离西施还差得远。还有欧阳谦,如果说自己跟西施相比差得远,那么,他跟潘安根本没有可比性,人家潘安最起码知书达理,而欧阳谦从来就不知道这四个字是干啥的,尤其是舌头,比毒蛇还毒。
再说,她跟他只是假结婚,是各有所需的甲方乙方关系,跟这位大嘴嘴里所说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没一毛钱的关系!
“噗”,田一一实在没忍住。
身边的人长臂一揽,将她的头按在他肩膀处,用只有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人民币。”
她顿时被堵住了嘴,低头默默地数人民币。
十分钟后,夸夸其谈的溢美之词终于落下帷幕,田一一像兔子一样逃到车上,她刚在副驾驶的位置坐好,温热的气息忽然从她的脖颈处拂过,痒意顿起。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挠痒,只是,手刚刚抬起,她的脸颊也被这股子温热气息拂过,不但如此,更有羽毛般的触感。
她一愣,足足有三秒钟,她才难以置信地回过神来,欧阳谦竟然敢偷吻她!
而且,这厮偷吻之后,还敢滞留犯罪现场!
他的唇离她的脸只有一厘米,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那张脸因为距离太近而被虚幻,可她却能清晰地听到无声的、狰狞的、泛着坏水的痞痞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她忘记了呼吸。
相同的时间、地点,有人比她反应更甚,不但忘记了呼吸,连心跳都被漏掉了几拍。
田一一回过神来后,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地给了欧阳谦一巴掌。只是,看到挨了打的欧阳谦,不但没有退回去,反而是俯下身,为她系安全带,用略微喑哑的声音为她解释道:“刚才只是一场意外,我只是想给你系上安全带。副驾驶的位置也要系安全带,要不然警察叔叔会不高兴,警察叔叔一不高兴,你明白后果是……”
“明白,明白……”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加上婚已经结了,钱却还没到手,她生怕再出什么意外,赶紧扭扭捏捏地道歉,“那个,对不起,我以为你刚才要轻薄我……”
轻薄?
他的唇只是无意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就叫轻薄,那么,她的脸,她的唇,她的锁骨……甚至更加隐秘的地带都被人吃过,怎么就不见她说轻薄?
欧阳谦心中醋海翻腾,经久不息,折腾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他心底越痛,脸上越是吊儿郎当的笑容,这还是她教会他的。
欧阳谦再次凑过去,邪魅地一笑,指着自己红肿的脸庞问:“既然你知道你误会了,那打算怎么解决?”
“打已经打了,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打回去?得了,老大,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不要这么小气啊!再说,我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
“你的意思是:只要道歉,就可以一笔勾销?”欧阳谦一字一顿地问,笑容更加邪魅。
“对对对……”
田一一的小嘴还没有来得及合上,一抹黑影迅速地压了过来,温热的薄唇包裹着她的樱桃小嘴,灵巧的舌尖缠上她的舌尖……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他的双手就禁锢住她的头,把这个吻加深,延长……
这个吻强悍而又霸道。
田一一的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一种异样的,陌生而又令人心慌的东西从胸腔蔓延至全身。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才获得自由,软绵绵地靠在座椅上,张着嘴大口地喘着气。
她肺里的氧气都被他抽干了。
她缺氧,严重缺氧。
她浑身绵软,如同喝醉了酒,头,轻飘飘,晕醺醺。
而他,异常激动,脸上涌动着一抹可疑的红潮。这可是他的初吻,她的唇是那样的软,那样的柔,像是长着钩子,钩得他热血沸腾,春潮荡漾。
她的滋味,像想象般的那么美好,简直是妙不可言。
他痴痴地望着她,沉浸在美妙梦境中不能自拔,直到,他的脸再次挨了一巴掌。
不过,上一次她扇人的手掌,带着呼呼风声,这一次她打人的柔夷如同她的人一样,绵软无力,拍在他脸上,不像是揍人,倒像是撒娇。
欧阳谦再次挨了一巴掌,不怒反笑,他轻易地抓住那只调皮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轻轻揉了两下,移到自己唇边,张口咬住她的中指,一下轻,一下重……
轻轻咬着时,他的舌尖轻轻地滑过她的指尖,带给她酥麻的痒感,如同他的吻;重重咬着时,他的舌尖重重地扫过她的指尖,带给她微痛的感觉,却恰好缓解了刚刚的痒感。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他却趁着她不注意,松开嘴,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旋即离开。
当她的手下意识地又想扇人时,被他轻易制止,然后垂眸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刚刚说我轻薄了你,如果我不轻薄回去,是不是对不起你的‘轻薄’俩字?”
“你无耻,你下流,你混蛋……”
“我不介意把你嘴里所说的‘无耻’,‘下流’,‘混蛋’都在你身上一一演示一遍。”
“你……!”田一一气结,愤然怒瞪着他,一秒钟,两秒钟……
一分钟后,怒气被委屈渗透过来,她的眼里氤氲出一层浓浓的雾气,转瞬间就凝结成晶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吧嗒吧嗒地砸在欧阳谦价格不菲地衣袖上,也砸在他心上。
欧阳谦一共见田一一哭过三次。
第一次,她是躲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见尤怜,除了失落悲伤,他的心里全是嫉妒。
第二次,她在雨中哭得撕心裂肺,狼狈不堪,他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都肿的跟桃子一样,他又是心痛又是难过,忍不住损道:一个失恋,就值得你死去活来?难道你离了男人活不了?如果是这样,我每天找十个八个的男人伺候你!那次,她疯了一样扑过来打他,他任她打。
第三次,也就是这次,她哭得百般委屈,滚落的泪珠,如同一颗颗糖丸射中他心中最柔软的一角,痛,且甜蜜着,也使得他颓然放弃了所有的伪装,只为,这一颗颗眼泪因他而起。
若是依着以前的性子,他肯定会说:再哭,我就找包干燥剂塞进你眼睛里,看看你还能哭得出来不;或者,顺着先前的暧昧,他会出言威胁:一滴眼泪换一个吻,你想让我再吻你几次啊……
无论哪一种说法,只会惹来她更多的眼泪。他舍不得她多掉一颗眼泪,哪怕是一滴眼泪换一个吻,他也舍不得她多掉一滴眼泪。
他的毒舌化为静默,默然抽出纸巾,递了过去,却被她狠狠地丢到他身上。
他再抽,再递了过去,又被她狠狠地丢到他身上。
如此反复无数次后,一包纸近乎被抽干,他的腿上、身上、脚下堆满了纸巾,近乎被白色的纸巾掩埋。他有些心烦意乱,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蓦然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的眼眸里藏匿着隐隐的笑意,眼泪早已不知所踪。
“这是抛绣球吗?我也抛一个。”他扑哧笑了,学着她的样子,把刚刚抽出的纸巾狠狠地丢到她身上,启动了车子。
田一一瞧着他滑稽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也跟着笑出声,笑着笑着,忽然又想起刚才那档子事儿,她鼻子一酸,滚滚的委屈和不甘喷涌而出,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欧阳谦随即就发现了异常,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里又闪过泪光,忙道歉道:“别哭,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语气诚恳而又真挚。
“‘对不起’能让时光倒流,抹去你的卑劣行径吗?”
开玩笑!这个吻,可是他们之间从零到一的突破,他怎么舍得抹去?不但舍不得抹去,而且还会牢牢地记住,记一辈子,等他们七老八十了,他再提及此事笑话她!
这是他此刻的真是想法,只是现在不能说。他只能无辜地笑着打太极:“你说我轻薄你,我只能情不自禁地付诸行动。况且,你刚刚说了,只要道歉,就可以一笔勾销。我已经道过歉了,此事就此揭过,谁也不准再提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拥挤的车流中。欧阳谦能将车子开得平稳,却平稳不了怦怦凌乱的心跳。
他说出上面那些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停地瞄向旁边的她,见她依旧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忙抛出杀手锏,“一一,我的账户上已经准备好足够的现金。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执行合同。现在,我们先把你的东西从你狗窝中搬到我公寓,然后,我把首笔款子打到你账上,嗯,你完全可以提前支取你的工资及奖金。”
田一一似乎看到,空中飘洒下漫天的红雨,她弯着腰,屁颠屁颠地捡着粉红钞票。
这种憧憬,想想都过瘾。
顿时,所有的委屈及泪意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讨好般的笑着,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一抹好看的暗影,两只眼珠子灼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真的?”
“真的。”
她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一样狡猾地笑道,“你作为乙方如此仁慈,我作为甲方万分感谢,能否请乙方把首笔款子以及一年的所有款项都在今天打到我账上?甲方不胜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欧阳谦眸光闪了闪,心突突快速地跳了两下,转头瞥见她依旧是见钱眼开一副小财迷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忍不住逗弄道:“田一一,乙方没有任何问题,乙方最不缺的就是钱,请问甲方确定要乙方把这一年所有的款项都打到甲方账上吗?”
“嗯嗯,确定,非常确定,甲方没有任何问题!谢谢,谢谢,万分感谢乙方的豪爽大方,慷慨大气!”
“田一一,乙方记得结婚合同的第十条是:不经甲方同意,乙方不能强行跟甲方发生夫妻关系。如果乙方违反此条规定,甲方有权没收乙方一切财产作为补偿,且有权废乙方为太监。括号:如果甲方自愿或者双方自愿发生夫妻关系,乙方付给甲方一百万人民币。乙方现在请求甲方解惑,如果甲方想耍个阴招算计乙方一下,以便接管乙方的所有财产,还是甲方想跟乙方自愿发生夫妻关系,以获得一百万人民币?甲方现在能否解释一下这钱怎么算啊?”
嗡的一声,气血上涌至脑部,短暂的晕眩过后,田一一顿时觉着自己被炙烤在火炉上,浑身灼热,尤其是脸,那温度估计能在上面摊鸡蛋了。
虽然气息不稳,但田一一还是尽力用正常的声音说:“欧阳谦,第十条是用来约束你的,我只拿我应得的工资,只要你规规矩矩,你的财产我不会觊觎。另外我再次郑重重申,括号内的情形是不会发生的,所以,你也不用额外多准备一百万。”
欧阳谦看到,田一一的脸、脖子、耳朵、胳膊、手背,都呈现出莹润的粉红色,煞是可爱诱人。嗯,估计她的整个躯体也都是这种莹润的粉红色……
欧阳谦的眼前,飘过某些不健康的画面,身体顿时起了反应……
一滴,两滴……
红色的鼻血蜿蜒流下,滴滴答答地落下,将他堆积在他腿上的白色的纸巾渲染出红色的山河。
欧阳谦胡乱地抓起一把纸巾捂住自己的鼻子,含混说道:“天干物燥,最近严重上火,回头你多做些清火的菜。至于你的工资,我一会儿通知财务打到你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