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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情定争花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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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受到惊吓的悠扬放下双手朝门外望去,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来,来人脸上额间细密的汗珠反射着光芒。这个悠扬眼中□□不堪的独孤公子此刻只着里裤,华丽的黑底金纹外套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只是再向上望去的时候,悠扬怔住了:正是那张近日来魂牵梦萦的脸,只是万难预料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还是那般冠玉容颜,却多了几许潮红;还是那剑眉星目,却徒添几许愠色;还是那挺直的鼻梁却尽是不稳的气息。飞蛾扑火一般的故事,越是接近光芒就即将面临幻灭。悠扬悲喜交加的情绪已经令她意识混乱,似乎已经忘记了此前的种种遭遇,只是抿嘴轻唤了一声:
“小白......”
来人显然并未理会悠扬的反应,只是脸上的潮红愈深,不知是源自先前的欢愉还是此刻的怒气。三两步的距离,独孤公子跨了过来,悠扬显然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危险,一旁的阿玉哆哆嗦嗦:
“独孤公子莫怪,阿贵今天新入园。”
独孤公子挑起悠扬的下巴,左右端详了几眼,竟笑道:
“黑了些。”
悠扬有些懊恼:自己本是白净的姑娘,只是前阵子风尘仆仆来寻他,才变成如今模样。只是如今哪顾得上这些,悠扬只想赶快确认此人身份,
“你是小白?”
独孤公子并未理会满怀希望等他回答的悠扬,只是久久的端详着眼前这个大眼忽闪的姑娘,
这时门外又来一人,凤目流转,朱唇嫣红,正是隔壁的翠微姑娘。翠微扫视了几眼屋内,
“听妈妈说新进了姑娘,我当是谁,原来竟是这么一个不规不矩的乡野丫头!”
说话间,翠微走到独孤公子跟前,环住了他的胳膊
“公子......我们回去吧,别让这野丫头败了兴致。阿玉,看好她,再若鬼哭狼嚎的吓到贵客,我唯你是问!”
阿玉只管称是,独孤公子的手却迟迟没有离开悠扬的下吧,众人都有些尴尬。这时只听独孤公子悠悠道:
"乡野丫头?会唱歌倒也有趣。"
放开了悠扬,孤独公子抱起翠微大步离去,留下错愕的悠扬望见了翠微那剜过来的怨恨眼神。他是那日衙门口的公子么?他是小白么?入夜,隔壁的声响不断,悠扬不再回避,只是阵阵心痛,甚至连逃跑的兴致也没有了。他若是小白,小白怎么会变成一个□□无度的浪荡公子?他若不是小白,小白又会在哪里?
三天的适应,比老鸨想象的效果要好,这个原本处处透着机灵的姑娘已经丧失了全部的活力。是啊,试想心目中的爱人在隔壁与她人欢愉,自己却要听着他们调情,听着他们嬉闹,听着他们沉沉睡去,是女人恐怕都会崩溃吧。只是在即将认命的最后一刻,悠扬又有了反抗的意愿。
“莲妈妈!”
老鸨有些讶异,毕竟接受现实接受的这么彻底的女孩子这可是头一个。
“哎!我的乖女儿,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我想见独孤公子一面。”
老鸨一听就急了
“我的亲闺女啊,你见他做什么?这家伙吃定了翠微,别人入不了他的眼呀。只要你点头,再俊的公子妈妈也给你找的来,你可别学翠微那个傻瓜,一棵树上吊死......”
“莲妈妈,”
悠扬打断了老鸨的喋喋不休,
“我不是看上独孤公子,只是上次匆匆一面,看他好似故人面,想确认一下。” “不用确认了,你第一次来京城,独孤公子从来没出过京城,你俩怎么会是故人呢,听妈妈的话,晚上的争花宴给你选个豪客。”
听老鸨的意思是万难应允了,悠扬也不再强求,只是默默开始了另一番筹谋。
所谓争花宴,不过是勾栏院拍卖姑娘初夜这种下作勾当的美称。华灯初上,被精心打扮过的悠扬站到了花楼之上。楼下的会客厅已坐满了三教九流,蜂拥而至的宾客,有的腰缠万贯,伺机而动;有的囊中羞涩,饱饱眼福。总之,看热闹才是大家的共同目的。
此时的悠扬面上覆着薄纱,垂首不语。老鸨笑着向宾客们弯腰致谢:
“大家静一静,听我莲妈妈说两句啊。这位一身贵气的姑娘就是我们今天争花宴的娇花,名叫‘阿贵’,人如其名,高贵美艳......”
有宾客起哄道:
“我怕是人如其名,贵的要命吧!大家说是不是啊?”
一众宾客纷纷附和,老鸨赶忙解释,
“不会不会!大家都是老主顾了,我莲妈妈做生意向来实在,今天姑娘的第一次,肯定是老规矩,谁出的钱多就归谁。以后嘛,就看咱姑娘的心思了,诸位各凭本事,谁要能不掏分文哄的姑娘甘愿追随,老身定无二话!”
又有人调笑道:
“莲妈妈,先给大家看看货!如果是个丑八怪,大爷我就算一身本事也不愿意往她那里用啊!”
老鸨面有不悦,不过也是用惯了的风月场伎俩:
“大爷你说的什么话,我莲婆子在这行做了这么多年,阁子里的哪个姑娘不是样貌出挑,风姿无限,说这等荤话,信不信我让姑娘们都谢了你的客。”
挑事儿的主儿马上作揖,
“莲妈妈,我的亲娘诶,就是断了我的粮也不能谢了我的客啊。开个玩笑嘛,我是替大伙说的,大家都想看看阿贵的庐山真面目,您就快点让我们如愿吧!”
“阿贵!阿贵!阿贵......”
会客厅响起了整齐的口号。
老鸨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停下,缓步走到悠扬跟前,对着在场的宾客调笑道:
“每次都这么猴急!姑娘都带上来了,还能不让你们看吗?老身这就请了阿贵的真容。”
伸手正要接面纱的时候,悠扬却用手制止了她,老鸨有些讶异,
“阿贵!你......”,
悠扬缓缓道:
“莲妈妈,我自小爱好唱歌,今天日子特殊,能否让我先为大家清唱一曲再揭这面纱?”
没等老鸨回答,一众宾客开始嚷嚷,
“那就让阿贵唱一个,爷最爱听小曲儿!”
老鸨收回了手,
“既然阿贵有此意愿,大家也想听,那就先唱一曲吧,阿贵唱的是什么曲?”
“夜清浅。”
“好!现在请大家先听一曲阿贵姑娘的清唱‘夜清浅’!”
清澈的歌声响彻在这个叫“梅香阁”的声色场所,只因悠扬记得,他曾经说“会唱歌倒也有趣”。 “酒肆饮几壶情劫难渡她十里桃花驻醉卧青丘忘尽前尘路几度云卷云又舒世人痴情无数如戏一出唱韶华莫负叹此红尘阎浮为何偏作相思骨且把酒拂花遥相祝 百年后相遇却不识故人目亦不知他曾负手桃花树若如初若如初若可如初惟愿长眠醒不复情成孤思成枯孑然九重他三生三世书问此红尘阎浮为何偏作相思骨且把酒拂袖遥相祝 百年前回顾许细水长流步而如今她仍青衣白绫覆妄如初妄如初妄言如初因果轮回终相悟看梦中繁花满千树似故风追逐落入归途桃色微醺百转千回处长袖舒是她心束旧尘土这一路 多离楚几番陌路是他执念凡尘入十里桃花驻闻三生三世书轻诉若如初妄言如初”(原曲《十里桃花.夜清浅》演唱:凌之轩)
一曲唱罢,楼下掌声雷动。听惯了靡靡之音的宾客们,被这饱含深情,悠扬婉转的歌声吸引,竟然一个个正襟危坐起来,老鸨再次来接悠扬的面纱,一张清丽的面容展现在宾客面前。是啊,悠扬是个美丽的姑娘,有着魄人的俊秀和端庄的姿态,少了些媚态却多了几分英气,这种气质并不是如翠微一般妖娆美艳的女子可以比拟的。在座无不惊艳,却有隐隐有一种压迫感。此起彼伏的竞价声并未让悠扬惊慌,她有一种预感相信他会出现。
黑衣金纹的男子如天神一般直接落到了悠扬身边,悠扬惊喜的看着这张魂牵梦萦的脸,这一次,他是为自己而来。老鸨花容失了色,
“哎呦!我的独孤公子,您怎么来了?你说你们这些会武功的爷,一个个神通广大飞檐走壁的,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着实看着心慌。翠微就在自己屋里,您要找她直接去找就行了。别......别耽误了你们相会的时间!”
独孤公子绕着悠扬踱了两步,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阿贵?打扮一下标识多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话音未落,悠扬已落进独孤公子的怀里。在众人的注视下和窃窃私语中,独孤公子抱着悠扬下了花楼,两锭金子落在老鸨身边却依然未能舒展她紧锁的眉头,莲妈妈边拿起金子边喃喃道:
“老天爷呦保佑,今天要就要了去,今后可别两个都霸着不放才好,我这阁子可不是给他一个人开的。”
随后,老鸨陷入了众宾客的声讨之中,忙着赔不是。而悠扬,却在独孤公子的怀里一路进了自己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