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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怒火谁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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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王府。离开皇城去办事刚刚回来的勇王沐浴更衣完,到大厅见府上的管事,听他们汇报近日府上的情况。总管正汇报着,突然有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赶到门外,神色慌乱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总管的汇报被打断,当即厉声斥道,“住口!什么叫王爷不好了,会不会说话?”
下人闻言变了脸色,立即跪下,“小的错了,求王爷恕罪!”
勇王挥了挥手,不在意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下人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急道,“王爷,刚刚有个姑娘突然从天而降,在花园里跟锦姑娘和云公子打起来了!”
勇王正了正脸色,重复道,“姑娘?”
“是……是啊……”下人回忆着,颤抖着嘴唇道,“那姑娘穿着白衣服,头发也是白颜色的,就……就从天上……下来了……”
勇王愣了愣,“你说白衣白发……”他不由得惊喜地站起身,“走,带本王去看看。”
花园里。
女子双手结印,一个红色的火球逐渐变大,她右手控制住那火球,对着纤阿的方向猛地砸了过去。纤阿身形飘逸,稍一侧身避了开去,火球砸在了地面上炸开了一个大坑。女子冷笑,纵身飞上前去,她的右手中多出了一柄长剑,在临近纤阿时举剑刺去,纤阿轻飘飘地闪身,女子一击不中,“刷刷刷”几剑刺向她!就在这时,站在石桌边的男子挥动着手中的大刀,飞身劈向了纤阿。纤阿的身体往后一倒,刀剑相撞,火花四溅!她的上半身在空中旋转一周,左手举起,一记手刀利落地落下,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刀剑双双折断,断片落在了地上。
女子眼中闪现出怒火,轻盈地后退,落在了屋檐上,怒道,“哪里来的疯女人,我们招你还是惹你了?”
男子则迅速收手,以短刀横着砍向纤阿,纤阿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刀身,男子变了脸色,纤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柄短刀便在顷刻间化为了灰随风散去。
“……”男子下意识地旋身落在了另一边的屋檐上,眯了眯眼,沉声问道,“你是神仙?”对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明显就是仙气,一个神仙来找他们一妖一鬼的麻烦,定然是为了那些孩子吧?男子皱紧眉,怎么办?
“神仙?呵,原来天界那些自以为清高的女仙,也不过尔尔嘛!”女子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嚣张地嘲讽道。
纤阿目光清冷地望着他们,左手伸出,手掌心里躺着一株香草。
女子和男子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沉了几分。
“呵呵,还以为你是为了那些臭人类来找我们麻烦的。”女子嘴角的弧度加深,毫不客气地讽刺,“原来是为了你的姘头啊。”她转向男子,“呵呵,云深,不是说天界那些女仙都不染凡尘的吗?怎么这位,不一样呢?”
男子没有回答她,实际上,在看到纤阿拿出香草时,他有了相当不好的预感。
纤阿敛眸,鲜红色的唇角轻轻往上一勾,“我倒是有些年没有动过怒了,既然你们自己找死,呵。”
她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上如水流般的白光闪烁着,两根手指一动,白光在瞬间以她为中心扩散,两道光束分别射向了女子和男子。
那二人连忙飞身闪开,目光一对,齐齐攻向了纤阿。
纤阿收了香草,与他们打了起来。
勇王带人赶到时,只见两女一男在空中激烈打斗着,各种光芒环绕着他们,时不时地有东西炸开。
勇王仰头望着空中,瞪大了眼睛,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是她!真的是那个在花海里跳舞的姑娘!
“嘭!”
一男一女从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霎时烟尘四起。
下人们没敢上下去扶,事实上,在看到他们在空中打斗的画面后,这些凡人差不多能够猜到他们不是普通人,非我族类,害怕都来不及。
女子目光凶狠地爬起来,红光一闪,一只九尾白狐从地上跃起,扑向了站在空中的纤阿。
“啊,是妖怪是妖怪!”
站在地上的下人们见状纷纷惊叫起来,不少人拔腿就跑。
勇王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痴迷,目不转睛地盯着纤阿。
眼看着妖狐扑了过来,纤阿左手中出现了一张银白色的弓,她顺手扯下了一根银白色的头发,变成了一支箭,拉弓搭箭,射/出,妖狐躲闪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利箭穿透她的身体!
“锦绣!”趴在地上的男子表情错愕地望着妖狐从空中落下,扑上前接住了她。妖狐在他怀中变成了人形,那支箭则变回了头发,落在女子的身上。
男子一咬牙,右手一掌拍向地面,黑色的烟雾以他为中心蓦地散开。
“咳咳咳咳咳。”
还在花园里的人纷纷眯着眼睛发出阵阵咳嗽声。
你以为你们能逃么?纤阿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待黑烟散去,被破坏得差不多的花园中已不见了先前打斗的两男一女,勇王上前几步,几经转身环视四周,控制不住地叫道,“姑娘……”
他失望地叹气,真可惜,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总管上前,“王爷,这……”
勇王转头看他,笑了笑,“没想到咱们府上真的会来妖怪,不过看样子,他们是回不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你知道的吧?”
总管恭敬地垂首,“是。”
暗红色的天幕下,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三生石,还有大片大片怒放的血色彼岸花。
身着一袭胜雪白衣的月神远远地走来,吸引了无数鬼怪魂灵的目光,纤阿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过去,她周身散发的月华气息也让鬼魂们只敢远观。
“老黑,你说月神来我们鬼界是干什么的呀?”
“这我哪知道?”
“若说是别的神仙,兴许是来探望老朋友的,可她是月神啊!传说中最是高贵冷情的月神!”
“你管那么多干嘛?总归是跟咱们没干系。”
“也是。”
黑白无常远远地看着渐行渐近的月神,刻意压低了声音嘀咕。
不想月神却是一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白无常瞪大了眼睛,“这这这……”
她惊讶万分,有些无措地望着月神走到了他们面前,那弧线完美的朱唇轻启,声音清冷悦耳,“黑白无常?”
白无常下意识地偏头看黑无常,对方向她点了点头,两鬼拱手行礼,“参见月神大人。”
“不必多礼。”纤阿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道,“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黑无常神色严肃地道,“月神大人请说。”
男子躲在阴影处,小心翼翼地搂紧怀中的妖狐,探头看了一眼外边路上往来的鬼,稍稍松了口气,想来月神应当是不会追来鬼界的吧?
他的身体蓦地一僵,迅速偏头,只见一道月白色的光芒划了过来,男子大惊失色,身体往后一倒躲了过去!纤阿身形轻盈地立在空中,眉梢一扬,食指轻轻一划,又一道光刃骤然飞出,“啊!”男子发出了惨烈的叫声,摔倒在地上。
纤阿冷冷地俯视着相拥在一起的一妖一鬼。
男子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一下子又趴在了地上。
他抬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白衣女仙,吐出了一口血,苦声哀求道,“月神大人,我们知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坐守月宫数千年的月神,自是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可笑他竟以为他们能从月神手下逃脱。
纤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三百年修为。”
什么?男子一愣。
纤阿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道,“我的这株香草,三百多年方才化形,修成人身。要我放过你们也可以,只要你们毁去自身三百年修为。”
三百年修为?男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月神,你莫要欺人太甚!”
纤阿敛眉,她的指尖有月白色流光跳跃,语气淡淡的,“我亲自动手吧。”
男子的双手猛地收紧,他拼尽全力对纤阿放出大招,纤阿身形一闪,就在那一刻,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去。纤阿眯了眯眼,衣袖一拂,烟雾散去,一鬼一妖已经不见了。
“真是找死。”她道。
一路逃窜的男子抱着怀中的妖狐跑到了奈何桥附近,他频频往后看,没有看到月神的身影,心头不禁升起了几分希望。不想一转头,看到了挡在他前方的黑白无常。男子瞪大了眼睛,“两……两位……”
白无常瞥了他一眼,“啧啧,果真是无知者无畏,居然敢得罪月神。”
黑无常轻笑,“所以他要付出代价。”
“嘭嘭嘭!”
行走在黄泉路上的鬼魂们纷纷抬头望去,三道身影在空中打斗,黑白无常游刃有余地围攻那只鬼,白无常甚至还笑盈盈地调笑着。
一道月白色光芒划过,男子的身体僵在了空中,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缓缓低头,一支箭自他身后穿过,横穿他的身体。男子不甘地扭头,满脸怨恨地望向那抹轻盈的白色身影,仰头大叫,“啊!”
暗红色的光球飞过,纤阿却是一动不动,那光球在靠近她时化为了虚无。
男子的嘴唇动了动,从空中落了下去,摔在彼岸花海里。
“刺啦”一声,他的身体忽然自燃,一阵阴风将火焰吹开去,彼岸花海燃了起来!
“他妈的!”白无常变了脸色。
彼岸花海中的花灵们发出了无助的抽泣声,黑无常刚想上前,就见纤阿飞到了花海上方,月华之水从她指尖流下,洒在了彼岸花上,浇灭了鬼火。
血色的彼岸花上一点月白色光芒闪烁,花灵们纷纷摇曳着花朵,同月神打招呼。
被黄泉水浇灌出来的彼岸花吸食了月华之水,增长的灵力可不是一星半点。黑白无常一时都有些羡慕,不等他们唏嘘,纤阿已来到他们面前,她的目光掠过两只鬼,道,“多谢二位。”
黑白无常连忙行礼,“月神大人客气了。”
纤阿道,“我还有事要先回月宫,改日必奉上谢礼。”她瞥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的那只半死不活的妖狐,“那只妖狐,就麻烦二位帮忙处理了。”
“是。”
纤阿回了月宫后,使用传音术叫来了飞廉和素娥,然后说了凤璟的事。飞廉望着纤阿手心里那株香草,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多大点事,你月宫宝贝那么多,还担心他失去的那点修为?”
纤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素娥微微一笑,柔声道,“我那里有个瓶子,是之前紫微大帝送我的,对花草的生长极好,你将香草放进去,把瓶子置在仙气足的地方,过几年,他就能恢复人身了。”
“多谢。”纤阿道。
素娥笑着摇头。
“修为你真不必担心,还有比天界更适合修炼的地方吗?还有比天界宝贝更多的地方吗?”飞廉摊开双手,道,“所幸他修为本来也不高,从头来过对他未必不是好事。”
纤阿若有所思。
飞廉转移了话题,“对了,那些孩子的事情解决了吗?”
素娥闻言掩嘴轻笑,“你要去看看吗?”
飞廉摸了摸下巴,勾唇一笑,“走一趟也无妨。”
“顺便帮我送点东西去鬼界,给黑白无常吧。”纤阿抬眼看他。
被当做跑腿的风神嘴角抽了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