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生日的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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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如水的生活。
我和浩之间的关系正式步入史无前例的冷战阶段。对于那首《钗头凤》，我拒绝做出任何评价。意思就是，我拒绝给他回信，拒绝再安慰他那颗脆弱的心。如果一份感情，要如此神经过敏地去呵护——每说一句说话，每做一件事，每写一封信都要100%照顾到对方的感受，不能稍有一点闪失，否则后果就是海中翻船，那么，我宁可不要。因为，我是人，不是神。
有一段小插曲介入。
我凭借着自己过硬的英语功底通过层层筛选，当上了校“英语沙龙”的副社长。我又开始晨昏颠倒忙碌起来，空虚的心灵找到了新的慰寄，再无暇它想。也许，是我选择型失忆，不愿再想吧！
十一月到了，秋天到了。气候由炎热趋向暖和。我就在这个季节突然爱上了这座城市。
秋，给我的感觉大抵都是落叶纷飞，凉风瑟瑟的，偶有一丝浪漫，却仍夹杂着些许凄凉。也许是我天性悲观，也许是我以往生活的城市给我留下的错觉。在我的印象中，我的家乡每到秋天就变得阴雨绵绵，一连几个月都难得见到阳光，气温不低，却让人觉得潮湿阴冷，走在街头，不免要打几个寒颤。但是，这座城市的秋天却让人倍感温馨。柔和的阳光直直地照进人的心里，把整个胸膛都温暖了，足迹所到之处仍然和夏天一样郁郁葱葱，绿树成荫，空气中浮动着快乐的精灵。我想，文人笔下的“秋高气爽”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喜欢骑着单车，哼着轻快的小调，自由自在地在校园树林间的小径上穿行，迎面拂来的清风温柔地撩起我的长发，每一条发丝都随着风的节奏尽情地舞动。是的，我太享受这种感觉。
可是，夜深人静时，我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种伤感的情绪在我心里作祟？还有一丝淡淡的哀愁，它在不断地侵袭我。
明天就是11月3日了，是的，19年前我就出生在这一天。我一直为自己出生在这一天感到无比自豪，因为很多名人都出生在这一天，像中国京剧名伶梅兰芳，有"女神莎拉"美誉的法国戏剧演员、导演莎拉伯恩哈特，美国爵士乐先驱吉莱斯皮，匈牙利作曲家李斯特，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还有“伴随”我成长的明星林青霞（嘿嘿，傻笑）。是的，我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天蝎座女孩——冷漠而热情，霸气而温柔，脆弱而坚强，粗心而纤细，心狠而善良。我最突出的性格特征之一就是绝对不向任何人低下高贵的头，即使错的是我，我仍然昂首挺胸。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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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我没有收到浩的生日祝福，没有信，没有礼物，甚至连一句慰问的话语也没有。他在和我赌气？还是根本就忘记了？哼，我更觉心灰意冷。一个曾说我是他最珍爱的公主的人，现在居然能做到无视我的份儿上，那么，我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我一直以为他会在最后一刻给我足够的惊喜，然后我就和他和好如初，看来，又是我在痴人做梦，浪费表情了。
我没有告诉寝室里任何一个人今天是我的生日，既然注定要无聊地度过，那不如让无聊来得更彻底吧！
上课—吃饭—午睡—上课—吃饭—自习—睡觉，今天我故意要自己这么过，我倒要看看，没有他我究竟能无聊到什么程度。事实证明，也不过尔尔，至少没有人活不下去。
21点整，我准时上床，女人最重要的是睡眠，没有了爱情，睡足了觉看起来照样很迷人。由于我反常的沉默，整个寝室陷入冷清状态，安静得有些诡异，仿佛任何一个声响都是多余的。
有人敲门！
会是谁呢？我猜测着。莫非是浩给我的信误传到别人手里，人家好心好意给我送过来了？但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来者是个男的，有点眼熟，不过显然不是找我。他找的是我们寝室的大小姐——许雅柔。名字是很文雅，很温柔，但人不见得如此。也不知那人在门外对大小姐讲了些什么悄悄话，令得她赶紧回来收拾东西，又匆匆用无数把刷子扫了一下她的脸，然后急急忙忙离开，离开之前还冲我轻蔑地笑了一下。在向我示威吗？近来一段时间，她一见到我就横眉竖眼的，好像我跟她有深仇大恨。苦笑。我什么时候招惹到她了？
我倒在床上，把CD机的音量调至最大，戴上护眼罩，这样，我就听不到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不知过了多久。
“彤彤……彤彤……”有人在叫我吗？怎么还有双手在使劲摇晃我的身子？就在我准备坐起来的前一秒，那个人一把将我拽了起来，那力道之大，耳机和眼罩都不用劳烦我的手摘除了，直接就掉了下来。我看到一个人已经爬到我床上，是兰！
“什么事那么急啊？寝室着火了？”我不耐烦地吼道，因为她确实弄痛我了，我的胳臂好痛，上面留下了一大片红红的印子，那是她的爪印和掌印。
她盯着我的胳臂，赔笑道，“对不起啊！我是太粗鲁了，确实有点急。嘿嘿。”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气消了一半，口气软下来，但还些僵硬，“什么事啊？”
她指着门外，“有人找你。”
我顺着她手指过去的方向看，剩下的一半气也消得干干净净了。竟然有一个“王子”倚在门边，正温柔地冲我笑！天啊！是他！怎么可能是他？我脑子里星星乱冒，没眼花吧？他的穿着并不华丽，白色休闲衬衫，浅蓝色宽松牛仔裤，很朴素的搭配，但他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王子？不然就是从童话书里跑出来的王子，只差没一匹白马陪衬了。他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呈自然解开状态，露出一条别致的银链子，下面的坠子看不太清楚。我生平最讨厌男人戴项链之类的东西，给人感觉不三不四的，但他戴起来，怎么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那么顺眼？我整个意识都停滞了。
“喂，你还不过去？”兰推我一把，其她室友窃笑。
我终于回到清醒的边缘。
如果我有足够的勇气，应该先做一个后空翻运动，紧接着自由落体，但是，我没有。我迟钝地跳下床，走到他身边。
他找我干什么呢？我脑子转的和光速一样快。不会是要我再拿球砸他吧？我暗骂自己：白痴，想些什么呢，哪有这么变态的人，又不是受虐狂！
他略朝后退了几步，我们站在了走廊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开门见山地问。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忽而笑了，“去换衣服。我等你。”
……
“快去吧。”他轻声催促。
原来我又发呆了……
为什么一遇到他我就不是自己了？什么帅哥我没见过，却没有一个能让我频出状况。一个女孩三番两次盯着同一个男孩痴痴发呆，真的很丢脸！
他绝对没有取笑我的意思，因为我确实衣冠不整，连自己都觉得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我一溜烟奔回寝室，在门即将关上那一瞬我把脑袋从缝里挤了出去，冲他说，“我动作很快！”身后立刻传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我换上一条淑女屋的浅紫色连衣裙，裙摆是向四周洒开那种，我对着墙上的大镜子欠身照了照，又理了理头发，看起来蛮像公主的嘛，应该配得上王子。
我开门，他回头，似乎呆了一下，只是没我呆得那么彻底。他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在没征求我同意的情况下就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向楼梯口走去。
他的手好凉，凉得让我有一点点心酸，心疼。但是，被他牵手的感觉很美妙，我的一颗心如小鹿乱撞，紧张，激动，和雀跃。
一路上，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牢牢地抓住我的手。为了不破坏气氛，我也只字不语。我随他来到校园草坪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男生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滑稽地笑，“你们来了，那我的任务完成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拜拜！”
我认得他，他就是来寝室找许大小姐那位，那么，大小姐又到哪里去了呢？怎么没和他一起？还有，我绝对不止见过他一次，之前好像就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
还没来得及细想，王子（请暂时让我这么称呼他，因为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对我说，“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你再睁开。”
好神秘噢！他要干什么呢？迟疑三秒后，我乖乖闭眼。
“不许偷看。”他又说，语气有些顽皮。
“睁开吧！”我听到他的声音从风里传过来。
……
我慢慢睁开眼，倏地睁大眼睛。如果竞选大眼美女，我一定能一举夺魁。多年后忆及此刻，我恍然大悟，原来我睁大眼睛不仅仅是因为惊讶，而是想更清楚地看到现在这一幕，然后将它铭记在我的脑海里，刻在我的心里，永生永世都无法抹去。
月光静寂如水。他优雅地倚树而坐，怀里抱着吉他，表情是一贯的温柔。一个小巧的蛋糕摆在他身旁，上面点满了蜡烛。
烛光迷乱了我的眼，他，迷惑了我的心。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
happy birthday to 苡彤，
happy birthday to you……”
他边弹边唱，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熟练地来回滑动，轻盈而柔和的月光映出他的淡淡笑意，习习的凉风吹动他的衣襟，我的心，融化了。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啊！那晚在军营！就是他！
我错愕地看着他捧着蛋糕走到我面前，他离我好近好近，近到我能感觉到他凉凉的体温和清爽的气息。
“先许个愿吧！”在意乱情迷间，我仿佛听到他这么说。
灿烂的烛光照亮了他整个脸庞，他真的很迷人，尤其是现在对我微笑的样子。
我神情恍惚地闭上眼，合起双手举到眼前，却一个愿望也想不出来，因为他已占据了我的整个思维，我头脑中再容不下别的东西。
“许完了吗？”他问。
我只能点头。
“好。那就准备接受我的礼物吧。这个蛋糕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祝你19岁生日快乐，不过要等你收到我第二份礼物后才能享用。你做好准备接受我第二份礼物了吗？”
第二份礼物？头皮怎么仿佛有电流通过，麻麻的？
他将蛋糕轻放在我手心里，扶我坐下，然后回到树下拿起吉他，最后坐在我的对面。
……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她的名字叫夏苡彤
她有双迷人的眼睛
她悄悄偷走我的心
小彤呀
你可知道我爱你
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看那星星多么美丽
摘下一颗亲手送给你……“
动人的旋律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淡淡的雾气迷蒙了我的双眸。
我没有想到他会唱这种风格的歌曲，说实话，我曾觉得这首歌有那么一点点傻气，如果没听他唱过，我会觉得这首歌与他的气质完全不相符，但听他唱了，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这歌声比黄品源少一份沧桑，多一份柔情。
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为什么对我唱这首歌？是在向我示爱吗？
唱完以后，他将吉他放在草坪上，然后起身，绕到我背后蹲下，我想回头却又不敢，只感觉到心脏七上八下地乱跳，大脑完全失去思考能力。过了一会儿，一双冰凉的手绕过我的颈脖，然后上面多了一条项链，“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二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我认得这条链子，就是他今晚一直挂在脖子上那条。我拾起坠子，将它置于掌心，是一颗星星，在皎洁的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他从后面轻轻搂住我，在我的侧脸印下一个深深的吻。他的唇，很凉，吻，很甜。我的脸颊、耳根乃至全身肌肤顿时绯红滚烫，犹如烈火在燃烧。
“今晚你真的很美，就像一个公主。”他贴在我耳边，动情地说。
有一种微妙的情绪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我的呼吸有些不均匀了，心跳也骤然加剧，心脏摇晃得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我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逃！但我逃不掉，因为我在他怀里。多年后我才明白，其实我并不想逃，因为我太依恋他的怀抱。这个怀抱虽然没有足够的温度，但离开了它，我会觉得冰寒彻骨。
“你该享受第一份礼物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坐到我身旁，将一把精致的小勺递给我。
我突然发觉自己今晚像傻子，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好不甘心。
“看来你很会追女孩！”
“我只会追你。”
“你吉他弹得那么棒，歌唱得那么好，怎么不去选音乐沙龙的社长？”
“我只会唱给你听。”
“那晚在军营唱《我想我是海》的人是你吧？”
“嗯。”
“你不是说只会唱给我一个人听吗？但是那晚有那么多人！”
“我当他们不存在。”
“其实当时我才不存在。我甚至不知道唱歌的人是你！”
“我知道。但你终究还是听到了，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现场？”
“因为没看到你。”
“人那么多，你怎么能看到我？”
“只要用心去看，就能看到。”
“我被教官严惩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经常被严惩。”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见了。在军营里你总共受罚了四次，第一次是罚跑操场十圈，第二次是罚来回走正步五十遍，第三次是罚做俯卧撑一百个，第四次就是那晚罚站两小时。”他依次道来。
“你是神还是人？”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
“当然是人。”
“那天我不是有意不去参加晚会的。”
“我知道。”
“你怎么又知道啊？”
他笑而不语。
我猛然醒悟，“那天是不是你叫人给我送药？就是刚才那个男生！他把兰叫到外面，把药交给她就走了，我只看到他的侧面。啊！怎么可能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哪个教官。我就是觉得奇怪，军营里的那些人怎么会那么好心？”
“傻瓜。”他笑着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我最讨厌人家这样摸我脑袋了，这样我会感觉自己像三岁小孩，但我居然很享受他的抚摸，好舒服。
“你哪来的药啊？”
“带来的。”
“你怎么会带药？你该不会料准我要生病吧？”
“这倒没有。我当时只是想带上或许会有用，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你怎么对我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为我用心。”
不知不觉蛋糕已经被我吃掉一半了，我好像真的很饿，我记得我晚上吃得很多啊，还特意点了两份小炒，我很少这样奢侈的。
“你怎么不吃？”我又问。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他终于不回答了。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他认真地凝视我的眼眸。
“我可不可以再问你几个问题？”我怯怯地问，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我罗嗦。
“你问吧！”他抿嘴笑。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
“就是你室友撞掉我饭盒那天。”
“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一切。”
“为什么？”
“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
是啊，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我喜欢浩不也一样没理由吗？浩，还有浩！我该怎么办？真的和浩分手吗？虽然这些日子我刻意冷落他，却没想过真正和他分手啊！我这样对他无非是希望他多在意我一些。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他重复一遍。
“我——不知道。”回答得很诚实。
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沉默。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错。”他口气还是那么温和，丝毫没有责备我的意思。
“你有男朋友了吗？”
“有一个。”
他深吸了口气。
“你喜欢他吗？”
我点头。
“那你喜欢我吗？”
我还是点头。
“那你更喜欢谁？”
我摇头。如果一个月前问我这个问题，我的回答肯定是更喜欢浩，但是现在我很犹豫，我和浩的感情就像空中楼阁，随时可能掉下来，对于我和他的将来我越来越没有把握。那么应该和他分手吗？我同样很犹豫，毕竟我们之间的感情还在，难道以前许下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接受他的追求？我还是很犹豫。因为接受他就意味着真正放弃浩。
“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考虑清楚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他果断地说。
我没回答，不知道三天时间是否足够我做出一个让我的人生有这么大转变的决定。
“三天以后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晚上8点，不见不散，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他的口气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明白他是在强迫我，强迫我不要拖泥带水，尽快做出决定。
……
他送我到宿舍楼下，一路上，我们还是很沉默，但气氛变了。
“今晚过得开心吗？”他在离开前一刻问我。
我点头，“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想知道自然会有办法知道，Shirley 。”他是在叫我的英文名！原来他去查了我的档案。
我又语塞。
“当你发自内心想去做一件事时，只要用心，没有做不到的。”
更语塞。
他浅笑，但这一刻我没有勇气再看他，虽然我很沉迷于他的笑。
“快回去睡觉吧！不早了！”他友好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头。
“生日快乐！希望你今后每年的生日我都能陪你一起度过。”他直抒胸臆，又放肆地吻了我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
我伫立在原地看他的背影，他仿佛有感应，转过身来，又对我笑，洁白的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轮廓显得是那么清晰，仿佛近在眼前。
“不要忘了三天后我们还有约定。”他最后说了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笑，温柔的笑，宁静的笑，恬淡的笑，清爽的笑……真的是我的死穴！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回过神来在后面大叫。今晚问了那么多问题，唯独没问他叫什么名字。
但他已经听不见，因为他已走远。这一刻，我突然感到莫名的失落，月光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那么寂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生日的惊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