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阶梯[前戏]》陌**草

15、圣诞礼物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五朵！
　　自从彬出院后，我每天都会收到一支花，而且是不同的花。每到傍晚时分，他总是迎着风站在广播大厦楼下等我。当我靠近，他就会从身后拿出一枝花献给我。
　　每枝花都被精美的玻璃纸包裹得完美无瑕，花枝上还会挂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花的名称和花语。
　　十二月十九日，时钟花，花语：爱你在身边；
　　十二月二十日，深红色蔷薇，花语：我要与你过一辈子；
　　十二月二十一日，紫藤花，花语：对你执着；
　　十二月二十二日，星辰花，花语：永不变心；
　　十二月二十三日，桔梗花，花语：真诚不变的爱。
　　我问他怎么有本事弄到那么多不一样的花——这些花并不是在一个季节开放，他笑而不答。
　　“以前睡觉前是看浩的信，现在是看彬的花。”兰一只脚悬空，另一只大大咧咧踩在她床板上（这是她习惯，我不看都知道她是这种姿势），一手扶着我的床边，一手在我眼前猛晃。
　　“啊，什么？”我恍如从梦中醒来，原来我又捧着花束发呆了。
　　“说你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兰扑哧一下笑出来。
　　“瞧你这几天精神恍惚，魂不守舍的，没事儿就抱着这些花发呆！”她接着取笑我。
　　我不语，任她取笑，视线和思绪又收回到眼前的花朵上。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不知道在特殊的日子彬会送我什么特殊的花。微笑从我唇角满溢。
　　原来情人之间的争吵是感情的催化剂，不然我们怎么会越来越粘腻了呢？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是一秒不见，如隔三秋，对彼此的思念已经达到走火入魔的境界。
　　我偷偷许下一个愿望，那就是：每天清晨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他。
　　“你别发呆了，我要宣布一件事。”兰正色说道。
　　她从没有过这样严肃的表情，严肃中还带着失落。
　　“什么事？”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兰坐回到她床上，“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你们了，下学期我要去英国念书。”她口气沮丧。
　　“为什么要去英国？不是念得好好的吗？”莉问。
　　“威廉希望我去那边念书，他已经向我求婚了，明年我们就要结婚了。”兰回答。
　　“ＭＹＧＯＤ！”小鹿惊叫，“你二十岁就结婚？”
　　“太早了吧？我无法把你和早婚一族等同到一起！”莉也不赞同。
　　“这就是爱情。”兰深奥地说，眼睛瞪着天花板。
　　我跳到她床上，坐到她身边，“你真的决定了吗？”
　　她点点头，眼泪汪汪地说，“彤，下学期我就不能陪你了。”
　　我抱住她，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我——明白——”哽咽着说不出话，无声地流泪。
　　“彤，你坚强一点，我相信你和华译彬一定能在一起的！”她口气无比坚定。
　　我拼命点头，“兰，你也会幸福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她安抚地拍拍我的背，“那当然！”
　　见我哭个不停，她又说道，“别哭了，刚才还叫你坚强一点，这快就忘啦，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写信，告诉你们我在那边的趣闻轶事。”
　　我还是哭。
　　“是去英国耶，我做梦都想去，白金汉宫，温莎堡，大英博物馆，大本钟，伦敦塔，还有好多好多著名建筑，你难道不为我高兴吗？”
　　“我为你高兴，但我就是想哭。”兰是这里最懂我同性朋友，想到她要离开，心里空虚得慌。
　　“那里可是我最崇拜的莎士比亚生活的地方哦！没准儿我在那里熏陶几年，也能成为伟大的女艺术大师！”她继续在幻想的太空遨游，“未来是多么美好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拥抱明天了！彤，你要是想我了就和华译彬一起来英国看我吧，他那么宠你，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给你，难道还不能满足你这点小小愿望？”
　　只怕没这么简单！如果我真吵着嚷着要让彬带我去英国，华家的人指不定会怎么想我呢！到时许雅柔强加给我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就会全部成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要说我心里完全没隐忧那是假的，风平浪静之下掩藏的是波涛汹涌，我很清楚。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黎明时分的平静总会持续一段时间，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但是，只要有彬与我并肩作战，无论暴风雨来得多猛烈多强悍，我都无所畏惧。
　　“姐妹们，不要伤感了，明晚就是平安夜了哦！你们打算如何度过呢？”兰转移话题。
　　“哎！那是情侣的节日，我和莉两个难姐难妹只有留下来看寝室的份儿！”小鹿气鼓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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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０００年１２月２４日，平安夜。
　　彬让我在老地方等他。我们有很多老地方，最老、最有意义、最值得纪念的地方当然是他给我过生日的那棵大树下。
　　我把送他的礼物贴近胸口，在树下徘徊。
　　这个礼物比较没创意，是一条带白色花纹的咖啡色围巾，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这条围巾是出自我之手。没错，正是本人冒着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连夜赶出来的。上面的花纹肯定是独一无二，而且我保证再织不出同样的花纹。我这人向来马马虎虎，粗枝大叶，干如此细致的活简直跟受刑没什么区别。刚开始还耐着性子依葫芦画瓢，照着书上教的方法织，但越织手就越不听使唤，最后干脆自由发挥，胡乱织一气。本以为这条围巾作废了，没想到奇迹发生了：乱七八糟的花纹居然别有一番风味，线条也挺流畅自然。
　　我正陶醉在彬戴上这条围巾后的喜悦中，突然有人从后面蒙住我的眼睛。
　　猜都不用猜，肯定是他，世界上还会有比这双手更凉的手吗？
　　我拨开他的手，转过身冲他甜甜地笑，然后把手里折叠整齐的围巾打开，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打上一个活结，“圣诞快乐！”
　　“谢谢！”他拥抱我。
　　出门前莉问，“你怎么不把围巾包装一下再送给他？”
　　我回眸一笑，“我要亲自给他戴上。”
　　我俯首在他胸前，霸道地说，“现在我把你拴住了哦！你是我的，跑不掉了！”
　　他深吻住我脖子上的某一处，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樱桃红的印迹，“你也是我的！”
　　我大大方方伸出手，摊在他面前，不害臊地说，“我的礼物呢？”
　　他清澈如水的瞳子里透出爽朗的笑意，从怀里掏出一支花，放在我手心里，然后俯身，嘴唇靠近我耳边，悄悄地说，“宝贝，我爱你！”
　　我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两朵绯红的云彩。
　　“喂，什么时候学会说那么酸的话？”明明心里甜得要命，嘴上还不忘挑剔。
　　“你上次不是逼我说吗？你忘啦！”此人把责任推卸给我。
　　是一朵红玫瑰。
　　花语：我的心中只有你！
　　我爱不释手地抚弄着娇艳欲滴的花瓣。
　　“小傻瓜，这样你就满足了吗？”他柔柔地捏捏我的脸蛋。
　　“嗯！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我天真无邪地笑着。
　　他手一晃，变出一部红色手机，“这才是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我接过手机，牌子是诺基亚，还是刚上市的新款（我早就想买部手机了，但当时手机在校园里还没普及，用手机似乎是件奢侈的事，而且彩屏手机还没问世）。
　　他的手又一晃，变出一部蓝色手机，牌子和型号同送我那款一模一样，“这部是我送给自己的！”
　　我们把两个手机并在一起，“情侣手机！”，我们不约而同地说，然后相视而笑。
　　“号码是多少？”我问。
　　“你的是１３８８５２０１３１４，我的是１３８８５２０３３４４。”他回答。
　　“我爱你一生一世，我爱你生生世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号码？”
　　“只要想要就会有。”
　　“那你以前的手机和号码怎么办呢？”
　　“不用了。现在这个号码只有你和秦枫知道。”
　　“为什么我的是５２０１３１４，你的是５２０３３４４？”
　　“不告诉你。”他神秘地笑。
　　很多年后我才领悟到其中的深意：他希望在这一生一世把生生世世的爱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