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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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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愿意,我可以在公司替你安排一个职位,或者,你可以出国留学一段时间,我们在那里有合作伙伴,他们会把你照顾好。如果觉得累,那么就留在家里修养一段。”
赵涌把文件收拾进了包里,向言乐礼貌地笑了笑。
“他想我怎么样呢?”言乐收回了徜徉在窗外的目光,将它投注到了赵涌身上。
赵涌站起身,明白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唯极的人非她莫属。
“为什么都是他替我定好的选择,我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她坐了下来,眼神有些落寞。
“对不起。”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表示自己的意见,也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行。
“我没有怪你。”她轻声说,向他笑笑,示意他不必自责。
“这是他所能给予你的最大的自由。”
他想说的是,对于言乐,唯极已经表示出了最大限度的宽容与放任。
言乐点了点头,她明白的,只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爸爸妈妈在国外好吗?”
“极把一切都安排地非常好。他们已经决定在国外定居,把公司的事物全部交接给了他。”
当然,父亲身上的学者气质是绝当不了一个好商人的,而唯极却不同。
所以现在这个家里只有她,当然还有他。
“卫擎呢?”
“这个……如果唯极不想说,谁都不会知道他在哪里。”
“那秦家呢?”
赵涌迟疑了,不知应不应该回答她,该怎么回答她。
“一切如常。”他想了想,“答应我,这样的问题不可以问唯极。”
言乐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但唯极早已不是从前的唯极,那个亲切和顺善良的灵魂早就死了,无论对任何人而言,他都是一个骄傲至高的王者,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他的尊贵。
这个道理赵涌懂,她也懂。
“如果决定好,你可以通知我,我会替你办妥一切。”
“赵涌,我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言乐也感觉问地很不妥,于是低下头抱歉地笑。
“留下来,待在唯极身边,他是一把脱鞘的剑,而你就是那把剑鞘。”
赵涌说完正要走,唯极的车已驶入了别墅。
赵涌恭敬地向他欠了欠身,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唯极笔挺着站着,神情高傲;而后他眨了眨眼,头微微一动。
赵涌便退了出去。
言乐以为他们会谈公事,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唯极却朝她走了过来。
他站到她面前对她微笑,然后伸开双臂将她拥住。
“我回来了。”
言乐的脸贴着他的脖子,有丝丝微凉的感觉。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犹豫了片刻道,“家里没有佣人,我随便煮了点东西。”
他似乎并不介意,笑意更浓,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小时候都是我煮给你吃的,难得言言你会煮东西给我吃。那就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言乐的眸子亮了起来,拉住了他的衣袖,“那你等着,我给你端上来;如果不好吃,你也不能嘲笑我,我知道我是永远都敢不上你的手艺。”
唯极的笑着望着言乐走进了厨房,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事情办地怎么样……跟他们谈,让他们知道,我有最大的诚意;如果不行,就派人干掉他…….让他儿子接替他的位置,他是个窝囊废,控制他比控制老头子容易地多。”
笑容还挂在脸上,仿佛刚才那个电话不过是朋友的聊天而已。
他静静等待着,等待着言乐走出来,等待着一切平息,等待着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盛。
“吃饭了还在谈公事吗?”言乐端了一大锅汤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谈公事?”
“你刚才不是说什么诚意什么谈吗?”
他释然,“我习惯用最大的诚意谈生意。”
言乐忙着搅汤,并没有注意唯极的笑容。
那笑似乎能瞬间滴下血来。
那一顿饭吃地平静安详。
他们难得同桌吃饭,她不想把这份难得的祥和打破。
言乐把手泡在水里,冰冷的水让她能够好好的思考。
对于她,唯极真是机关算尽,三个选择,无论哪一个,他都能牢牢掌握着她。
赵涌还说她是鞘,她那里是鞘,哪有鞘被剑控制的。
房门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她一惊,慌忙擦干手走了出去。
唯极正坐在她的沙发上,细细端详着她的房间。
“这个房间一直是我亲手打扫的。你记不记得,从小你就有一个坏习惯,总是随手乱放东西,所以你的房间一直是乱成一团;妈妈替你收拾之后你都会生气,你发现它们不在原来的位置,所以只有我替你收拾,因为我会记得我把你的东西摆在了哪个地方哪个位置。你变地很依赖我,没有我,你根本找不到方向。”
“你相信现在的我还会那样吗?”
“不是吗?”
“你真的变了很多,从前的你会把每一件都做到最好,其实那是只是因为你不够自信罢了。”
唯极的眉拧在了一起,他不喜欢提起从前那个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他站了起来,忽然将她搂进怀里。
“现在我自信是因为我相信我能掌握一切。”他顿了顿又道,“包括你。”
她忽然紧紧抱住他,身体在轻轻颤抖,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如何说如何做。
赵涌错了,她做不了鞘,唯极已经不是她能控制,他这样固执地将她锁在身边。
似乎有东西压着她的心口,沉地她开不了口,沉地她欲哭无泪。
“你……你是我最好的哥哥。”
唯极恨不得将她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别叫我哥哥。”
言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雕花的床头,唯极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胸口涌动。
她缩了缩肩有些害怕,喉间发出了古怪的声音,好象呜咽好象呻吟。
身体顿时被撕裂,她的脸皱成了一团,疼痛在身体周围蔓延开来。
她抓紧了床单,好象一个赤脚渡河的人,恐惧却又无奈。
她告诉自己可以的可以的,她可以忘记他对她做的一切,他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他是爱她的,爱就不该被伤害,不,爱,所以伤害,不…….
“不!”她尖叫,弓起了身,手指插进了唯极的手臂。
唯极一怔,慌张地抱住了她,将她的脸压到自己的胸口。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言言,相信我。”
她抱着他的腰轻声哭泣,她和自己在作战,是否要跨过这一关,她很矛盾,更害怕。
“别害怕,别害怕。”他将她慢慢放到床上,亲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嘴唇。
他轻轻抚摩她温热的皮肤,好象抚弄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同样在犹豫,如果她反抗或者恐惧,他是否要停止,只是停止太难。
他想要她的迫切心态就好象一棵快枯死的树迎来了一场久违的大雨,他如何能放弃?
他捧起她的脸从嘴唇开始细细向下吻,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如果有人企图伸手他会不顾一切的铲除斩断,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她是他在黑暗中行路唯一的光明,如果失去光明,他永远都寻不到出口。
“给我,言言把你的一切都给我。”不要有所保留,否则他会更贪心。
言乐开始回应,她不再哭泣,眼神却有些迷离,就像徜徉在梦里一般,不知今昔何昔。她贴近了他的身体,她的手臂卷住了他的身体。
她看到小小的自己在招手,再见,再见,永别了。
她看到唯极的灵魂和身体被剥离,她伸手扑了个空。
唯极从身后搂住她,那样温柔,他在微笑,吻着她的脸,她被吻直笑。眼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他,举着长剑,猛地将她劈成了两半。
她没有尖叫,甚至感觉不到害怕,只是看着自己的血流到了地上,化成了一滩又一滩。
血的倒影里,她看到唯极在哭泣。
她的天使她的恶魔,她的快乐她的痛苦。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了房间。
唯极犹如出生的婴儿般蜷在言乐的胸口,他呼吸均匀神态安详。
言乐睁开眼睛看着充满了光明的房间,阳光似乎已经扫除了所有的黑暗。
而身边这个男人是阳光下最完美的男子,他灿烂光彩英俊。
他没有杀戮没有邪恶没有凶残,他不是黑势力的最高指挥者,他不是黑暗的帝王。
他只是她爱的男人,坚强而脆弱。
唯极的身体忽然动了动,他依然在沉睡。
阳光却在瞬间消失殆尽。
言□□过缝隙,看到一朵乌云慢慢遮盖了橘色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