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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蝶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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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凤蝶衣
凤蝶衣,一个很美丽的名字。
凤蝶衣,一个很美丽的女子,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妲己、褒姒不足比其容,西施、貂蝉难及其貌,婕妤、文姬输逊文采。
凤蝶衣是朝阳山庄庄主吴云阳的妻子。
吴云阳是个商人,事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吴云阳十年前娶了美丽聪颖的凤蝶衣为妻,十年来,凤蝶衣克尽本分,尽心尽力做出了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吴云阳在温柔贤惠的妻子的协助下,生意逐年扩大。
缺乏时间滋润的爱情很难经受时间的考验。
十年来,吴云阳忙于事业,与妻子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
二、休离
西风,斜阳。
朝阳山庄花园。
年已二十七岁的凤蝶衣依然美丽如昔,清亮澄澈的眸子似是蕴含了无穷智慧。
在她的对面,是她的丈夫,吴云阳。
十年的时间,让当年锋芒毕露、爽朗率直的少年,抹去了棱角峥嵘,变得沉稳内敛、精明圆滑。
现在的吴云阳与十年前相比,多了成熟中年男人所有的沧桑和沉稳。
她静静地等着,等着丈夫告诉她,他喜欢上了一位不是她的女子。
可笑吗?
当初与自己山盟海誓的丈夫在十年后爱上了一位不是她的女人,刻骨铭心的爱情竟然经不住时间的考验。
她心中除了苦笑,只有苦笑。
吴云阳望着明前美丽如昔的妻子,决定向妻子坦白一切的勇气,在霎那间消失了。
他怎么可以如此负心薄幸?
这十年来,妻子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他不是感受不到,深夜办公时,那暖暖的夜宵;出门远行时,那殷殷的细语叮嘱……
如果没有妻子的支持,他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他轻叹口气,他没有勇气向他坦白一切。
他转身,想要离开。
在他离开前,一道柔柔的声音响起,让他停住了脚步,“明天带她来庄里吧,我想见见她。”
他惊然回首。
她浅笑,“我不是瞎字。”
是呵,她一向聪明,比任何人都心思剔透。
他嗫嗫难言,愧疚地望着她,“蝶衣,我……”
她浅笑,依旧风华绝代,“不用说,我明白。我想你既然爱上了她,她一定是一位非常特别的姑娘。我只是想见她一面,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望着聪颖的妻子,他点了点头。
黎日。
朝阳山庄。
客厅。
岁寒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厅内的一切,目光不时飘向门口,神情有些局促不安。
吴云阳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安慰,“不要怕,蝶衣是一个温柔明理的人,不会故意刁难人的。”
岁寒,就是他爱上的那个女子了。
岁寒和蝶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岁寒没有过人的美貌,清秀的容颜,有些倔强,很坚强,表面上看来。其实,岁寒是个很怕孤单的女子,很渴求温暖的拥抱和感情。
凤蝶衣风华绝代,光华满身,任谁都不能忽视她的存在,那样美丽的女子,世上无人可以匹敌。一颦一笑,无不让人转不开目光。
她才华满腹,惊才绝艳。
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内心却坚强得让男子汗颜。
吴云阳认识她时,她十六,他十七。
他惊艳于她的美貌,她被他的温柔俘虏。
那时,花开正艳。
一年后,他迎娶她为妻,那时,她早已双亲下世,自己生活了许多年。
当凤蝶衣出现在客厅时,岁寒也不禁为那份光华所摄,自惭形秽。
凤蝶衣温柔地笑望着她,“你是岁寒?”
“岁寒见过夫人。”
虽然被那份光华摄了眼,但是岁寒的傲气却不允许自己失礼,不亢不卑的回答让凤蝶衣赞赏。
“叫我蝶衣吧。”她转身对丈夫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岁寒有些话要说。”
吴云阳望着自己爱过和爱着的两个女人,点点头,走了出去。
“走吧,我们到花园逛逛。”凤蝶衣邀请。
秋天的花园虽然没有春天的繁花似锦,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凤蝶衣望着满园芬芳,“你真的爱他?”
“是的。”
“爱到什么程度呢?”
“为他我可以抛弃一切。”
“包括你自己吗?”
“呃?”岁寒愕然。
抛弃自己?这是什么概念?
她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过抛弃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抛弃自己。
“做一个无情无心的人,为了他,即使行尸走肉地活着,也甘愿,……”
无情……无心……
她没有轻易答复,因为从凤蝶衣这样一位女子口中所说出来的话,一定蕴含了许多东西。
许久,她才吐出三个字,“或许吧。”
凤蝶衣笑了。
“够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一旦许下诺言,你会一生遵守。”
“夫人。”岁寒不解。
“叫我蝶衣吧,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晚上,迎接吴云阳的是一桌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的饭菜和坐在桌前盈盈浅笑的妻子。
他直觉地感到有些异常。
像往常一样,凤蝶衣侍候他吸取了一身的疲惫。
“坐吧。”她盈盈笑着。
吴云阳坐了下来,疑惑地望着妻子,“蝶衣,……”
“吃饭吧,”凤蝶衣将筷子放进他手里,“吃晚饭我有话跟你说,这可能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顿饭了。”
“蝶衣……”
“吃饭。”
言罢,她不再开口,低下头吃饭。
饭后,凤蝶衣唤人收拾了碗筷。
吴云阳站在她身边,“蝶衣。”
凤蝶衣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感慨。
“云阳,十年前我们相遇时,我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她的声音幽幽的,淡淡的心伤。
闻言,他愧疚难言。
“不要有愧,云阳,你我走到今天,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云阳,岁寒是个好姑娘,如果你你真的爱他,就不要负她。她和我不一样,虽然看起来很坚强,却是痴情刚烈的性子,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是终生不悔。”
她浅浅地笑着,淡淡地苦涩,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给它,“在上面添上你的名字,以后婚嫁就各不相干了。”
吴云阳无语地看着妻子的一举一动,低下头看手里的纸张。
“休书!”他不敢置信,惊呼,温和的眸变得犀利,带着怒意,“凤蝶衣,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对于他的怒意,她熟视无睹,云淡风清,“休书。”
“休书?”他将手中的纸张一撕两半,丢到窗外,“凤蝶衣,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阳,”她望着他,平淡的声音没有起伏,“记得我和你说过,如果不是完整的爱情,我宁可全部舍弃。”
“啊——”他双手抓着头发,神情痛苦。
“云阳,不要这样。”她握住他的手,没有让他看到眼中的不舍和伤痛,“你这样,让我怎么离开?你忘了你还有岁寒。”
“蝶衣,”他紧紧地抱住了她,不轻易落的泪已经湿了双颊,“可是我舍不得你,蝶衣,不要走,我不想离开你。”
她埋首在他胸前,闭眸,掩住其中所有的伤与痛,“云阳,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自己的感情要自己负责,你不能这样逃避。这样的话,你,我,岁寒,我们三个人都会痛苦的。”
“蝶衣。”
他拥着她。
多久不曾落泪了?
自从他在她面前哭过之后,他就不再落泪了,因为他已经有她陪在身边,有她的关心,有她的爱,……
凤蝶衣最终还是走了,带着一纸休书和吴云阳强塞给她的一叠银票和一袋珠宝。
吴云阳在她走后,意志消沉,不复往日的精神。
当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和蝶衣会这样结束,蝶衣走得这样无牵无挂,半点也没有眷恋。
十年的情,就这样断了,断得这样干脆。
但3岁寒再见到吴云阳的时候,看到的是颓废的吴云阳,不复商场上的精明,仿佛一个为情所困、为情而苦的男人。
“吴大哥,你不要再喝了。”岁寒夺下他手中的酒坛。
“蝶衣走了。”他望着她,语气悲哀,泪从脸上滚落。
岁寒心中巨震。
他对妻子的感情比他意识的还要深,或许,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忘情于她。
“吴大哥。”
她抱住他,泪水滚落。
泪流,为他,也为她。
心痛他为情所苦,也心伤自己难以自拔地爱上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庄主。”
门开,走进来一个紫衣的侍婢,清丽不俗的气质,让人难以相信她只是一个侍婢。
紫衣侍婢,凤蝶衣的贴身侍女,紫竹,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望着颓废的吴云阳,眸光难明,“庄主,请恕紫竹稽越,这话原不该紫竹来说的。庄主要这样醉酒到什么时候?你认为这样,夫人就能回来了吗?庄主每天沉溺于醉酒之中,朝阳山庄的一切都放下不管了,庄主这样想做什么?是不屑于朝阳山庄的产业,还是不屑于朝阳山庄的所有人。庄里的人要靠庄主吃饭的,庄主这样是想把庄里的人饿死吗?”
“不要说什么悔不当初,做过的事就是做过的事,就是再怎么后悔也不能晚会,就是我这样的女子也明白的道理。庄主你这样是做给谁看呢?夫人看不到,你是让岁寒姑娘看的吗?用这样的行动告诉她,你喜欢错她了,你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夫人?负了夫人一个还不够,你要再伤害一个这样爱你的人。庄主,够了!真得够了!你当我们女人没有心吗?你当我们不会痛吗?看着岁寒姑娘为你流泪,你都看不到吗?”
吴云阳被骂醒了,看到岁寒脸上的泪,眼中的心伤。
“对不起,岁寒。”
岁寒含泪,说不出话。
吴云阳伸手抱住她,“对不起,岁寒,我不会这样了,我只是想着自己的伤心,却忘了你会为我流泪。蝶衣说得对,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应该自己学会长大,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该让你伤心。”
“吴大哥。”岁寒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紫竹走出来,悄悄地掩上了房门,抬头望着碧空如洗的蓝天。
夫人,你不用担心了,庄主会好起来,不会再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