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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印度(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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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
她一直在纠结毕业旅行去哪里玩的问题,以至于一连好多天都没去剧组,本来嘛,编剧就不需要一天到晚在剧组里蹲守着。
演员要是对剧本有什么问题,直接跟导演沟通好了。
反正,景予那小子,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但一定不会把陶溪同学的陈奕队长给毁了的。
他要是敢毁了的话,就不只是在茶水里放藿香正气水这么简单了,咯咯。
“我唱,我写,我藏,我找,这绵延的故事还未了,我爱,我恨,我哭,我笑,人生一场大梦,叶落知多少。”
苏打绿的《故事》从音响中婉转飘出,吴青峰的歌声一直都是陶溪的最爱,歌声悠扬,惊为天籁。听着一首《故事》,整个人都舒缓了很多。
不知道景予现在在干什么?背剧本?接受电话采访?还是在享受舒服的SPA?
演员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作为娱乐圈的边沿人物,陶溪初入贵地,很多东西看得不真切,在世人面前光鲜亮丽的明星们,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陶溪虽然一直很好奇娱乐圈的事情,也有热衷八卦的倾向,但凡事都点到为止,孔夫子说得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
微信提示声响起,陶溪一看,说曹操,曹操到。最后一句想必大家在无数电视剧里也听烂了:可见背后不能说人,哈哈。
“大小姐,在忙什么呢?让你都忘了来剧组搞破坏?”
切,陶溪回复道:没折腾你不是挺好的么?免得你的美男形象被我一朝毁损,再被某个好事者传上微博,微信,从此金鱼(景予的粉丝当然叫金鱼)是路人,到时候你就追悔莫及喽。
“没人折腾我,拍戏就变得索然无味了,你还是别躲在家里当宅女了,小心嫁不出去。”
靠,你丫的是受虐狂么?明天就来收拾你。
“哎,你拍完这部戏之后,要忙什么呢?”好奇宝宝的天性又冒出来了。
“拍戏啊,还能干什么?”
“啊,你都不休息一下吗?出去旅个游呀?一部戏拍完赶下部戏,天天跟工作谈恋爱,你不无聊,身体也吃不消啊?”
“我没听错吧?陶小姐是在关心我?”
什么呀,陶溪懒得在微信上打字了,直接发个语音过去:我是觉得你们演员的生活太无聊了,拍戏,通告,代言,拍写真,拍杂志封面,接受采访,一天到晚连轴转,永远都不停歇,这样真的好吗?
“一入演戏深似海,从此休息是路人。演员的生活向来如此,不会为了你一个小迷糊的思想而改了规矩的。”
哎,演员真可怜,宁愿没有那么多粉丝的追捧,也只想要一个正常的生活。还是当个平凡人好。
陶溪沉浸在感叹演员的“悲凉”命运中不能自拔。微信提示声告诉她,某人等的不耐烦了。
“陶小溪,浪费时间要不得。到底想什么呢?”
陶溪想,要不然问问他的意见,反正他们演员到处飞,见过的世面可比他们这种象牙塔里的小盆友多多了。
“那啥,我在想毕业旅行去哪里玩呢?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是演员,夜猫子生活是我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你都没睡,凭什么让我睡?毕业旅行嘛,想出国?”
“额,其实我以前没有出过国。”
“一看就知道。”
靠,陶溪暗暗咒骂了一句,是想说我土包子么?
还没等溪宝回复,景予的一条微信又追踪而至。“不要紧,景予哥哥不嘲笑你。”
谁是你妹妹,谁要当你妹妹!不就比我多吃了四年的盐么,就这么耀武扬威给谁看?
陶溪索性直接关机,睡觉,嗯,太晚了还是不熬夜了,明天也可以问嘛。
景予一大早来到片场,就看见陶溪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于是对她说:“怎么?还没想好去哪里?”
“我哪像你这么幸福,经常可以各个国家到处跑。”
“小鬼头,我那是工作,半夜赶飞机都是家常便饭,你以为是出去玩啊?”景予用剧本轻轻拍了一下陶溪的头。
陶溪揉着头,十分委屈:“不要老是打我的头,会变笨的。”
“反正本来就没聪明过。”景予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笑得很开心。
陶溪眼珠子骨溜溜地转,“你真的拍完这部戏,就马上赶去下一部戏吗?中间没有空当?”
景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陶溪满满的天然呆,不过景予完全不上她的当,他屏住呼吸,静静等待小怪兽下一句话:“要不然,金鱼哥哥你也一起玩吧?”
果然是这一句。
“你连地点都没定,就想拉我陪你一起玩?你想得还真是美好!”景予都服了这个孩子了。
陶溪却不这么想:“把小伙伴确定下来,才好玩耍吗?去哪里,其实不是很要紧的,对吧”
“特别是你这种根本就没出过国的,看哪里都很新鲜,对吧?”
陶溪拼命地狂点头,让景予更觉心头一阵灰暗:“你已经想好了去哪里了,是吧?”
呆蠢萌的少女兴奋地说道:“印度哇!”
景予心头的大石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房,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这孩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遇到这种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姑娘,景予也真是认栽了。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答应我?你怎么舍得让我流落异国他乡,你不担心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
“景予!”
一只小麻雀站在树上,好奇地张望着下面的叽叽喳喳,然后扑腾下翅膀,欢快地飞走啦。
“哇!”双脚踏入印度首都新德里的英德拉甘地国际机场,小姑娘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就充斥着整个机场。
景予无数次拽住欢脱的少女,免得她一时兴奋,忘了自己已经身在异国他乡,只顾着冲向自己感觉很新奇的地方撒欢。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把这个孩子带出来。
陶溪看着游走于甘地国际机场的各色人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哇,那个混血宝宝好可爱呀。那个外国帅哥长得好像《王牌特工》里的塔伦埃格顿啊!那两个亚洲姑娘身材好好,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好想跟他们去搭讪啊,哎,你个大头鬼干嘛老是拽着我不放啊。陶溪像盯着仇人般的看着景予。
“出国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真后悔没让你签字画押。早知道,你说的好听,一下飞机马上抛在脑后,我带你出来干什么?”景予恨不得把小屁孩吊起来打一顿,不过,她都这么大了,算了算了,再忍忍。
陶溪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可是我没有乱跑啊,我就只是在机场转转而已嘛,你可以在出口处等我嘛,等我玩累了再回到你身边,就好了呀。”
话还没说完,头又被重重地敲了一下,“不行,先去办入境,再去拿行李,你别想给我乱跑!”
出了国,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陶溪嘟着嘴巴,跟着某人走。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哭天抢地地缠着他,生拉硬拽地非要他陪着自己去印度,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在国外,一定听从景予的指挥。景予说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且陶溪同学本着能懒就懒的精神,把做旅游攻略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景予,然后到了要登机的那天,轻轻松松地站在登机口,开开心心地冲着拿着大包小包的他做鬼脸。
走在甘地国际机场,墙壁上装饰的各种禅意手势,吸引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的目光。印度是世界上受宗教影响最深的国家之一,宗教已经与印度人的生活,文化融为一体。
陶溪一直都很喜欢诗意,禅意的句子,“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边云卷云舒”,看到如此禅意的机场大厅,不禁想双手合十,站在机场中央,洞听周围人群的喧嚣,体会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寂静。
眼看着屁孩又要沉醉于机场大厅的氛围中,景予眼明手快地抓住陶溪的胳膊,拖着走。
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孩子,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办完入境后,就是拿完行李,陶溪小丫头乐颠颠地跑在景予前面,看着他一个人辛苦劳作。
“我说,你就不能拿点行李么?”景予冲着两手空空的小祖宗喊道。
天然小呆天真无邪地说:“我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这么重的行李箱,我怎么搬得动呢?等过完安检,就可以去坐车了呀,你加把油,很快就到的。”
景予叹口气,拽着几个大行李箱,向出口迈进。
坐在车上的时候,景予问起了那个他问了无数遍,却每次都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为什么想来印度?”
“想看一眼永恒面颊上的一滴眼泪。”
“泰姬陵?”
“其实,我最想的是欧洲。法国的普罗旺斯,意大利的叹息桥,德国的新天鹅堡,都是我最向往的地方。但在去那些地方之前,我想先来这里,在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印度,让那么多中国作家趋之若鹜的地方,一定有独属于它自己的味道。”陶溪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眼神飘渺。
如果没有景予在的话,她是断然不敢一个人来到这里。倒不是说印度很不安全(虽然它确实有点混乱),只是溪宝习惯了结伴旅游,就算是国内旅游,也不喜欢一个人玩,更何况是在国外。
虽然经常读到中国女青年只身一人闯印度的故事,但陶溪依然没有胆子大到敢一个人来印度游玩的勇气,又不是谁都是女汉子,对吧。
到了旅馆后,景予放下一身的行囊,痛痛快快地洗热水澡,把舟车劳顿的疲惫一并洗去,不用拍戏,不用赶通告,不用录综艺节目,在夜深人静的安逸旅馆,享受着难得的清静与快乐。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景予还以为是旅馆的工作人员,一打开房门,发现小萝卜头站在门口,“怎么不去休息,跑这里来干嘛?”
“金鱼哥哥,我睡不着,我们来聊聊天吧。”小孩子精力就是这么旺盛。
“叫景予哥哥,胡乱叫什么金鱼。”
“哦,好吧。”
陶溪蹦蹦跳跳地跑向景予的床,一个跳跃,整个人像只螃蟹一样,横趴在床上。
“哎哎,这是我的床,要趴,回你自己床上趴去。”
“我觉得吧,别人的床都比我的舒服,比我的软,所以我要趴够了再回去。”
景予觉得很好笑:“照你这样的思维,别人的东西你都要碰过一下,才能罢手喽。你呀,就是太贪心。”
小溪吐了吐舌头,直起身子,双腿盘坐:““景予哥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是像范冰冰那样的女王味十足?还是像baby那样软妹子和女汉子并存的类型?还是像高圆圆那样的邻家女孩?还是像王菲那样的气质女神?”
“你很好奇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吗?还是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景予对陶溪的这个问题感到很好笑。
“什么呀,我只是好奇而已。我才不敢对你有什么想法呢,喜欢你的姑娘,都可以从故宫排到横店了,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呢。”
“你很想知道么?”
小溪把头点得像在捣蒜。
景予淡淡地说,“我喜欢像你这样穷追不舍问问题的女生。”
陶溪一愣:“为什么呀?”
景予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我给你改个名字,叫十万个为什么,好听吧。”
陶溪瞪着景予,捧着着自己的脸蛋。
“这么想知道?”
“恩恩。”
景予狡黠地一笑:“还是不能告诉你,想知道呀?等你哪一天不再搞破坏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陶溪仰着头,看景予的一张帅脸,朗朗清风,真的好好看,难怪有这么多姑娘喜欢。不对,我想这个干什么呢,呸呸呸,清醒过来。
“你不觉得你们做明星很辛苦吗?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银子是赚的很多,但是活得太累了,而且还要被那些八卦记者跟踪,连隐私也没有。”
“那有什么办法?承受着别人所没有的荣耀,也承担着别人所没有的压力。”
“是啊,而且风行工作室什么隐私都挖,偷情,出轨,外遇,这些东西挖出来也够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了。他们现在连小姑娘谈个恋爱,都要偷拍。真真是太无聊了。你可千万别光荣上榜呀。”
“放心,我只有一个女票,她的名字叫工作。”
“是不是真的呀?”
“信不信由你,太晚了,赶快去睡觉。”
说着就站起身来,把陶溪拎了出去。
哎哎,陶溪在门口气急败坏,姓景的,我认真问你问题呢,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问题啊,玩什么太极啊?
碎觉碎觉,陶溪舒服地躺在异国他乡的床上,快乐地进入了梦乡。
天黑黑,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