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医恋》余珏明

20、第 20 章

　　今天是诗奕动身的日子，院子里站满了送行的人，特别显眼的是干儿子“九斤”和他的全家人，有眼睛红肿的张莲儿和她的父母，李建兰的父母，有十几年前掉到粪窖里被诗奕救活的小旺旺，他现在是一表人材的高中生了，最醒目的要数站在大门旁的一队人---那是方磊带着他的六个弟弟加上他们又挺起了大肚子的大嫂巧云。她身旁是邻居李大嫂。放羊娃么贺和他爷爷也来了，诗奕给了一个信封交给了么贺说：“这是下一年的学费，么贺，你要好好读书，将来长大了考到省城来，叔叔会一直资助你的！”还有做过胃手术的小邱和和治好直肠脱垂的小刘。五保户蒋大伯，老药农黄大伯及全家更是贴着诗奕走出走进，还有许许多多面熟一时又叫不出姓名的乡亲们，特别是卫生院李大姐的两个儿子一直围着诗奕难舍难分，此时唯独不见县三中的邓芳。
　　当有人把诗奕的行李拿出房间放在天井里，就有人上前去点看，并发出感叹道：“快20年了，常医生在我们大山里为我们防病治病辛苦劳顿，走时却只有这样简薄的行李……，说着还抹着眼泪，有人接着说：“常医生初来时还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如今已人到中年了！”又有人云：“听说到现在还未成家，就连对象都还没有呢？”大家正在天井里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突然外面有人叫喊了一声：“新调来的李医生也赶回来送行了。”原来建兰的妈妈身体不适，她赶回家去了一趟。”这时，人们纷纷过来认识新来的医生，现在她住在诗奕住过的那间房里，诗奕此时从天井里把他的那件军大衣拿了出来对建兰说：“这件大衣原已送给了蒋大伯，经征得他的同意后，决定送给新来的医生，今天留给你的做个纪念吧！”蒋大伯走过来动情的补充说：“这件大衣意义非同寻常啊，这是人间患难真情的证物。”诗奕想起了几多风霜雨雪，几多夜雨朝睛，自己都是披着它走几十里山路出诊救人，它里面浸透了诗奕辛劳的汗水和洒满了病人感激的泪水……它陪伴着他快20年了，章院长在一旁深情的补充说：“好好保存它做个纪念吧！”前几天她已听诗奕讲过，那些发生在非常岁月中的感人故事知道了这件大衣的经历。李建兰接过大衣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动得抽泣不止，这时天井里的人都被这种情景所深深打动，随之也洋溢着一片抽泣声。诗奕走过来拍着建兰的肩膀说：“好好干吧，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写信，有时间还可以到省城里来找我，虽然重山阻隔，但是我对乡亲们的真情是无法阻断的！”李建兰听了会意的点头道：“我一定会来请教的。”就在这时，章院长挤开人群推出一个人来，叫道：“常医生，给你安排了一个旅伴，看看是谁？”诗奕抬头一看：“青林！”他惊喜的叫了一声问道：“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嗯，原来这是李大姐的大儿子石青林。从三中毕业后考取了省城医学院，青林说：“常叔，我故意晚走两天，就是为了跟您做伴！”这时章院长接着说：“我们特地给了李大姐几天假，一来送儿子去省城报到，二来代表全院职工送送常医生。”这天大的喜事冲谈了大家离愁别绪，大家情绪一下子转悲为喜。诗奕说：“太好了，我走得也放心了，大山人材层出不穷，新岭卫生院有的是接班人哪！他拍着青林肩膀说将来就是靠你们了。”虽然后来清林出国留学成了博士，又留在省城工作，但他还是经常回新岺看望双亲和卫生院的长辈们。乡亲们有病到省城找他，他也全心帮助，他常说：“我永远记得我是大山的儿子！”
　　诗奕的行李，由张大伯和蒋大伯挑着，开始离开了卫生院，黄大伯和松清紧紧跟随着，诗奕一步一回首的向人们挥手告别。这时，新婚不久在县城里度假的护士小李也赶回来给常医生送行。诗奕握住她的手，真诚的说道：“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像亲妹妹一样对我的关心，回省城后一定来看我！”小李双眼含泪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诗奕一行人开始走上了到县城的盘山之路，长高了一截的干儿子“九斤”一边喊：“干爸，一边往前奔跑并叫喊声着：”我也要跟干爸一起去！”结果被他的父亲一把抓住，哄着他说：“过些时，我会带你去看你的干爸的！”老远还听得见“九斤”不依不饶的哭闹声，当诗奕回头看时，在通向卫生院的那条宽敞的山路上，几乎全是送行的人，比“热集“时还要热闹。有的人不停的向诗奕招手，有人还在哪里放声高喊“常医生，回去就写信来，把地址告诉我们，我们好去看你！”常医生，你有空一定要来看看我们，正在这时，见一学生气喘吁吁的追赶到诗奕面前，递给了一封厚厚的书信给他并说：“邓老师因有要事离不了，不能前来送行，要我亲手把这封信交给你！”诗奕接过信说：“谢谢你，请代我向邓老师问好，告诉她我临走前因为太忙没有去向她辞行，以后我会给她写信的。”说完，诗奕再次与黄大伯拉拉手说，过年我来接您。然后和李大姐、石青林等一行继续向前走去，渐渐地走向了山的那一头。再回首，仍然看见山那边黑鸦鸦的一片人影，李建兰站在送行人的最前列，双手不停地挥动着，直到诗奕和他的同行人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诗奕回到省城下车时，他的妹妹常诗佳和乔艾莎、乔艾华已扶着他的母亲，还有乔伯伯、乔妈妈以及苏婉宁等几位老同学在夕阳的余辉中在车站等候他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