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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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院校外湖边，清澈湛蓝的湖水映衬着同样清澈湛蓝的天空，这水与天被融入一片海蓝色。如果不是西方天际那几抹橙红色的晚霞，你根本无法看清天和水的分界线。一阵清风吹过，带着几丝凉意冲淡了岸边的暑热。沿湖的垂柳摇曳着把枝条垂吻着水面。这是一个入秋后的黄昏，一个美丽、静谧并带有几分炎热的傍晚。在一棵斜伸着枝桠的垂柳下，站着两个少女：个子高的少女长得丰满而苗条，一头自然卷曲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她皮肤雪白，鹅蛋形的脸上，一双美丽的凤眼眼角向上挑起，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小嘴。她属于一看就让人眼睛一亮，并会脱口叫出：“呵，好漂亮的人儿”那类美人。可现在这位美少女的眼睛却是红肿的，似乎伤心过哭了好久了。而紧挨着她站在一旁的姑娘，则把她同样自然卷曲的长发，用两根橡皮筋分别扎成两根大辫子垂在胸前，她的身材和五官与身旁的女子非常相像，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对亲姐妹俩。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皮肤，虽然并不是很黑，可在姐姐的映衬下，就觉得区别很大了。这就是乔家有名的两朵黑、白牡丹：艾莎和艾丽。艾莎从手提包里拿出小手帕递给姐姐艾丽，说道：“再别哭了，你知道妈妈的脾气，她决定了的事，谁能更改？！”艾丽接过手帕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说道：“可我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和楠茂分手，再说分配名单已公布了两榜，又能改换到那里去？！”妹妹接嘴道：“妈妈说她要去找常妈妈想办法，看能不能同诗奕哥调换一下。”艾莎向路上焦急的望了望接着说：“我们不等了，还是快点回去吧，要不然妈妈又要跑到学院去找你，搞不好又去找曹哥闹！”并伸手挽住艾丽胳膊。艾丽急忙整理了一下身上淡紫色连衣裙，两人匆匆向回家的路上走去。他们离开后不到十分钟，一辆自行车急驰而来。骑车的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小伙子，浓眉大眼，身材挺拔，车后架坐着一个黑黑瘦瘦的高个子青年，从那双深陷的大眼睛，就可以看出他是典型的南方人。他们骑车来到刚才那棵垂柳树下，下车后那个南方的小伙叫道：“她们已经来过了，你看有条小手帕还挂在树枝上呢！” 骑车的小伙子看了一眼说道：“对，这手帕是诗佳给艾莎买的！”接着又说：“楠茂，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还能怎样？艾丽的妈只差开口叫我‘滚’了，你昨天也看到她妈妈当着我们的面像母大虫似地揪艾丽的头发，还放言我们不分开她就去跳江！”曹楠茂显得一身无奈的答道。“唉——”诗奕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很难办啊！我和艾丽、艾莎一起长大，从小就怕她妈，连乔伯伯也只有摇头叹气的份！还是先回我家商量再说吧。”两人又骑上车直奔诗奕家。一进门，诗奕就一眼看见一个年过半百，风韵犹存的女人正在和母亲说话，诗奕忙叫了一声：“乔妈妈，您怎么在这儿呀？！”他身后的楠茂正迈步进门，一听立刻把脚缩了回来说了声：“我先回学院去！”扭头就溜走了。乔妈妈见诗奕忙叫道：“诗奕呀，你回来得正好，我是特地来找你们母子帮忙的！”接着走到诗奕面前继续说道：“我想求你跟我们家艾丽调换一下“分配”的地方。我知道这样做，既打乱了学院的分配方案，又违背了常嫂子的心愿，可是让艾丽同小曹一起去到南国边疆，那我们家就完了，她自己也完了。”常妈妈一听，质疑地问道：“这样的大事你们家就没有事先商量过？！”这一问让乔妈气不打一处来，答道：“艾丽像被“鬼”迷住了心窍，竟然自作主张，也不与大人商量，居然同意与小曹像充军发配一样到那么远的荒蛮之地。现在学院分配方案已公布了两榜。如果不是艾沙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只怕他们上了火车我都不知道呵！”原来，艾丽与曹楠茂已私下交往近两年了。楠茂是学生会副主席，在年级里他的学习成绩同诗奕一样都是名列前茅，而且都是有名的品学兼优的学生。这次分配，他完全有条件留在附属医院里，可是他坚决要求分回老家去，因为他弟妹多，家境困难，是亲戚朋友们五年来一直在支助他，让他得以大学毕业。楠茂对诗奕说，我的家乡很穷也很落后，所以我毕业后一定要回去用学到的医疗技术为家乡人服务，艾丽知道我的这一打算后，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与我同行。乔艾丽是年级里有名的“美女”，社会活动多，常代表学院出去参加各类活动，如大学生歌咏比赛、舞蹈比赛呀等等，因此常常丢课，成绩中下。经诗奕介绍认识了楠茂，在她缺课后楠茂常为她抄笔记，补课，实习时在生活上也十分照顾她。艾丽对他日久生情，而艾丽的母亲则一心想把这个女儿嫁给：“要么有钱，要么有权”的人，所以艾丽一直瞒着家里与楠茂交往，有什么话只告诉与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且亲如兄长的诗奕。几天前乔妈妈得知此事后，曾到学校去再三要求把艾丽留下，但“分配办”告知，艾丽成绩不够留校，而省城的名额已满，除非有人自愿与艾丽调换……听此一说，乔妈妈立刻想到了常诗奕，她想，乔家与常家是故交，凭两家多年的交往和感情，此事向常家求助就方便多了，再说诗奕品学兼优，身体棒，又能吃苦，将来要调回省城也容易。但她的这个要求却让常妈妈“通宵未眠”。第二天，常妈问诗奕：“奕儿，你怎么想？昨天乔妈的要求虽然不通情理，但我也想了整整一夜。”诗奕答道：“我很矛盾，说实话，到外地去工作我并不怕，只是离开您我却很难受，其实我也很想到邓兰的家乡去看看，也想去寻找她……”“奕儿！”母亲叫了一声诗奕，面部显得有些严肃的说道：“现在我该告诉你一件往事：那是在你六岁那年，你的父亲与人合伙办了一家实业公司，不到一年功夫由于用人不善和管理上的疏漏，使得公司大部分资金亏空掉，眼看公司面临破产倒闭，是乔伯伯到处筹措资金，帮助我家渡过了难关。三年后，你父亲去世，又是乔伯伯帮忙料理后事……，虽然事隔多年，你已经二十二岁了，以往我从未向你提起过此事。但对此事，我一刻都不曾忘怀，我们常家欠了乔家的一份情啊！”诗奕听后，不觉一惊，他想起了小时候两家人亲如一家的情景，想起了与艾丽、艾莎一起嬉戏玩耍的童年时光。后来又与艾丽一起考进了医学院。大二时他认识了来自山区的邓兰，彼此一见钟情，因艾丽与邓兰同住在一个寝室，还经常为他们传递书信……他沉思了半晌后，对着母亲说道：“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在医学院中央大楼一楼大厅里，今天热闹非凡。很早就人头攒动，拥挤不堪。XX级的应届毕业生，今天将在这里贴出最后一榜，即第三榜分配名单。它将公布每个同学今后的去处。是人生命运中的又一个新起点。自然，每个同学和他们的家长们都十分重视。并聚集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九时整，分配名单张贴出来了。同学们的去处一目了然。人人都各得其所。然而，这时大家却一下子把目光聚焦在一个名字上。就是常诗奕。他是该年级的品学兼优的学生。人也长得十分帅气，故而是年级里引人注目的人物。在第一、二榜发出后，他都被留在条件优越的医学院附属医院里，而且名列榜首。不知为何却在第三榜公布时，他的名字首列在去往大山区工作的名单里。而取代他位置的是年级十大美女之一的乔艾丽。与她相邻的名字是苏婉宁，全年级的十大才女之一。大家对此开始议论起来：有人说，常诗奕这次变动，可能与他的家庭出身有关，听说他是资本家家庭出身的。有人对此也持异议。说他从小父亲早逝，靠母亲含辛茹苦将他们兄妹拉扯成人，是靠政府的助学金资助他大学毕业的。自己表现又好，家庭对他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也有人说，可能是个人感情问题，才让他作出了这样的抉择。因为他一直在怀念着自己的初恋情人。一个来自大山区俊美而纯朴的姑娘。在“大三”时，她的健康出了问题，并不幸致残，让她伤痛地休学回到了大山里，……。总之，大家对常诗奕这次分配的突然变化，众说纷纭。人们最不能理解又特别想知道的是，在当时能留在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是大家共同追求的一个理想目标，况且，诗奕的母亲已年近花甲，身患多种疾病，他为什么要去又远、又穷苦、条件又差的大山区工作呢？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则是乔艾丽的分配。原来她和她的男友曹楠茂是一起分出省的。现在她的名字却赫然悬在留校的榜首。虽然她性格温柔、人缘极佳，但成绩却始终是一般，也不是出身于工人、农民、干部等好成分家庭。她父亲解放前是旧洋行的高级职员。那么她为什么能留校呢？再看她的男友仍然在出省的名单里，那岂不是棒打鸳鸯么？人们对此所产生的种种疑问、猜测和关注，自然地就成了这次议论的中心。不过，较之而言，让大家更操心的还是各自要面对的去处或归宿。所以，大家对此事的关注和议论，仅仅只是一时说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大厅的人渐渐散去了。诗奕和艾丽并肩走出大厅。陪同艾丽看榜的是她的母亲，出来后，她拍拍诗奕的肩膀说：“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次你帮了我们家的大忙。我们不会忘记的。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谈吧。”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皮肤较黑，但面容清秀的男生走了过来。艾丽一见他，眼眶就湿润了，她低头不语，诗奕忙说：“楠茂，你们慢慢谈吧。”艾丽忙拉住诗奕袖口，不让他走。于是三人沉默不语，向校外湖边走去。
在湖边草地上坐下后，是诗奕先开口打破了尴尬局面。他说：“事情已到这一步，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大家都随缘吧！”如前所述，艾丽家知道她与曹楠茂的关系并主动陪他分出省的消息后，一场轩然大波骤起。母亲首先发话说，家中只有三个女儿，两个妹妹还在上中学，艾丽是老大，必须担负起照顾家庭的责任。一直以来，父亲在外“代课”，母亲在家管家务。艾丽一走，家中怎么办？再说，小曹家是贫农，弟妹一大群，艾丽将来是帮婆家还是帮娘家？不管艾丽如何表态，母亲只丢下一句话：“在家庭和曹楠茂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无奈艾丽只好请来诗奕做工作。可诗奕一到，乔妈妈就摊了牌：我们已替艾丽物色了一个人，她自己也认识，而且别人追求她已半年多了。就是杨处长的儿子杨志强。他也是大学讲师。虽然大她七、八岁，但也一表人才，又是家中的独子，别人不嫌我们家境不好，将来还可以帮助我家。母女俩人哭闹不休，诗奕插不上话。最后是曹楠茂主动放弃，他对诗奕表态说，为了艾丽的幸福，他只有退出。而乔妈妈认为，只有艾丽留在省城才能够与杨家联姻。而只有与杨家联姻才能让艾丽死了心与小曹分手。这样“一刀疼”就免了后患，虽然常妈妈对这次调换并不情愿，但由于历史的原因，也只能应允了。诗奕想：自己并不怕苦，分到哪里都不怕。还可以趁年轻到外面去闯一闯，积累经验，增加见识。自己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解开一个让他整整困惑了两年的疑团。另一个原因就是母亲说的话，家里欠了乔家的一份情。于是他同艾丽母女去到“分配办”，表了态让出了自己的名额，而自己就要求到了贫穷边远的大山区。这事看似完美解决了，然而常妈妈、曹楠茂、乔艾丽三个人都为艾丽的家庭作出了牺牲。好在常诗奕性格开朗，为人仗义，临走前反复劝慰母亲：“放心吧，我到外面去闯闯，不久就会回到您的身边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