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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   六点钟,陈思羽便谨遵生物钟自然醒了,不过也只是意识有些清醒了而已,睡了一整晚的好觉,脑袋还混沌不清地徜徉在梦乡,只是觉得肚子上有些沉甸甸的,艰难地睁开眼,便看到闫奇默距离自己十分接近的睡颜。

      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让陈思羽有些无所适从地轻轻将对方压在自己腰上的手放到了身边,又悄悄向床边挪了挪,想到今天是周六,幸福地闭上眼继续赖床。

      陈思羽没过几分钟就睡熟了,闫奇默又将胳膊轻轻地搭在了陈思羽的腰上,虽没睁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继续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陈思羽一个人,瞥了眼床头柜上的小时钟,已经是九点了。自上了高中以后,陈思羽很难得有这种一口气睡上近十个小时的机会,不禁幸福地用脸蹭了蹭被子,才恋恋不舍地下床。

      客厅里,闫奇默正开着电视,声音调的很小,看着早间的新闻,吃着早饭。陈思羽径直穿过客厅去洗漱,两人虽然互相一声招呼都不打,却又显得十分熟稔。

      陈思羽洗漱完毕后,闫奇默已经吃完早饭了,坐在沙发上一边检查昨晚他做的那张物理试卷,一边继续看着新闻。陈思羽在茶几的另一边坐下,看着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杯豆浆,几小块葱油饼和一个煎蛋,倒是比上次在他家吃的早饭丰盛了许多,一看就是在附近的早餐摊买好的。

      对方起了床出过门又开门回来自己都没醒,睡得也有些太熟了,陈思羽边吃早饭边在心里吐槽着自己。

      闫奇默将物理试卷检查完以后,便抬头看着正在吃饭的陈思羽。陈思羽本以为对方只是视线恰好经过自己,没想到视线却直接黏在自己身上了,让陈思羽瞬间有些紧张,连吃饭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难道是自己……错题太多?陈思羽惴惴不安地想到。

      还好陈思羽的局促没持续几秒钟,可能是被对方发现了的缘故,毕竟他连嘴里的饭都不嚼了,闫奇默也开口打破了这个突如其来地迷之静默的场景。

      “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陈思羽如实回答道,总觉得这个问题该是自己这个“陪、睡”的人问自己的“顾客”才是。

      “嗯。”

      这迷之静默的场景就在这段迷之朴素的对话中结束了,闫奇默将视线从陈思羽身上移开,陈思羽也终于心中长舒一口气低头继续吃饭。

      闫奇默看着陈思羽面对自己时明显的不安,心中有些不悦,虽然理性上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害怕,陈思羽这种只是面上的不安已经算是程度好的了,但他心里却总觉得,其他人无所谓,陈思羽,是不能怕自己的。

      闫奇默没想到的是,陈思羽确实还是有些怕他,但早已经不是那种对于“杀人凶手”的害怕,而只是单纯的学生怕老师的害怕而已。

      吃过早饭后,陈思羽乖乖地将桌子打扫干净,餐具洗刷摆置好以后,便去听闫奇默给他讲昨晚做的那张物理试卷。闫奇默不愧是物理老师,又是火箭班的班主任,讲物理的水平确实比陈思羽的物理老师高得多,一张试卷讲下来,陈思羽觉得自己对物理的认识仿佛是武学中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般的通畅,到后来已经是星星眼般的目光在听了。

      陈思羽的这种类似于敬仰的眼神让闫奇默很是受用,先前因为觉得陈思羽害怕自己而滋生的一些负面情绪全部烟消云散,心情也愉悦了许多。他觉得陈思羽已经不仅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合作伙伴,也不是一个单纯的能让他好好睡觉的陪、睡用品,而确实是个自己有些在意的人,大概就像一个乖巧的弟弟一般让人想呵护吧。

      由于小时候成长环境的问题,闫奇默曾经十分渴望能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这个愿望后来自然没有了实现的可能,今天看着陈思羽,又让闫奇默想起了这个很多年之前的小愿望,果然有个弟弟也是很不错的。

      “这半个月应当不会下雨,你认真准备考试。”

      讲完试卷以后,闫奇默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陈思羽有些懵逼,下雨和我准备考试有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陈思羽想到前两次的雨夜他们都做了什么,就立刻领悟闫奇默话中的意思了。

      “嗯”陈思羽乖乖回答道。

      “你搬过来住吧”

      “嗯???”陈思羽以为自己只是在周末两人闲暇的时候过来“治疗”一下对方的入睡困难,闫奇默的意思是让自己彻底搬到他家?

      “有什么问题吗?”闫奇默稍微低下头,看着陈思羽的眼睛。

      陈思羽看着对方坚定深邃的双眸中迎着自己有些局促不安的脸,越发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好,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虽然下意识地是想拒绝的,但是他也没什么实际的能拒绝的理由。毕竟家里也没人,自己住哪也是没人管的,在闫奇默这里住着还有个人能作伴,让陈思羽不至于每天晚上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放任自己沉浸在孤单冷清的气氛中。

      “不太方便吧”尽管陈思羽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下意识地还是先拒绝了。

      “我帮你辅导功课,你来陪我睡觉,这也算是一种交易。而且,住在一起,以后行动比较方便”

      陈思羽听对方说帮自己辅导功课,心中一时无语,自己本来早就弃疗了,是对方莫名其妙突然说要自己考进火箭班才又这么认真学习的,谁要他辅导功课了,这分明是强买强卖。不过闫奇默后面的那句话倒是深深打动了陈思羽,他们所做的事都是要避人耳目的,徐志桥前些天还无意地问过自己昨天在做什么,三更半夜的听到有人从家里出来。

      徐志桥与陈思羽关系十分要好,陈思羽也知道徐志桥是关心自己,只是既然他现在所做的事不能为外人所知,自己继续住在原处难免会被始终关心自己的徐志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诚如闫奇默所说,行动比较方便。

      而且和闫奇默相处的这两天,感觉很不错……像是又回到了过去那种一家人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了似的。

      尽管这样想着,陈思羽也认同搬到闫奇默这里一起住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心底里却总有奇怪的隐约的一丝抗拒感,难道是因为对方那种笃定地语气激起了自己的逆反心理?正处于真丶青春期的陈思羽开始认真分析自己这种奇妙的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好分析的,如果陈思羽肯把这种情绪原原本本地分享给一个宅的话,一定能得到这样一个肯定的答案:“傲娇”

      傲不傲娇的陈思羽是不知道,心里纠结了一阵子,也就答应了闫奇默的提议,十分有效率地当天下午就回家里收拾了些东西过来。

      即使是一次小型搬家,陈思羽要带的东西也不多,作为一名高中生,他最多的东西可能就是学校里的那一堆堆教材了,平时又基本都只穿校服,也无需带几套衣服。洗漱用品陈思羽前一天已经基本都带了过去,至于没带的那些闫奇默十分土豪地说去他家那重新买,结果陈思羽最终只带了一个小拉杆箱的东西就让自己彻底入驻在了闫奇默家。

      关上家门的时候,陈思羽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舍,自从家人都走了以后,这个家也就只剩下个空壳子了,在陈思羽眼里这就是间钢筋水泥筑成的房子,和外面那一栋栋的楼房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因为害怕遇到住在同一个楼道的徐志桥,陈思羽拒绝了闫奇默要陪他一起过来的提议,在拖着行李箱关上家门后,陈思羽本想去徐志桥家给对方说一声自己以后要在亲戚家住了,又想到自己并不擅长当面说谎,还是止住了脚步,从微信里给对方简单说明了两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志桥那天下午正趁着难得的周末时光打游戏,待他看到陈思羽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徐志桥总觉得陈思羽突然要搬到亲戚家的举动十分可疑,又想到前几天陈思羽突然一夜未归,第二天才说是去亲戚家了,那时候对方的眼神游离,脸上也有一些困窘,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突然询问而哑口无言似的。

      那时候徐志桥就觉得有些奇怪,只是怕自己问的细了一不小心戳到对方的痛点,现在想想真的是十分可疑。

      陈思羽家里的基本情况他是知道的,甚至陈思羽家经常来往的几个亲戚他都见到过,出事以后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有亲戚走动,怎么突然就要去亲戚家住了呢。

      按理来说,去亲戚家长住,应当是个比较熟的亲戚,陈思羽比较熟的亲戚,徐志桥多少都曾经听他说起过,说起来的时候都是“我姑姑今天过来了”或者“我和妈妈去我姨家了”这种,但是这两次却总是含糊不清地“我昨晚在亲戚家”“我以后要在亲戚家住了”,这个“亲戚”明显就是个托词而已。

      徐志桥没有因为陈思羽对他的隐瞒和欺骗而生气,相反的,他深深地为自己的这个好友而担忧,他最近能感受到陈思羽隐约的一些说不出的变化,他说不出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但是徐志桥深深地认为,作为对方最好的朋友,自己一定要去暗中调查一下,让对方产生这些变化的“亲戚”究竟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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